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說唯識二十頌 第六頌

　　第六頌

　　業(yè)熏習(xí)余處

　　執(zhí)余處有果

　　所熏識有果

　　不許有何因

　　這是什么意思呢?

　　這里我先說說陳真諦法師對這個頌語的翻譯。陳真諦的陳是朝代名,真諦才是法師的名字。真諦法師是譯作:“業(yè)熏習(xí)識內(nèi),執(zhí)果生于外,何因熏習(xí)處,于中不說果�！边@個比玄奘法師譯的更易懂些。

　　業(yè)熏到了識里邊,然而你卻認為是到其它的地方去受果報,你們用這來否認我的果報在識內(nèi),理由根本太牽強了。

　　有一個民間故事。夫妻兩個都不夠數(shù)兒(河南方言,即人有點兒傻),睡覺時呢,丈夫的腿被虱子咬了一口,他一伸手覺得是腿就抓撓,抓撓了一晚還癢勁兒不下,原來他是在妻子的腿上抓撓了一晚。自己腿上癢去別人腿上抓怎能止癢?哪兒癢抓哪兒!哪兒受熏在哪兒受報。

　　這個頌語中的兩個“余處”是相互稱的。

　　唯識認為,可以受熏的絕不是六識,以及色根,必須有殊勝之功用!能熏的必須具備:有生滅、有勝用、有增減、與所熏相和合;而所熏則必須具備:堅住性、無記性、可熏性、與能熏相合。如此才行。我大致把這能熏、所熏稍稍解釋一下。

　　先說所熏:

　　堅住性。比如風(fēng),它一會兒刮,一會兒停,這就不具堅住性。堅住就是從無始以來,一直相似相續(xù),一剎那也沒有停止過,而且還排斥太大的變動。就象人們說的要想成就什么大事,那么人一定得穩(wěn)重,青年人一般都浮躁,就不可靠,不能令人放心,常說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無記性。為什么必須無記性呢?若它是善的,惡種子來了,它就不接受,就象這兒有一盆火,一加水,不把火澆滅了嗎?火、水不兼容不行啊。再如計算機,若不兼容,計算機怎么工作?若是人,心量不寬廣,干什么都斤斤計較,那就成不了大事業(yè)。

　　可熏性。

　　可以與能熏相和合。所謂“相和合”,就是《攝論》中的“相應(yīng)”,相應(yīng)就是“同時同處,非一非異,不相分離”,與前邊兒說的心不相應(yīng)行法中的“相應(yīng)”稍微有點兒不一樣。這兩個就象一個人很隨和,不是個強老頭,這樣他的人緣就比較好了,人緣一好,占了人和的條件。做事業(yè)就容易成功了。

　　再說能熏:

　　有生滅。有生滅即是無常法,恒常的東西是不能起作用的。為什么人永遠不能與上帝平等,就因為上帝恒常如一。受熏的堅住、穩(wěn)重,能熏的就活潑,二者互補,就構(gòu)成完美的事件。

　　有勝用。這個有勝用主要是排除異熟心心所,因為這異熟心心所勢力太弱,受熏的無記,能熏也無記,就都成老好人兒了,那怎么行。我們在九華山佛學(xué)院,若哪個同學(xué)有什么事兒做出格了,那么總是法師們一個出來唱白臉,這角色一般是班主任演。把這個學(xué)僧一通呵斥,然后,再一個法師出來唱紅臉,這一般是副院長唱。副院長來說幾句好話,這樣呢,既解決了事情,又幫這學(xué)僧改了錯。若都唱紅臉,都做老好人,就不能使學(xué)僧改錯,若都唱白臉,也解決不了事情的。

　　有增減。這個有增減有點兒象馬太效應(yīng),你若是個窮人,窮得叮鐺響,只剩兩個硬幣在口袋中碰,那么我就要把你僅有的兩個硬幣奪過來,你若是富人,富得流油,我還要把窮人的那兩個硬幣也給你富人,也就是讓你香的更香,臭的更臭。

　　問:這個是否有損上帝的博愛?

　　不,沒有損害,正因為上帝博愛,所以才把你窮人的那兩個硬幣也奪掉,這樣就徹底把你窮人逼入死路,咱中國有句古話叫“逼入死地而后生”。

　　與所熏處相和合。也就是說得和所熏不即不離。

　　這樣看來,前六識、色根根本不能做為受熏處。

　　這兒加上一點兒東西。

　　小乘只承認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而大乘承認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大乘認為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會間斷,不能做為受熏處,而小乘認為是可以的,比如小乘就說意識絕對可以作為受熏處,為什么大乘與小乘有這么大的區(qū)別呢?

　　在小乘中,是沒有末那識、阿賴耶識這些名字的,他們用意識來含括一切。比如“執(zhí)著為我”。大乘人也有這“執(zhí)著為我”。這是我的書、這是我的筆、這是我的房子……小乘人也有“執(zhí)著為我”。這是我的爸爸、這是我的兒子……小乘中認為這“執(zhí)著為我”的作用也可含括在意識之中,而大乘呢,把這“執(zhí)著為我”的作用另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末那識。比如說意識是一個“集合”,就是數(shù)學(xué)上的集合,那么意識這個集合的范圍就比較寬。末那識則是意識這個大集合中的一個小集合,阿賴耶識也是意識這個大集合中的一個小集合。在大乘教法中,是把小乘中意識這個集合內(nèi)除去末那識這個集合和阿賴耶這個集合之后所剩余的部分才叫意識。如此一來,大乘說的意識與小乘說的意識,根本是兩回事兒。所以,小乘說意識可以作為受熏處,而大乘則否認,大乘說可以做為受熏處的只能是阿賴耶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乘為什么要這么再分一下呢?這是何苦來呢?他這么一分,讓人更覺復(fù)雜,其實大乘這么一分,雖然名相復(fù)雜了,但對于你把握宇宙人生、修行解脫卻更加方便了。大家對唯識很陌生,我舉個世間例子:

　　弗洛伊德大家都知道,他是精神分析學(xué)派的創(chuàng)始人,在他的理論體系中,把人的意識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叫做潛意識。那你說他這樣分不是更讓人感到復(fù)雜嗎?但是,按他的理論,可以治好許多人的病。他的本職工作是精神病醫(yī)生么～～他這就顯出用處了。大乘也是這個道理,按這個理論修則更有信心。

　　我們看經(jīng)部論師,他對世親說識類互熏,世親說不行,意識是會間斷的,不能作為受熏處。按小乘經(jīng)部論師理解的意識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按世親大乘理解的意識,別看還是這兩個字--意識,但含義已變了,自然不可以作為受熏處。

　　現(xiàn)在是經(jīng)部論師來與世親辯論,你經(jīng)部論師說的意識我世親根本不承認,你來辯什么?這就是違背了因明規(guī)則。因明呢,大家更陌生,因明上說,若雙方辯論,提出的說法必須“共許極成”。共許極成就是雙方都承認,雙方都接受。比如說,朝鮮與韓國不對勁兒,他們要談判,就到北京來。這是第三者。若讓到平壤去談判,韓國不接受;讓到漢城去談判,朝鮮不接受。到北京來,是個第三者,雙方都認為不傷面子。還有《婆婆、媳婦、小姑》上,他們誤認為小嬌與林老師關(guān)系不正常,小嬌就跑回娘家了,小嬌的媽媽就讓仇家寶一家到飯館去,雙方見面協(xié)商解釋。這也是,到小嬌娘家,仇家寶不同意;到小嬌婆家,小嬌媽不同意。于是只能到飯館中去。按小嬌媽的話,這叫“不能讓那老太婆占便宜”。

　　現(xiàn)在經(jīng)部論師所說的“意識”,世親不承認可以作為受熏處,而世親所說的,經(jīng)部論師又不承認,要想解決這個矛盾,怎么辦?只能找第三者,然而經(jīng)部論師沒有找第三者,直接說識類互熏,世親就打斷了他,不讓他說了。

　　如此呢,經(jīng)部論師與世親的矛盾只是因明辯論的矛盾,與修行解脫無關(guān)。我這么說是告訴大家,雖然說《二十頌》是辯斥小乘及外道的,但我們千萬不要因為小乘被世親辯輸了就瞧不起小乘,認為小乘教法不好。按照經(jīng)部論師的方法來,也保證你解脫無疑。因為,他們說的意識是指大集合意識,當然可以做為受熏處了,阿賴耶包含在大集合意識之內(nèi);按世親的方法來,也保證你解脫無疑,他說意識不能作為受熏處,是指的小集合意識,當然不能作受熏處了。用世親的方法解釋世間人更容易理解而已。

　　經(jīng)部論師一下楞了,只得找臺階,《二十論》上說他是說“有教為因”──

　　這不是我經(jīng)部說的,這是釋迦老子說的。

　　在《楞嚴經(jīng)》上,阿難說心在外、在內(nèi)都被佛駁斥了,于是說:你曾對四眾開示過,心生法生、法生心生……他想把球踢給佛。佛又把阿難破了后,阿難說,我曾聽得你給文殊說過,心不在內(nèi),也不在外……這都是自己沒法子了,拿佛做擋箭牌。

　　經(jīng)部論師也只有抬出釋迦來壯膽了:若一切法都是唯識所現(xiàn),離識無外境,那些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等都不離識,是由心識變現(xiàn)出來的,那么世尊說這些教法干什么?他吃飽了撐的呀,這不是多事嗎?

　　世親一抓住經(jīng)部的小辮子,得理不饒人,一點兒也不客氣,話語鋒芒畢露。“此教非因”。用白話說出來就是,你別拿釋迦老子做擋箭牌了,你把佛說的經(jīng)論讀懂以后再引用。

　　世親的這一句話呢,可以說直到現(xiàn)在還不過時,可以給我們現(xiàn)在寫文章的人一個警惕性的提示。我們寫文章都要引用佛經(jīng)原文,但是你寫出來的文章根本觀點是顛倒的,不管你引用多少經(jīng)論,因為你根本沒有讀懂佛經(jīng),曲解了佛經(jīng)。你曲解了佛經(jīng),那么你引用佛說的話引用再多也不行。禪宗有句:魔來殺魔,佛來殺佛。魔是煩惱,你殺他,佛是清凈你殺他干嗎?這里的佛就是這些披著佛衣的“魔”,在外人看來是佛,其實是魔。比如*輪功,中間佛經(jīng)的話,多得很～～

　　世親說:不錯,世尊是說過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但你拿這來證明實有外境是不對的。比如我告訴你敵百蟲可以殺蟲,于是你拿敵百蟲去殺蝗蟲,這樣呢,效果就很差。我告訴你硫酸是重要的化工原料,你就拿它去往人臉上潑～～你用佛陀說過的眼耳鼻舌身來證明實有外境,就象老師告訴你,硫酸有很強的腐蝕性,于是你就拿硫酸來腐蝕玻璃一樣笨,一物降一物,硫酸是腐蝕不了玻璃的,你這么干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佛陀說法是應(yīng)機說法,密意說法。

　　佛經(jīng)有一個特點,讀多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幾乎每一部經(jīng)典都要在開始先介紹一下來參加法會的人物。比如《阿彌陀經(jīng)》,開始就說了,參加法會的有長老舍利弗、大目犍連、大迦葉等。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大菩薩,象文殊師利菩薩、阿逸多菩薩,阿逸多菩薩就是我們常說的彌勒菩薩,還有常精進菩薩等;《十地經(jīng)》上說,參加法會的有金剛藏菩薩、寶藏菩薩、蓮花藏菩薩、德藏菩薩、蓮花德菩薩等;《圓覺經(jīng)》上說,參加法會的有文殊師利菩薩、普賢菩薩、普眼菩薩、金剛藏菩薩、彌勒菩薩、清凈慧菩薩等;《寶授菩薩菩提行經(jīng)》上說,參加這次法會的有慈氏菩薩,慈氏菩薩還是彌勒菩薩,妙吉祥菩薩,妙吉祥菩薩就是文殊菩薩,無邊光菩薩,無邊光菩薩就是大勢至菩薩,還有辯積菩薩、寶手菩薩、香光菩薩、勝義心菩薩、得光王菩薩、斷一切憂暗菩薩、內(nèi)行菩薩、無邊意菩薩等等一大堆;《解深密經(jīng)》上說,有如理請問菩薩、法涌菩薩、善清凈慧菩薩、廣慧菩薩、德本菩薩、勝義生菩薩、觀自在菩薩、彌勒菩薩、文殊菩薩……說這么多例子就夠了,再舉還多的是。

　　這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佛經(jīng)的開頭都要先介紹來參加法會的這些人呢?

　　比如現(xiàn)在,在學(xué)校里上課,一開頭第一節(jié)課,老師先要在教室里點一下名,以便認識。再比如法庭開庭,法官、原告、被告、律師等,該到的人都到了,這時候就先叫了:你是張三嗎?古代審案也是這樣,《卷席筒》中,“下跪可是曹張倉?”案卷曹保山已經(jīng)看過了,他能不知道下邊跪著的就是曹張倉?你審曹張倉的案子別人來干什么?當然是曹張倉了。張三回答,是。張三是當事人,當然是他了,我剛曉絕不會沒事兒跑法庭上坐到那被告席上,你說這多余嗎?難道不認識嗎?當然認識了,但認識也得這么叫一下,這是一定的程序,這其中自有深義。

　　佛經(jīng)在開始先介紹來參加法會的代表人物,也自有深義,絕不是累贅多余。

　　咱還說世間的事兒。比如說某甲要做報告,還沒有開始,我們一看來聽報告的是什么人,大致就可以猜出甲這個報告的大致方向了。假如說我一看,來聽報告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你這報告雖說還沒有做,我就可以判定,內(nèi)容一定高深不了,保證涉及不到量子力學(xué)、相對論,涉及不到黑格爾哲學(xué);假如我一看,來聽報告的都是學(xué)者、教授,你報告雖還沒做,我就可以判定其內(nèi)容一定不會太低淺;假如我一看,來聽這場學(xué)術(shù)報告的全是醫(yī)務(wù)工作者,你報告雖還沒做,我就可以判定其內(nèi)容一定是與醫(yī)學(xué)有關(guān)……就是這個道理,我們一看來參加這次法會的都是文殊、彌勒之流的大菩薩,我們立馬可以判定這部經(jīng)所說的法門一定是大乘甚深法門。我們再看一下阿含經(jīng)……沒看過阿含經(jīng)?!那就算了,這對于學(xué)佛來說,是一個缺陷,阿含是一定得看的。

　　這就是應(yīng)機說法,密意說法,按咱們的土話說,就叫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有人說,你要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么,你這個人就很不地道,其實呢,你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明你這個人很能干,懂好多門“外語”。我這當然是扯淡的混話了。

　　問:“密意說法”這個詞兒還沒聽說過。

　　好,那么今天就讓你聽說一下,密意這個詞有兩重含義,一是意趣,二是秘密。什么叫意趣呢?就是依某種意向而為應(yīng)受此教法者說法。而秘密就是不明顯,你必須得透過字面來探討內(nèi)含的深義。比如說我與某甲不太對勁兒,一個人問某甲,剛曉這個人怎么樣呀?甲說,好得很!我在邊兒上聽見了,心里就一激靈:某甲到底是在夸我呀還是在罵我?有一個笑話,某縣長離任,別人送他了一塊匾,上寫著“五大天地”。這個詞兒很好,縣長就很高興,后來呢,才有人給他點破,這五大天地是:縣長在此地的所為是昏天暗地,縣長每日的生活是花天酒地,現(xiàn)在縣長走了,老百姓是歡天喜地……還有兩個我記不清了,這就是。別看“五大天地”字面上挺好,其實是罵人哩。這就是秘密。按天臺宗的說法,你給我們說話,假如說甲聽懂了而我聽不懂,那么你的話對我剛曉來說就是秘密,但甲聽懂了,則你的話對甲來說就不是秘密了。在《第二次握手》中,丁潔瓊給蘇冠蘭寫信,完全是用德文寫的,那這封信對于蘇冠蘭來說不是秘密,因為他懂德文,但對于我們來說就是秘密了,因為我們不懂德文。關(guān)于戰(zhàn)爭年代的影視作品中,特務(wù)接頭都說暗號,那這暗號只有他兩人明白,對他二人來說,不是秘密,對別人就是秘密,“楞嚴咒”到底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是秘密。

　　在《攝大乘論》上,無著說佛陀說法有四種意趣,四種秘密。

　　第一是平等意趣。無著所舉的例子是這樣的。比如佛曾經(jīng)這樣說過:“我昔曾于彼時彼分,即名勝觀正等覺者�！庇冒自捳f就是我釋迦牟尼在以前,叫做勝觀如來。勝觀如來就是毗婆尸佛。我們知道,毗婆尸與釋迦牟尼都是七佛之一,而釋迦卻說他是過去的毗婆尸,釋迦與毗婆尸根本不一回事兒,他自己卻說一回事兒,這是什么道理?這就是指的平等意趣,佛佛道同,法身平等。

　　注意,這兒說平等意趣,還否定了我們平時的一個說法,什么說法呢?比如說,我這次來這兒,見到某居士那兒有本小冊子,叫做《輪回鐵證》,說某地一家,有一只老母豬,生了一窩小豬,可小豬身上隱隱約約有字,一辨認,一個豬身上寫著袁世凱,一個豬身上寫著盛宣懷,一個豬身上寫著李鴻章,一個豬身上寫著誰誰誰,都是盛極一時的人物。小冊子的結(jié)論是,現(xiàn)在這頭豬就是過去的盛宣懷,這一頭豬就是過去的袁世凱,這一頭豬就是過去的李鴻章……平等意趣就否定了這說法,這說法就是瞎扯淡。當然,我不是說這現(xiàn)象瞎扯淡,而是說你這解釋法,你這結(jié)論是亂彈琴,這解釋只能是業(yè)力的相似相續(xù),而不能說這個豬就是清末的盛宣懷,若說現(xiàn)在的豬就是那時的李鴻章、袁世凱、盛宣懷,就是把因果的相似相續(xù)搞成了恒常相續(xù)。恒常相續(xù)的是靈魂,佛教根本不承認有靈魂。當然,這《輪回鐵證》也是善書,人們看過以后會想:別看你在世時聲名多么的顯赫,但只要不干好事,也難免變豬,這就可以促使人們怖畏惡趣,但你若想求解脫,它絕對指導(dǎo)不了你的。

　　第二是別時意趣。佛曾經(jīng)這樣說過:“由持多寶如來名故,便于無上正等菩提已得決定”。多寶如來就是阿彌陀佛,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只要念阿彌陀佛的名號,就決定成佛了,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一聲阿彌陀,皆共成佛道”。這就是別時意趣,為什么呢?雖然說念多寶如來的名號,就決定得無上菩提,可并不是你現(xiàn)在念一聲佛號,現(xiàn)在就得證了無上菩提,現(xiàn)在就成佛了,而是另一時間得證無上菩提。佛還說過“由唯發(fā)愿,便得往生極樂世間”,這也不是說現(xiàn)在當下發(fā)愿,當下就生到了極樂世界,而是“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稄浲咏�(jīng)》上說的。

　　還有我們平時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這都是別時意趣。

　　第三是別義意趣。佛說過“若已敬事,如恒河沙數(shù)佛陀者,則當通達大乘法義”,這一句你去玄奘譯本中找不到,我是在韓老的譯本中拉的這一句。我感到這一個翻譯方便些,大家都是大學(xué)生,當然不指居士,雖然不攻文,但這句子也不難懂。別看你供養(yǎng)了很多佛,不一定你能夠了解大乘之理�，F(xiàn)在人不理解這話,不懂得這話根本是別義意趣,就執(zhí)著于供養(yǎng)佛,當然現(xiàn)在是無佛,就供養(yǎng)三寶,三寶是大福田,你認為供養(yǎng)三寶,就一定能了解大乘之理,這就是曲解了佛經(jīng)。當然,居士們千萬不要因為聽了我這么一說,以后不供養(yǎng)了,千萬不要這樣,該供養(yǎng)你還供養(yǎng),三寶是大福田,供養(yǎng)三寶是積福德資糧,至于智能資糧,你就得求助于經(jīng)典了。

　　這樣一看,我們就發(fā)現(xiàn)目前的佛教現(xiàn)狀,很多法師們講經(jīng)時是講得似是而非,把別義意趣完全誤解了,而且是大有名氣的法師。

　　第四是眾生意樂意趣。比如有一個人比較小氣,小氣就是百法中的“慳”,于是佛陀就對他說布施,這個人聽到說布施好,就真的布施了,然而他布施以后呢,卻又執(zhí)著于自己布施了,就有多大多大的功德,說憑這布施自己就要解脫了。這時候佛陀就喝斥了,布施不過是下品善根,只能是積聚福德資糧而已,哪兒能憑布施解脫?我們看,佛先勸這個人時說布施最好,后來又說布施并不是最好的,這不是矛盾嗎?佛說話怎么顛三倒四呢?前邊說過的到后邊兒就不承認了～～,這叫善巧。佛陀成道后先說的小乘法,最后又喝令小乘人回小向大,前后差別很大。這是善巧。

　　四秘密呢,就只說一下名字,不再解釋,太費時間了。第一叫令入秘密,第二叫相秘密,第三叫對治秘密,第四叫轉(zhuǎn)變秘密。

　　經(jīng)部論師說他的觀點是佛在阿含經(jīng)上說的。世親是很不客氣,他說,不錯,佛在阿含經(jīng)中說過的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但是你并沒有看懂阿含經(jīng),你并沒有了解佛陀說法的密意,你能引用阿含經(jīng),當然,你絕對看過阿含經(jīng),但你看過阿含經(jīng),也是白看了!

　　佛陀說這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是依眾生意樂意趣而說的,是依令入秘密而說的,佛陀說這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絕不是為了成立實有外境,他只是為了適應(yīng)眾生的根機而已。你接受不了大法,你還沒有能力接受大法,你還不到接受大法的時候,佛陀是先給你說小乘法,把你先引上正路,也就是方便引誘。按一般的說法,可以叫“欲令入佛智,先欲以鉤牽”,用最淺顯、最老土的話,可以說,佛陀是天下第一大騙子,他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從這三界六道中騙出去,把你們都騙到凈土世界去。佛陀四十九年說了八萬四千法門,其實是挽了八萬四千個圈套。佛菩薩都是騙子手,你看《普門品》,觀音菩薩騙人的手段太高明了,你應(yīng)以何身得度,他就現(xiàn)何身來騙你。下邊兒就是第七個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