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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洋山人《詩話》云:“李滄溟先生身后最為寥落,其寵姬蔡,萬歷癸卯,年七十余矣,在濟南西郊賣胡餅自給。叔祖季木考功見之,為賦詩云:“白雪高埋一代文,蔡姬典盡舊羅裙。”滄溟清節(jié)可知矣!段魃饺沼洝吩:“李于鱗解組后,構(gòu)白雪樓,樓三層,最上其吟詠處,中以居一愛姬,最下延客。四面環(huán)以水,有山人來謁,先請投其所作詩文,許可,方以小舴艋渡之;否者,遙語曰:‘亟歸讀書,不煩枉駕也!饺怂涃u餅蔡姬,豈即第二樓中人耶!庇钟谠础剁嫶艾嵲挕吩:“嘉興張叔未解元嘗寓西埏里酒肆,其姬人母家也。后寓餅店內(nèi)翟氏別業(yè),有句云:‘不妨司馬當(dāng)壚客,來寓公羊賣餅家。’”是亦雅故關(guān)于賣餅者,而于鱗蔡姬事,尤令人棖觸。
徐東癡隱君居系水之東,高尚其志。李容庵為新城令,最敬禮之,與相倡和。李罷官,僑居歷下。繼之者東光馬某,亦知東癡之名,然每有詩文之役,輒發(fā)朱票,差隸囑其結(jié)撰,稍遲則簽捉無差限比。隸畏撲責(zé),督迫良苦,東癡亦無計避之。時傅彤臣侍御里居,數(shù)以為言。馬唯唯,然終不悛也。容庵知之,乃遣人迎往歷下,及馬罷官始?xì)w。此與周青士館嘉善柯氏園,月夜吟詩,被郡丞季某杖逐事絕類。雅流遇傖父,冰炭齟齬,率非情理可喻,思之令人軒渠。
清時以科舉取士,往往文人遣興,棘闈游戲之作,或詩詞散曲,雖備極形容,太半俚詞滑調(diào),不足登大雅之堂。偶閱《柳南隨筆》,載陳亦韓《別號舍文》,吐屬雅近名雋,風(fēng)趣亦復(fù)乃爾,其辭曰:
試士之區(qū),圍之以棘。矮屋鱗次,百間一式。其名曰號,兩廊翼翼。有神尸之,敢告余臆。余入此舍,凡二十四。偏袒徒跣,擔(dān)囊貯備。聞呼唱喏,受卷就位。方是之時,或喜或戚。其喜維何,爽塏正直。坐肱可橫,立頸不側(cè)。名曰老號,人失我得。如宦善地,欣動顏色。其戚維何,厥途孔多。一曰底號,糞圂之窩。過猶唾之,寢處則那。嘔泄昏忄屯,是為大瘥。誰能逐臭,搖筆而哦。一曰小號,廣不容席。檐齊于眉,墻逼于跖。庶為僬僥,不局不脊。一曰席號,上雨旁風(fēng)。架構(gòu)綿絡(luò),藩籬其中。不戒于火,延燒一空。凡此三號,魑魅所守。余在舉場,十遇八九。黑發(fā)為白,韶顏變丑。逝將去汝,湖山左右?故指鎰e,毋掣余肘。
陳作是文之年,丁雍正癸卯,是科受知北平黃昆圃少宰,聯(lián)捷禮部試,偶病足未與廷對而歸。益讀書講學(xué),肆力古文辭云。
《帶經(jīng)堂詩話》又云:“朱相國平涵《涌幢小品》載其嘗館一貴人家,其人奉齋。一日怒廚人,凡易十余品,俱不稱意。朱笑謂之曰:‘何不開齋?’”茲語誠足解頤。相傳干、嘉間,京師某大叢林方丈某僧,以高行聞于時,尤善圍棋,某樞相亦有棋癖,過從甚密。其香積所供素面,風(fēng)味絕佳,樞相食而甘之,輒命庖丁仿制。弗若也,則撲責(zé)之,屢矣,庖丁窘且憤,變姓名傭于僧。久之,乃得其法:則選雞雛肥美者,擘析其至精,縷而屑之入面中,故汁濃而無脂,味鮮弗膩,蓋自是而高僧之譽驟衰矣。又輦下諸宅眷,一日,集某尼庵,為禮佛誦經(jīng)之舉,虔誠齋潔。庖人以饌蔬至,經(jīng)婢嫗輩露索,然后入,雖滌器之布,亦必易其新者,而不知此新布之兩面,即滿涂雞脂。入廚后,沃以沸湯,可得最濃厚之雞法,蓋非此則筍菌瓜瓠之屬,不能使之悅口。凡茲之類,皆甚可笑也。
金陵張可度,字◇筏。《廬山》詩云:“父居黃閣女崆峒,流水桃花石室中。多少男兒淪落盡,神仙卻讓李騰空!币姟稘O洋詩話》。騰空者,林甫之女。李太白有《送內(nèi)之廬山訪女道士李騰空》詩。相傳李林甫有女六人,各擅姿態(tài),雨露之家,求之不允。于廳事壁間,拓一窗欞,障以茜紗,日使六女戲于窗下。每有貴族子弟來謁,即使諸女于窗中,自擇當(dāng)意者,托蹇修焉。若騰空固得道者,當(dāng)不在此六女之列,其殆雞群之鶴耶。又茆山有秦檜女繡大士像甚靈異,居人不敢托宿,見《蔣說》。又王安石女最工詩,見《覺范》詩云云,此浪子和尚耳,見《能改齋漫錄》。又蔡卞妻,亦安石女,工文詞。何權(quán)奸之多奇女子也。
煙草名淡巴菰,又名金絲熏,明萬歷時始有之。崇禎嚴(yán)禁弗能止,《樊榭山房詞》序云:“自閩海外之呂宋國移種中土。”按:“姚旅露書,關(guān)外人相傳本于高麗國。其妃死,國王哭之慟,夜夢妃告曰:‘冢生一卉,名曰煙草,細(xì)言其狀,彩之焙干,以火燃之,而吸其煙,則可止悲,亦忘憂之類也!跞缪圆实,遂傳其種!痹圃。煙草之生,其事絕韻,后人更美其名為相思草云。
前話載梅巧玲義俠事,茲又得程長庚軼事一則,亦可以風(fēng)勵薄俗,愧當(dāng)世士夫,亟記之。方長庚之掌北京三慶班也,有道員某,以非罪被劾,當(dāng)褫職,旨將下矣。某憤不欲生,兼仰事俯蓄,唯一官是恃,挽回乏術(shù),則凍餒隨之,實亦無以為生也。戚友來慰問者,為之百計圖惟,殊未得一當(dāng)。友人某,尤躊躇久之,忽拍案而起曰:“道在是矣!”則群起亟問之,友曰:“茲事回天大不易,非樞府斡旋不為功。方今黜陟大柄,操之恭王。唯程長庚,為王所最賞識,最信任。得其片言,冤可立白,曷姑試求之?”某亦瞿然曰:“誠然。幸嘗與長庚通鄭重!眲t亟偕友往,婉切白長庚。長庚曰:“仆圂跡軟紅,唯曲藝進(jìn)身是愧,自好益復(fù)◇◇,向于王公大人,雖促膝氐掌,未嘗干以私,尤不敢與聞官事。矧人微言輕,言之亦未必有濟,敢敬謝不敏,幸原諒,勿以諉卸為罪也!蹦彻陶埐灰,友亦為之陳懇,至于再三。長庚曰:“幸被劾誠非罪,差可措詞,當(dāng)勉效綿薄,視機會何如耳。”則亟謁恭邸,值王憩寢,良久,僅乃得達(dá),王則訶謁者,謂將命胡遲遲也,并為長庚道歉仄。長庚白來意,主始有難色,謂旨已交擬,恐不易保全。既而曰:“爾固不輕干人,事雖難,吾當(dāng)盡力圖之!遍L庚稱謝肅退,王曰:“少休,勿亟,吾正欲與爾閑談也。”詰朝,諭旨下,竟無某道褫職事,則參折已留中矣。某德長庚甚,赍厚幣,自詣謝。長庚拒弗見,饋物悉返璧,命侍者出傳語曰:“請某官還以此整頓地方公事,毋以民脂民膏作人情也!鼻覐拇瞬慌c某道相見。有人問此事者,長庚力辨其必?zé)o云。長庚字玉山。
梅巧玲名芳,其孫名蘭芳。按:王右軍父子,名并用之,例可通矣。
《賭卦》,清初王先生戒子弟之作:賭兇,無攸利。彖曰:賭,妒也。妒人之有,而先罄其藏。勝者偶而敗其常,獲者寡而失不可償。是以兇,無攸利。君子賭而業(yè)隳資亡,小人賭而離于桁楊,賭之為殃大矣哉。象曰:上慢下賊賭,后以嚴(yán)刑懲慝。初九,童蒙之嬉吝。象曰:童蒙之戲,漸不可長也。義方有訓(xùn),用豫防也。六二,誘賭以迷,往即于泥兇。象曰:誘賭,朋之傷也,往入其類,自戕也。六三,燕樂◇◇,乃賭乃戰(zhàn),士以喪名虧行。象曰:燕樂◇◇,賭起爭也。喪名虧行,大無良也。六四,迷賭,晡不食,貲亡有疾。象曰:迷賭,夜以為明也,既亡其貲又疾,無常也。六五,夫迷不復(fù),婦嗟于屋,良友弗告。象曰:夫迷不復(fù),婦用傷也;良友弗告,不可匡也。上九,鑒賭有悔,出涕沱若,戚嗟若吉。象曰:自鑒其禍,斷用剛也,中心有悔,易否為藏也。正義曰:賭者,小人之事,陰之類也。童蒙之嬉,陰未甚盛,有義方之訓(xùn)以豫防之,則初吝可以終吉。鑒賭有悔,來復(fù)之象,故初上皆陽爻。
- 卷三十四 聞人生野戰(zhàn)翠浮庵 靜觀尼晝錦黃沙巷
- 第九十一回 行淫亂和尚嫖妓女
- 第七十六回 戀女尼淫僧藏庵廟
- 第三十一回 小姑嫂看淫書津津講學(xué) 老夫妻吃熱藥狠狠團(tuán)春
- 第二十五回 解翠蓮三回闖破載花船 白又李一手挽牢沉水索
- 第十四回 大總裁私意污文
- 第一卷 蔣興哥重會珍珠衫
- 灑雪堂巧結(jié)良緣
- 第六十四回 蔣伯芳擂臺遭挫折 艾蓮池掌震璧和僧
- 第一回 神鏢將松林救難老 金頭虎水中戰(zhàn)淫賊
- 第五一回 薛敖曹哭訴宮廷 武則天怒召奸黨
- 阮封翁
- 五戒禪師私紅蓮記
- 第三十回 羿殺九嬰取雄黃巴蛇被屠洞庭野
- 第三十五回 亂人倫叔嫂暗通奸
- 卷十八 甄監(jiān)生浪吞秘藥 春花婢誤泄風(fēng)情
- 第三十五回 故托病誘奸張廣太 感深恩殺死淫春姨
- 第三卷 新橋市韓五賣春情
- 卷之一 轉(zhuǎn)運漢遇巧洞庭紅 波斯胡指破鼉龍殼
- 第二十回 黃風(fēng)嶺唐僧有難 半山中八戒爭先
- 第二卷 陳御史巧勘金釵鈿
- 第一回 靈根育孕源流出 心性修持大道生
- 卷之二 姚滴珠避羞惹羞 鄭月娥將錯就錯
- 陸清獻(xiàn)公遺事
- 第五回 淫婦背夫遭誅 俠士蒙恩得宥
- 第一百三十回 麗卿夜戰(zhàn)扈三娘 希真晝逐林豹子
- 第八回 白素云兩番探虎穴 黃衫客一怒掣龍泉
- 卷之六 酒下酒趙尼媼迷花 機中機賈秀才報怨
- 第99回 花和尚解脫緣纏井 混江龍水灌太原城
- 第十八回 觀音院唐僧脫難 高老莊大圣除魔
- 南山經(jīng)第一
- 第八十三回 捉奸情賊母教淫女 論親事悍婦的迂夫
- 第一百十六回 錯里錯安貴妃五更拼命 疑上疑文丞相一旦驕人
- 第二十一回 護(hù)法設(shè)莊留大圣 須彌靈吉定風(fēng)魔
- 第一卷
- 敘
- 卷三十一 張福娘一心貞守 朱天錫萬里符名
- 第二十六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歡 老捕役潛身拿臬使
- 第001回 李節(jié)度拜佛求子 真羅漢降世投胎
-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縱欲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