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十牛圖(7)
第八章 馴牛,騎;丶
7.牛超越了
「騎牛已得到家山,
牛也空兮人也閑。
紅日三竿猶作夢,
鞭繩空頓草堂間!
騎著牛,我到家了。我平和安詳。牛也可以休息了。黎明來臨。在喜悅的平和之中,在我居住的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繩索。
一切都是一條規(guī)律,不是兩條。我們只把牛作為一種暫時的對象。就像兔子和陷階,魚和網的關系。就像金子和雜質,或者月亮鉆出云層。一條灑滿清輝的小路在無盡的時間里穿行。
8.牛和自身兩者都超越了
「鞭索人牛盡屬空,
碧天廖廓信難通。
紅爐焰上爭熔雪,
到此方能合祖宗。」
鞭子、繩索、人和牛都融入了虛無。這天堂是那么廣闊,沒有訊息可以玷污它。在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一片雪花怎能存在?這里有創(chuàng)始者的足跡。平庸離去了。
頭腦沒有了局限。我不追尋開悟的狀態(tài)。我也不留在沒有開悟存在的地方。因為我不在這情形中徘徊,眼睛看不見我。如果幾百只鳥兒在我的路上撒滿鮮花,如此的贊美毫無意義。
格特魯德.斯坦(Gertrude Stein)奄奄一息。忽然她睜開眼睛問圍在她身邊的朋友:「答案是什么?」這是無比美麗的,幾乎是一個公案。問題尚未提出;她問:「答案是什么?」當然,沒有人能夠回答它。他們面面相覷。他們甚至無法理解她的意思。需要一位禪宗師傅,某個能夠從他的心靈作出自發(fā)的、當下的反應的人。某個能夠開懷大笑,或叫喊,或做些什么的人,因為這樣一個問題--答案是什么--無法用語言來回答。
斯坦是說問題是這樣的,它是無法表述的,但還是有問題,那么答案是什么?問題是這樣的,它是無法說出來的。它是那么深,它無法被帶到表層。但它還是存在,那么答案是什么?問題是這樣的,它是不能與提問者分離的,好像提問者的整個存在成為一個問號:答案是什么?
他們面面相覷。他們完全不知道怎么辦。他們一定想:這個臨死的人瘋了。當問題沒有提出時就問「答案是什么?」,一定是瘋了,莫名其妙。沒有人回答。沒有人有足夠的覺知來回答。沒有人反應,因為事實上那兒沒有人會反應。沒有人如此當下地去反應。
「那么」,她堅持說:「問題是什么?」接著又是沉默。別人怎么能告訴你問題是什么呢?她顯然是瘋了。她顯然已經不再正常。但問題是這樣的,不可能說出它是什么。當你說的時候,你違背了它。當你用語言表達的那一刻,它就不再相同。它就不再是心里有的同一個問題。一旦它被文字化,它就成了一件頭腦的東西。它看上去幾乎是瑣碎的,幾乎是表面的。你無法提出終極的問題。一旦問了,它將不再是終極的。
只有一位師傅明白她在說什么。她是一位美麗的女子,一個美麗的人,心領神會。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在這個公案里開花了。你一定聽說過她那句幾乎成為陳言濫調的著名的話: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關于玫瑰,除了說它是一朵玫瑰,沒有什么可以說。你能夠說的關于它的一切都將使它虛假。它只是以它那不同尋常的美麗,以它那莫名的芳香,作為一個事實存在著。你無法將它理論化。無論你作什么推論都將是關于別的什么的,而不是關于這朵玫瑰的;將是一種鏡子里的映象,不是真實的東西。
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沒有什么更多的可以說。當你說: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時,你什么也沒有說。如果你去一個邏輯學家那里,他會說這是同義反復;你在毫無必要地重復相同的詞。你沒有說任何東西。而在說:沒有什么可說的。
「那么」,她堅持說:「問題是什么?」沉默依然沒有打破。沒有人能夠作出反應。
你可以不斷地思考生命與死亡,你可以不斷地制造許多理論和虛假,但整個的哲學只是垃圾。生命依然沒有回答,死亡依然沒有回答。在那一刻,斯坦在問生命與死亡;關于那生命,也關于那死亡--關于終極,關于基質,關于你生命的基礎。她在問:我是誰?但哲學家沒有回答。哲學家曾試圖回答;幾個世紀的思考和推測,但整個努力是空的。
奧馬爾.卡亞姆(Omar Khayyam)說:「我自己年輕的時候確實經常急切地去醫(yī)生和圣人那里,聽到了關于這個那個的偉大論斷,但從來沒有從我進去的那扇門出來!
關于這個那個的……許多論斷,許多推理,但說來說去,從來不在點子上,旁敲側擊。許多興奮的推斷進行著,什么也沒有出來?磥碇皇乔淝渥ズ。沒有什么會出來,因為生命不是哲學問題。任何只是哲學的答案將不是答案。生命是存在。只有一個存在的回答能夠滿足你,不是一個別人給予的答案;不是一個由頭腦編織的、制造的答案;不是一個從經文里借來的答案,而是一個在你的生命中產生的答案--開花,茂盛,把你的整個存在帶入一種明白的狀態(tài);讓你完全地覺醒。那將是一種實現,不是一種答案而是一種實現,不是一種答案而是一種啟示,不是一種答案而是一種體驗--存在的。
這就是十牛圖的整個故事。探尋是存在的。禪是最為直接的方式。它直接地走向目標。它從來不東奔西走,它從來不繞來繞去。它不是旁敲側擊;它就像箭一般直接。
西方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路德維格.維特根斯坦(Llld-wig WittgEnstein)非常接近禪的方式,他幾乎已敲響了門。他說:不是世界上怎么會有神秘事物,而是它存在。世界存在,是真正的奧秘。不是怎么會有你,不是你怎么會來這里,不是你在這里的目的,而只是你存在,我存在,這是最偉大的奧秘。當答案無法用語言表達時,當問題也無法用語言表達時。
它讓我想起:
一個人去找佛陀,他說:「請不要用語言回答我的問題,因為我聽老人說,答案是這樣的,它無法用語言說出來!
佛陀笑著說:「當然,你聽到的是對的;但不要用語言提問,那么我也不用語言回答你的問題!
接著那人說:「那是不可能的!鼓菚r他明白了:如果問題無法形成,答案怎么能形成呢?如果問題本身無法提出,你怎么能要求一個答案呢?
維特根斯坦是對的。當答案無法述諸文字的時候,問題也無法述諸文字,謎不存在。問題無法述諸文字,答案也不能,那么謎在哪里?問題在哪里?
這是一個偉大的洞見。問題不存在--是由頭腦制造的,是一種頭腦產物。如果問題能夠形成,那也能夠去回答它。
有人問維特根斯坦:「那你為什么繼續(xù)寫著如此美麗的書呢?」他的著作《邏輯哲學論》最近被譽為整個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著作之一!改敲茨銥槭裁蠢^續(xù)寫書呢?如果問題無法形成,答案無法給予--那么為什么?」
他說:「我的論點以如下的方式起到說明的作用:每一個明白我的人最終會認識到它們是沒有意義的!棺屛抑貜鸵槐:「每一個明白我的人最終會認識到它們是沒有意義的!顾阉鼈冏鳛榕试降碾A梯。他必須,這么說吧,在他攀上去之后把梯子扔掉。
當你明白的那一刻,無論我說什么也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你不明白,那么它看上去是有意義的。所有的意義都是因為誤解。如果你明白,那么所有意義都消失了;只有生命。意義是頭腦的,頭腦的一種投射,頭腦的解釋。那么,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一甚至這些話也不存在。只有玫瑰……只有不帶任何名字,不帶任何形容詞,不帶任何定義的玫瑰。只有生命--突然間沒有任何意義,不帶任何目的。那是要認識的最偉大的奧秘。
因此意義不是真正的探索。真正的探尋是面對生命本身-一本來的,赤裸的。
所有的問題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愚蠢的,所有的答案也是。所有的問題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愚蠢的,因為它們都是頭腦的產物,頭腦是你與真實之間的阻隔。頭腦不斷地制造問題,它拖延了探尋。它讓你相信你是個偉大的探索者,因為你在問這么多問題。但因為你的提問,你在你周圍聚集著云霧。首先,你會問,然后問題將包圍你;接著你會得到一些答案,那么答案將包圍你--在你和本來的、野生的、赤裸的生命之間總是存在一道障礙。它既不是問題也不是答案,它是一種啟示。當頭腦不在時,它向你顯露。它只是存在,顯示著它的一切榮耀,以它的完全而存在。
但人不斷地提出問題,在他看來這種提問就是一種偉大的探索。它不是。一切問題,一切答案--都是游戲,一切都是游戲。如果你喜歡你可以玩,但通過它們什么也不會解決。人們總是在問,一直到他們生命的終點。
但格德魯德.斯坦做得很好。她在最后一刻顯示了禪的品質。她證明了自己是一個明悟的、覺醒的人。當然,那里的人無法領悟她顯示了什么。她會在東方被了解,而不是在西方。那里她一定被看作好像在臨死前她發(fā)瘋了--因為我們的問題在繼續(xù),同樣愚蠢的問題。甚至就在那個邊緣,當死亡來臨時,我們繼續(xù)提著那同樣平庸和陳腐的問題,我們還在尋找著答案。
我曾聽說,有一次在銀行,搶劫銀行者把一張字條推到出納員面前,上面說:「把錢放在一只包里,傻瓜,不許動!
出納員很快地寫了一張字條,推了回去!赴杨I帶拉直,笨蛋。正在給你拍照呢!
甚至在死亡的那一刻,你還會拉直你的領帶因為正給你拍照呢。人總是對鏡子感興趣。人總是對別人怎么想他,別人怎么說他感興趣。人一直在創(chuàng)造他自己的美好形象。那是你整個生命的努力。有一天當你消失,你的形象落入了塵土。從塵土歸于塵土,沒有留下什么。
要覺醒。不要對形象過分感興趣。對真實--你內在的真實感興趣;它是你的能量。它與任何其它人沒有關系。自身認識不需要鏡子,因為對自身的認識不是一種反映。自身認識是一種直接的、當下的面對;你與你自身的存在面對面。
第七段經文,牛超越了。
騎著牛,我到家了。我平和安詳、牛也可以林息了。黎明來臨。在喜悅的平和之中,在我居住的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繩索。
牛超越了……
一旦你成為你頭腦的主人,頭腦就被超越了。當你成為你的主人的那一刻,頭腦就不復存在。只有當你是奴隸時它才留著。一旦你掌握了牛你騎上了它,牛消失了。只有當你不是主人時,牛才從你處分裂出去而存在。這是必須明白的。
如果你不是主人,你始終是分裂的,你始終是割裂的,零碎的。一旦你內在產生了優(yōu)勢,一旦有了覺知和紀律--鞭子和繩索,分裂消失了。你成為一體。在那個一體中,牛被超越了。那時你不再看到你自己與頭腦的分裂。那時你不再看到你自己與身體的分裂。那時你不再看到自己與整體的分裂。你成為一體。
所有的主人都與存在一體;只有奴隸是分裂的。分裂是一種疾病。在健康中,你沒有與整體分裂,你與它融為一體。
只要嘗試去了解。當你頭痛時,你的頭從你處分裂了。你觀照過它嗎?當頭痛不停地在里面敲打,在里面碰撞時,你的頭與你是分裂的?僧旑^痛消失的時候,頭也消失了;你不會感覺到它,那時它不再是分裂的,那時它成為你存在的組成部分。
如果你的身體完全健康,那你就沒有任何身體的感覺--好像你是沒有身體的。沒有身體是完全健康的定義。如果某處疼痛,你馬上就會覺察到--那種覺知就是分裂。你腳上有根刺,或者鞋子擠腳,那就有分裂。當鞋子完全合腳時,分裂被超越了。
你覺察到頭腦因為你的生命不是一種和諧;有某些不調和,某處走調,離了譜。你的內在不斷地有什么東西亂了方寸,于是你感到分裂。當一切都入調與和諧時,一切分裂都被超越了。
這是第七段經文。騎上牛……一個人騎上他自己的能量。能量沒有向別的方向運行,你沒有向別的方向運行,F在兩者都向著一個方向運行。不再有爭斗,分裂消失了。你沒有與河流搏斗;你在流動,騎在河流之上。忽然間,你不再與河流分離。
進入一條河。先試著逆流而上--對抗、爭斗,你將看到河流在與你對抗,你將說河流試圖打敗你。你將看到:河流最終將打敗你……因為你疲倦的時刻將會來到,你將看到河流得勝,你被打敗。
然后嘗試別的方法:隨著河流飄浮,順流而下,漸漸地你將看到河流不再與你作對。事實上,河流一點兒都沒有和你作對;甚至當你逆流而上時,河流也沒有和你作對。只是你在對抗,你在一種自我中心的情緒中;你試圖贏,你試圖戰(zhàn)勝;你試圖證明什么:「我是大人物」。那種當大人物的念頭造成了整個的問題。
現在你誰也不是,隨著河流飄浮,在一種深深的釋放之中。河流不再與你作對--它從未與你作對!只是你的態(tài)度改變了,你才覺得河流完全改變了。但河流始終是相同的;現在你浮在河流之上。如果你能夠完全地飄浮,甚至不費一點兒力去游泳,只是飄浮,那時你的身體與河流的身體融合了。那時你不覺察你的身體在哪里結束,河流的身體從哪里開始。那時你與河流在一個有機體之中。那時你將有一種高峰體驗。與河流成為一體。忽然間一切界限都消失了。你不再渺小,你不再龐大--你是整體。
騎著牛,我到家了。那才是回家的路--因為家是起源,就是你出發(fā)的那個源泉,家不是別的地方。家是你出發(fā)的地方,你誕生的地方。家是源泉。如果一個人讓自己處于一種深深的釋放之中,他到家了!讣摇挂馕吨粋人到達了生命與存在的源泉,一個人觸摸到那個開端。
騎著牛,我到家了。我平和安詳。
你不會有別的平和。平和的唯一途徑是不做。平和的唯一途徑是在一種深深的釋放之中,臣服,與生命的能量合一。
我平和安詳。牛也可以休息了。
不僅你能夠休息,牛也能。不僅你能夠休息,河流也能。當沖突持續(xù)時,你不能休息神也不能。記住這一點,這是始終要記取的十分有價值的東西。如果你不平和,神也無法平和;如果你不快樂,神也無法快樂;如果你不喜悅,神也無法喜悅,因為你是他的部分,整體的部分。你影響他多少,他也影響你多少。
生命是互相聯系的。每一件事物都是與另一件事物互相聯系的。這是生態(tài)學,一種互相深切相關的合作關系。一種相關性存在。如果你不快樂神也無法快樂,因為你是一個部分。就好像如果我的腿不快樂,我怎么能快樂?那種不快樂影響我。不僅你陷于深深的麻煩,你的生命能量也與你一起處于深深的麻煩。不僅你困惑不安,你的生命能量也變得困惑不安。
我平和安詳。牛也可以休息了。黎明來臨。在喜悅的平和之中,在我居住的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繩索。
現在鞭子和繩索不必要了。鞭子意味著覺知,繩索意味著紀律。當你來到一個點上,那里你能夠感覺到自己與河流的生命合一,那就不需要黨知和紀律了。那就沒有必要靜心了。那就沒有必要做任何事情。那時生命為你做。那時一個人可以休息了,因為一個人能夠完全地信任。那時甚至連覺知都不需要了。記住。開始,覺知是需要的。開始,甚至需要紀律。但隨著你靈性的成長,梯子被超越了,現在你可以扔下它了。
在我居住的小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繩索。
記住:一個圣者只有當他放下鞭子和繩索時才是一個真正的圣者。那是標準。如果他還嘗試禱告、靜心,做這做那,約束他自己,那么他還沒有開悟。那么他還在那兒繼續(xù)做著什么。做聚集自我。他沒有到家。旅途還得去走完。
中國有個美麗的禪的故事:
一個非常富有的女人對一位僧人尊崇了30年。僧人非常優(yōu)美,總是覺知的、有紀律的。他有一種當你的生命井然有序時才有的優(yōu)美--一種清澈,一種新鮮。那女人非常老了,她瀕臨死亡。她從城里叫來了一名妓女,對妓女說:「在我離開我的身體以前我想知道一件事--這個我尊崇了30年的人有沒有到達!
懷疑是自然的,因為那人還沒有放棄鞭子和繩索。
妓女問:「我該怎么做呢?」
女人說:「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你只要在半夜進去。他將在靜心,因為他在半夜靜心。門從不關閉,因為他沒有什么可以被偷的,所以你只要開門,只要看他的反應。開門,走近,擁抱他,然后回來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我尊崇的是一位真正的師傅還是一名平庸之輩!
妓女去了。她開了門。一盞小燈亮著,那人在靜心。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妓女,認出了妓女,他害怕了,一陣輕微的顫抖,他說:「什么!你為什么來這里?」當女人試著擁抱他時,他試圖逃避。他在顫抖和憤怒。
女人回來告訴那一位老婦人發(fā)生了什么。老婦人命令她的侍從燒掉她給這人造的屋子,與他斷絕。他哪兒都沒有到達。老婦人說:「至少他可以善良一些,慈悲一些!
這種恐懼表示鞭子還沒有放下。這種憤怒表示覺知還是一種努力,它沒有變得自然,它沒有變得自發(fā)。
第八段經文:牛和自身都超越了……
先是牛被超越了--頭腦,頭腦的能量,生命,生命能量,被超越了。隨后,當你超越生命時,你超越了自己。
牛和自身都超越了。
鞭子、繩索、人和牛--都融入了虛無。這天堂是那么廣闊,沒有訊息可以粘污它。在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一片雪花怎能存在?這里有創(chuàng)始者的足跡。
頭腦消失的那一刻,你也消失了--因為你在抗爭中生存。自我在緊張中存在。對于自我,兩重性是必需的。它無法在非兩重性的現實中存在。那么只要看看:當你在對抗的時候,你的自我變得非常尖銳。觀照24小時,你將看到你自我的許多高峰和許多低谷,許多時候你將感覺到它不在。如果你不與任何東西對抗,它就不在。它依賴于對抗。
于是人們不斷地尋找途徑、手段和借口去對抗,因為沒有對抗他們就開始消失。它需要不斷的創(chuàng)造,就像一個人蹬自行車一樣。你必須不停地蹬;只有那時自行車才持續(xù)地運行。一旦你停止蹬車,自行車遲早會翻倒。那是一個奇跡:只是靠兩個輪子,對抗所有地心引力,你不斷移動。但必需持續(xù)地蹬車。
自我是一個奇跡:最為虛幻的東西,看起來卻是最為堅固和真實的。人們?yōu)樗?為它而死。但它需要不停地蹬踏--那種蹬踏就是你的對抗。于是,你沒有抗爭就不能活。你會找到這樣那樣的途徑。如果你找不到別人,你將開始與你的孩子對抗。你將開始與你的妻子或丈夫對抗,有時沒有任何理由。事實上,不需要理由;所有的理由都是合理化。但你必須對抗,不然你開始消失,你開始融化。你開始墜落,好像是在一個深淵,一個無底的深淵。
早晨,當你剛從睡眠中醒來,有那么幾秒鐘的無我狀態(tài)。那就是為什么你覺得那么純凈、清澈和貞潔。但世界即刻就開始了。甚至在夜晚,在你的睡眠中,你繼續(xù)對抗,你繼續(xù)制造惡夢,以至自我的線索并沒有完全失掉。
自我只有在沖突和對抗中才是可能的。如果你沒有什么要對抗,你將創(chuàng)造這樣或那樣的途徑去對抗。
有一天我正讀到關于一個人從不和他妻子吵鬧的事,鄰居們都想知道他是什么類型的人。他從工廠里回家總是笑哈哈很快樂,從不煩躁,從不緊張。甚至他妻子有時也在想:他從不吵鬧,從不發(fā)火--怎么回事?
于是所有鄰里都聚集在一起詢問,那人說:「并沒有什么。在工廠里……」他在一家玻璃廠工作,那里每當有什么不合規(guī)格時,就給他,由他砸碎--那就是他的工作。碟子、杯子、眼鏡--他整天都在砸碎它們。他說:「我覺得那么開心,沒有必要與任何人對抗。已經太多了!我覺得在世界之巔。」
你知道;每當妻子感覺不好時,更多的碟子會被打碎,更多的杯子將會跌落。一定是這樣。自我找到這樣那樣的途徑,任何東西--想象的,甚至想象的--也可以,但有些東西必須被打破。于是對抗產生了。
伐木者,伐木工,都是非常安靜的人。他們的心理是不同的:整天伐木,他們的火氣被出掉了。他們一直在發(fā)泄。他們不需要動態(tài)靜心。你會發(fā)現他們是非常可愛的人。獵人是非?蓯鄣娜,他們的整個工作是暴力,但他們是非?蓯鄣娜--找不到比獵人更好的人。他們不需要帶著他們的自我對抗你;他們對動物已經做夠了。
你一定聽說過圣者:魔鬼來誘惑他們。沒有;魔鬼不存在,這是他們自己的想象。他們需要某些對抗,不然他們感覺很壞。他們的自我無法存在:他們不再是市場的部分。那種你死我活的競爭不再是他們的,他們被從中扔了出來,F在,哪里去保存自我,怎么來保持自我?他們不在政界--哪里去保存自我?他們不是詩人、畫家--哪里去保存自我?他們不做什么,不與任何競爭者對抗,于是他們制造想象中的敵人--魔鬼--他們開始與魔鬼對抗。
在印度,我們在《往事書》和古老經文里看過許多故事,每當圣者在靜心的時候,來自天堂的美麗女人誘惑他們。但為什么有人要擔心呢?他們靜心并沒有做什么壞事。為什么有人要有興趣去誘惑他們呢?可阿布沙羅斯,來自天堂的少女在他們身邊跳舞。他們狠狠斗了一場!他們試圖征服誘惑。
這都是想象的。他們離開了真正的敵人,現在他們制造假想敵,因為沒有敵人自我無法生存。對抗是必需的;真實、不真實,不是問題。如果有對抗,你就能存在。如果沒有對抗,你就消失。那么我能夠給你的最大信息是--記住--你必須來到一個放下所有對抗的點上。只有那時你將超越你自己。只有那時你將永遠不再是小我,渺小的、丑陋的自我。你將超越它,你將與整體、鞭子、繩索、人和牛--都融入了虛無。
在一切都失去時一種偉大的虛無產生了。這種空不是否定的:它是一切存在的源泉。但它沒有界限。
這天堂是那么廣闊,沒有訊息可以砧污它。
在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一片雪花怎能存在?
就像雪花將消失在一場熊熊大火之中,在這完整的巨大能量中一切消失了--鞭子、繩索、人和牛。
這里有創(chuàng)始者的足跡。
在這里,你第一次發(fā)現了佛陀行走的地方。在這里,你第一次發(fā)現了開悟者的芬芳,他們存在和完成的意義。這里你傾聽他們的歌唱。一個新的空間打開了門。把這個空間叫做:涅梁、解脫、神的王國--隨便什么你喜歡的東酉--但某些與你至今所知道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東西打開了。這里有創(chuàng)始者的足跡,所有的偉人走入了虛無并消失在其中。
第七段經文的散文式注解:
一切都是一條規(guī)律,不是兩條。我們只把牛作為一種暫時的對象。就像兔子和陷階,魚和網的關系。就像金子和雜質,或者月亮鉆出云層。一條灑滿清輝的小路在無盡的時間里穿行。
一切都是一條規(guī)律,不是兩條--一是存在的本質。二是我們的想象。我們在整個生命中渴望愛。對愛的渴望不是別的什么,而只是一種癥狀,在一存在的地方,我們創(chuàng)造了虛假的二。
你無法找到一個對愛沒有深深的需要的人……想愛,想被愛的人。為什么對愛有這么多的渴望?一定是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這就是根深蒂固的東西:生命是一體;我們想象自己是分裂的。現在那種分裂變得沉重。它是虛假的并是一個負擔。愛不是別的,只是再次與整體合一。于是就有被愛的欲望,于是就有被需要的欲望;于是就有某人應該接受你的愛的欲望?磥砼c整體合一是困難的。至少有人將接受你,至少在一個人的門前你將能夠跨越鴻溝。
那就是為什么如果你沒有愛,你就不停地想著愛。那成為一種追逐;它追逐你。它始終在你周圍游蕩。如果你正愛著,那么第二件事發(fā)生了:愛,無論有多深切多熱烈,似乎總不滿足;似乎缺少了什么。那些沒有愛的,他們尋覓愛;那些正愛著的,他們覺得需要更多。大凡有情人總是在內心深處被大大地挫傷,他們相遇,他們來到一個似乎一切都將消失的點上……但他們再一次被扔回到他們自己。他們有親密的閃光,而不是整體的。如果你愛得好,那么祈禱或靜心的愿望就產生了。
祈禱的愿望是:我試過,我發(fā)現愛發(fā)出光芒。但光芒使你甚至比以前更渴。一個人渴了,他來看一條美麗的河,一座噴泉--清涼的。一個人聽見噴泉的歌唱,然后它消失了--他變得比以前任何時候更渴。那些沒有愛的,他們受苦;但他們的受苦比起那些真正愛著的人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們所受的苦是巨大的;他們所受的苦是非常鉆心和緊張的,因為他們親密而又遙遠。王國眼看就在角落,他們走得越近,它就離得越遠,看上去就像一條不斷后退的地平線。
愛是向著神的第一步;祈禱是最后的--或者靜心,是最后一步。愛教給你一種新的干渴,新的饑餓;因此愛是美麗的。人們來問我關于愛,我對他們說:進去,明明知道我正把他們送入一種危險。我不把他們送進一場深深的愛讓他們得以滿足。沒有人曾經滿足過。我把他們送入一場深深的愛戀,好讓他們真正地渴求,讓他們如此渴求,只有神能夠滿足,別的什么都不行。
愛給你準備了一種巨大的渴求,一種對神明的渴求,因為你在別人處看見了閃光,有些時刻你看見了神或女神。在別人處你看得很深你找到了安慰;一種平和降臨于你。但它是暫時的,片刻的,來了又去;更像夢幻的東西而不是現實的。
一個人來找羅摩奴閣(RamanUja),他說:「我要與神相愛。給我指路!」
羅摩奴閣說:「首先告訴我一件事:‘你愛過別人嗎?」
那人說:「我不管這塵世和俗事,愛啊什么的,我要神!
羅摩奴閣說:「請再想一想。你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任何一個孩子--任何人嗎?」
那人說:「我對你說:我是個有宗教的人;我不是俗人,我不愛任何人。給我指路,我怎么才能到達神!
據說羅摩奴閣開始哭泣。淚水涌上他的眼睛,他說:「那么這是不可能的。首先你必須愛某人。那是第一步。你在要求最后一步,卻連第一步還沒有走?去愛什么人吧!」
只有當愛解不了你的渴時,神才成為一種需要。但這兩種需要是在同一條道上的。基本原因是我們不是處在與整體分裂的現實之中,但我們以為我們是分裂的。于是,欲望產生了:如何與整體合一?
第一步是與你能夠愛的人一起走的,然后第二步將按照它自身的節(jié)奏從中出現。一種真正的愛必然引向祈禱。如果一種愛沒有把你引向祈禱,它還不是愛,它不是真正的愛,因為一種真正的愛必然證明它是不夠的。需要更多。一種真正的愛把你帶入圣殿的門--一定是的。那就是真正的愛的尺度。
一切都是一條規(guī)律,不是兩條。我們只把牛作為一種暫時的對象。
現在經文說:牛沒有與你分離;它只是一個暫時的對象。在你的誤解中,必須這么想。它只是一種虛幻,用過就被扔進垃圾堆,用過并超越了。所以不要繼續(xù)不停地對抗。對抗不應成為一種永恒的事態(tài)。對抗只是一種手段。記住這點。
我見過一生都在對抗的人;不僅是這一世,在他們的前世中,他們也打了又打--他們成了士兵,F在他們完全忘記了目標。現在對抗本身成了目標!現在他們繼續(xù)對抗,通過對抗他們不斷地積累一個微妙的自我--也許非常虔誠,但仍是有毒的。他們不斷地積累一個微妙的自我?嘈姓摺僧侶……看著他們你將發(fā)現一個非常尖銳的自我,鋼鐵般的。在世人中不是那么尖銳;因為世人知道他們是無知的。
我聽過一個故事:
盡管違背他的良好判斷:「個人,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還是答應他十幾歲的兒子和侄子,對他們一起湊合裝成的摩托車作一次試騎。當那破車拐彎失敗,最后撞得暈頭轉向地停在一片田野上,他把頭埋進他顫抖的雙手。
「你傷著嗎,爸爸?」兒子問。「要去看醫(yī)生嗎?」
「不,」他想了想回答:「只有蠢驢才會騎這破玩意兒,把我送到獸醫(yī)那里去吧。」
世人知道他是個蠢貨。他的自我不會非常尖銳。他知道他在做蠢事。他知道--十分清楚他在做蠢事,可覺得軟弱。也知道,他在進入舊的圈套,舊的跑道,舊的常規(guī)。他是個弱者--他知道,后悔。許多次他決定不再進舊圈套,但又去了。他知道他的軟弱,他的局限。他的自我不會太尖銳。
有一次,摩拉.納斯魯丁去看心理醫(yī)生。他說:「我沒有多少錢,我沒時間浪費在那張?zhí)梢紊?我只想問你兩個問題!
心理醫(yī)生說那不是他通常所用的工作方式,但既然如此,他可作一次例外:「你的問題是什么?」
摩拉說:「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一個人有可能愛上一頭大象嗎?」
心理醫(yī)生對此嚴肅地考慮了一會兒。最后他說:「不,一個人愛上一頭大象是不可能的!
摩拉看上去很失望:「醫(yī)生,肯定嗎?」
醫(yī)生說:「那是毫無疑問的!
「好吧,那么」,摩拉說:「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知道有人會用一只過大的訂婚戒指嗎?’」
普通的世人知道他在某一點上是愚蠢的。他的戀愛是一場愚蠢的戀愛;他愛上了一頭大象:金錢、權力、威望。他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他某一點上在出錯,但無法抵抗,覺得無法阻止自己,覺得軟弱。他不會有一個巨大的、尖銳的自我。
但是有宗教的苦行者,遠離塵世去了喜瑪拉雅山,感覺極度地自我中心。他的自我非常尖銳,像一把劍。當然,它不傷任何人,因為他離開了塵世。他離開塵世是好的。它傷害他自己,是自我毀滅。
在塵世中的人,他們的自我傷害他人。遠離塵世的人,他們的自我只傷害他們自己。他們變成了受虐狂。他們開始與自己對抗并摧毀自己。事實上他們在他們制造的痛苦中,在他們強加于自己的苦難中開始了一種微妙的、變態(tài)的快樂。一種非常變態(tài)的放縱。
記住這一點:如果我對你說要覺醒,這只是一種手段。如果我對你說要有紀律,這只是一種手段,對你有用的一種方法,不要把它當成目標。始終記住:有一天它必須被超越,因此不要與它有深層的聯系。
這是非常困難的。首先我必須教人們如何靜心;把他們帶入靜心是困難的。猶猶豫豫地……他們制造了各種困難,但我設法迫使他們進入靜心。然后當我要他們放下的時刻到來時,他們不想放下。起先他不愿意進入此道,然后他又變得過分依附此道,F在他們認為如果放開此道,他們的一生都浪費了--好像現在他們依賴于臺階、梯子。起先他們害怕上去;現在他們不準備離開它。
靜心是好的,它是治療性的!胳o心」(meditatbo)一詞來自「藥物」(medicine)的同一詞根。它是治療性的。當你生病時需要一種藥。當你健康時,藥物必須被超越。它不是一個目標。你不應該總是帶著藥瓶。沒有必要為你的藥物驕傲。
靜心必須被超越。
覺知必須被超越。
紀律必須被超越。
當一個人必須自發(fā)地生活的時候--伐木,從井里打水,餓的時候吃,困的時候睡,完全平常地運作;不再是塵世,不再是來世,不再是唯物主義者,不再是宗教的。只是簡單、平常。一個真正擁有這些品質的人是無法分類的。你無法把他說成世俗的或宗教的。他是超越類別的。他是超越邏輯的。
我們只把牛作為一種暫時的對象。就像兔子和陷歐,魚和網的關系。就像金子和雜質,或者月亮鉆出云層。
當月亮鉆出云層的時候,有云只是偶然的。它不是月亮的本質。當月亮躲在云層后面的時候,那時仍然是同一個月亮。當它從云層里出來時,它也是同一個月亮。沒有什么變化。云層只是一種暫時的、片刻的情況。
頭腦是云。思考就像云層。你是月亮。塵世像一片云;它對你沒什么不同。在你的內在本性中它一點兒都沒有影響你。你依然純潔,你依然神圣。
那就是為什么我一直堅持你現在就是神。沒有必要推辭。也許有云,但那沒什么不同。你能認識到你的神性,哪怕藏在云層背后。月亮還是同一個月亮……一條灑滿青輝的小路在無盡的時間里穿行。
第八段經文的散文式注解:
平庸離去了。頭腦沒有了局限。我不追尋開悟的狀態(tài)。我也不留在沒有開悟存在的地方。因為我不在這情形中徘徊,眼睛看不見我。如果幾百只鳥兒在我的路上撒滿鮮花,如此的贊美毫無意義。
平庸離去了……頭腦就是平庸。人們說某人有一個平庸的頭腦;那是錯的,因為所有頭腦都是平庸的。頭腦就是這樣平庸的。記住:平庸是頭腦自身的本質。
神明不是頭腦的,神明是超越的。當頭腦不在時,就有了神明。當月亮不躲在云層后面的時候,你可以看見它-一輝煌,閃耀。當它躲在一片云后面時,云朵阻撓了光輝;它無法達到你。那你就看不見它的輝煌。沒有頭腦都是一個躲在云背后的輝煌的月亮。云是頭腦:你是沒有頭腦。
平庸離去了。頭腦沒有了局限。
當局限沒有的時候,頭腦也沒有了。
我不追尋開悟的狀態(tài)。
在這個完成的時刻,誰在乎開悟?禪里面有許多美麗的故事。
有人來找一位師傅,他請求:「我要成佛」--師傅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那人說:「但為什么?你為什么打我?我的請求錯在哪里?」
師傅說:「你是個佛,你要成佛?那是不可能的!」
一個佛試圖成佛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猛擊一掌把你帶回家,把你帶回你的覺知……你在胡亂要求。你是一個佛。
有時,發(fā)生過就此一擊,那人即刻開悟的事情。這一定是合適的時間。那人一定探索了許多世,對整個旅程厭倦了。對整個旅程困乏了,準備好了--就像駱駝蹲下需要最后一擊一樣,那一擊就起到了最后一擊的作用。
但這是真的--你已經是你在探求的東西。
探尋者就是探尋。
目標不是在遙遠將來的某個地方。它就在你的腳下。它正在你站立的地方。你可能需要時間去認識它,你可能需要幾世去認識它,但那沒有什么不同。你認識的那一天,你會嘲笑它整個的愚蠢--它就在你的腳下。
平庸離去了。頭腦沒有了局限。我不追尋開悟的狀態(tài)。我也不留在沒有開悟的地方。
所有的狀態(tài)都超越了:開悟,沒有開悟;塵世、涅盤--一切都超越了。
因為我不在這情形中徘徊,眼睛看不見我。
這第八幅畫里面沒有什么:一個里面什么也沒有的圓圈;既沒有牛也沒有牛后面的追尋者。鞭子、繩索、牛、奮斗者,一切都消失了。純凈的空。
這第八幅畫是道家的最后一幅畫,因為道教不能看到還會發(fā)生些什么。完成了!一切都消失了。沒有什么發(fā)生,現在還會發(fā)生些什么?一切都被超越了。純粹的超越發(fā)生了,現在還會發(fā)生什么?但廓庵又創(chuàng)造了兩幅畫---一定是個偉大的創(chuàng)造者--那是我們將要討論的隨后兩幅畫。但這是道家的最后一幅圖。
這是道和禪不同的地方,這也是佛教和禪的不同。佛陀也會喜歡這第八幅作為最后。他的子弟,菩提達摩、廊庵和巴索(Baso)比師傅走得更遠些。禪不僅是佛教,它比佛教更多。它是終極的開花--好像佛陀也被推進了。那么幾筆,杰出的幾筆,整個臉面改變了。
禪給世界帶來了一種全新的宗教。
禪將是未來人類的宗教,因為它教給你如何放棄,它也教給你如何放下這種放棄。它教給你如何超越這世界,它也教給你如何超過這種超越。它看似矛盾但它不矛盾,因為當你超過這種超越時你回到了世界;圓就完整了。
對于佛陀這個圓還有一些不完整。涅盤依然是涅梁,塵世還是塵世--分裂的。開悟的人仍是開悟的人,沒有開悟的還是沒有開悟--分裂的。禪把它們聯系起來。終極的開花是當一個人既不是開悟的也不是沒有開悟--超越類別。他活在這個世上又不活在這個世上。他活在這個世上但世界不活在他里面。他成了一朵蓮花。
做一朵蓮花,在水里,又不讓水碰到你。
去喜瑪拉雅山并在那里純凈不是很難的。你還能做什么?你必須是純凈的,這幾乎是無助的。
把你的喜瑪拉雅山帶回世界。讓你的喜瑪拉雅山此時此地就在這世上,在市面上,那就有尺度,有驗證。
真正的尺度是這個世界。如果你真正到達涅梁你將回到這個世上來,因為現在沒有恐懼了,F在你可以在任何地方,F在甚至地獄是天堂,黑暗是光明,死亡是生命,F在沒有什么能夠誘惑你。你的到達是完全的、徹底的、終極的。
做一朵蓮花!
今天就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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