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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jié) 千金小姐!萬金和尚!

  第一節(jié) 千金小姐!萬金和尚!

  宜興磬山崇恩寺里上上下下的師父,都在忙著準備歡迎大施主,那就是當朝的王宰相的小姐前來進香。

  寺中里里外外都已灑掃得非常清潔,唯有在大雄寶殿管香火很勤快的年輕香燈師玉琳,今天倒反而懶惰起來了。

  過去大雄寶殿的中央,都點著輝煌的大燭,玉琳怎么今天早上把它吹熄了;香爐中一向都在焚燒著檀香,今天怎么也沒有繚繞的煙氳;蒲團散亂的放著,昨日落下的灰塵還沒有掃除。

  值日的糾察師來看了好幾次,都用好言勸慰玉琳,勸他把人人都瞻仰參拜的佛殿整理好。然而玉琳是慢吞吞的應著,始終沒有動手去做。大家都曉得玉琳是本寺住持天隱老和尚的第二個也是最得意的高足,看在他師父的面上,糾察師父也就原諒了他年輕人的性情。

  玉琳的個性每人都曉得的,他安份守己,見人都是一團和氣,唯有對一些有權勢的人不肯低頭,對于一些名人要到寺院中來,他都是鄙視那忙著歡迎的人。他也曉得今天王宰相小姐要來,大家都忙著打掃環(huán)境預備歡迎,正因為別人那么熱烈的忙,他才格外顯出對于此事的冷漠。

  不過,玉琳終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后來,違拗不過糾察師父的再三勸請,他已經(jīng)答應不管他什么人的來去,只要自己把應盡的責任盡了,因為打掃整理佛殿是他香燈師應負的責任。

  正在他要拿掃帚掃地的時候,一陣銀鈴似的嬌聲在他面前響起:

  『我們相府的千金小姐今天來燒香,你這和尚怎么還不快點把佛殿上整理干凈?』原來是宰相府里小姐用的丫鬟翠紅先到了。

  玉琳看了一眼,沒有理睬她,依舊低著頭慢慢的掃地。

  『我們的千金小姐要來啦!你快點掃呀!』丫鬟見他這么慢慢的,不由的著急起來。

  『什么是你們的千金小姐!你知道我是一個萬金和尚嗎?』

  玉琳的這一句話不打緊,可氣壞了這個丫鬟;而且,為了這句話也招來了他人生旅途中不平凡的風波。

  『和尚!你有多大的膽?你敢侮辱我們宰相府里的小姐?如果我報告小姐知道,看你有幾個頭?』

  『哼!』玉琳哼了一下:『你用權勢能嚇倒別人,可不能嚇倒我。什么宰相府里的千金小姐,還不是同你一樣的一個黃毛丫頭仗著父親的勢力正如你仗著小姐的勢力一樣的欺人罷了。』

  『和尚!你是不想要命了?』翠紅氣得杏眼圓睜,不由得不再用大話來威嚇玉琳。

  『什么不要命?我又沒犯法,誰敢把我怎么樣?你們到寺院中來拜佛就好了,為什么事先要來通知?要知道和尚掃不掃地,是自己的事,犯不著要你們來命令呀!』

  『但今天要來的是我們的千金小姐,所以能命令你!』

  在這里掃地的是萬金和尚,所以請你把命令收回去!』玉琳還是不慌不忙的在掃著地。翠紅氣得再沒有話回答了,隨即回到城中要把此事向小姐報告。

  她在路上跑得氣喘噓噓的,心中越想越氣,想到自從到丞相府里以來,服侍小姐,蒙小姐看為心腹之人,到什么地方誰也不敢不敬重自己,自己說一,別人不敢說二,那知今天遇到這個和尚,連我們小姐也敢輕視起來了,如果不告訴小姐,這些和尚欺人欺到宰相府中來,將來他們越是無法無天了。她走在路上這樣想著,好半天她跑回到宰相府,小姐正忙著打扮去燒香呢。

  『小姐!』丫鬟等小姐打扮好以后,走在路上告訴小姐說:『磬山寺中的和尚太無禮了!

  『你這個鬼丫頭,我不準許你說師父們的不好。』小姐擺出大家閨秀的風度。

  『有個在佛殿上管香火的和尚說你倚仗老爺?shù)膭?hellip;…!

  『由他說去好了,何必計較這些?』

  『我說我們的千金小姐馬上來進香,可是他說……』丫鬟停了一下:『我不敢告訴小姐!』

  『他說什么呢?』小姐倒不覺好奇起來。

  『我不敢告訴你!』丫鬟撒嬌似的鼓起了嘴。

  『你說,我原諒你!』

  『他說他是萬金和尚。畟千金小姐也比不上他一個!』

  『是嗎?這個和尚有這么大的口氣嗎?』小姐聽了也懷疑起來:『翠紅!過一會我們到磬山的時候,你把那個和尚指給我看一看!

  翠紅想到小姐終會為她出這一口氣,這才笑著跟隨在小姐的轎子后面不開口了。

  王小姐和丫鬟翠紅在磬山崇恩寺的佛殿上進了香以后,知客師父請他們到客堂里去用茶。

  『不!』小姐回答道:『佛殿上很清凈莊嚴,我們就在這兒玩一會也好!

  照過去小姐每次來的習慣,都是拜佛后就往各處游覽,或客堂中吃茶去。然而,今天的小姐為什么要在佛殿上多玩一會呢?除了翠紅一人知道外,再沒有人知道或注意到這件事。

  在小姐的心中也這樣想:「看看翠紅說的那個說大話的和尚,究竟是個什么樣兒,他怎么居然敢稱是萬金和尚,如果是一個不三不四的和尚,那么就可以告訴寺中的住持,請他下次訓誡訓誡這個和尚!

  在翠紅丫鬟心中也有一個打算:「老爺(王宰相)和夫人小姐,都是信仰佛教的,他們常會到寺中進香,傳報消息的就是我,如果這個寺中的和尚瞧不起我的話,堂堂的宰相府還有什么威風?殺雞儆猴,今天請小姐教訓一下那個說大話的和尚,也可以給別的和尚看看,以后我們在這寺中跑進跑出,還有誰敢不買賬呢!」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

  小姐等著很不耐煩。

  然而,玉琳的影兒都沒有出來現(xiàn)一現(xiàn)。

  小姐把翠紅拉到了旁邊:

  『你說的那個和尚怎么沒有見到呢?』

  『哪知道這時候看不見那個鬼了!』

  『他究竟是一個做什么的和尚?』

  『就是在佛殿上管理香火的!』

  『你怎么會知道?』

  『我見他在佛殿上打掃灰塵。』

  小姐聽后,心中稍微一盤算,就向知客師父道:『師父!我們要回去了!』

  『快吃飯了,請在本寺隨便用一點素齋吧!』

  『不要了,家母招呼早點回去的!煌跣〗阋贿呎f著一邊去拿帶來的香燭:『知客師!請你去把這里的香燈師找來,因為我不能常來貴寺進香,這里還有一點香燭,我來請香燈師在佛前代我們燒燒。』

  『好!好!』知客師父滿口的應承著。

  小姐把一把一把的香,一對一對的燭都叫翠紅幫著拿出來放在棹上。

  『玉琳呀!玉琳呀!』知客師父叫著。

  知客師父的聲音劃破了佛殿上的沉靜,但一點反應也沒有;反應的是王小姐的心,她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玉琳。

  『玉琳呀!玉琳呀!』知客師父更放大了喉嚨。

  玉琳慢慢的從佛殿角落上那個鼓下的小房間走出,垂著頭帶著嚴肅的表情走來。知客師父見他來了,又大著喉嚨說道:『快點呀!王小姐有事要吩附你!』

  翠紅見著了玉琳很快的就指著他,附到小姐的耳朵上輕言輕語的說道:『就是這個和尚!就是這個和尚!』

  王小姐舉目一看,起初真給愕了一下!是的,玉琳的態(tài)度雖是帶著很嚴肅的樣子,但這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他的秀美和英俊端正的五官,白凈的皮膚,像白玉似的白凈美麗,到底小姐還不失是一個大家閨秀,克制著她那奔放的感情,向玉琳合十以后,盡力裝著沒有事似的。

  『師父!每天佛殿上要點多少燭呀?』王小姐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玉琳。

  『三斤!』玉琳輕而又簡單的應著。

  『香呢?』

  『燒完了就再燒,沒有統(tǒng)計過!

  『寺中一共有多少師父呀?』

  『你問知客師父好了,我不知道。』玉琳指著端坐在旁邊的知客師。

  『四百二十八名!四百二十八名!』知客師父像背書似的回答。

  『中央正位的佛像就是我們所信奉的佛教教主釋迦牟尼佛吧?』

  王小姐還是對著玉琳發(fā)問。

  『知客師父!』玉琳還是希望知客師父回答。

  『是的!是的!是釋迦牟尼佛!』知客師父說著還用手指了一下。

  小姐覺得沒有意思問下去了,把香燭交給玉琳后,就真的起身告辭了。翠紅見到小姐要走,翻著白眼,氣鼓著嘴,望望小姐,小姐只微笑著裝不知道,知客師父不免嘴上恭維客氣的挽留一番,見小姐一定要走,只得把她送出山門。

  路上小姐坐在轎子中有翠紅丫鬟陪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的心中,完全給一個人的影子占住了。翠紅的心中怪小姐沒有責罵磬山崇恩寺佛殿上的香燈玉琳,使自己一口怨氣出不了。

  回到家中稟過母親以后,小姐就懶洋洋地睡到床上去了。

  『小姐!你累了!』翠紅倒了一杯茶給小姐。

  『我好象感到困倦得很!』

  『那么,我的千金小姐呀!你就多休息休息罷!』

  小姐閉上了眼睛沒有回聲。

  『可恨世界上還有一個萬金和尚,把我們千金小姐的光彩都減去了!』翠紅像自語似的,又像特意說來氣氣小姐的。

  『人家有什么不能稱萬金和尚?』小姐忽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玉琳秀美的面孔,溫文沉靜的風度,深深的印在小姐的心上。

  『當然不能啰,我們的小姐也不過只稱千金,一個和尚怎么能稱萬金?』翠紅是小姐的丫鬟,她的心中除了王宰相和王夫人外,就只有一個小姐。

  『你說的話不錯,別個和尚或許不能稱萬金,我看我們剛才見的那位香燈師,不說是萬金和尚,就是億金和尚他也能稱!』

  『那個和尚,人倒是長得怪漂亮的,就是脾氣和架子太大了!

  翠紅此時也懂得了小姐的幾分心意,但也還不完全認為自己起初的行為是無理的。

  『你這個鬼丫頭,師父們那里應該向你低聲下氣!』

  『好了!好了!我的千金小姐呀!我不敢說了!蛔鲅诀叩氖亲疃糜现魅艘馑嫉,翠紅看出了小姐的心思后,也就改變了口吻:『是的,那個師父的口氣不凡,他一定是很有學問,你看他長得那么漂亮的面孔,斯文的態(tài)度,就讓他做個萬金和尚吧!』

  小姐一個轉(zhuǎn)身,嫣然一笑,臉往著床里去了。

  王小姐不是現(xiàn)在所謂新時代的女性,不懂得時下先要什么交往而后才開始戀愛,她是一個舊時代舊社會的宦門小姐,拿「一見鐘情」這句話,最好來形容她見了玉琳以后的心理。

  王小姐從此以后,飯食漸漸減少了,睡眠也漸漸減少了,身體也漸漸的消瘦了。原來王小姐害起心病來了。

  王小姐在床上,在迷糊的夢中,常常做著一個夢,夢中恍惚記起了二十年前自己和玉琳的一段前身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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