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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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佛法難聞,然而我們現(xiàn)在聞到了,我們以后只要信受奉持就行了。怎么信受呢?就是領(lǐng)解甚深法義。怎么奉持呢?如法而行。佛法讓做的就做,不讓做的就不做,這么一來就可以了。

  但是,我們平常呢,在干些什么?我們在生死苦海中輪轉(zhuǎn),但我們有很好的自我調(diào)節(jié)功能,能苦中做樂。有一個笑話:大雪天,冷得很,有四個乞丐就躲在糞堆中避雪,鄉(xiāng)下都喂牛,牛吃青草,牛糞熱性,鄉(xiāng)下人都會把牛糞堆在外邊兒,到種東西時,把這牛糞做肥料,這就叫農(nóng)家肥。這肥料沒有化學(xué)污染。外邊兒下雪太大了,這幾個乞丐就把牛糞堆挖個洞鉆進去避雪。牛糞畢竟是虛的,這幾個乞丐就把討飯討糧用的瓢扣在頭上,使牛糞掉下來也不能掉進頭發(fā)里。在里邊兒躲著挺無聊,他們四個就吟詩取樂。甲說:身穿糞衣頭頂瓢。乙說:天上不住下鵝毛。丙說:咱在這里享清福。丁說:看他窮人怎么熬。這就是苦中作樂。

  人生呢,佛說是苦,也就是說,其實在人生中,是沒有樂的。因為沒有樂,因為得不到樂,所以人們最喜歡樂,可人們又得不到真樂,于是只能在絕對的苦中找一些相對的樂,甚至人們假想出一些快樂,不然的話,我們可怎么活呀。南懷瑾說:不能讓窮和愁同時來臨。我們?yōu)榱嘶钕氯ィ,一定得找出一些活著的樂趣來。所以,釋迦牟尼說,我們這個世界叫娑婆世界,譯為漢語就是堪忍世界,就是說這個世界里的眾生,有很大的忍耐性。我們中華民族一說起來,吃苦耐勞是我們的美德。

  貪、嗔、癡三毒時時在我們的心目中作怪,使得我們造業(yè),造下了業(yè)使我們受苦,可我們中華民族人都能忍苦。你能打擱不住我能捱。

  我們看看現(xiàn)在人,真的令人感動,為了追求樂,化了無盡的心血。比如,有人為生計名利,辛苦勞碌。你看那些老農(nóng),雙搶時那份辛勞勁兒。今年雙搶時,二圣、橋庵有二、三個在田中正干活兒時突然中暑倒在田中。這是為了生計呀。現(xiàn)在書上常有這樣的描寫:昏天暗地里,在局長家門口兒有人在等著,干什么呀,為了名利,或為了升一級,或為了承包一個工程之類,沒(讀作mu)利不起早兒。更有甚者為了一個虛名,有個小品《有事兒你說話》,郭冬臨演的,他為了在單位讓人能看得起,給人買火車票,背著鋪蓋卷兒排了一夜隊,買到了兩張臥鋪,人也凍感冒了,自我解嘲說這叫“一夜風(fēng)流”,受這份兒罪干嗎?不就是為了一個虛名:小郭這小伙子有點兒能耐。一個和尚與一個大人物在船上游蕩,大人物問:江上共有多少船。和尚說:有兩條船,一條是名,一條是利。大人物大笑。

為了生計,為了名利,人們可以忍受很大的苦。

  還有人為了考學(xué)。比如高三那一年,可真是吃苦,起五更爬半夜,真的是連做夢也是學(xué)習(xí)的,那可不是做假。后來考上了,那就一下子泄了勁兒,尤其是剛?cè)氪髮W(xué),哪有學(xué)習(xí)的,都是瘋玩兒。但看那些考研的,又是一輪力爭。我有一個老鄉(xiāng),他的小屋中,蚊帳上貼的也是英語單詞。我開始時不懂規(guī)矩,想去與他攀攀老鄉(xiāng)關(guān)系,誰知一去,他就拿出英語詞典,“你隨便翻一下,來考考我。”我順手一翻,他馬上就開始背,我可真佩服,然而他苦凄凄的,真累,但為了升學(xué),都受了。

  還有人為了出國,也是用盡心力。比如說我們寬容法師,為了辦手續(xù),磨破了嘴,跑斷了腿,宗教局還是卡得要死。大麻子經(jīng)手這事兒,他卡住就是不辦,為什么呢?當(dāng)時是大麻子家里出了點兒事,不記得是后院失火還是他老婆做生意陪了,這個呢,時間我記不準了,他呢就是想通過暗示讓給他些兒錢,后來給他了四千塊錢。當(dāng)時大麻子說算是你們贊助宗教局的,暫借,當(dāng)然,這么說只是為了好聽。手續(xù)辦好后,寬容法師他們出國回來了,寬容法師去找大麻子要帳,給大麻子打了個電話:麻局長(其實他是副局長),借的錢該還了吧~~大麻子一下子懵了:什么錢?寬容法師說,你裝什么胡涂呀~~“我給你放段錄音。”原來寬容法師在與大麻子談話交錢時在口袋里裝了個小錄音機,這下大麻子傻了眼,說:你們是贊助宗教局的,當(dāng)時給寄了收據(jù)的呀~~“收據(jù)誰見了~~”寬容法師為了謹慎期間還在學(xué)院問了一個遍兒。都沒有收到!后來,大麻子弄了本兒假收據(jù),說是存根。寬容法師那是多精的人,還能上他那當(dāng)~~最后怎么處理的,我不太清楚,估計退還得多。這就是為了出國玩不盡的心眼兒、耍不盡的花招兒。

  有人為了求財富,你看那些生意人,整日里多忙了,但忙吧、累吧,心里充實。有人為了升官,官員們迎來送往,也累喲,當(dāng)官的大部分都有胃病,怎么了?吃吃喝喝落下的病根兒,趙本山演的一個小品中說:中午陪,晚上陪,終于陪成了胃下垂。

  甚至說有些人只是嗔恨心,這嗔恨心的支撐也足以使他能忍得了千辛萬苦,這在武俠小說上表現(xiàn)得異常明顯,有些人一生就是為了報仇。在他小時候家道變故,被仇家殺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僥幸逃了出來,所以從小在他的心目中就懷著一顆仇恨的種子,就因為這嗔恨心的力量,使得他經(jīng)受住了種種嚴竣的考驗,最后終于煉成了蓋世武功,報了仇。小說也就結(jié)束了。

  賈平凹有個小說,登在《大家》上,叫《制造聲音》,寫得很好:一個半瘋的老頭兒,為了一棵樹,天天在市委上訪告狀,說這棵樹確實是自己的。好多年沒人給解決這件事兒,使得這老頭兒天天在市府大院前后撿垃圾養(yǎng)活自己,來天天上訪、告狀,后來,副市長看不下去了,這個人確實也有礙市府大院兒形象,就指示:這也不是古木,不是罕見樹種,給這老人算了。到第二年副市長下鄉(xiāng)剛好到了老人家鄉(xiāng)那個鄉(xiāng),就提出見見那個老人,說樹已經(jīng)給他了,問他還有什么要求。誰知鄉(xiāng)長打電話找老人所在村,才知道樹給了老人以后,只一個多月,這老人就死了。就為了爭這一口氣,使得老人能活下去。

  有的人為了愛情,才能活下去。有一個小短文,叫做《壁虎的愛情》,一只壁虎不曉得怎么了,被釘子釘住了尾巴,另一只壁虎就天天給他送食物來。但后來我發(fā)覺這文章有個毛。罕诨⒌奈舶褪强梢詳嗟,斷了后還可以長出來。所以這篇文章實際上是不可靠的,但文章的第一句就說: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此地?zé)o銀三百兩。說“真實”的往往是虛假的,若真實就不必多說。

  還有許許多多的情形,象這些事兒呢,說實在的,能有多少樂呢,但人家就不辭勞苦,勤勤懇懇,真是難行能行,難忍能忍。比如我們佛學(xué)院的臨時工小劉,因為與女朋友鬧翻了,拿石頭把自己的手砸得鮮血淋淋,現(xiàn)在讓你砸你干嗎?說你把手砍掉給你個羅漢當(dāng)當(dāng),那我也不砍。象這些樂,其實本質(zhì)上來說,幷不是樂,而是一種樂“受”。這享樂實際上還要造新業(yè),還得墮三惡道,可是人們呢,現(xiàn)在受這點兒樂,哪怕以后入三惡道也心甘。“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

  而世尊的教法中,有樂(真理),你只要依止修學(xué),哪怕現(xiàn)在受點兒苦,將來是會快樂的。

  這實際上是另一種人生態(tài)度。比如有一堆蘋果,甲總挑最好的吃,一直吃最好的。而乙呢,總挑最壞的吃,不管怎么吃,這一堆蘋果,你總吃不完的。這一堆太大,甲只挑好的吃,也吃不了幾天,乙總挑壞的吃,你也吃不了幾天的,這是個比喻。

  現(xiàn)在呢,佛法之果是“樂”的,這個樂是涅槃之樂,是“諦”,即“真理”,只要得了這個樂,就永遠安隱了,這與世間的樂不同,世間的樂是“受”,而不是“諦”,還會變化的。

  所以呢,我們諸位,都應(yīng)該聞法、學(xué)法。佛說過一個比喻:比如一個人的壽命能活一百歲,一天之中三百矛刺身,就是說一天砍你三百刀,在這一百年之間,天天如此,經(jīng)受過這一番痛苦之后,方才給你說正法,那么,你就應(yīng)該甘愿忍受,因為后邊兒有正法。

  這個比喻呢,我想其實一樣的,你一天砍我三百刀,天天砍,可能砍疲了,一天不砍,我心里還不習(xí)慣呢,這就是民間的一句話:三天不打,上房子掀瓦。每天都得打他一頓才行,他習(xí)慣了這個,一天不打他總感到今天還有點兒事兒沒做。

  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個故事,有一個神犯了錯,受到宙斯的懲罰,讓他把一塊大石頭往山上滾,當(dāng)石頭滾到山上時,卻總是自動又滑了下來,這個神又得往山上滾,天天如此,最開始他很煩,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動作很美,于是他很快樂,天天邊推石頭邊唱歌。

  所以,日三百矛刺身,可能最開始苦,但漸漸地,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三百矛刺身的動作是有一定的規(guī)律,這規(guī)律之美會深深地吸引你,你會暢快無比。

  有一本《可怕的對稱》,在第二章開始有幾句話:“一個建筑師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進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他沖向窗口向外看去,這里瞥見一座塔樓,那里瞥見一個立柱,顯然,他被困在一個宏偉的大廈里。”最開始他恐懼,但后來,他“對職業(yè)的迷戀使他戰(zhàn)勝了恐懼,他所能看到的東西都是這樣的美,他被迷住了,同時,他也感到了一種挑戰(zhàn),他要從所能見到的東西出發(fā)去推出這個大廈的基本設(shè)計。”這建筑師雄心勃勃,忘記了痛苦。

  我們也是這樣,在三界這個大屋中囚禁著,有些人還沒有醒過來,我們現(xiàn)在感到了痛苦,這是將醒了,是好現(xiàn)象,為什么說是好事兒呢?

  醫(yī)生都會知道,人為什么有痛覺神經(jīng),其實這是保護人的,假如說人沒有疼痛感,那么可能你的手被砍掉了也不知道。

  佛說若為了聽法而要甘于忍受日日三百矛刺身,既然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那么,你聽了正法,當(dāng)然會如法去做了,付出代價才知道珍貴。但是,你得有智能,南懷瑾老先生說過一個事兒,清初,北方有個理門派,他們有個秘密咒,叫“五字真言”,靈驗無比,但不能隨便公開,傳的時候不能有第三者在場,稱為六耳不同傳,這個咒子學(xué)到后,平時不能念出聲,當(dāng)大難臨頭時,要大聲地念。南懷瑾求了好久好久,人家最后告訴了他,“觀世音菩薩”。那么,我們現(xiàn)在也得注意:你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佛卻只告訴你“人生是苦”,你會不會感到失望呢?若你沒智能,你真的會失望的,會覺得受那么大的苦不值得的。

《密勒日巴尊者傳》,尊者跟瑪爾巴上師學(xué),上師對他十分的刻薄,真受不了的。

  其實,你只要依佛的話而行,就可以永得安穩(wěn),地獄里的苦喲,可是千百倍于三百矛刺身,看起來,我們還是得信受佛法,如法受持

  現(xiàn)在想想,有人要知道前世,看自己的前世究竟在哪兒,其實不用看,我們前世在哪兒,在六道輪回而已,我們已經(jīng)受很多苦了,現(xiàn)在我們已有了脫苦的方法,為什么還不奉行呢,想來呢,假如說我們現(xiàn)在不努力,將來再轉(zhuǎn)生到不得聞法的地方,就是與脫苦失之交臂了。即使說知道了前世曾經(jīng)做過美國總統(tǒng),現(xiàn)在也不會把美國總統(tǒng)的位子還給你了。

  再想想,我們能夠生到現(xiàn)在也很幸運,末法時代,有太多太多的魔鬼化現(xiàn)為法師,在佛法之前設(shè)障礙。我記得我曾說過,我們現(xiàn)在尊敬真佛,但是得打倒經(jīng)過別人改造的那些假佛。有居士給我寫信,說千百年來,有誰敢偽造佛,改造佛?對這些問題,我才懶得理,為什么?因為這些人是又懶又迷信,對于經(jīng)典不看,只去看那些淺顯的別人解釋的白話文,其實這些白話文就是在改造佛,給佛化妝,就是這些東西才使得你不能見真佛,所以,真正壞法的是法師,真正滅佛的是佛

  教徒,他們迷信于法師而不相信于佛,把佛像高高地供在上邊兒,人說:“事不關(guān)己”才高高掛起的。佛太高了,還沒有菩薩可親,所以觀音菩薩的地位比釋迦牟尼,說實在的,要崇高一點兒。菩薩還太高了,就敬祖師,過去的祖師太高了,就敬現(xiàn)在的大和尚們,過去的祖師們到底高不高,不見得,但是為尊者諱,都說他們高,這些理念都是擋在世尊面前的我們學(xué)佛的障礙,“要掃除一切害人蟲。”

  世尊本是一個可親可敬但很有智能的人,可我們非把他改成高不可攀的大神,理智的佛教非變成迷信的崇拜。自古圣賢皆寂寞,世尊當(dāng)初也可憐得很。

  我們現(xiàn)在這些佛弟子們,都可憐得很,很少親聞世尊教法,我們得想一想:我們皈依的是三寶,是佛、法、僧,佛現(xiàn)在沒有了,當(dāng)然,不是說沒有了,法身佛無處不在,報身佛仍在給菩薩說法化身佛入滅了。法呢?還有三藏十二部教法還存在,僧呢,也有,但很難遇到,因為僧是和合眾,是毛主席說的吧,“只要有兩個人,就有矛盾。”大概是這么個意思。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聞到了法,首先恭敬法,然后精進干。為什么呢?求出苦!這時候我們要把腦袋長到自己的頭上,千萬不能受別人的誘惑,若你知道一點兒,就到外邊兒說,這不能利他,只能增長自己的慢,當(dāng)自己有了慢心,會使得別人謗三寶,這是自害害他。

  佛法說是“自利利他”,自利排在利他前邊,這也是有道理的!洞蠹虏亟(jīng)》中有原文,《法句經(jīng)》中也有,可以翻翻看看。

  若我們自稱佛子,聽了佛法,卻不守戒,你學(xué)佛,但卻把它變作了一門學(xué)問,這是如王陽明說的“知而不行,等于不知。”這些人比我們還可憐。有個比喻,若我們犯法了,該怎么判就怎么判,但是若你是法官,或者你是律師,你去犯法了,這可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聞法不守戒就如法官、律師犯法一樣。

學(xué)佛呢,很難得的。我們要時刻防止惡緣,進而專求與法相順的增上緣。為什么得時時注意呢?

  中央電視臺有個欄目,叫動物世界,趙忠祥解說的,那實在是吸引人,你可以看:某一只羊,在羊群中,打呀斗呀的,很威風(fēng),但來一只老虎,能把整群羊嚇得四散而逃,這只羊也不例外。

  大家再看現(xiàn)實生活中:長途客車上,有一個歹徒,只一個歹徒,能把整車人都治服了,把一車人的錢包都搜走。

  百善不抵一惡!所以我們得時時防護,佛教中有一句話:一把嗔恨火,焚毀功德林。

  聽法就得尊重法,尊重法的表現(xiàn)就是修法,我們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人也尊重法,但尊重法的表現(xiàn)是把經(jīng)書放在上邊兒,不能把佛像放在污穢的地方等,當(dāng)然,這不能說不是尊重法的表現(xiàn),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修法卻沒有。還有的寺廟,千方百計要請一套大藏經(jīng),但當(dāng)有了大藏經(jīng)之后,把大藏經(jīng)恭恭敬敬地放在藏經(jīng)樓上不讓看,還振振有辭:藏經(jīng)就是讓供奉的。實際上只有修法才可以使我們永遠脫離苦海,這時候我們得有一個心理準備,學(xué)法是件苦差事,不會很舒服的。因果中間有兩種情況,這就是修行的兩個階段。一個是苦因樂果,這是凡夫境界,修學(xué)是很苦的,大家看《密勒日巴尊者傳》。另一個是樂因樂果,這是得禪定功夫之后,那就是樂。但我們得注意,學(xué)佛法可不是為了得快樂,因為“樂”只是一種“受”。什么是樂?樂可不是“受”上的樂,而是除一切苦,假名為樂,F(xiàn)在我見有位師父,搞了個“輕輕松松學(xué)佛法”,有不少人跟他學(xué),不能說他這方法不好,但這方法確實有很大弊端。

  聽了這么久,我們能否給佛法總結(jié)成一句話呢,能,就是“緣起唯能識”,只要把握住這個就可以了。把握住“緣起唯能識”,這時候你就懂得常說的一句話,“菩薩畏因,凡夫畏果”到底是咋個兒一回事兒,菩薩還有什么可畏的呢?什么叫菩薩,菩薩就是覺有情,他讓我們覺悟,可他又怕種下這因,怕什么呢,怕與你結(jié)下這份兒緣呀,這是善因呀,有什么怕的。菩薩不怕種因的~~因為菩薩已經(jīng)有能力抉擇,他只在“能”上用功。

  我們要知道,緣起唯能識,所以不要去追求“果”,當(dāng)你去追求時,它就已經(jīng)遠離你了,不要果我們干什么?正如常言的,只問耕耘,莫問收獲。你只管在三學(xué)上隨時努力,你不要去想,不要想什么呢?想:我現(xiàn)在努力干,馬上苦就盡了。其實這時候你還是牢記“緣起唯能識”,時時照看自己當(dāng)下的心念、當(dāng)下的境地,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比如我是個農(nóng)夫,我一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秋天了,該翻田了,就去翻田;到天涼了,該種麥子了,就播種;到該施肥時就施肥;到該澆水時就澆水……沒有人去問:我這么做能不能收獲呢?這就是老百姓說的“人不欺地,地不欺人”,你只要如實地干,如法地干,怎么能不收獲呢?老百姓們都知道這個理兒。有時候是很倒霉的,苦干了一年,到臨收獲了,一場暴風(fēng)雨、冰雹,會使你一年的心血白費,老農(nóng)這個痛心哪,但痛心過后,還是照樣地該怎么干就怎么干,沒有說不干了。

  再比如我們現(xiàn)在要到九華山去,你就得認清自己當(dāng)下的境界,我現(xiàn)在還在五樓,那么我當(dāng)下該做的是走路下樓到路邊兒,我還清楚自己現(xiàn)在已在路邊兒了,該坐車了,于是我坐上車到了車站,我認清這是車站,于是我坐火車到南京,我認清當(dāng)下是南京,然后坐船到池州,再坐車上九華山……假如說我認不清當(dāng)下的境界,我在五樓就要坐火車,坐不了的~~這都是阻擋你去見世尊。

  佛法是“緣起唯能識”,這可得牢牢記住,容不得絲毫含糊。佛法是在“能”上說的、在“愿”上說的,不然的話,你看佛經(jīng),會使得你一頭霧水。一切圣教都是假立的,這一個也得牢記,不然你就會覺得佛經(jīng)中處處是矛盾。

  比如:眾生無量,無量哪兒有盡的時候?只要能盡,一定是有量。地藏大愿:眾生度盡,方證菩提。這一句話就不通。也可能大家從來都沒想過,只把腦袋交給別人,這句話是有問題的,不通。

  再比如:念佛功德無量,但凈土宗又說修三福,這句話也是不通的。

  還有:觀音救苦救難,可我今天頭疼,苦得很哪,他為何不救,若說是業(yè)力大,可見觀音也有救不了的時候。

  這些問題怎么解決,實際上,這些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為什么,這是你把能變成了所,觀音菩薩也好,地藏菩薩也好,無量的眾生也好,都是識變。

  這么一來,佛法的積極作用就顯現(xiàn)出來了,你剎那善惡,所以我們學(xué)佛的人,要時時發(fā)愿。但大家看,現(xiàn)世中的人,一遇住事兒,就說:“隨緣”,這簡直屁話,這按河南方言,該叫“仰半腳(即仰臥)尿尿兒,流哪兒算哪兒。”用安徽話就叫“腳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這都是偷懶,這都是不解學(xué)佛意。

  佛法是殊勝的,這殊勝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義殊勝,一個是語殊勝。“義”是通過話語的不同來表達的,“語”是指或“文”或“聲”,文是指文身,這是百法中的名相,而聲的含義更廣闊,佛法是有文又有義的。佛經(jīng)所表達的是一種特殊的思惟模式,與其它的學(xué)說流派不共的思惟。當(dāng)然,世界上任何的一個學(xué)說流派都與別人不一樣,若馬克思與黑格爾一樣,那根本就不需要馬克思了。那么佛法特殊的地方在哪兒呢?宋太初說,“禮之中庸,伯陽之自然,釋氏之無為,共歸一家”(《宋史》卷277,《宋太初傳》),贊寧說,“三教是一家之物,萬乘是一家之君”(《淄門警訓(xùn)》卷三),王重陽說,“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fēng)”(《孫公問三教》,見《重陽全真集》卷一),張伯端說,“教雖分三,道乃歸一”(悟真篇序),F(xiàn)在想來,若三教真的一樣的話,那么法顯大師、玄奘法師、義凈法師他們到印度干什么去了?他們總是去學(xué)了些在中國文化中沒有的東西!在當(dāng)時,三教合一有他的價值,但一個東西若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就該退出歷史舞臺了。我們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把眼光放在佛教與其它不同的地方。這中國文化中沒有而被玄奘法師他們傳到中國來的到底是什么呢?有誰能講清呢?佛法是“思惟修”,怎樣修?拓展你的思惟維度,然后轉(zhuǎn)識成智。但現(xiàn)在人呢,要把佛經(jīng)譯成白話文,我不知道佛經(jīng)哪兒有文言文,我們把鳩摩羅什翻譯的經(jīng)文與和他同時代的文士們的文章放在一起比比,那就是當(dāng)時的白話文,徹頭徹尾的白話文。

  還有人把心經(jīng)配上流行音樂,這些混蛋東西,這叫弘法?把阿彌陀佛圣號配上流行音樂,把佛號的清凈莊嚴喪失了,若想唱,佛教有梵唄的呀。

  還有人把佛經(jīng)故事改成通俗文學(xué),這叫弘法?

  佛法就因為它的思惟模式與別的不一樣!有文有義才有佛法,現(xiàn)在沒文了,一沒有文,義也要走樣,哪兒還有佛法,滅佛法者佛教徒也!

  皇位自從有人類就有,傳到現(xiàn)在也還有,一直不滅,為什么?人們尊重,又太少,物以稀為貴!南北朝時,家家阿彌陀,戶戶觀世音;隋唐時出家人地位崇奉,四次大法難都是那時候。有人說,現(xiàn)在基督教勢力大,人多,我才不稀罕呢~~現(xiàn)在佛法也是,遍地念佛聲!這是滅法之因,太多了,不稀罕了,人都不尊重了。以前一直是由國家禮部發(fā)放度牒,混帳干隆皇帝把這個制度給廢了,當(dāng)然,這個是值得討論的。在法滅時,《首楞嚴經(jīng)》、《般舟三昧經(jīng)》先滅,這在《法滅盡經(jīng)》上說的有,滅得最晚的是《無量壽經(jīng)》,這在康僧鎧譯本中有——“當(dāng)來之世經(jīng)道滅盡。我以慈悲哀愍。特留此經(jīng)止住百歲。”支謙譯本中也有——“我般泥洹去后。經(jīng)道留止千歲。千歲后經(jīng)道斷絕。我皆慈哀。持留是經(jīng)法。止住百歲。”最后是只剩一句佛號(南懷瑾在《圓覺經(jīng)略說》第18頁中有,北京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3年版)!斗绫M經(jīng)》上有個比喻,佛法滅時如燈將滅時,忽然回光返照,再這一下,然后滅了。佛法將滅時也是這樣,念佛人特別多,念佛人多是壞事兒不是好事兒。

  若是真的佛教徒,要想令正法久住,那就尊重法,只有我們佛教徒尊重法,別人才尊重法。假如說我們走遍各處都不知道佛法了,一提到佛法,只知一句佛號,佛法就完了。

佛經(jīng)上從無說過“唯以念佛而得成就”的話。

  我們要學(xué)佛,就得分清佛法與世法。佛法是佛法,世間法是世間法,因緣知因緣,人情知人情,什么都得分清,千萬別混淆。學(xué)佛的人應(yīng)該知道,佛法是強調(diào)能緣的心識,而世法是強調(diào)所緣的境,二者本無妨礙,度眾生是隨緣而度,佛法是啟迪智能的,當(dāng)你自己安住于法住之上,雖然所緣的境未變,但你能緣心變化了,這就好了,未學(xué)佛法之時,我們是依無明而住,現(xiàn)在我們學(xué)佛法了,就要依智能而住,這時候我們就該努力地作我們應(yīng)該做的,盡我們應(yīng)盡的本份,積聚福德資糧、智能資糧,生起了出離心,要盡量保持長久,如《楞嚴經(jīng)》中說的“將此身心奉塵剎”,將生命付于佛法,如保爾的“將生命獻給偉大的事業(yè)”,依教奉行。

  這一次講座到此就結(jié)束了,我估計大家有些在感情上可能接受不了,這個會有的,雖然大家不問,我也知道。這次講座只要能使你心有所動,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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