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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禪七日(8)

  他們?nèi)煌瑢W(xué),老同學(xué),同你們這里的那位新同學(xué),不死心,硬要行香,走一趟,好吧。ù蟊娎@禪堂行香)現(xiàn)在我們不是部隊(duì)出操啊,不是在練兵,在行香,因此,走路的腳步,不是在那里頓腳,玩把戲埃真的會走路,行香的人,等于練武功的道理是一樣。走路是兩句話的原則,舉步,腿抬起來,如靈貓捕鼠。那個貓抓老鼠一樣,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落腳踏到地上,如泰山壓頂,實(shí)在的,很輕靈的。不是在那里穿個皮鞋,背個槍,在那里練頓腳,踢呀,踏呀那一套。舉步如靈貓捕鼠,下腳如泰山壓頂。很輕靈的,身體放開,沒有身體的觀念,很自然的,這個就是經(jīng)行的道理。眼睛不要低視,平視,看前面,照相機(jī)一樣,看前面那個人的頭頸領(lǐng)子那里一樣,這個視線的程度。不要妄想,抬起頭來,不要妄想。行若無事,自己不曉得在走、不走埃眼睛不要上望,也不對,平視。(南師香板擊地,大眾止步。……)

  所謂觀世音菩薩,普通叫做觀音。為什么叫觀音,本來翻譯是觀世音,到了唐朝有個人做皇帝,避諱,他的名字叫李世民。所以觀音菩薩,也退位一點(diǎn),客氣一點(diǎn),把中間世字拿掉,所以叫觀音。就是觀世音菩薩。每一個菩薩的名號,同修行做功夫的經(jīng)驗(yàn)有關(guān)系的,觀察世間,自然界一切音聲而悟道而成道的。所以他的報(bào)告在《楞嚴(yán)經(jīng)》上很重要一段,觀世音菩薩為什么修到大慈大悲救苦救難?他的報(bào)告第一句話:從聞思修入三摩地。這是佛要他起來報(bào)告的,釋迦牟尼佛要他起來報(bào)告,他就報(bào)告,最后的第二十五位,他是第二十五位作報(bào)告的,二十五位文殊菩薩做結(jié)論的。他說我的修行法門,用耳朵聽聲音,從“聞”耳朵會聽,也不是參話頭,也不是念佛,從耳根進(jìn)入。這個世界有個耳根,一切聲音都聽到了。所以你看,觀世音菩薩在普陀山,尤其聽那個海潮音,潮水來或者在溪水旁邊,聽那個流水滴滴答答,潮水轟隆轟攏一陣一陣的浪潮,叫海潮的音聲。吵人的不得了,就在吵人里頭修。耳朵會聽見聲音,這個聲音一進(jìn)入,進(jìn)來以后,自己用智慧去參究了。“思”,思考,就是參究,禪宗講參,也包括了思考。耳朵是個空的啊,聲音進(jìn)來里頭耳膜就反應(yīng),聽見了。聽過了,聲音到那里去了,這是一個聲音,聲音的性,本空。你說空嗎?有,當(dāng)下就空。從聞一切音聲,或者聽自己內(nèi)心的,血液的流動,思想的音聲,一聲一聲,觀世音菩薩正講到他要聽了,剛剛好下了一點(diǎn)雨,現(xiàn)在他也不給我們聽了。不然下雨,滴滴答答,從聞思修,聲音方面的,從聲音這個上面進(jìn)入。入三摩地,到達(dá)入定的境界。他利用耳根起修,到達(dá)入定境界。那么,他用功的過程,簡單明了的把原則給我們報(bào)告,所以你們現(xiàn)在坐在這里,如果眼睛不看,耳朵聽我講話,放狗屁的一樣的聲音,這是音聲修了,這是觀音法門。從初于聞中。

  第一步,耳朵聽到聲音,旁邊的人呼吸聲音也聽到,什么都聽到,在鬧市里頭汽車吵的呀,都聽到。你說聲音好煩人,煩是你意識煩,第六意識煩,聲音根本無所謂煩不煩。如果你練習(xí)慣了,像我們有時候經(jīng)過那個機(jī)器間,或者是飛機(jī)要起飛了,在飛機(jī)下面站著,兩個耳朵轟……好像快要聾了,你馬上把耳根聽的功能一空,什么都不起作用了。耳朵為什么震聾了?是你因?yàn)槁曇暨M(jìn)入耳膜,你意識心配上了,意識一著急,神經(jīng)一緊張,耳膜震破了。如果意識不著急,神經(jīng)不去緊張,你整個放松了,沒有事埃同樣道理,他說所以從聞思修入三摩地,初于聞中,開始聽,聽一切聲音,每一個聲音都聽到,慢慢地也不是用心去聽,自然聽到,自己老是在那里靜,這個聲音來了,就聽到,聲音跑掉就走了。入流亡所,慢慢聽啊……“入流”到什么流,不是流水,證入了自性的法性的功能之流了。于聞思修,初于聞中入流,證入法性之流。亡所,慢慢就忘掉了所聽的是什么,狗叫同我講話的聲音是一樣,不起分別了,入流,進(jìn)入法性之流之性,忘記了所以然,所聽的聲音了,第一步,他說。

  第二步呢,所入既寂,所聽的聲音進(jìn)來都沒有妨礙了,自己內(nèi)心非常清凈,寂滅,到達(dá)這個境界的時候,怎么樣?動靜二相,了然不生,進(jìn)入菩薩的大定的境界,得無生法忍。動相,是聽到聲音。沒有聲音的時候,有沒有現(xiàn)狀呢,有境界沒有,有啊,什么都聽不見,也在聽,那個是靜相。有聲音是動相,剛才我們在走一樣,大家都在走是動相,一個香板,啪,一拍定住了,定住了這一剎那,什么聲音都沒有,這是靜相。兩個現(xiàn)象,并不一定說動相不對,靜相就是道,不是這個意思哦。動也是相,靜也是相,正反的,等于這個手心也是手,手背也是手。動也是相,靜也是相。真的道在那里,能動能靜的那個本能那個自性。動靜二相,了然,都清楚,動來了聲音來了知道聲音聲音去了知道沒有聲音,動靜了然不生,一個雜念妄想都不動了,第二步功夫。觀世音菩薩都給你講了,修持經(jīng)驗(yàn)都有,是你們自己看經(jīng)學(xué)經(jīng),一邊學(xué),差不多觀世音菩薩還要跟我們學(xué)呢,自己沒有用心。

  第三步,如是漸增。這個樣子的境界,如是,就是這樣。漸,慢慢……不要急,只要你功夫到了,漸漸地增加這個境界。聞所聞盡,聽到聲音,能聽聲音的動相的,能知道靜相的,這個能聞之性,聞,所聞的境界都空,都沒有了,聞所聞盡,都沒有了。那我們講什么都空了,他沒有講空了。“聞”,聽到的。能聞之性,所聞的。都空了,能所都空了,慢慢的都亡了。盡聞不住,你覺得,什么都聽不見了,什么都空了,這個境界認(rèn)為自己了不起了,不要,還要放下,不理,沒有關(guān)系,盡聞不祝那么這個時候,第四步,你會覺得自己能夠知道,能夠靈靈覺覺的自性,覺所覺空,能夠知覺一切的,以及自己本身能覺的作用,能覺所覺都空了,真正達(dá)到空靈的境界。然后,空覺極圓,空所空滅,在空的境界慢慢修持,久了以后,能空的與所空的都沒有,不是沒有,達(dá)到圓滿境界,圓滿,不能說他空,也不能說他有,也不能說他非空,也不能說他非有,空有都不分了,空覺極圓,空所空滅。連空也沒有,連空也空掉了。有個空,已經(jīng)不空了嘛!最后呢,連空也不空。生滅既滅,能生能動能靜生滅法,這個都寂滅了。寂滅現(xiàn)前,自己的本性本來面目就現(xiàn)出來了,就是這個樣子。他說他報(bào)告佛,觀世音菩薩,我為什么修成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音就是靠音聲入道的,他到了寂滅現(xiàn)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間,就在這時候跳出了世間,超越了。不但跳出世間,也跳出了出世間。等于說這個時候出了家,這個時候又入了家,無家可出也無家可入,無境界可出,無境界可入。然后他的一切,因?yàn)樗脑噶Υ蟠却蟊,普遍地?a href="/remen/kuhai.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苦海茫茫中間度眾生,而且觀世音菩薩隨時化身是女身,尤其是他同情女性的境界,實(shí)際上他無男女相。觀音菩薩各種各樣的化身都有的,因?yàn)樗拇缺噶Φ年P(guān)系。我們?yōu)槭裁葱邢悖恳灾v觀世音,講到他,他又下起雨來,一想他他就雨來了,現(xiàn)在他又不下了。哦!對了,這里是南普陀,他的分殿,是要來看看才對。所以我常跟大家基督教、天主教那些神父、牧師講笑話,你們啊,做生意做不過佛教的。怎么呢?你們只有一個天堂,在別的世界開了一個觀光飯店,而且教人家不要怕死,早死更好,到我們那個觀光飯店,免費(fèi)招待就上天堂。你們每一個宗教,都在另外一個世界開了一個招待所、觀光飯店,當(dāng)然佛教也開。佛教開的是西方極樂世界,老板是阿彌陀佛,總經(jīng)理是觀世音菩薩,也還有個副經(jīng)理大勢至菩薩,都在那里幫忙。所以你們每個宗教都講自己,我那里觀光飯店免費(fèi)招待,周到才好呢!大家都進(jìn)來,都爭取快死,死了跑我那里來,這個是宗教。但是你也做不過佛教,佛教說死了,我那個西方極樂世界一切平等,而且不花錢的,思衣得衣,你想穿什么身上就穿上了。思食得食,要想吃什么,前面就有了。想什么有什么,而且不收費(fèi)。

  而且那個地方,也沒有男女的麻煩,所有人到了極樂世界無男女相。你說他是女人嗎?不是,女人那么漂亮。你說他是男人嗎?不是,也是女人那么溫柔。所以沒有愛情的糾紛。沒有什么都沒有。沒有功名富貴,沒有政治斗爭,都沒有。極樂世界這樣好。我說你做不過祂。你們只有一個天堂,那個觀光飯店是三級的,佛教開的那個,五星級的。阿彌陀佛。你說我去不了西文,萬一下了地獄,沒有關(guān)系,我們有分號在那里,地藏王菩薩在那里等你。沒有關(guān)系,沒有關(guān)系。地獄去找地藏王。你說我也不想天堂,不到西文、不下地獄,我在世間受苦。沒有關(guān)系,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他的生意啊,三路分店都給你做完了。你看有個北普陀還來個南普陀,這個佛教,這個很厲害。這就是我們觀世音菩薩修行的經(jīng)驗(yàn)報(bào)告。不要看我啊,我這里沒有觀音。你回轉(zhuǎn)來看你心中,像話講完了就沒有聲音,動、靜二相,了然不生。你就進(jìn)入觀音菩薩那個境界,他又來了,下雨,幫助你,你聽聽這個雨聲,聽到是音聲,一滴一滴的雨聲都告訴你空的,聽過了就沒有,而且越聽越寧靜,不要故意去聽,你自然,就很寧靜了。除了雨聲,乃至隔壁人的動作聲,一切聲都知道,此心沒有動過。這就是觀音菩薩的境界。觀世音。你看這個境界多寧靜啊,所以我們這個老師兄,我在峨嵋閉關(guān)時,他看到我直笑,現(xiàn)在看我笑,歪個頭盯著我笑,峨嵋山,尤其峨嵋山上,尤其到了冬天,那個時候不要說人看不到,鬼也沒有一個,空山寂靜。那個雨滴滴答答,那個境界,世界上,寂滅現(xiàn)前。不要用心,不要用耳朵意識,不要去注意它,這個意就把它拿掉了,自己意不注意,這個聲音,聲聲入耳。入耳,完全不住,剛才觀世音菩薩第一,報(bào)告的第一句話,入流亡所。聽這個雨聲,進(jìn)入那個法性之流,慢慢慢慢忘記了這個所聽的是什么了,心中特別寧靜起來,入流亡所。奇怪,南普陀真是觀音菩薩道場,你看這一堂,諸位都特別有境界,特別好寧靜,真是觀世音菩薩的功德加持你們,全堂都非常……境界非常好。你看他在這個時候,就是你們佛法經(jīng)常寫的——法雨弘施。他拿雨滴來給你說法。每一聲每一滴的雨,都好像把你身心內(nèi)在的妄想、業(yè)障、業(yè)力,洗得干干凈凈,每一個都好,真是感謝觀音菩薩。在這個時候你把自己身體觀念一丟掉,把身體的感受一拿開,丟掉,自己覺得跟虛空合一了,每一滴雨、每一個聲音,都使你很空靈,洗刷你非常干凈,自然身心與虛空合一。承蒙觀世音菩薩的加庇諸位,在這一堂的你們的體會,定境上,幾乎每一個都有所心得,我不能害你了,我講話就害了你,你看在我沒有講話以前,那個境界好,你不曉得腿的難過了,我一講,又來了,妄念又起來了,真是我舍不得講話,也舍不得打引磬聲音,把你們從良好的安定的境界里頭把你破壞,罪過,罪過?墒,你真懂得了,就是再雜亂的聲音插進(jìn)來,了然不生。都知道,都同你沒有關(guān)系,自己還在定中,還在清凈中,這就對了。我不打放參的引磬,你們諸位覺得境界好多定一下,多練習(xí)一下,以后就不會掉了,自然會找到了,找到這條路走了。如果腿實(shí)在太受不了,放松腿,沒有關(guān)系,不放松這個境界。我最高興的,連我的老朋友楊老都進(jìn)入這個境界,而且很深入。后面許老嘛,差不多,兩個老和尚來了。清凈的境界不是你用心去找,你不去找他,就在這里。你一聽雨聲,這個聲音過了,聲音并不妨礙人,聲音本空。

  音聲的,以科學(xué)的道理也這樣,音聲的本質(zhì)空的,不空就沒有音聲了。譬如我們這個中間有個東西實(shí)在,在中間發(fā)不出音聲,因?yàn)榭詹庞幸袈,因(yàn)橐袈,自然空。所以觀音的法門,跟一切眾生結(jié)緣,所以觀音法門,他的威力就是如此,威力就是包含了他的大慈大悲。一講觀音法門,觀音法門法雨一下來,你們?nèi)冒俜种攀宥歼M(jìn)去了,多厲害。。蠋熐靡嗳暎┫胂伦南伦幌胂伦哪惚M管坐下去吧。講到觀音菩薩的法門,從音聲而入道的聲音,所以叫觀世音。要你身心內(nèi)在的體會觀察,世界一切聲音可以幫你,使你入道而悟道。所以大家拼命找一個咒子,學(xué)密宗的念咒子,或者念經(jīng)念佛號,拼命在追求。你放下來清凈了,不要追求,自己來了。你說音聲、咒子,譬如觀世音菩薩的大悲咒,包括普庵咒,很多的咒語的秘密你不知道,稀里稀里,嘩啦嘩啦,什么聲音啊,現(xiàn)在都給你研究。所以真正的密宗,毗盧遮那佛大日如來,翻成大日如來的經(jīng)典告訴你,一切音聲皆是陀羅尼,一切聲音都是咒語。你要注意,一切的聲音,一切音聲皆是陀羅尼,陀羅尼是梵文的翻音,就是總持總綱的法門,這就是觀音菩薩的道理。音聲,佛經(jīng)上如鼓響,本性空的?墒且磺斜娚,因某人講了一句話,那句話本空過去了,在意識里頭打了一個結(jié),永遠(yuǎn)不忘,恨死了一輩子;蛘哒f我愛你呀,這一個聲音聽過了,不曉得愛到哪里去了,什么都沒有了,這一輩子就是為了這一句話就死掉了,奇怪!音聲。所以一切音聲皆是陀羅尼。毗盧遮那佛的大日如來,大日如來經(jīng),一切密宗的最高的最中心的根本。日本人看到這個經(jīng)典翻譯叫大日如來,就是我們?nèi)毡,?dāng)年我們年輕在杭州讀書的,日本領(lǐng)事館在杭州西湖上,里西湖那里一塊大巖石,他就叫人寫了好幾個大字,大日如來。那個時候還不懂佛法,看了就生氣,真的生氣,現(xiàn)在想想他真厲害,也生氣,他的日本要來了,大日如來,他就用那個。實(shí)際上大日如來是翻意義,大日如來梵文名稱就叫毗盧遮那佛,中央佛,毗盧遮那佛,所以很多咒語你不要問理由,不可以解釋,從音聲入道的道理就是那么玄妙,就有那么大的威力。但是音聲本身是空的。

  修行學(xué)佛的……所以菩薩學(xué)五明之學(xué)是內(nèi)明,反轉(zhuǎn)來內(nèi)在的,這個是我叫他是生命科學(xué)。自然的科學(xué)在物質(zhì)上,用自己的思想,利用物質(zhì)向外面去……物理世界去追求真理求證它,這是自然科學(xué)家。學(xué)佛這個生命的科學(xué)呢?它同自然科學(xué)不同,它是不用外面的物理世界的東西,反轉(zhuǎn)來回來用自己本身的官能,器官、五官功能,換句話,最大的功能,腦子;貋,腦子回來,研究自己的腦子,心回轉(zhuǎn)來找自己的心。不要怕記不住,黑板上給你留下,等一下張開眼睛再抄,可以。所以罵你們的道理就在這一剎那,學(xué)會了這一點(diǎn),記住這一下一罵,一輩子用不完的,這一聲罵你,所以有些老同學(xué)們,好多年不見面了,我看得很高興笑,他就很難過。走的時候告訴同學(xué),老師沒有罵我了,他曉得我的作風(fēng),我還罵你看你看得起你,等到看不起你,準(zhǔn)備打消了,天天看你笑,恭維你一頓。恭維人是埋人,把你活埋了,拿高帽子把你活埋了,最好了。

  剛才講了……生命的科學(xué)要反回來求自己內(nèi)心的,譬如道家,南宗的一個祖師張紫陽真人,道也通,佛也通,禪宗更高明,后來雍正選歷代的有成就的語錄,佛家、道家,雍正語錄就選了張紫陽。所以一般歷史學(xué)者搞不清楚沒有學(xué)過這個,說雍正想學(xué)長生不老!也修道都沒有弄懂的。張紫陽真人關(guān)于參禪的經(jīng)驗(yàn)靜坐,他有一首偈子、詩非常好,“心內(nèi)觀心覓本心”,就是剛才講,回轉(zhuǎn)找自己的心,內(nèi)在觀察自己的心。我們思想感覺作用,這個是心,心的作用。“心”不是心臟,這是個代名詞,現(xiàn)在所謂講腦、感覺、知覺,攏總的歸納起來叫“心”。這個本來功能在父母沒有生我們以前,沒有成胎以前,這個心究竟有沒有,是找這個。不是西洋哲學(xué)的講的心,西洋哲學(xué)講心,就是佛學(xué)講第六意識這個作用,已經(jīng)有了腦筋,腦子里思想的那個是第六意識,不是心的全體。所以講這個心,是代表全體心。心內(nèi)觀心覓本心,本來那個心在哪里,就是原始的原始,沒有我這個腦子,沒有我這個身體,此心究竟存在哪里。第二句話,現(xiàn)在打坐不是看黑板,年輕人,告訴過你,又不聽話了,就是這一點(diǎn),太聰明,你知道吧,用聰明沒有用。第二句話,“心心俱絕見真心”,內(nèi)在一切思想一切感覺,一切作用都休息了,都清凈下來了,慢慢俱絕,統(tǒng)統(tǒng)絕對的清凈了。絕對,像我們幾千年用,現(xiàn)在根據(jù)西洋文化來翻譯作,肯定的。以前我們不太喜歡講這個話,肯定、否定,西文邏輯的話。我們中國的邏輯是,絕對,否定,反對,這都根據(jù)《易經(jīng)》來的,沒有關(guān)系怎么用都可以,心心俱絕,絕對的、肯定的,每個妄心都停止了,感覺、知覺,都休息了。見真心,就可以見到自己那個真正根源那個本心的功能。“真心明徹通三界”,如果你找到本心本性那個根本,明白了,悟了,真的證道了,不是理論上到,要身心投進(jìn)去求證到了,就超越這個物理世界,超越三界之外,“真心明徹通三界,外道邪魔不敢侵”。鬼也好、魔也好、神也好,都不敢碰你。張紫陽非常有名的,他佛、道兩家都通的,一位成就的,所謂南宗道家南宗的祖師之一。“心內(nèi)觀心覓本心,心心俱絕見真心”,都是這個心啊心……好幾個堆起來,“真明徹通三界,外道邪魔不敢侵”。

  由昨天晚上起,用觀音法門,現(xiàn)在隨時……這里是南普陀,還是體會他老人家所告訴我們的,他的方法經(jīng)驗(yàn)。從音聲而入道,是觀音法門。你看“碰”外面,“碰”一聲,我們自己這里廚房,嘩啦,吵得很。每個音聲你都聽到,你看看都很清凈。如果你心里不清凈,聽不見了。因?yàn)樾睦锟站吐犚娏,而聽見了也是空的。假使你心里有個煩惱有個痛苦,有個東西擋住了,什么都聽不見。“反聞聞自性”,觀音法門,觀音菩薩自己講,第一句,第二句怎么講,“性成無上道”,反聞聞自性,本性的性,就是道在哪里,道就在你那里。不是在佛那里,不在菩薩那里,是你本心本性上面,性成無上之道。這一念,把外面音聲這個現(xiàn)象不管,能聞之性本在這里。能聞之性無聲、無臭、無相,本來如此嘛。念念清凈了,這個念念清凈,一路定下去,慢慢成功了就成了道。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尤其你們諸位年輕的師父們,如果參加了這一次,你覺得是上當(dāng)也好,誠懇也好,好好體會幾天,不要在這幾天當(dāng)中,你們生活太散慢,把社會上原來太散慢的習(xí)氣,帶到這一邊來,帶到禪堂里來,那是很不應(yīng)該,那對不起,你就不要在這里應(yīng)酬我,你愛去玩,趕快出去玩。這個位子,要想修行的,想進(jìn)來不可能的在外面的很多。

  真到達(dá)了反聞聞自性,能聞之性,不要用心,本來在這里,這個時候你體會一下,前天所講,安那般那一呼一吸,根本不管,也在不呼不吸上一念清凈了。真的一念清凈了,自然是不呼不吸了,所以叫“住息”。因此告訴你們,出入息,出入是兩個現(xiàn)象生滅法,重點(diǎn)是不出不入,那一念清凈,呼吸,彷佛一息停止了,自然的,這個才是息的境界。這個“息”的境界到達(dá)了,也就是念休息。你們大家,我們這一代都很崇拜虛云老和尚,禪宗。你看虛老的年譜,他原來在禪堂,高旻寺禪堂參禪。不過你注意,虛老也好,來果老和尚也好,年輕都是學(xué)道家入手的。后來虛老在禪堂參禪,那個時候他是參話頭的,后世的禪宗,怎么開悟的?后來喝茶,茶杯打破,為什么茶杯打破了開悟啦?觀音法門。杯子“啪”一聲,喔…原來是這個啊,就是,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不是話頭使他開悟的。虛老,抗戰(zhàn)時候在重慶做法會,我們都常在一起的,老師父,活了一百二十多歲過世,在江西云居山,我在臺灣。他還給我留下話來,這是講笑話。這些,重點(diǎn)不是管這些,是告訴你觀音法門的重要。(引磬聲)

  佛法,《楞嚴(yán)經(jīng)》也講心跟目,眼睛的作用。我們腦神經(jīng)也好、心也好,一動念,第一個最厲害的,拿軍隊(duì)來講,尖兵,前鋒的部隊(duì),尖兵最厲害就是眼睛動了。不動,像你們的眼睛打坐起來,開眼也好、閉眼也好,都很低視向下面看的,眼珠子,不對。下沉一片無明中,而且心思更亂。換句話說這個姿態(tài),閉到眼睛,眼睛好像向下面看的那樣,就是后腦的視覺神經(jīng)跟著向下拉,影響了大腦,反是不得安詳、不得清凈。所以你開眼也好、閉眼也好,眼睛眼珠子平視,閉著眼皮沒有關(guān)系,你眼珠子也是平視。平平的不向上的,也不低下來,然后眼皮閉到,眼珠子擺正,不低下來,不向下,你自己體會一下,不向上,平正的。然后也忘記了眼睛,不看了,眼皮也關(guān)起來了。這個,腦子也好了,心也清凈了。如果眼珠子擺不好,低沉,向下看,不對,向上看也不對。擺正了,也不斜,左右不看,然后擺正眼皮子一關(guān),閉攏來,眼珠子還是向前面看,然后不看了。嘿嘿,你們說不看了,都看了,看什么,眼皮子看了。眼皮子蓋到是看不到外面的現(xiàn)象,但是看到眼皮里面模模糊糊的光影。你以為眼皮閉著,自己清醒的時候沒有看,看啊,看前面一片模模糊糊的光影。這個就不是眼球的作用啰,這是后腦視覺神經(jīng)的反映。好,你就利用前面,所以大家眼鏡,戴眼鏡的最好是拿掉,拿掉了以后,你懂得這個法門,慢慢眼睛將來會好起來。我再講一道,眼皮閉著,眼珠子擺正,不低視,也不上望,就平平的,眼珠子擺正眼皮閉著了,定祝這個“定”不是打坐的定,就是把眼球眼珠子定住,正的,然后不看了,當(dāng)然沒有看,眼皮一直關(guān)起來。但是你不看嘛,真的看到前面白茫茫的,或者夜里是黑洞洞的,你在看啊,不過大家不曉得看這個,這個你們學(xué)佛的注意,就是…尤其你佛學(xué)院的這些,教務(wù)長啊,了法、誠信,信不信,了不了,都不知道的名字好聽,這個就是十六特勝里頭,內(nèi)觀色。反轉(zhuǎn)來看自己,內(nèi)視。不是眼球反過來,意識看到了,前面白茫茫一片,還不是在看。(十六特勝在小止觀以及袁了凡的《靜坐要訣》中有,大家可以參考,不知我說的對不對。錄者注)所以《楞嚴(yán)經(jīng)》上佛問阿難,瞎子有沒有看啊,阿難說,瞎子當(dāng)然不會看了,怎么知道,佛說,你錯了怎么不會看,瞎子看不到外面的色相,但是能看之性,是看到里面黑洞洞的模糊的一片,這個就是生理內(nèi)在的有相的光明,你定在這個光明上,就是內(nèi)觀色。在道家呢,這樣修,就是煉神,神光就定住了。所以有位溫州居士叫薛國堯?qū)懶艈栁,他大概學(xué)過密宗,密宗有個法門“看光”,兩個名稱,一個是托噶,看外色光。一個是徹切,看內(nèi)色的光。在密宗是不得了,無上大法。我們當(dāng)年不曉得磕了多少頭,拿了多少紅包,供養(yǎng)哈達(dá)一大堆,認(rèn)為還…東選西選,了不起才傳一個法,等傳給我了以后,我覺得…哎!不過如此我早知道了。什么密宗密法都在顯教上,顯密是不分的,都是理。理到了,事情就到,功夫就到。因?yàn)槟阒腔鄣,越弄得神秘,越稀奇,你?a href="/remen/xinyang.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信仰,越信爺越可以帶領(lǐng)進(jìn)入,智慧高的人,什么是秘密?最秘密就是自己不了解自己,這個才是大秘密呢。父母沒有生我以前,我在哪里,死了究竟有沒有東西,我的心究竟是什么東西?是腦嗎,是心臟嗎,是腎臟嗎,搞不清楚,這個才是秘密。所以托噶、徹切、看光,以中文翻譯來講,不是眼睛去看。

  剛才我告訴你,眼睛一閉,你看你們看到了沒有?沒有看到,看到了,里面模糊一片光中,然后你眼珠子不動,就在自己內(nèi)在的迷迷糊糊一片光中上,安然入定不是很舒服嗎,這就是內(nèi)觀。佛法沒有來,密宗還沒有來,中國古代有沒有呢?我們自己固有文化,幾千年以前就有了,大家忘了本不知道,中國文化叫什么,內(nèi)視,內(nèi)在的內(nèi),看東西視線的視,內(nèi)視。所以道家“內(nèi)視”之術(shù)這個法門,可以長生不老,煉神。但是,懂了這些還是方法,用這個方法,著手入門好極了。拿佛法來講呢,在我們的大菩薩這位如來家里講話,我要負(fù)責(zé)的,不然他要打耳光,我還吃不祝觀世音菩薩,昨天晚上用音聲下雨幫幫忙,現(xiàn)在我講的也是他的本事。他還有個名字,叫觀自在菩薩,就是他。你用眼睛這樣看光,一定住了還是觀,自己的,自己就在這里。這個眼識神光一回轉(zhuǎn)來,一返照一內(nèi)視,看得很清楚,什么都沒有空空洞洞,你就在這個上面定下去。這就是觀自在的入門的方法。當(dāng)然不是究竟。究竟的觀自在,觀什么呢?由這個道理再看,找到那個能觀的,原始的明心見性,最初那一點(diǎn)功能找到了,就是他的法門了,觀自在菩薩。慢慢你這個眼睛定住,回來內(nèi)視返照,“照見五蘊(yùn)皆空”,身心內(nèi)外一切是空的,“度一切苦厄”,你們不是會念嗎,心經(jīng)。所以觀自在菩薩“行深”,行,就是做功夫。你這樣深行去做,深了,功夫深了,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智慧開發(fā)了,自己內(nèi)觀返照,照見五蘊(yùn)皆空,度一切苦厄。就得度了。那么他怕舍利子不相信,又講了,舍利子,我告訴你,是諸法空相。你這樣一返照了以后,你就曉得了,一切法,你內(nèi)觀以后一切皆空,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就在這個本位上,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為什么講,是故,古文,F(xiàn)在講所以,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你看,他告訴舍利子你這樣一空,一定了以后,下面,無…無…都是空,一路空到底,你們所學(xué)的佛法,十二、六根的六根六塵十八界,苦集滅道,一掃把統(tǒng)統(tǒng)掃得干干凈凈,無智亦無得,什么叫智慧?空的,亦無得,得道得個什么道,空,無智。你看他都告訴你了,這是他老人家自己說的,無智亦無得。不過他又來了,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你達(dá)到了以無所得,空這個境界,才是菩薩境界,菩提薩埵。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他說舍利子,你不要輕視了這個東西,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yuǎn)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昨天有個女同學(xué)上來,還問心里有恐怖,你這樣一了,有個什么恐怖,恐怖是你自己,自己搗鬼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智慧的觀察清楚了,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yuǎn)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把妄想都丟掉,就究竟涅槃了,他就告訴說,三世諸佛,過去佛、現(xiàn)在佛、未來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都要靠這個觀自在這個法門,智慧成就,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才能成佛,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你們學(xué)什么咒語,密宗啊,以為有什么稀奇,沒有稀奇的。然后,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顯教的好像唸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揭諦菩提薩婆訶。差不多,愛怎么唸就怎么唸,可是你要懂得觀自在,返觀。與其看人家的面孔,還不如看自己的面孔。心經(jīng)就不要寫了,要你們?nèi)ビ坝≌l都會,不然小本子拿一本子,給不會的朋友們就行了,二百六十個字《心經(jīng)》所有佛法都給你了。你們打坐修定,這樣下去,配合安那般那,出入息,我們都耽誤了,昨天把《瑜伽師地論》,彌勒菩薩很仔細(xì)告訴你的,只起了一個頭,然后就跑到觀音菩薩家里去了,昨天晚上跑到觀音菩薩家里去了,現(xiàn)在還在他家里,還沒有回到彌勒菩薩這里來。這個如果懂了,下坐行香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依然不變,然后七天完了,你們自己今后的修持,行住坐臥,都照這幾天這個樣子,假裝也好嘛,也像一個樣子,慢慢就變真的了,弄假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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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云流水自然地走去,肩膀兩手甩動,肩膀甩動不是手,肩膀一甩動,你內(nèi)臟的五臟六腑跟著就氣血流通了,不是身體搖動,肩膀甩動,肩膀跟身體兩個機(jī)器。講肩膀甩動,你把身體在搖,可見你這個肩膀這里,機(jī)能已經(jīng)不靈活了,自己把它練習(xí)靈活起來。目光端正不要低視,兩個肩膀甩動,行云流水,不要左右無人不管了,四個也好,三個也好,一個也好,就是我,心中無事,不要低頭,如科學(xué)來講低著頭,把后腦神經(jīng)拉得緊緊的,你也容易身體容易衰老,腦神經(jīng)緊張,消耗體能又多,就不得啦。頭一正后腦擺正了,腦神經(jīng)不要緊張,就松懈了,就健康啦。講科學(xué)都聽得進(jìn),講佛法就聽不進(jìn),要命的。然后在我們這一次的禪堂勉強(qiáng)而行之,可是不勉強(qiáng)哦,你自己行得好,然后眼睛半開半閉的,左右四顧無人,左右有人不管了,還是心的作用。此心擺下,四顧無人,悠哉游哉行去?墒巧硇囊苏,(啪,南師以香板擊地,大眾止步靜立,南師四顧無語)

  藥山禪師(大眾邊吃點(diǎn)心邊聽南師講,反正我看是大家在把東西放進(jìn)嘴里)非常了不起,藥山禪師在江西,藥山也在江西。所以我們現(xiàn)在講人跑江湖,這句話就是那個時候來,那個時候這些大師不住在湖南,就住在江西,這些求佛求道的人,不跑湖南就跑江西,不跑江西就跑湖南,跑來跑去,所以跑江湖這樣來的。藥山禪師非常名氣大,大師禪宗的了不起祖師,祖師者后人叫的。他的教育的門庭,就是他的家風(fēng),所謂家風(fēng),等于南普陀、北普陀各有各的作風(fēng)。他的作風(fēng)教育作風(fēng)不同,跟人家不同各有一套,藥山禪師教人家專門用功夫,參悟自己的自性,走禪宗的,南宗六祖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不準(zhǔn)徒弟們看經(jīng)典,不需要看了,你只要明心見性,你自己就會懂得佛經(jīng)了,還要看個什么,不準(zhǔn)人家看經(jīng)。可是這位老和尚有一天,自己在山門外山上坐到,在看書,在看經(jīng),旁邊有個徒弟就問了,師父啊!抓到師父的辮子了,光頭也有辮子。他說,您平常都不準(zhǔn)我們看經(jīng),您老人家自己在這里看經(jīng)。藥山禪師說,你們看經(jīng)呀,把牛皮都看得穿了,注意這個話,你們看經(jīng)呀,把牛皮都看得穿了,我看經(jīng)遮遮眼睛的呀。這就是禪宗。所以你們現(xiàn)在的教育,書看多了學(xué)問又沒有,把書本都看穿了,就看出了一個近視眼,眼睛也看壞了。所以我七十多歲了,你看我翻開這個本子看還不喜歡戴眼鏡,雖然模糊一點(diǎn),照樣看得清楚,讀了一輩子書比你們多,你們讀個幾本書算什么,老幾啊,我武俠小說看了十萬多冊,就講武俠小說,還不要說別的,大藏經(jīng)看,翻了又看,看了又翻,眼睛怎么沒有看壞,就是老和尚說,你們看書啊,把牛皮都看穿了,那個眼睛盯著,頭低下來,然后擺…不戴眼鏡才怪了,我一輩子看書,教人家,沒有躺下來看過,我的看過多少次的書,你拿出來檢查干干凈凈,不要亂畫的,我看書以前一定用帕子,手要洗干凈,看書是端正看,從來沒有這樣看,躺倒了看不干的,所以精裝本我很討厭的,因?yàn)槟弥艹粤。不會拿到這樣,也不會是這樣看,一輩子沒有這樣過,更不會書拿到廁所看,也不會躺下來看書絕不干,要看書就坐起來,端正這樣看,要睡覺就書迭好,迭好怕把書搞壞了,還條子夾在里頭,恭敬書是恭敬自己,不是對書本。所以有時候看書,我也…看電影,也看電視,他們同學(xué)們笑我,老師一拿到電視,我們那些老朋友,有些電視我叫…北京、上海,趕快聽說那個電視好,給我買來啊,老朋友們就想辦法給我買來,唐明皇也好什么也好,我就坐下來一看,七個鐘頭、八個鐘頭,一起把它看完,我懶得牽掛了,看完哈哈一笑,這樣還編的不錯,看小說一樣,我常常坐在那里看小說,夜里一坐到天亮,然后天亮還在看,反正一部看完了拉倒,怎么眼睛沒有看壞呢,我看電影也好,看小說也好,我要叫電影跑過來,我不要,那兩個眼睛跑到電影里頭去,你不是壞了嗎,叫電影過來,叫書本擺在眼里,叫書過來,把神回收看東西,不是把這個精神外散,跑出去了,這個道理也就是我十七、八九歲在杭州,那個時候啊,我也同你們一樣,練武功,要學(xué)成飛檐走壁,劍仙,練氣功練到一把劍,我現(xiàn)在身上都有,今天沒有帶來,三寸長練成一把劍,白光一道,千里之外要你的頭就是頭,手就手,拿回來,要學(xué)成飛劍,結(jié)果搞了半天,也沒有這個人。

  聽說城隍山上有個道士,杭州城隍山,有個道士,你們現(xiàn)在去看那個廟子,不曉得…這個道士,滿清的皇族出家的,會飛劍,誰告訴我,一個和尚告訴我,聽說城隍山上有個道士,杭州城隍山,有個道士,你們現(xiàn)在去看那個廟子,不曉得…這個道士,滿清的皇族出家的,會飛劍。誰告訴我,一個和尚告訴我,我的好朋友。我說怎么去拜師,他說我也在找,我們倆一起去。去了這個城隍山廟子,找這個道士,要見這個道士好困難,一關(guān)一關(guān)的擋駕,不在,不在,好幾趟。有一趟總算受了我的感動,在了,見到了。這位老道士一出來,坐在客廳一看,肅然起敬,那真風(fēng)范很好。道士穿的衣服干凈而樸素,云鞋,鞋子布的,白襪子,風(fēng)度肅然起敬,一起來,到底是真的滿清皇族出家還不是,很有禮節(jié),然后坐下,請喝茶,然后就貴姓啊,府上那里埃不像你們現(xiàn)在搞了半天,連個名字都搞不清楚,常常有些,對老師非常恭敬寫信給我,南懷瑾那個瑾字,不是寫成言字旁,就是懷沒有把我寫成南壞蛋,還不錯呢,不然南懷瑾就變成南壞蛋了。有個瑾字,你們很多同學(xué)寫信來瑾字都寫錯了,里面是非常恭敬,名字都搞不清楚。古代我們問貴姓,臺甫那兩個字,現(xiàn)在問你們就知道了,就砸鍋了。臺灣的臺,杜公甫杜甫的甫,臺甫就是你的大名。然后我們一聽,不敢,臺甫,不敢,賤名什么,小氏什么。有名,還有號。府上那里,府上,我們答復(fù)是舍下,F(xiàn)在人,我一問他府上那里,我的府上福建,我都要了命了,我的媽,一聽就趕快轉(zhuǎn)話了,你家里那里。如果問你的兒子幾位,令郞幾位,什么令郞啊,你的小狗幾條嘛。你現(xiàn)在這個文化禮貌什么都沒有,所以我在外面…這個兒子有一次,從小教他們,在臺灣時候。我的那個兒子讀小學(xué)回來告訴我,爸爸,你的那一套不行的。我說,怎么不行。我到同學(xué)家里去,人家問我…這個,我舍下浙江。他說,他那個仰爸爸就愣住,聽不懂舍下,我就曉得他不對,我就說,我的家里是浙江人,不過我也沒有到過,這樣一說就通了。你那一套沒有用的,我說有道理,這個時代變了。所以那個道士然后就問我,你先生啊……那個時候,我還不到二十,他年紀(jì)……那真是像一個神仙化身,他說,聽說你先生好幾次要想找我做什么?我就站起來,要給他跪拜,他說不必。馬上站起來,不要多禮,請坐,那么我也不勉強(qiáng),我說我啊,聽說您是一位劍仙,我也要學(xué)劍。不要迷信,沒有這回事,那還有這回事,神仙,我出家修道家,沒有看到過神仙,不要迷信。然后講練劍,他說聽說你學(xué)了武功,很好埃我說,那里……就是找不到明師,所以特別找您,他就眼睛看看旁邊侍者小道士,這個小道士就有數(shù)了,一聲都不響,不像我們古國治,大家……叫了半天,老師啊,干什么?那些小道士、小和尚聰明得很,師父一看他馬上去拿一把劍來站在旁邊。他說,你要學(xué)劍,你會練劍。我說,會一點(diǎn),江湖玩意?梢,把劍拿來,請你比幾下我看看。我拿了劍,只動不了幾下。好,夠了謝謝,把劍再交給他套起來。這個沒有用,練武術(shù)練劍,我,他說,沒有學(xué)好,當(dāng)年練劍怎么練,站在那里,一把劍,叉手手要直,劍要拿好,就是這樣劈劍,手腕在動,最后是什么呢?房間,一個黑的房間插一枝香,點(diǎn)一枝香,這個劍這樣劈,劈這個香頭,劈下去把香劈成兩半,香頭上火光沒有熄掉,初步可以說你懂得用劍了,我這聽聽,我一身冷汗都聽出來了。

  他說第二步,你手里抓一把綠豆,馬步蹲好,這個劍丟一顆綠豆,碰,分成兩半了,那蒼蠅過來,一劍就兩邊了,然后才可以開始練劍,我的媽媽,F(xiàn)在這些沒有用了啦,沒有用,你武功再好飛得起來,那個一槍,碰,一顆子彈下來了。然后告訴我,我看你先生,前途無量,不要學(xué)這些小東西,武功什么……對你沒有多大,你的前途。我說我想拜您做師父,他說,你另有明師,我不夠做你老師,不過我吩咐你,兩件事,你既然那么誠懇找我,我要貢獻(xiàn)你一點(diǎn)東西,第一,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要輕松不要嚴(yán)重,尤其眼睛要會看東西,他一般人都要看花,看風(fēng)景,把那個神,眼神看到好的花,都盯到花的上面去,錯了。像杭州風(fēng)景那么美,你出去看風(fēng)景啊,叫風(fēng)景跑到你眼睛里頭來,看花要把花的精神收到我的眼神里頭來,看山水要把山水的精神收到我的眼神里頭來,不要把自己的精神放到山水上,放到花上,它沒有用處,你也沒有好處。這個話我一輩子記住,所以我現(xiàn)在眼睛也很好,可是進(jìn)一步還不只眼睛,他就是一個道法告訴你,精神內(nèi)斂。我們一聽肅然起敬,師父,謝謝。

  第二點(diǎn)呢,我們的心臟只有拳頭那么大,將來你出去會做很多很多的事,你先生,我看你前途很辛苦,責(zé)任很大,這個心只有這樣大,什么事情不要裝進(jìn)來,痛苦也好,煩惱也好,得意……不要向里頭裝。我們心臟,拳頭那么大,裝不了多少東西的,什么東西,痛苦、煩惱、得意,統(tǒng)統(tǒng)丟出去,都丟出去,都丟,什么不準(zhǔn)裝進(jìn)來,統(tǒng)統(tǒng)丟掉,你就前途無量,后福無窮。真感謝。然后看看徒弟,徒弟就把茶拿過來,請喝茶,這老規(guī)矩,端茶送客。徒弟把茶拿過來,他接過來叫,請喝茶,我就趕快站起來,告辭了,這叫端茶送客了。等于現(xiàn)代人,談幾名句話,看看表,對不起啊,我還要開會,就趕快走了。你要開會,我還只有……再談一分鐘,只要再給我一分鐘。笨字加個蛋字,就是笨蛋了嘛。人家已經(jīng)看表了,已經(jīng)討厭死了,看兩次了,你還盡坐在那里,拿起茶來喝,我還有一個意見要告訴你,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笨的透頂了。所以他茶……徒弟端過來,請喝茶,我曉得了小說看多了,老人家已經(jīng)端茶送客了,等一下如果再不走,叫徒弟,開門,送客,再見,走了,你怎么辦。現(xiàn)在人沒規(guī)矩的,亂七八糟到處……你看剛才跟你們講眼睛,我是當(dāng)年親自經(jīng)歷過來的,所以現(xiàn)在這個眼睛,幸而我非常感謝我這對眼睛,看了幾十年的書,看了年紀(jì)那么大,總算還沒有壞,但是……到了中年,有一段用功到了某個,所以汪曼之,汪老,這位菩薩,他八十八歲了今年,前兩天一到,眼睛難過得很,他兩個學(xué)生很著急,認(rèn)為……他自己知道氣到了眼睛。我說你對了,明天就會走通了。可是有時候修行氣到了,我眼睛有一度幾乎模糊了,中年,可是我就不用眼睛寫字,為什么,準(zhǔn)備瞎了怎么辦,瞎了你也要寫字,夜里不開燈不用眼睛,閉起拿一張紙筆寫,第二天再看看,一行還寫得蠻整齊的,眼睛是假的心是真的。你沒有眼睛心里頭有個眼睛,這是……摸一摸有這樣大的紙,我寫的第一筆寫這里,第二個寫這里,一路下來,一行一行。瞎了怎么辦?一定靠眼睛做人嗎?同樣的死了怎么辦?一定靠身體走路嗎?

  所以禪宗是個大密宗,我都把它揭穿了告訴你們,你們?nèi),怎么參得懂!自己也沒有打坐也沒有用功,學(xué)禪學(xué)呀,學(xué)禪學(xué)有屁用,禪學(xué)是真東西,藥山禪師的名氣很大,這個時候有個名人,韓愈,你們都曉得,韓愈,大家說他反對佛教,他不是反對佛教啊,他上書反對當(dāng)時唐憲宗迎佛骨,請舍利子,F(xiàn)在在山西大同的那個什么廟子?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幫個忙,你們都知道,我老了不行了,記憶力差了,現(xiàn)在就在那里(西安法門寺),當(dāng)時唐憲宗把那個佛骨,佛骨就是舍利,舍利不是舍利子哦,小小的叫舍利子。就是佛的遺骨一塊,那個叫舍利。他要請回皇宮里頭供養(yǎng),所以韓愈借這個機(jī)會上報(bào)告反對;实坌欧鹂梢,你請這個舍利子,全國的力量,花了那么多經(jīng)費(fèi),請回宮廷來供養(yǎng),國家的財(cái)政花多少!老百姓的血汗。而且他看到皇帝信佛出家的太多了,一出家了以后,社會的生產(chǎn)力量就不夠了。學(xué)佛可以,為什么那么多!他是反對這個,可是他老兄文章寫得好道理講不清。所以皇帝一拍,氣了,把他貶到潮洲廣東,這是韓愈。

  可是韓愈有個侄子,就是八仙里頭的韓湘子。哥哥死了有個侄子,這個侄子跟他那個思想兩樣。韓愈講儒家的也孟之道,韓湘子要學(xué)道的。可是呢,父親沒有,跟著韓愈長大,可是他跟他兩個學(xué)術(shù)路線走的兩樣,韓愈。韓湘子就溜了,跑出去出家修道去了,學(xué)道學(xué)了好幾年。有一次韓愈,你看韓愈的文章你們讀過沒有,《祭十二郞文》讀過沒有,韓愈《祭十二郞文》,還有個侄子第十二死掉了,韓愈寫一篇文章祭他,很痛苦的,他說,我啊,現(xiàn)在老了,還沒有孩子,“發(fā)蒼蒼,視茫茫”。老了頭發(fā)也白了,視茫茫眼睛也老花了,看不清楚了,你以為他多老,才不過四十歲。以前的人,養(yǎng)生之道沒有,醫(yī)藥也不發(fā)達(dá),到了三、四十歲,頭發(fā)也白了,發(fā)蒼蒼,視茫茫。我后來到了四十歲的,那個牙齒,十幾歲就不好,我說我還要加一句,齒搖搖,牙齒都搖動了都完蛋了。有一天,他在這個傷心的時候,這個侄子死了,另外韓湘子又跑掉了,作壽了他生日,那個時候他官也不小,名氣大,韓愈是名氣很大,對于中國文化說,文起八代之衰,人家恭維他文章。實(shí)際上怎么叫文起八代之衰,韓愈提倡古文,你們都曉得,讀歷史要懂,現(xiàn)在給你們上歷史課,怎么叫文起八代之衰,南北朝的文章,都是四六體的駢體文,對峙,美極了。

  你們讀過《滕王閣序》沒有啊,也沒有,我的媽媽,我的老祖母,怎么辦啊,你們這一代,后代的教育!峨蹰w序》是王勃作的,比韓愈早,十二、三歲作這篇文章,名留萬古,只有十二、三歲,那真美啊,我中間背二句給你們聽聽,我們都是十一、二歲就背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多美啊,描寫那個風(fēng)景,在江西南昌滕王閣,落霞與孤鶩齊飛,鶩曉得吧,不是那個霧,鳥,鶩是下面一個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好多漂亮得……美麗的不得了的句子,這二句比較更美麗一點(diǎn)。又插上來了,我們說笑話,說文人把自己的文章愛的漂亮,等于一個女孩子愛自己的漂亮女色,死了都不放,據(jù)說王勃很年輕就死了,就在滕王閣上變鬼了,變鬼啊,夜里就念……就聽到鬼念了,他自己靈魂,出聲音的,落霞與孤……不是這樣念,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我們以前讀書是這樣讀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寫文章,寫白話也一樣,你要念一下,寫白話這個字敲起來,不能夠變成音韻唱出來,這篇文章不好,不管文言、白話都不對了。的你媽呀我的媽媽的,也要唱得出來,我的媽媽的小腳,或者我的媽媽的大辮子,都要念得好。所以王勃死了,在滕王閣變鬼,就念自己這兩句得意文章,大家都沒有辦法嚇?biāo)。有一個讀書人說,這樣,我去把他收了這個鬼魂,這個讀書人就到了滕王閣,夜里住到半夜,王勃的這個鬼魂又出來了,聲音出來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正念著,這個讀書人,王勃,什么狗屁的文章,那么得意,念個屁啊,沒有了,沒有聲音了。半天,王勃這個聲音又出來了,落霞與孤鶩齊飛……叫你不要念就不要念,你以為你文章寫得好,你這個文章寫得不好,你知道嗎,多余的,中間多了二個字,你知道嗎?落霞孤鶩齊飛,自然有個“與”字在里頭,秋水長天一色。自然有個“共”字在里頭,你“與”跟“共”兩個多余的,你還得意,現(xiàn)在還在這里嚇人,滾你的,從此這個鬼不念了,這句文章就是太肥了,要減肥,減了兩個字,剛剛好處就不胖了,他說,落霞與孤鶩齊飛,落霞孤鶩齊飛,用不著“與”嘛,秋水長天一色。就用不著“共”字嘛,這個共字放在里頭,就是肚子大了太胖了嘛。這些文章的故事很多,所以有一個讀書人,功名考不取,同你們年輕同學(xué),這一邊佛學(xué)院這幾位年輕同學(xué)調(diào)皮搗蛋,你們沒有本事,人家有本事。

  有個年輕的讀書不好,他就將自己去掛一個牌子,詩醫(yī)。你們覺得詩、文不好,都要拿……我是醫(yī)生,都要拿來給我醫(yī)醫(yī),人家問他,你少吹嘛,他說,真的嘛,古人的詩,你有些什么,有些詩太肥了,有些詩要胖一點(diǎn),要補(bǔ)藥太瘦了,你以為古人的都對埃人家說,那怎么說呢,他說你們讀的古詩,“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我們小的時候,這些都是課外讀物,叫千家詩,很多名詩都在上面,“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南師按老的念書方法再次唱念,別有味道)。我們當(dāng)年是讀書這樣讀,這樣搖頭擺尾讀,讀起來搖起來讀,讀到腦讀到腸子,讀到大腸里頭去了,永遠(yuǎn)忘不掉的,那兩個什么字不知道,你只要一問這首詩,“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就出來了,你們現(xiàn)在讀書是記靠硬記,靠筆記本記,記了半天只有筆記本上有,腦子同大腸里頭沒有,所以永遠(yuǎn)是空的。這首詩我們小時候讀的。它太肥了你知道嗎,什么?時節(jié)雨紛紛就對了,不一定清明嘛,你看那我們這兩天雨紛紛,還沒有到清明啊,太胖了嘛,“行人欲斷魂”就對了嘛,“行人”當(dāng)然在路上嘛,何必加個“路上”呢,“酒家何處有”一定是問人的嘛,就有“借問”嘛,“遙指杏花村”不一定是“牧童”嘛,問到一個和尚,那個酒家在哪里,和尚這個師父講就在那一邊。都太肥了,嘿!講得蠻有道理。這個話我當(dāng)年寫文章,也給一個老師罵過,這個老師是舉人,我問他,我的文章自己認(rèn)為很得意。不錯,不過你犯一個大毛病,什么毛病,捨不得,什么叫捨不得,你有很多好句子,可是就是這一段,這一篇文章來,同這個句子不相合,你覺得自己句子太美了,硬要把它插進(jìn)來,他說你就完了。當(dāng)時聽了很有道理,可是真捨不得埃每一回自己的好句啊,硬要把它……就像每一個人一樣,有一點(diǎn)長處拼命要表演。等于一個女孩子,有了一個金剛鉆(鉆石戒指)啊,抽支香煙啊,指頭特別動兩下,就顯一顯給你看一看,就是這個毛病所以文章要捨得,這也是我受的教育,傳給你們。

  現(xiàn)在講回來,韓愈做壽了,插過來啊,插過來解釋一路一路的,我講話常常亂七八糟叉開了,可是你們把它記錄下來逗起來,這一段就矮一點(diǎn)是注解嘛。原來的主題是講韓愈這個還沒有完,韓愈上面還有個主題是講藥山禪師,這就叫邏輯科學(xué),這個思想路線你不要把我搞錯了,你不要以為我是亂七八糟講,我講的你看,我腦子清清楚楚。講藥山禪師引證到韓愈還沒有來,因?yàn)轫n愈提到文章,因?yàn)槲恼轮v到滕王閣,因?yàn)殡蹰w講到這個醫(yī)詩,倒回來找那個主題。韓愈,第二部,韓愈的侄子不是去修道,韓湘子八仙里頭,韓愈在懷念兩個……一個侄子死掉,又懷念這個侄子出家當(dāng)?shù)朗繗馑懒,有一天做壽,他回來了。韓愈一看,那天是大喜日子,也不好罵他,看他穿一個道士這個樣子,邋里邋遢的回來了,又喜歡又不高興,結(jié)果就問問他,來給他叔叔拜壽總不錯,你做什么不讀書不考功名,在外面去學(xué)這個干什么當(dāng)?shù)朗,有些什么本事啊,沒有啦,叔叔,今天你生日大喜的日子,我給你變個花樣,給你高興高興好不好,我在外面學(xué)來的。叔叔說,好吧!他東一搞西一搞,手畫的,一口氣,一盆很好的牡丹花,擺在前面,那個季節(jié)是不可能有牡丹花。他一看奇怪了,然后仔細(xì)看看牡丹花上,他寫了兩句詩,韓湘子在牡丹花上面二句詩,你記住埃你這個擦掉,這兩句先寫在那里中間(南師對寫黑板的同學(xué)說),兩句詩寫什么呢?“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藍(lán)”是藍(lán)顔色的藍(lán),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韓愈一看,這個牡丹花上面,這個侄子變出來,尤其那二句詩很好,沒有什么了不相關(guān)嘛,不過好句子他記得了,就這么一個玩意。祝壽那一天完了,生日完了,一早這個侄子呢,又走掉了。這一下有這個故事,所以韓愈為了反對唐憲宗把這個佛骨請回宮廷里頭,上了一個奏摺,這個古文里頭都有,韓愈奏迎佛骨的表。對皇帝不是……以前的報(bào)告給皇帝叫表文。他就送,皇帝一生氣,胡鬧,反對我的意見,把他貶了,就下放了,下放到潮州來,反地方官去了,就現(xiàn)在講下放。這一下放他慘了,韓愈,那么大的名氣下放了。帶一個家人,那個時候交通工具騎一匹馬,冬天就被下放了天很冷,由長安到廣東的潮州,那個時候沒有飛機(jī),沒有火車、也沒有公路,很可憐的,騎一匹,又很窮,他是個清官騎一匹瘦馬,冬天下雪天剛好到了陜西秦嶺,非常凄涼,他一下想起來了這個侄子韓湘子。

  這個孩子怪了,三年以前來給我做壽,為什么寫這二句詩,現(xiàn)在就到了這個境界。他下放,“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就到了。侄子就告訴他說過,不要認(rèn)為功名富貴,沒有了不起。∧愕臑(zāi)難來啦!這是韓湘子的故事。八仙里頭。他這樣想到韓湘子啊,哭了,這個侄子大概得道了,早就警告我,因此韓愈把侄子這二句寫成一首詩,怎么寫呢,“一封朝奏九重天”,一封,朝奏,奏本,九重天,九重天是皇帝前面。“夕別朝陽路八千”,夕別朝陽,朝陽就潮州,路八千,就是那么遠(yuǎn)下放,“欲為圣明除弊政”,欲為圣明,皇帝圣明,除掉毛病,弊有作弊的弊,作弊的弊、政治的政,欲為圣明除弊政,“肯將衰朽惜殘年”,肯將衰朽,朽木不可雕的朽,惜,可惜的惜,殘年這句話講我老了,準(zhǔn)備忠心報(bào)國,皇帝要?dú)⑽叶伎梢裕以撝v的話講,敢將衰朽,老了的這副骨頭交給國家了不怕了,惜殘年沒有什么了不起。云橫秦嶺是家何在啊!雪擁……這不要擦掉嘛,所以叫你中間寫著等嘛,(南師在背誦的時候,不斷的指點(diǎn)寫黑板的同學(xué),并加以講解,所以詩句不連續(xù))云橫秦嶺,把侄子成仙了那兩句句子湊起來了,這個時候果然找遍了,“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他寫到這里的時候,他一邊流淚,好像那個韓湘子就站在他前面,他就叫他,韓湘子又隱了,不給他看見。就是說叔叔,你那么念我,你不要難過了,有這個災(zāi)難,這個神仙就來一下,等叔叔真要找他,他又不給他看見了。他下面二句怎么說呢,因?yàn)橛羞@樣下面兩句,“知汝遠(yuǎn)來應(yīng)有意”,他說我懂了,你修成功了,你在“知汝”知道你,“知汝遠(yuǎn)來”很遠(yuǎn)的來,很遠(yuǎn)的地方,知汝遠(yuǎn)來應(yīng)有意,我懂了,我懂了。他說,你為什么現(xiàn)身給我看一下呢,“好收吾骨瘴江邊”,“好收”收起來收拾的收,我的骨頭,反正我會死在廣東了,好收我骨瘴……山嵐瘴氣的瘴,“瘴”我講錯了,好收我骨瘴,病,病字里頭,病殼,一個病字,一個文章的章“瘴”,“江”第二個是江字,下面一個江字,瘴江,三點(diǎn)水的江,旁邊的邊,南方多瘴氣,到了廣東,氣候不對,容易生病的,瘴江邊,他講韓湘子,你來給我看一下,我懂了,我懂了,你真成了道了,先就警告我,現(xiàn)在你又跟我見一面,又趕快走了,不讓我叫你,他說你…大概我這一次下放到廣東會死在廣東,你給我看一面,你就告訴我放心,萬一我死在廣東將來給我棺木搬回來。其實(shí)韓湘子故意現(xiàn)身給他看一下,他沒有懂,就是叫他,你放心,你還會下放幾年會回朝的,后來果然回朝了,這些你看八仙的故事就看到了,這個正史歷史上沒有的,那么講到韓愈,為什么講藥山禪師到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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