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丟失毒錘西軍敗陣 安排酒宴宋將慶功
慢言西夏營中父女議敵,且說石玉得王禪老祖法力,一陣狂風(fēng),送至邊關(guān),說明緣由。范爺?shù)确街裎此。石玉又說老祖贈來寶扇,可破混元錘。眾位將軍大悅。是日,范大人吩咐排酒,與石御史接風(fēng)。石玉是個性急英雄,即言道:“待小將破了混元錘,再來吃酒未遲!狈稜斦f:“既如此,遵命了!庇值:“昨夜劉慶往劫賊營圖刺,要盜取混元錘,今天不見回來,諒來兇多吉少。他是粗養(yǎng)之徒,不依人勸,今石大人馬上出戰(zhàn),且探他消息如何!
石玉即領(lǐng)精兵一萬五千,頂盔貫甲,命人牽回昔日解征衣遺下之馬,登時跨上,氣昂昂炮響開關(guān),手提雙槍,大呼道:“西夏賊聽著!今石將軍特來候戰(zhàn),速喚薛德禮番奴出營納命!”早有小軍報進,薛德禮即上馬提刀,帶兵飛出陣前,大喝道:“小小犬兒,擅敢口出大言,且祭本帥大刀!”一語未終,當(dāng)頭劈下。石將軍喝了一聲:“好家伙廠使動雙槍架開,各逞本領(lǐng),自辰時戰(zhàn)至午刻,不分強弱。薛德禮自思:“不好,這員小小宋將,看不出有此厲害雙槍,看來難以取勝,不免又用混元錘傷他。”將刀一隔,即帶轉(zhuǎn)馬頭而逃,取出混元錘在手。石將軍早已提防他,大喝道:“逆賊,又思用此物傷人!奔锤邚垖毶,一見錘飛來,輕輕一扇打去。真乃仙家妙用,相生相克,混元錘早已撥于塵土。薛德禮大驚,拖刀敗走,不敢收拾此錘,被宋隊掠陣岳剛所拾。石將軍拍馬追趕,大喝道:“賊奴才休走!”正要趕上,忽有百花女沖出阻擋,雙雙接戰(zhàn)。百花女一見石玉生得面如美玉,比劉慶大相懸殊,不勝羨嘆。心想如擒拿得回營,勝劉慶萬分。豈料這石玉乃仙傳槍法,薛德禮尚且不能取勝,百花女焉能抵敵?頃刻被擒過馬。眾西兵殺上要奪回小姐,有宋兵大隊掩殺,西兵紛紛倒退,自相踐踏,死傷遍地,不成隊伍,四散奔逃。薛德禮幾乎被殘兵沖倒,那里還敢殺上前去奪取女兒。只得棄馬雜于亂軍中,招集殘兵,一路回營,仰天長嘆道:“不知那小將是宋軍中何等之人,好生厲害,女兒被擒,又傷兵丁萬余,真是可惱!罷了,待本帥明日與他決一死戰(zhàn)!
住語賊營內(nèi)事,且說石玉生擒女將回營,大獲全勝。范爺大喜,記錄功勞,即日上本回朝。捆綁過百花女,他卻立而不跪。范爺喝道:“小“丫頭,今既被擒,膽敢立而不跪!”百花女道:“南蠻聽著,我非下流之輩,乃薛元帥之女,既被擒來,惟有一死,豈肯屈膝敵人!”范爺冷笑道:“你乃一小小丫頭,擅敢在本帥帳下如此放肆!我且問你,昨夜我家一位劉將軍,誤進你營,偶然被獲,今在那里?”百花女笑道:“好老面皮的蠻子,既云上國義師,因何黑夜偷營,希圖行刺?此人已經(jīng)被我拿下,勸他投降不依,現(xiàn)在囚于后營!狈稜斅犃,心才放下。石玉聞此言:“劉慶既被擒囚在番營,待小將殺進,討取回城如何?”范爺?shù)?“石將軍休得輕躁,如今天色已晚,且待明日救他未遲!庇址愿缹倩ㄅ艚鬆I。
是晚,帥堂內(nèi)外大排筵宴,犒賞三軍,記錄戰(zhàn)功,上下歡呼。范爺、楊將軍大贊道:“郡馬一到,殺得賊兵膽破,與狄王親一般年少英雄!笔癄斨t遜不逞,言道:“劉將軍被擒,明日須要殺入敵營,救回方妙!狈稜?shù)?“吾已算定敵人捉了劉慶,諒情必不放回,幸喜郡馬大人擒得百花女回關(guān),不如明日以女易男,相互調(diào)換。”石爺?shù)?“范大人高見不差。”眾人飲畢,石玉邀同李義、張忠來看狄青。狄青之病已經(jīng)全愈,然精神尚未強健,故未登帥堂,在后面安息,即西戎來攻,范爺亦不令人說知。當(dāng)時一見石玉,驚喜交集,問及原由,方知王禪老祖妙用引去。詢知元帥中錘亡身,神色慘變,淚下數(shù)行。三人竭力勸解才罷。
次日大明,眾文武在帥堂上酌議破敵,忽軍士報進,番將薛德禮領(lǐng)了大隊精兵,指名石大人、狄大人出敵。石爺聽了冷笑道:“殺不盡的番奴!”言罷,即披掛上馬,手提雙槍,率著三萬精兵,沖關(guān)而出,飛馬當(dāng)先,大喝道:“賊奴才!昨天殺得大敗,饒你多活一天,何不早早回兵,獻上降書,送劉將軍回營,便饒你性命!毖Φ露Y道:“小小人兒,休夸大言,你若還了本帥百花女,我即還你飛山虎,然后交兵也可!笔竦:“既如此,權(quán)且依你。”一邊吩咐往后營放脫飛山虎,一邊關(guān)內(nèi)放出女英雄,男女二人,各歸本陣。當(dāng)時薛德禮與石玉復(fù)又交鋒,一連百合,未分高低,兩下軍兵,混殺一場。時已日色沉西,彼此鳴金收軍。
石將軍帶兵進關(guān),與范爺、楊將軍細談西夏趙元吳強盛,至今用兵已及二十載。北方契丹侵掠,損兵折將,亦不下百余萬,惜乎真宗先帝失策,為一時計,不為后世計,當(dāng)日未依寇準丞相之謀,乘得勝之日,制其稱臣,故至當(dāng)今又不免受侵凌之患,致民不聊生,武夫勞瘁。三人正在言談嗟嘆,劉慶上前拜謝救脫之恩。
次日,計點出戰(zhàn)兵丁,折去五百余名,狄爺忍耐不住,徑出帥堂對范大人言知,欲親自交鋒。范爺?shù)?“王親大人貴體尚未復(fù)原,須忍耐安息,未可造次!钡覡?shù)?“薛德禮如此猖獗,晚生病中,全然未曉。只恨元帥死于西戎之手,晚生與賊勢不兩立,非是他死,便是我亡。況我疾病已愈,安能坐視賊人猖獗,今日出城,定然見個高低!”范爺正要開言勸阻,軍士叩報:“薛德禮領(lǐng)了大隊軍兵討戰(zhàn)!钡仪喾愿捞辖鸬,披掛坐上龍駒,范仲淹、楊青二人勸阻不住,只得差孟定國、焦廷貴、張忠、李義四將,領(lǐng)兵接應(yīng)。石玉言道:“待我與他掠陣。”焦廷貴大呼道:“你眾人休阻,副元戎有仙法,豈懼薛德禮強狠!”當(dāng)下狄青頂盔貫甲,金刀一擺,將龍駒連打三鞭,號炮一響,數(shù)萬精兵擁關(guān)而出。
一望敵兵劍朝如林,喊殺如雷,狄爺大喝道:“番奴死在目前,還敢大言,我乃副帥狄青是也!”薛德禮冷笑道:“本帥只道狄青怎生模樣,豈知一小子耳!”狄爺大怒,喝道:“看刀!”二將催開坐騎,你遮我架,正是棋逢敵手,戰(zhàn)了兩個時辰。狄青病后,力氣不足,看看抵擋不住。石玉一見狄青刀法將亂,即忙飛出接戰(zhàn)。大喝道:“番奴休得逞強,石爺在此!”雙槍照面門刺來。番將薛德禮好生著忙,閃開大刀,急架雙槍。薛德禮抵敵狄青一人尚且占不得便宜,那里架得住二般軍器,正要放馬奔逃,手法一松,腿上早中了一槍。喊聲“不好!”又被狄青金刀一揮,正中肩膊,遂跌于馬下。焦廷貴沖上,割下首級,喝聲:“番奴,前天殺敗我焦將軍,又戰(zhàn)我元帥不過,用妖錘傷人。往日強狠,于今何在!”
不表莽夫之言,且說此日二十萬西兵一見主帥身亡,人心驚亂,不戰(zhàn)自敗。狄爺?shù)?“愿降者免死!”內(nèi)有逃不及者,都已投降,直殺得尸橫遍野,血流成渠,甚屬慘然。宋軍所得刀槍馬匹甚多,奏凱回關(guān)而去。敗兵報知百花女,薛德禮被殺,諒來難以抵敵,不敢再出,只得棄了大營,領(lǐng)了男女兵數(shù)萬逃回西夏而去。有關(guān)內(nèi)楊青老將,提了百斤鐵錘,與眾小英雄領(lǐng)兵接應(yīng),殺進他大營,并無一卒,只得收拾遺下糧草馬匹軍器,運回關(guān)中。范爺大喜道:“二位王親郡馬大人,真乃國家之棟梁!钡仪唷⑹裰t道:“那里敢當(dāng)范大人過譽,掃除敵寇,乃天子洪福,又得眾位將軍協(xié)助之功,非晚生輩之力也!狈稜?shù)?“王親大人患病后,原氣未復(fù),還該靜養(yǎng)才是。”狄爺?shù)?“有勞大人費心,不勝銘感,但晚生賤恙已愈,身體復(fù)原,舉動如常,請寬垂念。”范爺又吩咐焦廷貴,將薛德禮首級懸在轅門,并號令眾兵及降卒各自歸營候賞,刀槍馬匹糧草,點清歸入庫房,并命孟定國率人掩埋尸骸去訖。是晚大擺酒筵,與眾將慶功,各營哨兵都有犒賞,出戰(zhàn)兵丁加倍犒勞。
這且休提。次日眾將兵士,只因殺散西夏,解了城圍,閑暇無事,各歸營寨。只有范爺、楊將軍、狄爺。石御史四人在帥堂,說起楊元帥一生為國,培歷艱辛,年交六十,未得一日安閑。一旦戰(zhàn)死疆場,武臣為國,難免一死,言念及此,能不傷感。又談及前月圣上頒詔到來,說當(dāng)今國母李宸妃娘娘十八年前被郭槐唆惑劉太后,陷害太子,放火焚宮,今被包拯審究,李后還宮,郭槐處決,有此大大事情。范爺?shù)?“十八年前,果也火燒碧云宮,燒死百余人,眾言李宸妃母子已燒死在內(nèi),只付之嘆息而已。其時我官居知諫院,目睹其事,怎知李宸妃逃難,越出宮闈之事,今將二十載,被包拯一朝究明,有此異聞,算他神智,非人所及!睏罾蠈④姷:“若云內(nèi)宮火焚一事,也有詔旨得聞,其時,老元戎去世已有二年,我與宗保元帥俱已得知。連范大人在朝都不知李妃逃難出宮,我與元帥領(lǐng)守邊關(guān),自然不知了!毖哉勚H,不覺日墜西山。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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