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實施的未來展望

  此次臺灣之行,除了參加“兩岸禪學研討會”,惠空法師又在我們參訪各道場時,安排了許多座談題目。“戒律實施的未來展望”是律宗道場“正覺精舍”座談會的主題。應主持人之邀,我就這一主題談了幾點意見。在此基礎上,回來又作了些思考,現形之于文,供大眾參考。

  一、端正對戒律的態(tài)度

  當前佛教界對戒律普遍缺乏正確態(tài)度。有人認為戒律是佛制的,只有佛陀才有資格決定取舍,其他人只有遵守的份,不可有任何個人意見。也有人認為戒律早已過時,不再適用于當代,學習和弘揚戒律已沒有什么實際意義。這兩種看法都嚴重阻礙了對戒律的繼承和弘揚。

  戒律是佛制的,但并不是佛陀創(chuàng)立僧團之初就制定好的。事實上,初期僧團并沒有戒律條文,直到僧團成立五年后,因為有比丘行不凈行,佛陀才開始制定第一條戒律。隨著僧團隊伍的龐大,名聞利養(yǎng)的豐厚,不如法的現象越來越多,戒律也隨之一條條地制定出來。每條戒律的產生都有其特定因緣,不是憑空制定的。佛經說:毗尼是因緣所顯。既然是因緣所顯,就有它的局限性。任何一種因緣,都只能在特定時空中存在,涉及文化傳統(tǒng)、政治背景、風俗習慣等種種因素。因為如此,我們就不能機械地繼承它。

  而“戒律過時論”也是錯誤的。佛陀制戒是針對凡夫的煩惱習氣,眾生雖有古今中外的不同,但人類社會存在的問題往往有其共性。在任何一個社會,都存在戰(zhàn)爭、謀殺、偷盜、搶劫、邪淫、詐騙等不法行為。我們想一想,又有哪個時代不曾出現過這些罪行?哪個國家不曾發(fā)生過這種現象?原因是什么?正是因為凡夫的習性所致,只要有貪嗔癡煩惱存在,就會有殺盜淫妄的行為出現。

  佛教的戒律分止持和作持兩部分。止持即“此不應作”,以殺盜淫妄為核心,由此制止身口之惡,如五篇七聚之戒法,及在家居士五戒、八戒等。作持即“此應作”,如布薩、安居、自恣等善行,既可維護僧團和諧,又能輔助止持以達到防非止惡的效果。同時,對于衣食住等安立受持、說凈的規(guī)定,破除僧人對于物質環(huán)境的貪著。凡夫最大的特點是貪著,修行最大的障礙也是貪著,這一問題古今中外都是同樣,怎么能說戒律沒有存在價值呢?

  正確對待戒律,是一分為二地認識它。既要認識它的局限性,又要認識它的普遍性。了解其局限性,就懂得如何繼承,而不是機械地接受、生硬地實行,導致戒律在實踐中的艱難。了解其普遍性,就不會認為戒律是過時、不適用的。所以,我們要根據佛陀制戒的根本精神和開遮持犯的原理來繼承戒律、弘揚戒律,使之在現實僧團中發(fā)揮積極作用。

  二、律學典籍的現代化

  佛陀說法,是以契理契機為原則。而佛教在任何時代、任何地區(qū)的弘揚,都必須遵循這一原則。正因為如此,一味平等的佛法,才展現出不同面貌。也就是說,佛教在任何時代或地區(qū)的弘揚,都有其特定方式。如西藏的密教,南傳的聲聞乘教法,中國魏晉南北朝的格義佛教,隋唐的宗派佛教,無不是契機的產物。所謂契機,大體包括兩方面:一是思想的契合,一是形式的契合。思想的契合,即契合某個特定時空的文化背景、風俗習慣及時代需求;形式的契合,即以當時人們最容易接受的方式進行弘揚?v觀佛法在古今中外的流傳,莫不如此。

  我們今天要弘揚戒律,自然也應重視契理契機的原則,也就是戒律的現代化工作。當前,教界對戒律普遍存在陌生感和畏懼感,原因何在?主要就是對戒律的無知。造成無知的因素很多,律典深奧難讀便是主要原因之一。戒律是僧伽的生活方式和行為規(guī)范,本應非常簡單、實用。生活在早期僧團中,若不想達到律師的水平,無須多長時間,就能對戒律有大致了解。因為戒律在當時只是一種日常生活,和穿衣吃飯一樣,構成了僧伽生活的全部,有誰會不熟悉穿衣吃飯呢?

  但現在情形不同了,戒律不是在生活中,而是在書本上。對戒律的了解無法從生活中獲得,而要從書本中了解。所以,弘揚戒律首先必須進行的,就是律學典籍的現代化工作。使用現代人習慣的語言,依據現代人容易接受的方式,運用現代人整理文獻的學術規(guī)范,對律學典籍進行全面的編輯、整理和注釋,使大家都有能力閱讀它、了解它、掌握它。

  三、傳戒必須結合學戒

  弘揚戒律,必須將戒律落實到行為中,鼓勵佛弟子受戒、持戒。但受持戒律只是個人行為,想要使戒律得到充分弘揚,還須從傳戒著手。傳戒是僧團最隆重的羯磨儀式,是出家、在家七眾弟子取得相應資格的必要手續(xù)。只有如法傳戒,受戒者才能納受戒體。有了戒體,才具有防非止惡的功能。所以說,如法傳戒是如法持戒的保障。

  目前佛教界的傳戒,大多不是很如法,這多少影響到戒律的實踐。在《四分律·受戒犍度》和《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受戒緣集篇》中,都對受戒的條件和程序作了詳細說明。其中最基本的要求,如戒和尚要懂得戒律、持戒清凈;戒子們有強烈渴求得戒之心;戒子與和尚作羯磨時,必須達到心理上的默契等等。

  再看看當今教界,雖然每年多處寺院傳戒,但其中的情形又是如何?傳戒和尚未必精通戒律,至于戒體是否清凈,更難知其詳。而整個羯磨儀式,外行看去堪稱莊嚴,但按戒律標準來衡量,恐怕還是有諸多問題。漢傳佛教自明末以來,傳戒依據的典籍是《傳戒正范》。《傳戒正范》是在南山律失傳的情況下編寫的,參照大乘佛教許多修行儀軌的內容,又將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合在一起授受。雖然整個儀式異常隆重,但如果作法者事先不曾將主次交待清楚,一場法會下來,受戒者往往不得要領。

  受戒是比丘資格的取得,但不是比丘身份的完成。戒律規(guī)定,比丘受戒之后,必須“五年學戒,不離依止”,以此造就自己的僧格,這一過程對每個僧伽都是必須的。律中甚至規(guī)定,沒有學習戒律,便不可學習經論,進一步明確了受戒后必須學戒的原則?稍诋斀窠探,有些戒和尚或剃度和尚自己都不懂得戒律,就開始傳戒、剃度了,哪有能力教授弟子們學戒,幫助弟子們培養(yǎng)僧格?

  佛學院的教學,也多以教授佛學知識為主。在佛學院開設的課程中,主要以大乘經論居多,如《金剛經》、《六祖壇經》、《維摩經》、《解深密經》、《楞嚴經》、《法華經》,及《大乘起信論》、《唯識三十頌》、《攝大乘論》、《中論》等。戒律的學習只占課程一小部分,且重于知識傳授,而非實踐運用。

  有些人受戒后,以為一切都完成了,從不曾考慮學戒、誦戒乃至持戒。因為現在的僧團沒有這種氛圍,也很少有人教導他如何去做。還有些人受戒之后,想學修戒律,過一種嚴格持戒的生活,但很難找到合適的環(huán)境。這兩種情況目前比較普遍,并對戒律的弘揚有很大影響。所以我認為,作為傳戒的道場,必須把傳戒與學戒結合起來。

  首先,傳戒應該由律宗道場承擔,戒和尚必須精通戒律,并能指導戒子們學習戒律。每一次傳戒,參加人數不宜太多。其次,在傳戒的同時,要附帶講授戒律。戒子受戒后,對戒律能否引起重視,關鍵就看授戒期間給戒子留下什么印象,是否有如法的持戒氛圍,能否對戒律有全面了解等。傳戒結合學戒,戒期恐怕要長一些,至少要兩至三個月。一方面合理安排學習戒律的課程,以期在短時間內,使戒子們對戒律有大概了解;一方面營造良好的戒律生活氛圍,使戒子們在受戒期間對戒律生活有切身體驗。倘能給戒子留下深刻印象,他們將來才可能認真持戒,或發(fā)心弘揚戒律。

  我覺得,這才是振興戒律的根本。因為學戒、持戒和弘揚戒律,關鍵都在于人。大家都有戒律意識,一切才會走上正軌。假如大家缺乏戒律意識,說得再多也是枉然。

  四、建立律學的模范道場

  時下有些從律學道場出來的僧尼,在教界感覺生存困難。原因就在于,教界普遍缺乏持律的氛圍。持律僧尼來到一些道場后,往往不為大眾所理解,甚至被視為標新立異、與眾不同的怪人。這主要是由于有些人對戒律的無知造成的,他們或者根本沒學過戒律,或者不懂持戒意義何在。念佛者會說,一句阿彌陀佛念好就行了;參禪者會說,一句話頭抓緊就夠了。至于學教者,大道理懂得多了,也不屑于持律。而在從事寺院行政管理的人中,也不乏追逐名利聲色者,假如他們自己都不持律,持律者還能在這個道場住得安穩(wěn)嗎?

  戒律有止持與作持兩個部分。止持的內容,主要是個人防非止惡的行持;而作持的內容,主要是團體的共同生活。僧團所在的道場,首先要結界,也就是給僧團劃定一個共同活動的范圍。僧團的許多重要活動,如結界、布薩等,必須所有大眾都參加。倘若有人缺席,這一活動就是不如法的。而其他許多行事,也都不能離開大眾。即使是止持這部分內容,真正想要如法實行,同樣不能離開大眾。在持戒過程中,難免會犯戒,這就必須懺悔,所謂“懺悔則清凈,懺悔則安樂”。戒律所說的懺悔,主要是作法懺,必須通過大眾力量進行懺除。有些罪行需要四位比丘作法懺除,有些罪行則需要二十位比丘才能如法懺除。如果所在的道場,大家都不懂得戒律,犯了戒又該如何是好?

  佛陀建立的僧團是以戒攝僧,以戒律保證它的如法、清凈、和諧。在此基礎上,才談得上修定、弘法及學術研究、慈善事業(yè)?蓾h傳佛教自宋元以來,分禪、凈、律、密、教五類,學修戒律似乎成了律宗道場的專利,這也是戒律逐漸與修學脫節(jié)的主要原因。

  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若要振興戒律,僅靠某級組織頒布一道文件,或某個大德登高一呼,恐怕不會有太大作用。近幾年來,佛教界從中央到地方,雖時有文件傳達,也時有大德呼吁,但效果總是不盡人意。所以,我覺得振興戒律必須從建立律宗模范道場著手。就像革命必須建立根據地一樣,弘揚戒律也應先有持律道場。目前,國內雖有太姥山平興寺、五臺山普壽寺等律宗道場,但數量太少。偌大一個中國,僅有個別學律、持律的道場,怎么能滿足整個教界的需求呢?

  我認為,律宗的模范道場應當發(fā)揮幾方面的作用:一是要有良好的持律氛圍,使人置身其中便終身難忘;二是要擔當如法傳戒的任務,幫助戒子在短期內對戒律有大致了解;三是要負責律學人才的培養(yǎng),造就一批持律嚴謹、擅長開遮持犯的律師;四是要整理律學典籍,負責律學知識的普及和推廣。

  律宗模范道場的建立,在全國至少要有10處,否則便不成氣候。律宗道場最好選擇在山林曠野中,生活條件盡量簡樸。此外,能將律宗道場建在律宗祖庭是最理想的,如南京寶華山等地。在這些道場中,祖師影響尚在,比較具有權威性和攝受力。

  五、培養(yǎng)一批律學人才

  道在人弘,佛法弘揚的關鍵就是人才。縱觀佛教弘揚史,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高僧輩出的時期,必是佛教興旺鼎盛的時期,如中國南北朝及隋唐之際。相反,若教界人才凋零,佛教也必定處于衰落階段。不僅佛教發(fā)展的整體情況如此,一個宗派的興衰同樣如此。對于這個問題,想必大家都很清楚。

  作為律宗道場,要擔當培養(yǎng)律學人才的責任。戒律不只是一種知識,更是一種生活。持戒雖然是個人止惡行善的修持,但必須有團體的持律氛圍為后盾。離開實際生活,離開團體的持律氛圍,學戒與持戒往往只是一句空話。許多佛學院都開設戒律課程,卻難以培養(yǎng)學員的持戒意識,原因正在于此。

  對戒律的學習,不僅是對知識的了解,主要是對戒律的具體實踐。通達集體生活的規(guī)范,養(yǎng)成良好的持律習慣,就不會使學戒停留于空洞的書面學習,而能將戒律融入生活中,在生活中學習,在生活中實踐。戒律的每一條規(guī)定,每一種羯磨作法,都可以通過實際生活來檢驗。只有這樣,才知道某條戒可行與否,某種羯磨可行與否。如果實行起來過于困難,可以根據佛陀制戒的精神及其他廣律做相應調整。

  培養(yǎng)律學人才的方法,應該是傳統(tǒng)與現代的結合。我們所說的傳統(tǒng),當然是指佛教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而非陳規(guī)陋習。律學人才的培養(yǎng),先要造就其僧格。戒律規(guī)定的“五年學戒,不離依止”,就是一個很好的傳統(tǒng)。現代學院教育中,對研究生的培養(yǎng)也是采用這一方法,選擇一位導師作為幾年學習生涯的依止。同樣,受戒后也要依止和尚或阿阇梨作為學習戒律的依止,直到僧格養(yǎng)成并能在僧團中獨立生活。

  我們也可借鑒現代教育模式開辦律學院,在課程設置上,安排基礎課、公共課和專業(yè)課;A課、公共課由其他老師講授,專業(yè)課由依止和尚傳授。導師既要負責學員的專業(yè)學習,又要監(jiān)督學員的所作所為。在成績考核上,既重視學生對戒律知識的掌握,更要從實踐戒律和稟辦羯磨的能力去考核,全面合格者才準予畢業(yè)。

  當前社會上出國留學成風,教界也受到這一風尚的影響,出家人留歐、留日者大有人在。對于這一點,我是不太提倡的。西方的學術研究方法,的確有其可取之處,可以為現代佛學研究提供一定借鑒。但他們的研究態(tài)度,對學佛修行和完善僧格卻幫助不大。因此,我主張律學院的學生學到一定程度后,可以送他們到南傳佛教地區(qū),如斯里蘭卡、緬甸、泰國等地生活一段時間。那里基本保存著原始僧團的生活風貌,可以從中體驗比較純正的戒律生活。

  律學人才不能只懂得戒律,同時還要懂得教理知識、教史知識及社會的法律法規(guī)。法義與律制,是學佛修行的兩個重要部分,其關系猶如眼睛與四肢。若無眼睛作為指引,我們的行動就會失去方向。同樣,若無法義和教理的智慧指導,即使能夠持戒,也難免流于機械與教條,乃至無法成就解脫。歷代大德中,對弘揚戒律作出貢獻的,大多深入經藏。如律宗祖師道宣律師,在其撰寫的南山三大部中,所引三藏典籍達數百部之多,可見其教理基礎之雄厚。近代的慈舟大師和弘一大師,在精通戒律的同時,也擅長《華嚴》等經典。

  六、整理現代的僧伽規(guī)范

  佛教從印度傳到中國,在南北朝的200多年間,四部廣律先后譯傳。應該說,戒律的內容已頗為豐富。值得注意的是,中國的高僧大德一方面強調戒律的權威性,不斷翻譯廣律與律論,注釋和弘揚律學典籍;一方面又在戒律之外擬定了許多制度,如南北朝的“僧制”,隋唐之際的禪宗“清規(guī)”,及清規(guī)之外的“共住規(guī)約”。在中國佛教史上,這些制度始終與戒律并行,甚至出現重清規(guī)而輕戒律的傾向。

  在佛弟子心目中,戒律似乎比經典更具神圣性。經典除了佛說,也通菩薩說、弟子說、天人說等,而戒律唯佛陀才有資格制定。迦葉尊者在結集律藏時所說的“佛所未制,今不別制。佛所已制,不可少改”,也早已是千古名訓。在佛教史上,經典先后經歷了幾次結集,數量也有所增加,但戒經的內容卻始終沒有任何增減。

  但過分重視戒律的神圣性,容易使之和現實生活脫節(jié)。我覺得,戒律的神圣性固然值得重視,但戒律的生活性和實用性更值得重視。毗尼乃“因緣所顯”,這就說明,戒律不應該是固定不變的條文。佛陀臨終時,有“小小戒可舍”之說,《五分律》中,也有關于隨時毗尼與隨方毗尼的遺訓。那么如何對戒律進行取舍呢?佛陀告訴我們:“雖是我所制,余方不以為清凈者,皆不應用。雖非我所制,余方必應行者,皆不得不行!

  基于這樣一個前提,自部派佛教到漢傳佛教,因時代及地域的不同,對戒律也做了不同的詮釋。在漢傳佛教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南山律。南山律是道宣律祖根據中國盛行的大乘佛教思想,立足于《四分律》,參照大小乘三藏典籍,所建立的契合中國國情的戒律。遺憾的是,這些典籍于宋元后就散佚不見,未能在佛教界很好地實行。雖于清末民初從海外請回并刻印流通,但突出的研究者卻寥寥無幾。時至今日,一般僧人讀懂原文尚且費勁,更談不上依教奉行了。

  古德能根據時代的需要,整理制定出契合時代背景的律儀及僧制,今天的僧人為什么不能這么做呢?每個時代的僧伽,都擔負著各個時代的弘法使命。佛教誕生兩千多年來,由于歷代高僧大德們的努力,才使佛法流傳至今。作為當代的僧伽,我們應該有足夠的魄力承擔起時代賦予的使命,整理出一套適合現代人實踐的律儀。這里所說的整理,既不同于前面所說的典籍現代化,也不同于古德們的另立僧制。從佛陀制戒的精神來看,戒律與當今社會提倡的民主、平等、自由的精神完全吻合。雖然其中有些做法在當代實踐起來有一定難度,但從修行和解脫的角度來說,卻是完全必要的。

  整理出適合現代人實行的戒律,需要注意以下幾方面:一是重視佛陀制戒的精神,及每條戒律制定的因緣;二是廣泛參考各種律典、律論,乃至大小乘經論中的律儀思想;三是考慮現實社會的情況,注重可行性;四是避免機械、教條、空泛,注重實用性。我認為,南山律的整理方式就非常好。如道宣律祖的《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全文三十篇,每篇討論一項內容。因此,我們也可仿效《行事鈔》的體例,對戒律中的每個問題、每種行事,以現代人最容易接受的方式,獨立成篇地整理出來。

  七、結 說

  長期以來,多數人對戒律的態(tài)度是敬而遠之,其主要原因,正是由于對戒律缺乏了解。假如教界能形成學戒和持戒的氛圍,相信人們一定會改變對戒律的認識。佛教的僧團,是法治、平等、民主、自由的團體。沒有戒律作為規(guī)范,僧團將是一盤散沙,而個人解脫也得不到保障。放眼今日的教界,情況正是如此。所以,振興戒律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希望教界更多有識之士能投入到這一偉大的事業(y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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