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回 黃天霸解餉誘賊 朱光祖借牌還刀

  話說陸松云聽說此話,因道:“既承諸位官長到此捉拿強(qiáng)人,剿滅山寨,為我們地方除害,小人們且感恩不盡,理應(yīng)稍竭微勞。但是長官所要各物,這車輛尚可如期應(yīng)命,沙袋也還可以設(shè)法,惟有千余斤石塊,后日斷不能如數(shù)全有。長官能展限一日,小人便好去辦了。”朱光祖道:“稍遲一日,卻也無妨。但不過務(wù)要機(jī)密,萬不能稍露風(fēng)聲。倘若泄漏風(fēng)聲,那時可不能怪我等毫不容情了。”陸松云道:“長官但請放心,小人若稍漏風(fēng)聲,甘愿治罪。”朱光祖大喜。陸松云也即出去。到了第四日,俱已全備。這日,黃天霸改扮了保鏢的裝束,朱光祖、何路通、關(guān)太、計全,也各改扮隨行保鏢的模樣。大家飽餐已畢,暗藏了兵刃,將沙袋所裝的石塊,分裝上十二輛小車,車上插著保鏢的旗號,命車夫推著車輛,出了店門。黃天霸等在后押解,直往連環(huán)套而去。走了約有半日,早望見一座高山,但見峭壁懸?guī)r,由山根上去,大概有二十余里。山頂上并不見什么房屋,唯見樹木森森,上蔽天日,這山勢好生險峻。天霸一面前行,不一回已離山根不遠(yuǎn)。

  天霸正在凝神觀看,忽聽一聲梆子響,山中沖出一隊嘍兵來,后面有四個大漢皆騎著馬。為首一人,身長八尺開外,豬肝色面皮,頷中一部鋼須,手執(zhí)樸刀;后面跟隨三人,皆是強(qiáng)盜形容,滿臉的窮兇極惡之狀。只見為首的那人,一聲大喝道:“你等聽著!快將買路錢送來,放你等過去。若有半字不肯,可知道你爺爺?shù)膮柡Γ?rdquo;黃天霸一見,也就迎了上去,喝問道:“你是何人?快通名來,咱爺爺?shù)断虏粩責(zé)o名之輩!”那為首的強(qiáng)盜道:“好小子!要問咱爺爺?shù)拇竺,你且聽了。咱乃連環(huán)套大王郝天龍的便是!這后面三位,是咱爺爺?shù)娜齻兄弟:郝天虎、郝天彪、郝天豹是也。你是何人?快快報名過來,好待咱爺爺送你歸陰。”黃天霸大怒道:“咱乃保鏢大師傅王雄是也!你不必多言,快放馬過來廝殺。”郝天龍聞言大怒,大喝一聲,飛舞樸刀,拍馬過來。黃天霸也舞刀相迎。兩人戰(zhàn)未數(shù)合,郝天龍已是抵?jǐn)巢贿^,正要敗走,早被黃天霸伸過手去,將郝天龍生擒下馬,命車夫?qū)⑺壛。郝天虎三人一見哥哥?a href="/remen/rensheng.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人生擒過去,大家一齊并力殺上前來。黃天霸抖擻精神,便迎住郝天虎,計全、朱光祖、關(guān)太、何路通也就齊來迎敵。戰(zhàn)未一刻,郝天虎等固然力不能敵,且又寡不敵眾,皆被黃天霸等殺得大敗而去。黃天霸便要趕殺上山。朱光祖道:“老賢侄不必性急,現(xiàn)在已經(jīng)捉住一個。咱們欲進(jìn)連環(huán)套,就在捉住的那人身上。咱們可先將他帶回去,再作道理。”天霸道:“現(xiàn)往哪里去呢?”朱光祖道:“咱們來的時節(jié),見離此三四里路有一客店,咱們且回到那客店住下,再作商量。”

  天霸當(dāng)下答應(yīng),吩咐車夫,將車輛回頭趕去。他便押著郝天龍一路回來。不一會,已到客店。黃天霸等將車輛安下,又將郝天龍放在一旁。走進(jìn)房間,當(dāng)有店小二招呼已畢。黃天霸便問朱光沮道:“朱爺,你老方才說欲進(jìn)連環(huán)套,就在此人身上,但不知如何設(shè)法,乞道其詳。”朱光祖聞言,即走到黃天霸面前,附耳低低說道:“只須如此如此,便可知里面的消息了。”天霸聽說大喜,即刻同朱光祖、計全、關(guān)小西、何路通五人,來到郝天龍房里。只見郝天龍四馬攢蹄捆在那里。黃天霸即上前親解其縛,向他躬身一揖,道:“某多多冒犯,幸勿見罪!”郝天龍也還禮答道:“某被擒之人,敢勞如此?前者冒犯,亦望恕罪無知。”天霸道:“豈敢!豈敢!”隨即送郝天龍到房間重新施禮。郝天龍又與朱光祖等人見禮已畢,然后坐下。

  天霸又命店小二送上茶來。天霸復(fù)問道:“好漢在這連環(huán)套,還是獨(dú)守此山?還是另有寨主?”郝天龍道:“俺不過率領(lǐng)兄弟四人。多蒙寨主之情,在這連環(huán)套當(dāng)了四個頭目,鎮(zhèn)守四座寨營。俺家寨主平時卻不出來。”天霸道:“但不知貴寨主姓甚名誰?鎮(zhèn)守此山有幾年了?”郝天龍道:“俺家寨主姓竇名耳墩,到此已有多年。從前專在北路一帶,做些買賣,江湖上也大大的有個聲名。還有個小寨主,名喚飛虎,也是武藝精強(qiáng),江湖上也有些名望。”黃天霸道:“我道是誰?原來就是竇老英雄,某聞名已久矣!常要去拜訪,恨無其便。今幸到此,明日當(dāng)竭誠去拜他一拜。但不知這山上那四座寨柵如何嚴(yán)密,某可能上山么?”郝天龍道:“若問這四座寨柵,第一道名叫飛豹柵,是俺四弟把守;第二座名飛彪柵,乃俺三弟把守;第三第四這兩座名飛虎、飛龍,卻是俺與二弟分別把守。平時無論什么人,欲進(jìn)大寨,卻不容易。俺們上山有個規(guī)矩:是凡在山的人,上自俺等兄弟,下至小嘍羅,每人都有一面腰牌,出入須要驗明腰牌無誤,方準(zhǔn)放他行走。若無腰牌,就便是自家人,也要當(dāng)作奸細(xì)辦的。因此人人腰間備有腰牌一面懸掛。尊駕若要上山拜訪寨主,俺便即日回山告知俺三個兄弟,如見尊駕一到,叫他們即刻開柵便了。”

  此時朱光祖在旁見郝天龍身旁掛著腰牌,因暗與黃天霸打了個手勢。天霸會意,也就指著那腰牌與郝天龍道:“尊駕這腰間所掛的,莫非就是腰牌么?”郝天龍道:“正是腰牌。”天霸道:“如要上山拜道,就以此物為憑據(jù)?”郝天龍道:“即以此物憑據(jù);若無此物,就干例禁了。”黃天霸道:“既如此,某明日要上山拜訪寨主,雖有尊駕之言,可請令弟開放進(jìn)去。若令弟那時偶然不在那里,某無此腰牌,不但不能進(jìn)去,還恐有干例禁,那不是空跑一趟么?某意敢請尊駕這腰牌一用,到山之后,即便奉還。不知尊駕尚可見允么?”郝天龍笑道:“尊駕未免過慮了。既然如此,這腰牌借與尊駕有何不可?”說著,便從腰間摘下來,遞與天霸。天霸道:“某還有一慮:今雖承尊意肯借腰牌,若某到了寶山,寨主爺不肯相見,那不還是空跑一趟,有負(fù)某的誠意么?”郝天龍道:“尊駕如實意前去,俺家寨主斷不會不見的;即使有什么話說,俺當(dāng)一力薦引,斷不至有負(fù)尊駕之意,但請放心。”天霸道:“能得尊駕先為我薦,咱便毫無他慮了。”郝天龍大喜,當(dāng)即辭別。原來郝天龍是個莽夫,被黃天霸這一番說項,把個郝天龍說得糊里糊涂,把腰牌送與天霸,道謝而去。黃天霸將他送出門外,轉(zhuǎn)身回來。

  朱光祖又向天霸用話激道:“老賢侄,現(xiàn)在腰牌雖有了。但是那山上實在不容易上去。雖然郝天龍有此一番說話,強(qiáng)盜的心卻不可測度;萬一郝天龍明日又變過來,那時老賢侄身入險地,恐怕不便。在我看起來,還是不進(jìn)去的為妙。”天霸一聞此言,直急得七孔生煙,三尸冒火,大叫一聲道:“俺黃天霸若不將御馬探聽出來,誓不相見!”說著掉轉(zhuǎn)身便氣沖沖而去。畢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