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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大怒,賜死外羅院。以至后族屬為燕京官妻十余人,并賜死。

故及瓜歐之妻也!弊在w后之死,上皇拘系日急,又慮朝廷不測,乃絞衣成索,經(jīng)梁間,故欲自盡。少帝覺而持下,泣曰:“不可如此。且臣子不孝無道,致君父于若此。陛下求死,臣何容于世為萬世罪人矣!”監(jiān)者知之,以湯飲帝。自此不能食者數(shù)日,雖便溺之往,帝亦從行。時賴監(jiān)者阿計替寬容見勉,以不云木煎湯饋之,云:“此中無藥物,有疾者只煎此木作湯飲之,自愈。”其不云木者,初生無枝葉,暗地中生,城北最甚;天氣晴明,則掘地求之,色如枯楊柳,大小如筋,蔓延數(shù)十步,曲屈而生。上皇服稍定。又云:“此木可以占病之吉兇,初次煎湯,數(shù)次之間,其木浮者,病即愈;沉者即死;半沉半浮者,病久不愈。”是日阿計替有疾,語不出口,昏點(diǎn)困臥。

帝憂,以不云木自煎泡,木果浮于湯面如旋轉(zhuǎn)狀不止,持令阿計替服之,是夜出汗,遂無余疾。

【天輔十七年,宋紹興四年】二月十八日,金主歸天。立太子完顏亶為君,即位,改元天眷,有赦。

或日,春深,草木不甚萌茂,有一使到官府中,呼二帝至庭下,且言宣北國命曰:“新皇帝即位,已收得康王在燕京。

趙某父子更移往均州,卻令康王入均州。即日發(fā)行!蔽鍑侵辆萦治灏倮,路極艱惡。是日約行六十余里,日色已黑,路不可辨,狐貍悲嘯林麓間,微風(fēng)細(xì)雨,大不類人,鬼火縱橫,終無止宿。地皆磽確,或有水澤,草莽蔽野,又有大林。涉水而過,舉足而行濘泥中,又為瓦礫所損,血流苦楚不能行。如此數(shù)日,只見天色陰晦,若重霧罩人,其氣入口鼻中,嗽出皆成血。次行至一古廟,無蕃籬之類,惟有石像數(shù)身,皆若胡中酋長,鐫刻甚巧。阿計替曰:“故老相傳,此乃春秋時將軍李牧祠。不知建廟之因!逼湎裉们坝芯,皆石砌,其面好瑩如

瑪瑙,深百丈,每漢盛則泉干枯;胡盛,則井泉泛溢;以土石投之,則有聲如牛吼。其水又能治病,隨行之人,各于腰下取皮袋俯首就井中取水,水甚清澄,飲之甘美。二帝視神咒曰:“金主之威,井水可卜。傳聞九弟已遭縶縛,吾國已滅,未見的耗;若神有靈,容我一占以見。”乃白神曰:“吾國復(fù)興,望神起立!”帝之意,蓋為中國不復(fù)興,如神之不能立也,故不此祝,謾求之耳。良久,石像聞有聲如雷,身或搖振如踴躍之狀,眾視之,起立于室中,紋理接續(xù)如故。眾大駭。帝遽拱手稽首,父子再拜稱慶。

又行數(shù)日,值日夕陰曀,霧氣遮障,遂停于一小井市間。

或見人人皆彼土人,擊鼓揚(yáng)兵,仗旗執(zhí)幟,牽土牛,上各坐一男一女,皆斷其首,以縛其牛背,流血滿身;其小兒首,用索縛于牛項(xiàng)下。云往官府祝神去也。帝相隨至官府中,庭下鳴鼓,拔刀劍互相斗舞,請神祝禱;亦有巫者,彩服畫冠,振鈴擊鼓于前羅列,血流布地。請為首者皆跪膝胡拜,言尤不可辯。少頃,就牛上取男女首于地,復(fù)碎其肉,列器皿中;又庭下刺牛血盛器中,其男女首乃于庭上梁間作聲如雷;有小兒三人,自梁棟中循柱而下,弓矢在手,跳躍笑語,皆毳衣跣足,近視之并有三口,取器中血舉而頓食之。其庭下鼓聲大作,逡巡食其半,鼓舞大喜,而不食,經(jīng)趍于二帝前,拜伏如小兒見長著之狀,移時不起。禮畢,又欲回身走避,其小兒興身復(fù)升庭循柱,于梁間作聲如雷,不復(fù)見矣。彼處人言,數(shù)世祀神,未嘗見有此歸伏之禮。如此之敬,帝必天人也。遂以血并肉作食,以獻(xiàn)帝后。眾啖之而去。又?jǐn)?shù)月,才至均州,帝與從行人移在泥地濕淖中居止,因此大困。

【天眷三年,宋紹興六年】經(jīng)夏及冬,上皇疾甚,不食旬日,不復(fù)有藥。彼中疾者,止取茶肭子啖即愈。帝亦進(jìn)上皇啖之,味苦,及下咽喉,輒成瘡疾滿腹。帝自土坑中顧視上皇,則僵踞死矣。帝嗚咽不勝其慟。阿計替勉帝可就此間埋藏。問其俗,乃云:“無埋瘞之地。死者必以火焚尸,及半,以杖擊之,投州石坑中,由是此水可作燈油也。”語未已,隨即護(hù)人已白官中,乃引彼土五七人,徑入坑中,以水共貫上皇而去。

帝號泣從之,只至一石坑之前,架尸于其傍,用茶肭及野蔓焚之,焦?fàn)及半,復(fù)以水滅,以木杖貫其尸,曳棄坑中,其尸直下至坑底。帝止之不可,但躑躅于地,大哭而已。亦欲投坑中,左右拽其裾,止之曰:“古來有生人投死于中,不可作油,此水頓清凈!绷χ怪。帝究其日月,乃天眷三年三月六也。阿計替與眾人促帝回甚速,帝哀悼日夜不已。

或日,有牌使到州,引帝至庭下,宣圣旨曰:“天水郡公趙某畢聞已死,其子天水郡侯可特與移往源昌州聽命!钡勐勚罂蕖0⒂嬏嬖:“且喜!”帝曰:“何以為喜”阿計替曰:“此地去源昌州六百里,卻是南北,若去燕京甚近。此乃郎主知上皇死,將大王移入近地也!眮砣账炱鸢l(fā)均州,行西南去。所行之路,皆平坦好行,非昔日往來之路。亦有人物居息。

路傍閑花野草,皆青白二色合成一花。日夕所食,皆干糧。自東京至此,跋涉已數(shù)千里路矣。阿計替曰:“賴我隨行,若他人則大王已死矣!庇中形迤呷者_(dá)源昌州,入城,見其邑甚壯,同知名赤黎喝,乃是阿骨打從兄弟也。引帝至庭下見之。謂帝曰:“汝是南朝少帝乎遠(yuǎn)來辛苦!又聞父母皆死,北國皇帝推恩移汝在此,毋苦惱!”命左右以杯酒臠肉賜帝,同食于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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