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雜阿含經(jīng)》的涅槃思想

　　明遠(yuǎn)

　　“四阿含”中《雜阿含經(jīng)》為最后譯出。南朝宋元嘉年間（424-453）1譯于建康。中印度僧人求那跋陀羅口宣梵本，寶云傳譯，慧觀筆受，50卷。與其它三部阿含不同的是，《雜阿含經(jīng)》不是靠背誦（或者說不只是靠背誦）譯出，它有梵文底本�！斗饑�記》載，東晉法顯西行求法，在師子國得到《彌沙塞律》及《長阿含經(jīng)》、《雜阿含經(jīng)》和《雜藏》的梵本，使此次翻譯有了文字依據(jù)。所以梁啟超認(rèn)為“此本與‘塞部’當(dāng)有關(guān)系。‘塞部’本盛于南天竺，則師子國宜受其影響。求那東渡之前，固亦久淹師子也。”2

　　大概是“元嘉草草，封狼居胥”的時代使然，《雜阿含經(jīng)》的譯本似未得到很好的整理和保存，使現(xiàn)存本卷次不順，并佚去兩卷，而誤以求那跋陀羅所譯的《無憂王經(jīng)》編入3。

　　《雜阿含經(jīng)》是由針對不同的對象所說的法而分類整理的，《雜阿含經(jīng)》的聽眾、教授、文句無不顯出“雜”的特點，計有1362經(jīng)之多。這就給我們的閱讀、研究帶來了很多困難。而研究《雜阿含經(jīng)》又有特殊的意義：《雜阿含經(jīng)》是在佛涅槃后三個月的第一次結(jié)集時，由阿難誦出的，在“四阿含”中也是誦出最早的，此后在印度各派中代代相傳，體現(xiàn)了原始佛教的重要精神，龍樹菩薩判為“第一義悉檀”，《法華玄義·卷十》說它“明諸禪定”，印順導(dǎo)師認(rèn)為《雜阿含經(jīng)》以“甚深法義為主”，無上甚深法義由此出4。

　　《雜阿含經(jīng)》的文義如此甚深殊勝，而研讀又如此困難，如何解決這一矛盾呢？筆者在粗讀、細(xì)讀相結(jié)合的基礎(chǔ)上，發(fā)現(xiàn)從《雜阿含經(jīng)》的有關(guān)“涅槃”的內(nèi)容入手，理出相關(guān)經(jīng)群不失為研讀之捷徑。

一、有關(guān)“涅槃”的名相

　　《雜阿含經(jīng)》中出現(xiàn)“涅槃”558次，分布于254經(jīng)當(dāng)中，相關(guān)的表述有20多個，它們的所指、意義往往是既有區(qū)別又有聯(lián)系的，有時甚至是名異而義同，聯(lián)系上下文，要搞清它們的具體意義還是不難的，研讀時不必為名相表述的不同而困惑�，F(xiàn)大致列出分布情況：

　　1、涅槃（36、110、490等）

　　2、般涅槃（35、110、237、249、266、271、365、1025、1212等）

　　3、自得涅槃（32、269等）

　　4、自覺涅槃（33、34、39、46、60、64、76、84、85、104等）

　　5、見法涅槃（28、170等）

　　6、正向涅槃、非正向涅槃（407、550）

　　7、安隱涅槃、無上安隱涅槃（36等）

　　8、增上樂涅槃（254）

　　9、不順涅槃（407）

　　10、不向涅槃（409）

　　11、無余涅槃、有余涅槃（311、1177、1242等）

　　12、現(xiàn)法智有余涅槃（738、740）

　　13、無行涅槃、有行涅槃（866）

　　14、甘露涅槃（932）

　　15、轉(zhuǎn)趨涅槃、轉(zhuǎn)向涅槃（866）

　　16、中般涅槃（866）

　　17、生般涅槃（866）

　　18、上流涅槃（736）

　　19、第一義涅槃（170）

　　20、涅槃道跡（219）

　　21、似趨涅槃道跡（220）

　　22、順趣涅槃、流注涅槃、浚輸涅槃（后住涅槃）（200、220、545、568、

　　694、964、1173、1174）

二、涅槃是什么？

　　涅槃為梵語Nirv?na的音譯，從語言學(xué)上看，v?為動詞詞根，意為吹；nir為否定性前綴。Nirv?na意為吹滅。在《雜阿含經(jīng)》中“涅槃”的基本意義為圓寂，是佛陀或大德肉身死去的代稱。

　　例一：如來涅槃后七日，尊者阿難往支提所……（1197經(jīng)）

　　例二：（世尊）般涅槃已，雙堅樹尋即生花……

　　例三：我不忍見佛般涅槃，我當(dāng)先般涅槃，時，尊者須跋陀羅先般涅槃已，然后世尊般涅槃。（979經(jīng)）

　　在《雜阿含經(jīng)》中“涅槃”的意義決非僅此而已，現(xiàn)一一以例說之。

　　1、涅槃是三毒之掃除：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涅槃?wù)�，云何為涅槃�?rdquo;舍利弗云：“涅槃?wù)�，貪欲永盡，嗔恚永盡，愚癡永盡，一切諸煩惱永盡，是名涅槃。”（490經(jīng)）

　　2、涅槃是諸法之碩果：

　　佛告須深：“彼先知法住，后知涅槃。……”須深白佛：“我今不知先知法住，后知涅槃。”佛告須深：“不問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后知涅槃。…？quot;

　　3、涅槃是修行之果位：

　　”若比丘習(xí)此七覺分，多修習(xí)已，當(dāng)?shù)闷吖�。何等為七？謂現(xiàn)法智有余涅槃，及命中時；若不爾者，五下分結(jié)盡，得中般涅槃；若不爾者，得生般涅槃；若不爾者，得無行般涅槃；若不爾者，得有行般涅槃；若不爾者，得上流般涅槃。“（740經(jīng)）

　　4、涅槃是心靈之凈化：

　　佛告諸比丘：”惟見法，欲入涅槃、寂滅、清涼、清凈、真實。“（39經(jīng)）

　　5、涅槃是人生之至樂：

　　佛告難提：”……有身之欲，亦復(fù)無常、變壞之法，有行滅、涅槃、出離之樂，汝當(dāng)舍離有身顧念，樂于涅槃之樂為上、為勝……“

　　6、涅槃是生命之解脫：

　　佛告比丘：”……于識生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正解脫，是名比丘見法涅槃。“（28經(jīng)）

　　7、涅槃是生死之坦然：

　�。ǜ粯悄牵�為五百優(yōu)婆塞說法，建立五百僧伽藍(lán)，繩床、臥褥、供養(yǎng)眾具悉皆備足。三個月已，具足三明，即于彼處入無余涅槃。（311經(jīng)）

　�。ㄍ域娔α_子）即于空中，內(nèi)身出火，還自焚其身，取無余涅槃，消盡寂滅，令無遺塵。（1076經(jīng)）

　　8、涅槃是佛陀之理想：

　　世尊涅槃時至，告尊者阿難：”汝為世尊于雙樹間敷繩床，北首，如來今日中夜于無余涅槃而般涅槃5。“（979經(jīng)）

　　9、涅槃是流轉(zhuǎn)之無礙：

　　爾時，世尊觀察恒水，見恒水中有一大樹，隨流而下，語彼比丘：”汝見此恒水中大樹流不？“答曰：”已見，世尊！“佛告比丘：”此大樹不著此岸，不著彼岸，不沉水底，不閡洲渚，不入洄澓，人亦不取，非人不取，又不腐敗，當(dāng)隨水流，順趣、流注、浚輸至大海否？“比丘白佛：”如是，世尊！“佛言：”比丘亦復(fù)如是，亦不著此岸，不著彼岸，不沉水底，不閡洲渚，不入洄澓，人亦不取，非人不取，又不腐敗，當(dāng)隨水流，順趣、流注、浚輸6涅槃。“（1174經(jīng)）

　　伽摩比丘答言：”長者！入滅正受者，順趣于離、流注于離、浚輸于離，順趣于出、流注于出、浚輸于出，順趣涅槃、流注涅槃、浚輸涅槃7。“（568經(jīng)）

　　總而言之，在《雜阿含經(jīng)》中，涅槃的含義是多姿多彩的，表述方式也是靈活多變的。從本質(zhì)上說，涅槃是和平寧靜、清涼安樂的心理境界；是究竟解脫、完全無我的理想境界。從這方面看，原始佛教不是神秘的，而是人生的佛教，是人間的佛教。

　　其實，涅槃的概念并非佛教的專利，在佛教出現(xiàn)之前和同時的婆羅門教、耆那教等也有涅槃之說。婆羅門教將”梵我合一“的境界稱為”梵涅槃“；耆那教認(rèn)為涅槃是擺脫諸業(yè)、靈魂升至世界的頂端、享受絕對的安樂。外道認(rèn)為涅槃是我之享樂，而佛教所說的是無我的、不執(zhí)著的和無自性的，這一點在《中阿含經(jīng)》和大乘佛典中表述得殊為詳實，所以說涅槃也是發(fā)展的概念。8

三、正觀五陰（蘊）見法涅槃、自覺涅槃、自得涅槃

　　經(jīng)群28、32-36、39、46、60、64、76、109-121、125、129、268、269。

　　例一：佛告比丘：”于色生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正解脫，是名比丘見法涅槃；如是受、想、行、識，于識生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正解脫，是名比丘見法涅槃。“（28經(jīng)）

　　例二：”圣弟子于此五陰正觀非我、非我所，如是正觀于諸世間，無所授受。無攝受者，則無所著；無所著者，自得涅槃：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32經(jīng)）

　　例一解釋了何為見法涅槃：對色、受、想、行、識這五蘊都產(chǎn)生厭離之心、滅絕之心，以至于不起煩惱、獲得心靈的超脫。例二則指出觀想方法：要觀五蘊自性為空--非我、非我所，那么圣弟子處于既不攝取，也不付出的心境，就沒有了自我的執(zhí)著，就證得涅槃了。

四、正觀六入無可取而自覺涅槃、正向涅槃

　　例一：尊者阿難語純陀言：”……譬如士夫持斧入山，見芭蕉樹，謂堪材用，斷根、截葉、斫枝、剝皮，求其堅實，剝至于盡，都無堅處。如是多聞圣弟子正觀眼識，耳、鼻、舌、身、意識；當(dāng)自觀時，都無可�。粺o可取故，無所著；無所著故，自覺涅槃……“（248經(jīng)）

　　例二：”……耳、鼻、舌、身、意亦復(fù)如是。多聞圣弟子于此六入處觀察非我、非我所；觀察已，于諸世間都無所��；無所取故，無所著；無所著故，自覺涅槃……“（274經(jīng)）

　　例三：世尊告諸比丘：”眼觸因緣生受，內(nèi)覺若苦、若樂、不苦不樂，彼亦觀察非我；耳、鼻、舌、身、意亦復(fù)如是說，是名如實知眼所作，乃至正向涅槃，是名六六法經(jīng)。“（304經(jīng)）

　　例一用形象的譬喻說明六根如樵夫，六塵如芭蕉，六識如利斧，重在揭示”六塵“無所用，故修禪者當(dāng)正觀之而自覺涅槃。例三重在揭示六觸之感受為虛妄，是假名，修禪者當(dāng)如實觀照而正向涅槃。

五、思議四諦而正向涅槃

　　經(jīng)群404、407-409、411、413、414。

　　例一：佛告比丘：”汝等比丘應(yīng)如是議論：此苦圣諦、此苦集圣諦、此苦滅圣諦、此苦滅道跡圣諦。所以者何？如是議論，是義饒益、法饒益、梵行饒益、正智、正覺、正向涅槃。是故，比丘！于四圣諦未無間等，當(dāng)勤方便，起增上欲，學(xué)無間等。“（408經(jīng)）

　　例二：佛告比丘：”汝等莫作是論，乃至不向涅槃。若論說者，應(yīng)當(dāng)論說：此苦圣諦、苦集圣諦、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所以者何？此四圣諦以義饒益、法饒益、梵行饒益、正智、正覺、正向涅槃？quot;（411經(jīng)）

　　這段經(jīng)群中論說四圣諦與涅槃的關(guān)系，文句多大同小異。饒益：收益。文義較明確：議論四圣諦自有收益--正向涅槃。

六、觀緣起生滅而趨涅槃

　　經(jīng)群293、308、347-349、351、468、470-473。

　　例一：世尊告諸比丘：“我今于此世作佛、如來、應(yīng)、等正覺、明行足、善逝、說法寂滅、涅槃、菩提正向、善逝、等正覺。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緣行識，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349經(jīng)）

　　例二：世尊告異比丘：“此甚深處，所謂緣起，倍復(fù)甚深難見，所謂一切取離、愛盡、無欲、寂滅、涅槃；如此二法，謂有為、無為。有為者若生、若住、若異、若滅；無為者不生、不住、不異、不滅，是名比丘諸行寂滅涅槃。……彼若滅止、清涼、息沒，所謂一切取盡、愛盡、無欲、寂滅、涅槃？quot;（293經(jīng)）

　　例一從還滅的角度說明無明滅則苦滅，則趨向涅槃。例二從緣生、緣滅正反兩方面說明有為、無為二法都?xì)w趣涅槃，最后又描述了涅槃的心理境界。

七、行八正道直通涅槃

　　經(jīng)群271、490、492、495、497。

　　例一：（閻浮車）復(fù)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xí)多修習(xí)，得涅槃耶？“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quot;（490經(jīng)）

　　例二：佛告低舍：“……從此道出，前見二道，舍左從右前行，復(fù)有澗坑渠流，復(fù)當(dāng)舍左從右；復(fù)有叢林，復(fù)當(dāng)舍左從右。汝當(dāng)如是漸漸前行，得至某城……前左路者，謂邪見、邪志、邪語、邪業(yè)、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前行右路者，謂正見、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坑澗渠流者，謂嗔恚、覆障、憂、悲；叢林者，謂五欲功德也；城者，謂般涅槃。”（271經(jīng)）

　　例一通過閻浮車與舍利弗的問答，明確指出八正道是通向涅槃的大道。例二為佛陀所說，強(qiáng)調(diào)舍左從右意在說明正見的重要--首先要知道選擇正確的道路。但涅槃之路是充滿荊棘的，要在右路上殺貪、嗔、癡三毒，除色等五欲，最后才能直達(dá)涅槃的城堡。修習(xí)八正道是佛陀的重要思想，這段頗富文學(xué)色彩的譬喻把八正道與涅槃的聯(lián)系這一深刻的道理說得形象生動、淺顯明白，即使是佛學(xué)根基很淺的人也不能不信服佛法的殊勝。

八、念四念處求安隱涅槃

　　經(jīng)群542、545、621、627、636、638。

　　例一：尊者阿那律語諸比丘言：“若比丘在于學(xué)地，上求安隱涅槃心住，圣弟子云何修習(xí)多修習(xí)，于此法律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當(dāng)住四念處。何等為四？謂內(nèi)身身觀念處，乃至法法觀念處。”（592經(jīng)）

　　例二：佛告阿難？quot;若比丘住學(xué)地者，未得進(jìn)上，志求安隱涅槃時，身身觀念住，精勤方便，不放逸行，正念正智，寂靜于心；受、心、法法觀念住，精勤方便……“（621經(jīng)）

　　例一明確指出欲求安隱涅槃心住，當(dāng)住四念處。例二詳說身身觀念處，從說受念處、心念處和法念處，勤修此四念處自然能不放逸于行，進(jìn)而導(dǎo)歸正念正智的正道，寂靜于心就得安隱*9涅槃。

九、修七覺支轉(zhuǎn)趣涅槃

　　經(jīng)群498、706、707、713、727、734、736、740、803。

　　例一：佛告諸比丘：”……若有七覺支，能作大明，能為目，增長智慧，為明、為正覺，轉(zhuǎn)趣涅槃。何等為七？謂念覺支、擇法覺支、精進(jìn)覺支、旑覺支、喜覺支、定覺支、舍覺支。為明、為目，增長智慧，為明、為正覺，轉(zhuǎn)趣涅槃。“（706經(jīng)）

　　例二：世尊告諸比丘：”……如此五蓋，為覆為蓋，煩惱于心，令智慧羸，為障閡分，非明、非等覺，不轉(zhuǎn)趣涅槃。若七覺支，非覆非蓋，不惱于心，增長智慧，為明、為正覺，轉(zhuǎn)趣涅槃。“（707經(jīng)）

　　例一首尾說明七覺支的作用，直至轉(zhuǎn)趣涅槃。中間一句指出七覺支的具體內(nèi)容。例二則有對比的方法：先說五蓋不轉(zhuǎn)趣涅槃，再說七覺支轉(zhuǎn)趣涅槃，也就說明了七覺支能破五蓋。趣，向。七覺支是令修習(xí)者轉(zhuǎn)向涅槃的方法。

十、正受四禪而寂滅涅槃

　　經(jīng)群170、474、747、864、867、869、870。

　　例一：佛告阿難：”初禪正受時，言語寂滅；第二禪正受時，覺觀寂滅；第三禪正受時，喜心寂滅；第四禪正受時，出入息寂滅；空入處正受時，色想寂滅；識入處正受時，空入處想寂滅；無所有入處正受時，識入處想寂滅；非想非非想入處正受時，無所有入處想寂滅；想受滅正受時，想受寂滅，是名漸次諸門寂滅。“（474經(jīng)）

　　例二：世尊告諸比丘：”若比丘若行、若形、若相，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初禪具足住。彼不憶念如是行……如是寂靜，如是勝妙，所謂舍離，余愛盡、無欲、滅盡、涅槃。“（864經(jīng)）

　　例一的經(jīng)文直白如話，具體解釋四重天的心理境況為：言語寂滅、覺觀寂滅、喜心寂滅和出入息寂滅，而二、三、四禪天又是漸次對前一禪天心境的寂滅。例二先解釋初禪天如何觀想，最后總結(jié)初禪天之境界：舍離、余愛盡、無欲、滅盡、涅槃。867、869、870三經(jīng)分別說二、三、四禪。474經(jīng)是總說，864、867、869、870分別解說，在《雜阿含經(jīng)》中這樣條理清晰、圍繞一個主題解說的經(jīng)群還不算很多。

十一、諸天相應(yīng)偈與涅槃

　　經(jīng)群995-1022、1062-1070、1275-1299。

　　自995經(jīng)之后，多為諸天子與世尊的往復(fù)偈頌。內(nèi)容涉及家庭、社會和王室的具體生活，結(jié)句偈大多是：

　　久見婆羅門，逮得般涅槃；一切怖已過，永超世恩愛。

　　或：

　　離欲斷諸結(jié)，涅槃永不生；將此最后身，催伏眾魔軍。

　　從以上兩頌中，我們可以看出佛陀所說的涅槃是不怖不畏、斷除煩惱和超越世間恩愛的。從唱和問答的對象和內(nèi)容看，涅槃思想完全是結(jié)合各階層人們的現(xiàn)世生活的，是針對各種思想疑惑的。所以涅槃思想不是一種玄想，而是一種人間思想。

　　以涅槃為綱，以經(jīng)群為目，能較清楚地理出《雜阿含經(jīng)》的雜中之序，弄清各經(jīng)之間的關(guān)系，如總分關(guān)系、并列關(guān)系、連續(xù)反復(fù)關(guān)系、間隔反復(fù)關(guān)系。但佛陀的思想是博大而精深的，有的經(jīng)在一經(jīng)中所說的不一定是一個主題，將它歸于某一經(jīng)群，還是重復(fù)歸類？那恐怕還是要從細(xì)微處入手，篇篇都不放過，那一定會發(fā)現(xiàn)更多閃光的珍珠，那時再重作整理，應(yīng)該會更加合理。

注釋：

　　1、 梁啟超《說四阿含》定出書年為劉宋元嘉24(434)年。后人多依其說。

　　2、 臺灣新文豐版《中國佛學(xué)研究史》P290。

　　3、 即宗教文化出版社版23、25卷計三經(jīng)：604、640、641經(jīng)。另說，東方出版中心《中國佛教·雜阿含經(jīng)》：”其中第23、25兩卷原已佚失，后人誤收晉法欽譯《阿育王傳》、梁僧伽婆羅譯《阿育王經(jīng)》的部分以及另一典籍共三經(jīng)。“

　　4、 參楊郁文《阿含要略》P007,東初智慧海叢刊29。

　　5、 該句在979經(jīng)中凡見四次，1197經(jīng)中出現(xiàn)兩次。”于“應(yīng)解作”為了“。

　　6、 浚輸：高麗藏、圣院藏有作”后輸“、”后住“、”后輪“、”浚輪“，版本之正誤另文詳考。從1174經(jīng)看，”順趣涅槃、流注涅槃、浚輸涅槃“宜整體理解，是互文現(xiàn)義的譯法。理解中道、直行、無礙即可。

　　7、 見6。

　　8、 與婆羅門教、耆那教的比較說采自郭良鋆《佛陀和原始佛教思想》P192。

　　9、 丁福�！斗饘W(xué)大辭典》：”隱通穩(wěn)。“甚是�！�法華經(jīng)》：”不為五濁人苦所危曰安，日倒暴風(fēng)所不能動曰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