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經(jīng)

《佛說四十二章經(jīng)》,簡稱《四十二章經(jīng)》,佛教著作,據(jù)說是東漢迦葉摩騰、竺法蘭漢譯,一般認為是古代中國譯出的第一部佛教經(jīng)典。內(nèi)容是把佛所說的某一段話稱為一章,共選了四十二段話所編集而成。收在《大正藏》第十七冊。...[詳情]

四十二章經(jīng)白話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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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章經(jīng) 題解

  《四十二章經(jīng)》,由篇幅較短的四十二篇經(jīng)文構(gòu)成,一般公認作是中國最早的佛經(jīng)譯典。但本經(jīng)的譯者譯出年代及諸版本文字出入等問題,自古以來眾說紛紜,迄今尚無定論。以下擬就這些問題逐一作一考察,以期讀者對本經(jīng)有一個梗概的了解。

  關(guān)于本經(jīng)的版本

  有代表性的三個版本

  《四十二章經(jīng)》,歷代均入藏,現(xiàn)存版本不下十種,若以文字出入較大為標準,大致可分為三個系列:即《麗藏》本、宋真宗注本及以江北刻經(jīng)處本為代表的近代通行本。

  三個版本章節(jié)開合及經(jīng)文出入均較大。從歷史順序看,《麗藏》本為北宋初年蜀刻,時代最早,應當是現(xiàn)存異本中最接近于舊寫本的一種。但由于近代發(fā)現(xiàn)并影印出唐大歷十三年(公元七七八年)懷素草書《四十二章經(jīng)》,同宋真宗注本中經(jīng)文相同,證明至少在唐代宗時即有本經(jīng)的兩個版本共流于世。

  至于近代通行的本子則源自唐《寶林傳》卷一所載《四十二章經(jīng)》殘本,后世宋六和塔本,明了童補注宋守遂注本「乾隆元年(公元一七三六年)莊親王府重刻」,均同《寶林傳》本大體相同。明智旭的《四十二章經(jīng)解》、清道霈《四十二章經(jīng)疏鈔》,近代的江北刻經(jīng)處本均依明了童補注宋守遂注本。上述近代諸本,雖間或有文字出入乃至章節(jié)開合的不同,有的未有經(jīng)后「流通分」,有的增加各章四字標題,但從整體上講,同《麗藏》本和真宗注本差距較大,自成一個系列的版本。我們以江北刻經(jīng)處本作為這個系列的代表。

  三個版本的相互比較

  三個皈本的差異比較明顯。突出地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其一,經(jīng)文組織結(jié)構(gòu)的不同。即<經(jīng)序>和「初序分」、「流通分」的有無;其二,章節(jié)開合的差異;其三,文字多寡的差異,而更重要的是由文字差異所表現(xiàn)出來的思想傾向的不同。

  下面我們就此三點逐一加以比較。

  第一,經(jīng)文組織結(jié)構(gòu)的不同。

  關(guān)于<經(jīng)序>,即經(jīng)文前漢明帚夜夢金人,遂遣使求法的一段文字,《麗藏》本有之,因之者有宋藏本、元藏本、宮保本等。而無此<經(jīng)序>,有「初序分」、「流通分」者:宋真宗注本《懷素草書本》、房山石經(jīng)本、明藏本、清乾隆年間印四體合璧本以及江北刻經(jīng)處本。就我們做為比較的三個版本而言,有<經(jīng)序>者為《麗藏》本,無<經(jīng)序>而有「初序分」和「流通分」者為宋真宗注本和江北刻經(jīng)處本。

  這種經(jīng)文組織結(jié)構(gòu)的不同,可以反映出譯經(jīng)風格的差異。通常而言,佛經(jīng)翻譯走上正軌之后,「初序分」和「流通分」常為佛經(jīng)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是佛經(jīng)翻譯成熟的一個表現(xiàn)。

  第二,章節(jié)開合的差異。

  除了上面所言的經(jīng)文組織結(jié)構(gòu)的區(qū)別而外,三個版本的另外一個較大差異,即在于各章節(jié)之間的分別開合上。茲列舉如下:(各章節(jié)以《麗藏》本為準。)

  1宋真宗注本和江北刻經(jīng)處本在首章之后均加上佛言:「出家沙門者,斷欲去愛,識自心源,達佛深理,悟無為法。內(nèi)無所得,外無所求,心不系道,亦不結(jié)業(yè)。無念無作,非修非證。不歷諸位,而自崇最。名之為道! 一章(均為第二章)

  2第六、七兩章,宋真宗注本合為一章(為第七章)。

  3第八章,江北刻經(jīng)處本分作兩章(第九、十章)。

  4第九章,江北刻經(jīng)處本分為兩章(第十一、十二章),將「孝其二親」獨列為第十二章。

  5第十七章,為江北刻經(jīng)處本所無。

  6第二十三、二十四章江北刻經(jīng)處本合為一章(第二十六章)。

  7第二十九、三十章江北刻經(jīng)處本合為一章(第三十一章) 。

  8第三十七、三十八兩章江北刻經(jīng)處本倒置(第三十八、三十七章)。

  由上述可知,《麗藏》本和宋真宗注本章節(jié)開合差異下甚大,除去后者多出第二章,并將前者的六、七兩章合為一章而外,其余章節(jié)均相吻合。但兩者同江北刻經(jīng)處差異較大,前所述列難以反映章節(jié)差異的全貌,請參看「經(jīng)文和注釋」。

  第三,文字和思想內(nèi)容的差異。

  三個版本中,最大的差異當屬文字及由文字所表現(xiàn)出來的思想傾向和內(nèi)容的不同。在這里,我們舍棄文字上的微小不同乃至表達同一思想而文字出入極大的地方,著重逐一考察思想傾向全然不同的經(jīng)文。(比較以《麗藏》本為準。)

  一、首章真宗注本和江北刻經(jīng)處本在「辭親出家」后均有「識心達本,解無為法」的字句。

  二、真宗注本和江北刻經(jīng)處本之第二章,《麗藏》本所無。特別是「內(nèi)無所得,外無所求,心不系道,亦下結(jié)業(yè),無念無作,非修非證。不歷諸位,而自崇最」,這幾句話,同經(jīng)首所言小乘四果,「斷欲去愛」、「除垢」、「得道」這種修行證果思想似不符。

  三、第九章,江北刻經(jīng)處本最后作「飯千億三世諸佛,不如飯一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此顯系后世禪門之言,并且同《阿含經(jīng)》中相應經(jīng)文全然不類。

  四、第十章言天下五難,真宗注本和江北刻經(jīng)處本均言「二十難」,惟文字和順序稍有不同。所言「二十難」中有大乘思想烙印。

  五、第十五章原作「吾何念——念道;吾何行——行道;吾何言——言道。吾念諦道,不忽須臾也!乖诮笨探(jīng)處本作:「吾法:念無念念,行無行行,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爾,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須臾!共坏昂笠馑枷噙`,而且后者言語都是禪門習語,添改痕跡明顯。

  六、第十六章原作:「觀天地,念非常;觀山川,念非常;觀萬物形體豐熾,念非常。執(zhí)心如此,得道疾矣!菇笨探(jīng)處本作:「觀天地,念非常;觀世界,念非常;觀靈覺,即菩提。如是知識,得道疾矣!购笳咧小赣^靈覺,即菩提」,禪味較濃,且同全經(jīng)修行道果的主調(diào)不大符合。

  七、第三十六章末言:「既生菩薩家,以心信三尊,隨佛世難。」與《阿含經(jīng)》中相應的經(jīng)文相符(參看譯文和注釋)。江北刻經(jīng)處本作:「既得遇道,興信心難;既興信心,發(fā)菩提心難;既發(fā)菩提心,無修無證難。」

  八、在末四十二章中,真宗注本和江北刻經(jīng)處本均添加如下一段文字:「視大千世界如一訶子,視阿耨池水如涂足油,視方便「門」如化(真宗注本作「筏」字)寶聚,視無上乘如夢金帛,視佛道如眼前華,視「求」禪定如須彌柱,視涅槃如晝夜寢,視倒正「者」如六龍舞,視平等「者」如一真地,視興化「者」如四時木!(「」內(nèi)除「門」字為江北刻經(jīng)處本有,真宗注本所無外,其余均為真宗注本有而江北刻經(jīng)處本所無者。)

  由此可知,《麗藏》本同真宗注本的區(qū)別在于文字的增多;而所增多的部分均同江北刻經(jīng)處本相同。江北刻經(jīng)處本同前兩者的最大差異乃在于增加了許多大乘般若禪宗的思想。

  關(guān)于譯者和譯出年代

  本經(jīng)的譯者和譯出年代,均同漢明帝夜夢神人、遣使求法有關(guān)。這個傳說最早見之于漢末的《牟子理惑論》和<四十二章經(jīng)序>,其余的記載均源出于此二本。由于此二者最早出現(xiàn),故予以比較,其余關(guān)于明帝求法之傳說在此不論。

  近人對《理惑論》和<經(jīng)序>的文字作了較多的比較研究后,均認為<經(jīng)序>文字簡略、事實較少,故認為《理惑論》中求法傳說為晚出,且源自<經(jīng)序>。然而,我認為前輩諸論均忽略了一個極為微小的細節(jié):細讀兩段文字之起首,《理惑論》作「昔孝明皇帝……」,而<經(jīng)序>作「昔漢孝明皇帝……」即<經(jīng)序>中多了一個「漢」字。從這個微小的區(qū)別中,我們可以斷定,《理惑論》實出于東漢未年,因述本朝之事,故稱「孝明皇帝」;<經(jīng)序>或為三國時代問世,故言「昔漢孝明皇帝」,此「序」得之于《理惑論》的啟發(fā)也完全有可能。

  <經(jīng)序>的晚出并不說明經(jīng)文的晚出。例如東漢安世高所譯的小乘禪法諸經(jīng),其序文多為東晉著名高僧道安所作,中國佛經(jīng)譯典序文為譯者后時代人所作也絕非少數(shù)。況在《理惑論》中三引《四十二章經(jīng)》經(jīng)文亦說明《四十二章經(jīng)》在《理惑論》之前已問世。這里需說明的一點是:中國古代作者引典時隨文體所需而將典故化解成自己的語言,并非一成不變地照套原文,故將《理惑論》所引《四十二章經(jīng)》同現(xiàn)存本皆不符而認為先有另譯本存在,是不了解古文體所作的武斷判斷。

  實質(zhì)上,不論是<經(jīng)序>,抑或是《理惑論》,其格外引人注目和有價值的地方不在于在明帝時佛法始傳中土,因為在漢哀帚時就有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佛經(jīng)的記載(事見《魏略.西戎傳》),到明帝時楚王英即黃老,浮屠并祭,并為沙門、居士設(shè)盛饌供養(yǎng),為此還受到明帝的贊賞(事見《后漢書·楚王英傳》)。這說明在漢明帝時,佛教已在社會上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已有一批信奉佛法的人。退一步講,即使明帝于佛法一無所知,做為「通人」的傅毅也已所聞,說明在朝廷內(nèi)部對佛法也略有所知。

  因此,<經(jīng)序>和《理惑論》中關(guān)于永平求法的記載的最大價值在于「至大月支國寫取佛經(jīng)四十二章」,在于《四十二章經(jīng)》成為中國第一部漢譯佛典,更深的意義在于佛法受到了中國王朝的重視和認可。

  問題在于:永平求法是否為史實?此次求法是否攜《四十二章經(jīng)》回朝?鑒于年代的久遠,正史亦無載(袁宏《后漢紀》晚出,抄襲<經(jīng)序>和《理惑論》當為無疑),無法予以詳細考證。但我們寧愿信其有,不肯信其無。理由如下:首先,中外信使相互往來實為正,F(xiàn)象,明帝時通西域的交通亦未完全斷絕;其次,漢代歷朝君王都有求道術(shù)的傳統(tǒng),而在明帝時做為道術(shù)出現(xiàn)的佛法已在社會上,特別是在王公貴族中造成了一定的聲勢;明帝遣使者至佛法盛行之地考察,亦在情理之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理惑論》作于漢末,上距永平僅百余年,又屬面對儒、道兩家攻擊,為佛法辯護之文,不可能不顧歷史事實,捏造出如此重大的歷史事實而授人以柄。所以,求法傳說中即便具體過程,求法人物與事實有出入,但求法之事不可斷然予以否定。

  至于此次求法是否攜帶回《四十二章經(jīng)》梵文本,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西域佛教自傳入時始,即基本保持印度佛教的原貌,出現(xiàn)這樣一部「撮要引俗」的經(jīng)文的可能性極小。

  對于《四十二章經(jīng)》的譯出年代的合理解釋是:本經(jīng)譯出于漢明帝永平年間至漢桓帝初年安世高大規(guī)模譯經(jīng)之前。理由如下:第一,《理惑論》和<經(jīng)序>均言求得《四十二章經(jīng)》,但均未言及譯者和譯出情況;第二,從楚王英奉佛等記載來看,并未提及佛經(jīng),說明當時的佛經(jīng)或許仍停留在口傳階段;第三,未言譯者和翻譯情況,而其年代又相距不遠,說明此經(jīng)一則在當時流行甚廣,且又早于桓帝時安世高譯經(jīng),二則此經(jīng)或為集中了佛教初傳之后口傳經(jīng)典和異域僧徒傳道諸說匯集整理而成:第四,僅管漢代歷朝有追求神仟道術(shù)的傳統(tǒng),但在漢初「經(jīng)學」興盛的情況下,對于貫之以「經(jīng)」仍必是慎而又慎的。所以在安世高大量譯經(jīng)之先,必定有一部在社會中得以認可的佛經(jīng)流通,而以此證明《四十二章經(jīng)》出于明、桓世之間,還是合乎邏輯的。

  至于本經(jīng)的譯者,在《理惑論》和<經(jīng)序>中尚未提起。至《出三藏記集》卷二始說張騫、秦景等于月支國遇沙門竺摩騰,譯出此經(jīng)還洛陽,似乎確定此經(jīng)系竺摩騰譯于月支!稓v代三寶紀》引《寶唱錄》,以為本經(jīng)系竺法蘭譯。至《高僧傳》卷一則載蔡愔等求法,于西域遇竺摩騰并竺法蘭共歸,中途法蘭受弟子之請即作逗留,后至洛陽!秱鳌分邢妊泽媚︱v譯《四十二章經(jīng)》于洛陽,后又言蔡愔等在西域獲此經(jīng),法蘭即為譯之。似乎此經(jīng)譯人譯地均有二。后人便依《高僧傳》卷一題為迦葉摩騰并竺法蘭共譯。

  由此可見,在漢末牟子作《理惑論》時,本經(jīng)的譯者即已屬疑問,至后世,其說法中多有矛盾。我認為,《四十二章經(jīng)》乃是安世高譯經(jīng)之前佛法在東土流行的一個總結(jié),其翻譯經(jīng)歷了口傳、整理到定本的過程,乃是多人乃至幾代人的努力而成。其定本約在明帝至桓帝初年的近一個世紀間形成并流傳。《理惑論》和<經(jīng)序>為強調(diào)其出自君王并據(jù)之有本,遂借明帝求法和西域獲梵本之說,而后世更造出譯者,反而處處顯得牽強矛盾。

  前面已經(jīng)提出:<經(jīng)序>實為晚出,至早應在三國時代。那么最早的經(jīng)文形式是怎樣的呢?我認為大致上應是《麗藏》本中除去<經(jīng)序>部分的純粹四十二段經(jīng)文。那么,「初序分」和「流通分」又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呢?

  《歷代三寶紀》云此經(jīng)前后有二譯:一、迦葉摩騰譯于白馬寺,二、吳支謙譯。近代有學者認為現(xiàn)存《四十二章經(jīng)》即為支譯,而后漢古譯本已佚,或為支譯所替代已久。此論斷不確,完全忽視了《麗藏》本和真宗注本(唐懷素手書本)中經(jīng)文組織結(jié)構(gòu)的不同。

  《歷代三寶紀》又云,支譯較漢譯「少異」,且「文義允正,辭句可觀」。這里,我們須注意的是,前后兩譯「少異」,即區(qū)別并不是很大,而支譯優(yōu)點在于「文義允正,辭句可觀」。我認為支譯《四十二章經(jīng)》可能性不大,一則《四十二章經(jīng)》本無梵本可依,二則至支謙時,安世高所譯小乘經(jīng)典和支婁迦讖所譯初期大乘經(jīng)典已成規(guī)模,譯經(jīng)的選擇、格式、語言等日趨成熟,沒有必要重譯這樣一部「撮要引俗」的佛經(jīng),而更大的可能性是支謙鑒于本經(jīng)做為中土第一部譯經(jīng),而對經(jīng)文做了修證,而最大的修證即在于用「初序分」替代了此時已隨經(jīng)文一起流行的<經(jīng)序>,并在經(jīng)末添加「流通分」,使其在經(jīng)文組織結(jié)構(gòu)上更加成熟化,并且在經(jīng)文中加入大乘思想的字句。這或許就是《三寶紀》中所謂「文義允正,文辭可觀」的含義所在!赋跣蚍帧购汀噶魍ǚ帧古c全經(jīng)體例不合、用語不類,至為明顯。而支譯之后,或許仍有佛門弟子以<經(jīng)序>為正宗,或有以支謙之修證為正統(tǒng),遂出現(xiàn)兩種經(jīng)文《麗藏》本和宋真宗注本為代表》并行于世的現(xiàn)象。

  《出三藏記集》云本經(jīng)為《道安錄》所不載,遂有學者以為此經(jīng)為后世漢人所撰,以為晚出偽經(jīng)。我以為《道安錄》所以不載,可能原因有二:其一,道安為歷史上著名嚴謹學者,《四十二章經(jīng)》經(jīng)本未現(xiàn),故不錄之;其二,道安亦或以為本經(jīng)體例與通行佛經(jīng)不類,故不錄之?傊窘(jīng)做為中土第一譯經(jīng)的地位是不能動搖的。

  綜上所述,本經(jīng)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漢譯佛經(jīng),最初的翻譯經(jīng)歷了收集口傳經(jīng)法、整理到翻譯的過程,文字翻譯的定稿約完成于漢明帝至漢桓帝初年(公元一世紀中后期至二世紀中前期),定稿人不詳。后經(jīng)三國吳支謙做修證,并摻入若干大乘思想。至于近代通行本,則經(jīng)唐宋禪門人士增添纂改,歷歷可數(shù),此不贅述(參看隆蓮法師《四十二章經(jīng)》一文)。

  關(guān)于本經(jīng)的性質(zhì)

  本經(jīng)既非中土人士所纂,亦非正統(tǒng)的佛經(jīng)翻譯。若言中土人士所纂,即言此經(jīng)為早期佛教徒在沒有佛經(jīng)翻譯的情況下所創(chuàng),以此做為有著作的中國佛教史的開端,此說甚謬。若言此經(jīng)從梵本翻譯,據(jù)當時西域諸地佛教流傳情況,存在這樣一部梵本佛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按《歷代三寶紀》引《舊錄》云:「本是外國經(jīng)抄,元出大部,撮要引俗,似此《孝經(jīng)》十八章」,亦難說明此從「外國經(jīng)抄」譯出。因為按我們的考證,本經(jīng)的原貌是純四十二段經(jīng)文,與「外國經(jīng)抄」體例全然不符。所以這部經(jīng)只能是據(jù)當時外國僧侶講經(jīng)說法而加以整理,「撮要引俗」而成的結(jié)果。用現(xiàn)代語言來講,乃是一部「編譯」的佛經(jīng)。正因為是「編譯」,方體現(xiàn)出簡潔的文字、獨特的文體,更突顯出小乘佛學的修行綱領(lǐng),至今仍受到人們的重視。

  《四十二章經(jīng)》,日本《大正藏》列入「方等部」,江北刻經(jīng)處同《八大人覺經(jīng)》、《佛遺教經(jīng)》合冊稱《佛遺教三經(jīng)》,金陵刻經(jīng)處依江北刻經(jīng)處,在目錄中將其列入「涅槃部」。而依其性質(zhì),實應列入「阿含部」,但又不同于諸阿含別譯,因通常的《阿含》別譯均為各《阿含》中某卷某品之異譯,而此經(jīng)則為散見于《阿含經(jīng)》各卷品的集譯,且譯文較之原文遠為簡略。本經(jīng)作為中國佛教史上的第一譯,集中體現(xiàn)了中國翻譯的特色,將同《阿含》諸經(jīng)相對應的冗長重復文字給予簡潔、明快的表達,造就出同中國傳統(tǒng)文化完全相適應的文體,至今讀來依然親切感人。

  本經(jīng)的注釋和譯文以最接近于漢譯原貌的《麗藏》本為底本,除經(jīng)文中明顯的錯字、脫文、衍文而外,一般不加校勘。

  四十二章經(jīng)白話文

  1出家證果

  譯文

  佛教導說:「辭別親人,出家修習佛法,這就叫做『沙門』。沙門應當時時遵循二百五十條大戒,以四真諦做為修行的法則。沙門只要堅持精進不懈退,清凈修行,最終必得證阿羅漢果。所謂『阿羅漢』,能以神通飛行往來,又能變化形體,凡俗莫測;可以曠久住世,經(jīng)劫不滅,又能以神通震動天地。較阿羅漢果位次一等級的為阿那含果。所謂『阿那含』,即說獲此果位者不再來生欲界,命終將生于色界,上往初禪三天,二禪三天,三禪三天,四禪九天,在第十九天生,斷盡煩惱而得阿羅漢果。其次,為斯陀含果。所謂『斯陀含』,須天上、人間各生一次,方才能得到阿羅漢果。最后,為須陀洹果。所謂『須陀洹』,是指在此果位須七度生死,然后才能斷盡煩惱得阿羅漢果。得到圣果位的沙門,愛欲諸漏已經(jīng)斷盡,愛欲已斷,就好像人被砍掉四肢,無法再用;斷盡愛欲的人,也就不會再生愛欲!

  原典

  佛言:「辭親出家為道,名曰沙門①。常行二百五十戒②,為四真道行③。進志清凈,成阿羅漢④。阿羅漢者,能飛行變化,住壽命,動天地。次為阿那含⑤。阿那含者,壽終魂靈上十九天⑥,于彼得阿羅漢。次為斯陀含⑦。斯陀含者,一上一還,即得阿羅漢⑧。次為須陀洹⑨。須陀洹者,七死七生,便得阿羅漢⑩。愛欲斷者,譬如四支斷,不復用之。」

  注釋

  ①沙門:古印度出家修行者的通稱。佛教中特指出家修習佛法的男子。又稱作比丘,現(xiàn)通稱和尚。

  ②二百五十戒:又稱具足戒,出家比丘所應遵循的二百五十條戒律。

  ③四真道行:即苦、集、滅、道四真諦。

 、馨⒘_漢:小乘佛教修行的最高果位。得此果位,不再受生死輪回、業(yè)力報應,永入涅槃之地。又證入阿羅漢果之圣者,超出三界,四智已經(jīng)圓融無礙,已無法可學,故稱為無學。

  ⑤阿那含:小乘修行四果中第三果。得此果位能斷盡欲界煩惱,來生將擺脫欲界,受生于色界、無色界

  ⑥十九天:指阿那含壽終經(jīng)色界四禪天之十八天,在無色界的空無邊處受生為阿羅漢。色界十八天為,初禪天三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二禪三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三禪三天:少凈天、無量凈天、遍凈天;四禪九天:無云天、福生天,廣果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色究竟天、和無想天、善現(xiàn)天。

 、咚雇雍盒〕诵扌兴墓械诙。

  ⑧一上……阿羅漢:由于斯陀含思惑尚未斷盡,還須在欲界和天界各受生一次,方成阿羅漢,所以說一上一還,即得阿羅漢。

 、犴毻愉。盒〕怂墓械某豕。即指入見道時,初見四圣諦之理,得無漏清凈智慧眼之階位。

  ⑩七死……阿羅漢:指須陀洹思惑未除盡,需要七死七生才能斷盡煩惱,得阿羅漢果位。所以說七死七生,便得阿羅漢。

  2少欲知足

  譯文

  佛教導說:「剃除象徵人生煩惱的須發(fā),才能做沙門,接受佛法。沙門應該舍棄世間凡俗認為賴以生存的多余的財物,僅僅乞求維持自身的物品就足夠了;太陽正中時吃頓飯,夜間樹下一宿覺,千萬莫要貪求更多的了!使人愚癡并受蒙蔽的,正是愛和欲啊!」

  原典

  佛言:「除須發(fā),為沙門,受道法。去世資財,乞求取足;日中一食,樹下一宿,慎不再矣!使人愚弊者,愛與欲也!

  3十善惡業(yè)

  譯文

  佛教導說:「人們因為十件事成為善人,也由于十件事成為惡人。哪十件事呢?其中身體力行的有三,口中所說有四,心理活動有三。身體力行的三件事是:屠殺生靈、偷盜和行奸淫之事;口中所說的四件事是:兩舌(挑撥離間)、惡罵(惡語傷人)、妄言(口出狂言)、綺語(華言巧語);心理活動的三件事是:嫉妒、忿怒和愚癡。這十種惡行,都是由于不信奉佛法僧三寶,認邪門外道為真理所致。在家居士堅持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等五戒,絲毫不放松懈退,去除上述十種不善的行為,成就十種善的行為,就能修行證得道果!

  原典

  佛言:「眾生以十事為善,亦以十事為惡;身三、口四、意三。身三者:煞①、盜、淫;口四者:兩舌、惡罵、妄言、綺語;意三者:嫉、恚②、癡。不信三尊③,以邪為真。優(yōu)婆塞④行五事⑤不懈退,至十事必得道也!

  注釋

  ①「煞」,當為「殺」字之誤。

 、陧#簯嵟

 、廴穑杭捶稹⒎、僧三寶。

 、軆(yōu)婆塞:在家修行之男子,F(xiàn)通稱「居士」。

  ⑤五事:即五戒,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4滅罪得道

  譯文

  佛教誨說:「有的人有各種過錯,卻不知道懺悔,立刻停息那紛亂受染的心,罪業(yè)就會很快找上門來。這就像江河歸向大海,不知不覺中加深加寬。身上有了惡業(yè)而能夠知道自己的過錯,改正自己的過錯而從善業(yè),罪業(yè)就會日漸消滅,今后定會證得道果!

  原典

  佛言:「人有眾過而不自悔。頓止其心,罪來歸身。猶水歸海,自成深廣矣。有惡知非,改過得善,罪日消滅,后會得道也!

  5以善待惡

  譯文

  佛說:「對于那些不懷善意者,我以慈、悲、喜、舍四無量心來回應他。如果他再以惡意待我,我仍待之以善。福德之氣,常常就表現(xiàn)在這里。而那種由惡意所導致的大災禍,反而落到那不懷善意的人身上。」

  原典

  佛言:「人愚吾以為不善,吾以四等慈①護濟之。重以惡來者,吾重以善往。福德②之氣,常在此也。害氣重殃,反在于彼。」

  注釋

 、偎牡却龋核牡龋址Q四無量心,即以慈、悲、喜、舍四心平等對待眾生。

 、诟5拢褐改軌颢@得世間、出世間幸福之行為。福德即指布施等行為,系成為生天之因的在家修行。

  6為惡禍己

  譯文

  有個愚蠢的人聽說佛道以慈悲為本懷,對心懷惡意而來的人反待之以善,此人不大相信,便來當面辱罵佛。佛保持沉默而不言語,對他深懷憐愍,認為是愚癡、迷闇和狂妄導致他如此無禮。罵佛的人自感無趣,便停止了辱罵。佛啟發(fā)性地問他道:「你攜帶著禮物去送人,對方卻不接受你的禮,那么你將這禮物怎么處理呢?」那人回答說:「我只好將它帶回。」佛說:「你今天跑來辱罵我,我也不接受你的辱罵,你不是只好自己帶著辱罵回去嗎?遭受辱罵禍殃的正是你自己!作惡和報應就好比是回響和著聲音,影子追隨物體,永遠無法將它們分離開來。人們可千萬不能做惡事呀!」

  原典

  有人聞佛道守大仁慈,以惡來,以善往,故來罵。佛默然不答,愍之癡冥狂愚使然。罵止,問曰:「子以禮從人,其人不納,實禮如之乎?」曰:「持歸! 「今子罵我,我亦不納,子自持歸,禍子身矣。猶響應聲,影之追形,終無免離。懼為惡也!」

  7害賢殃身

  譯文

  佛告誡說:「邪惡之人想要傷害賢德之上,就好比蠢人仰天而唾,唾沫星子不會弄污蒼天,反而會落得自家滿臉滿身:又好像是逆風揚土撒人,塵土不會弄臟對方衣服,相反會落到自己身上,迷亂自己的雙眼。有賢德的人是不能詆毀的,一意孤行將致殺身之禍!

  原典

  佛言:「惡人害賢者,猶仰天而唾,唾不污天,還污己身;逆風坋人,塵不污彼,還坋于身。賢者不毀,禍必滅己也!

  8博施福大

  譯文

  佛教誨說:「致力于佛道的人必須具備博愛的胸懷,以博大哀愍之心施舍與人。最高的德性沒有大過施舍的行為的。堅持精進,奉守佛法的人,得到的福報極大。看見他人遵佛法行布施,隨緣歡喜贊嘆,也會相應地得到福報!褂腥藛柗穑骸高@樣所得到的福報難道不會減少施舍所得到的福報嗎?」佛回答說:「這就好比只有一把點燃的火炬,有幾百幾千的人各自手持火把而來,從那火炬上引火而去,用來煮食飯米、消除黑闇,而那先前的火炬依然如舊,毫無減損。行布施所得到的福報也同那火炬一樣不會減少!

  原典

  佛言:「夫人為道務博愛,博哀施。德莫大施。守志奉道,其福甚大。覩人施道,助之歡喜,亦得福報!官|(zhì)曰:「彼福不當減乎?」佛言:「猶若炬火,數(shù)千百人各以炬來,取其火去,熱食除冥,彼火如故。福亦如之!

  9較量功德

  譯文

  佛教導說:「供養(yǎng)一百個世俗凡人,不如供養(yǎng)一個善人;供養(yǎng)一千個善人,不如供養(yǎng)一個持五戒的人;供養(yǎng)一萬個持五戒的人,不如供養(yǎng)一個須陀洹;供養(yǎng)百萬個須陀洹,不如供養(yǎng)一個斯陀含;供養(yǎng)千萬個斯陀含,不如供養(yǎng)一個阿那含;供養(yǎng)一億個阿那含,不如供養(yǎng)一個阿羅漢;供養(yǎng)十億個阿羅漢,不如供養(yǎng)一個辟支佛;供養(yǎng)一百億個辟支佛,不如用佛法的教義,救度自己今生的雙親;以佛法教誨親人一千億,不如供養(yǎng)一個佛陀。修習佛法的人,只愿修得作佛,為的是救濟眾生。供養(yǎng)善人,在施舍福報中屬最深重。世俗凡人祭祀天地鬼神,不如孝順他們的雙親。雙親是凡世中最神圣的!

  原典

  佛言:「飯凡人百,不如飯一善人;飯善人千,不如飯持五戒者一人;飯持五戒者萬人,不如飯一須陀;飯須陀洹百萬,不如飯一斯陀含;飯斯陀含千萬,不如飯一阿那含;飯阿那含一億,不如飯一阿羅漢;飯阿羅漢十億,不如飯辟支佛①一人;飯辟支佛百億,不如以三尊之教,度其一世二親;教親千億,不如飯一佛。學愿求佛,欲濟眾生也。飯善人。福最深重。凡人事天地鬼神,不如孝其親矣,二親最神也。」

  注釋

 、俦僦Х穑簾o師友教誨,因觀十二因緣之教而悟佛法之人。通常稱做緣覺。

  10天下五難

  譯文

  佛說:「天下有五種難以做到的事情,它們分別是:自身貧寒,饑寒交迫,而能布施救濟他人難;豪門權(quán)貴,恣意放縱,而能舍棄塵累,專心致志于佛道難;知因果報應,當舍生施為,以死殉道難;人不信三寶,生死輪回,得見佛經(jīng)難;人不修善因,能生逢諸佛出世難。」

  原典

  佛言:「天下有五難:貧窮布施難,豪貴學道難,制命不死難,得覩佛經(jīng)難,生值佛世難。」

  11得道知命

  譯文

  有個沙門問佛:「通過什么途徑才能得道而證果?怎樣才能知曉自己過去世的命運?」佛陀告訴他:「佛法的真如本性猶如虛空,沒有形相可言。即便知道了卻不去修證,也絲毫沒有益處。重要的是應當具有堅定的信念和不懈的修行。這就好比是人磨銅鏡,鏡上的污垢磨掉之后,鏡上原本就有的明亮便顯現(xiàn)出來,人便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沙門修行,斷除欲望,志守萬法俱空,便能去掉自身污垢,明了佛法真諦所在,知曉自己過去世的命運!

  原典

  有沙門問佛:「以何緣得道?奈何知宿命①?」佛言:「道無形,知之無益,要當守志行。譬如磨鏡,垢去明存,即自見形。斷欲守空,即見道真,知宿命矣!

  注釋

 、偎廾哼^去世之命運。即總稱過去一生、無量生中之受報差別、善惡苦樂等情狀。

  12人生四問

  譯文

  佛教導說:「什么叫做善的行為?只有精進修行佛法,漸成圣果才叫做善的行為。什么東西最大?精進學佛,斷滅諸惑得無漏智,志向與佛道相吻合最大。什么是有最大力者?忍辱的人下懷讎怨,能以勇健之力拒強敵,能忍辱的人內(nèi)心不懷惡意,必將為世人所尊崇。什么樣的人心最明亮?除掉內(nèi)心污垢,滅息一切惡行,猶如白玉清凈無暇。天地創(chuàng)生之前,直至當今世界上所有的事物,沒有他所認識不到的,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見,無所不聞,得到了佛教的最高智慧,這可以說他的心是最明亮的了吧!」

  原典

  佛言:「何者為善?唯行道善。何者最大?志與道合大。何者多力①?忍辱最健,忍者無怨,必為人尊。何者最明?心垢除,惡行滅,內(nèi)清凈無瑕。未有天地,逮于今日,十方所有,未見之萌,得無不知、無不見、無不聞,得一切智②,可謂明乎!」

  注釋

  ①多力:能動他法,不為他法所動,有大力者能由自力轉(zhuǎn)一切法。

 、谝磺兄牵悍鸾讨械淖罡咧腔,能知曉一切佛法。又稱「佛智」。

  13舍愛得道

  譯文

  佛說:「人如果懷著愛欲之心,就無法明了佛法的光輝、沒有辦法明辨、見到真理。這就好比是將五彩錦帛投入污濁水中,并用力攪拌,大家雖然靠近濁水邊上也看不到自己的影像。濁水就像人已被染污的心,五彩錦帛就好比色、聲、香、味、觸之五塵,染心與愛欲交錯,所以越發(fā)渾濁,無法見到佛法的真如本性。如果人們逐漸明了了其中的道理,內(nèi)心懺悔,并接近深明佛理的有識之上,專心修習佛法,便能除掉自身的污垢,這樣也就自然而然地見到自身的清凈本性了。

  「心著愛欲,不明了佛法真理的人,又好比銅鍋下面架起猛火,鍋中開水沸騰,鍋上又覆蓋著五層厚布。人們即便靠近鍋旁,也根本無法看到水中自己的影像。以銅鍋作比喻已染外塵、本不清凈的心,內(nèi)盛喻貪、瞋、癡三毒的水,外加喻貪欲、瞋恚、睡眠、浮躁憂惱和多疑的「五蓋」覆于其外,更有世俗及外道的猛火催燒,自然見不到佛法的真諦。只有除盡心中所懷的污垢,精進學佛,漸證果位,才能知曉自身的魂靈從何處來,來生又向何處去。這是所有佛國凈土道德所在。」

  原典

  佛言:「人懷愛欲不見道,譬如濁水①以五彩②投其中,致力攪之。眾人共臨水上,無能覩其影者。愛欲交錯,心中為濁故,不見道。水澄穢除,清凈無垢,即自見形。

  「猛火著釜③下,中水踴躍④,以布覆上⑤。眾人照臨,亦無覩其影者。心中本有三毒⑥,涌沸在內(nèi),五蓋⑦覆外,終不見道要。心垢盡,乃知魂靈所從來,生死所趣向,諸佛國土道德所在耳!

  注釋

  ①濁水:喻受染之心。

  ②五彩:喻色、聲、香、味、觸等五欲。

 、鄹河魅拘摹

 、苤兴x躍:喻心中貪、瞋、癡三毒擾亂。

 、菀圆几采希河魅吮弧肝迳w」遮蔽,無法得見真理。

  ⑥三毒:貪、瞋、癡。

  ⑦五蓋:遮蔽清凈心性的五種心理和行為:貪欲、瞋恚、睡眠、浮躁憂惱和多疑。

  14明來暗滅

  譯文

  佛說:「修持佛法的人,就好比是手握火炬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屋之中:黑闇立即消失而唯有光明照耀。修習佛法,明了佛法真理的人,愚癡均已滅盡,人的心靈被佛法的真理之光所照明。」

  原典

  佛言:「夫為道者,譬如持炬火入冥室中,其冥即滅,而明猶在。學道見諦,愚癡都滅,得無不見!

  15以道為念

  譯文

  佛告訴眾弟子:「我從早到晚思慮什么?思慮佛法;我坐臥住行都做些什么?實踐佛法;我同弟子們?nèi)粘U勑┦裁?宣講佛法。我日日夜夜思慮佛法的至高真理,從來沒有瞬間的疏忽!」

  原典

  佛言:「吾何念?念道;吾何行?行道;吾何言?言道。吾念諦道,不忽須臾也!」

  16恒念無常

  譯文

  佛教誨說:「觀察天地,雖然表面上恒久永存,但它仍是有生有滅,終歸無常;觀察大山江河,要想到它們隨時變化,沒有常形;觀察世間萬物,必須想到僅管看起來生機勃勃,充滿活力,但都是虛偽假象,隨時都會因為因緣的聚散而變化消失。修行佛法的人如果經(jīng)常以這種諸行無常的態(tài)度去思考問題,就能迅速證得道果!

  原典

  佛言:「覩天地,念非常;覩山川,念非常;覩萬物形體豐熾,念非常①。執(zhí)心如此,得道疾矣!

  注釋

 、俜浅#喝f法無常,均是因緣造作,假象欺人。非常,即「諸法無常」之意。

  17念道行道

  譯文

  佛教導說:「人在一天當中,應當時時思慮佛法,實踐佛法,積年累月,便能樹立堅固的信念,這樣所得的福報是難以估量的!

  原典

  佛言:「一日行,常念道、行道,遂得信根①,其福無量!

  注釋

  ①信根:信為入理之根本,根者堅固不動之義;信根是指篤信正道及助道法,則能生出一切無漏禪定智慧。

  18四大無我

  譯文

  佛告誡弟子:「要清醒地意識到:身體的各個部分均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和合而成,雖然它們各自有其名稱,但都僅是假名,從本質(zhì)上都是空無。那個被稱作『我』的東西,也不過是『四大』暫時聚合寄居之地,不會長久。人生不過是場夢幻而已!

  原典

  佛言:「孰自念身中四大①,各②自有名,都為無③。吾我者,寄生生亦不久,其事如幻耳!

  注釋

 、偕碇兴拇螅核拇螅傅、水、火、風。身中四大,佛教認為,人體的各個部分均由四大和合而成:地大,地以堅礙為性,如人的骨肉毛發(fā);水大,水以潤濕為性,如人身中之血液、精液和唾液等;火大,火以燥熱為性,如人身上的暖氣;風大,風以動轉(zhuǎn)為性,如人身中之出入息及身動轉(zhuǎn)屬之。

  ②各,原作「名」。隨諸本校改。

  ③都為無:身中四大組成人體各部分,各自有自己的名稱,但都是四大因緣和合而成的假象、假名;因緣散盡,身體也隨之消失。所以說「都為無」。

  19貪名遭禍

  譯文

  佛告誡說:「有的人被情欲牽著鼻子走,進而追求所謂的傳世名譽。這就好像是那燃燒的香:大家聞到的是撲鼻的香味,但那香味卻是以焚燒毀滅自身為代價才發(fā)出的。愚蠢的人貪圖世俗的名譽,不遵守佛法的敦義,所謂流傳后世的名譽將危害自身的性命。他們后悔的日子在后頭呢!

  原典

  佛言:「人隨情欲求華名,譬如燒香:眾人聞其香,然香以熏自燒。愚者貪流俗之名譽,不守道真。華名危己之禍,其悔在后時!

  20財色苦本

  譯文

  佛說:「財物和美色對于人來講,就像小孩子貪圖刀刃上粘著的丁點兒蜂蜜:它吸引人的那點甜味,根本不夠一餐的美食,相反倒有被割斷舌頭的危險!

  原典

  佛言:「財色之于人,譬如小兒貪刀刃之蜜,甜不足一食之美,然有截舌之患也!

  21愛患甚獄苦

  譯文

  佛告誡說:「人們被妻子兒女和寶物田宅牢牢地系縛,這種禍患較之戴鐐著銬、投進大牢更為可怕。牢獄之苦,尚有赦免之時;而對妻子兒女、寶物田宅的欲望,明知有被吞進虎口的大禍,卻依然心甘情愿地投進去。這樣的罪過永無赦免之日。」

  原典

  佛言:「人系于妻子、寶宅之患,甚于牢獄桎梏鋃鐺。牢獄有原赦。妻子情欲雖有虎口之禍。己猶甘心投焉。其罪無赦

  22色欲障道

  譯文

  佛說:「人世間所有纏縛難解的欲望,沒有比追求色欲的欲望更為強烈的了。追求色欲的欲望之大,沒有能與之匹敵的了。假如已有色欲纏繞在身,再加上任何其它欲望摻雜,普天之下所有的人們,就根本不可能修行佛法了!

  原典

  佛言:「愛欲莫甚于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假其二,普天之民,無能為道者。」

  23遠離愛欲

  譯文

  佛教導說:「愛欲對于人來講,就好比是手舉火把逆風而行。愚蠢的人舍不得扔掉火把,必定會有燒手的禍患。貪婪、淫欲、怨恨、忿怒、愚癡等毒瘤積聚在人身之中,如果不早早修習佛法,鏟除這些禍患,必定會殃及自身。這就好比是愚蠢而又貪婪的人不肯舍棄火把,在逆風中燒到自己的手一樣!

  原典

  佛言:「愛欲之于人,猶執(zhí)炬火逆風而行:愚者不釋炬,必有燒手之患。貪、淫、恚、怒、愚癡之毒處在人身,不早以道除斯禍者,必有危殃。猶愚貪執(zhí)炬,自燒其手也!

  24天女嬈佛

  譯文

  帝釋天神想試探佛陀成正覺的心和道行,便將一位美貌絕倫的天女獻往佛所。佛對天女說道:「由眾多污穢之物聚集而成的臭皮囊,你來這里做什么?欺騙、纏縛凡夫俗子還湊合,卻難哄瞞身具六神通的圣賢大德。去吧!我這里沒有你的立足之地!沟坩屘焐裼纱擞l(fā)敬重佛陀,并向佛陀請教佛法的真意所在。佛就為他講解,帝釋天神當下就證得須陀洹果位。

  原典

  天神①獻玉女②于佛,欲以試佛意,觀佛道。佛言:「革囊眾穢,爾來何為?以可斯俗,難動六通③。去!吾不用爾。」天神踰敬佛,因問道意。佛為解釋,即得須陀洹。

  注釋

 、偬焐瘢鸿筇臁⒌坩尩纫磺刑旖绫姷目偡Q。此處指帝釋天而言。

  ②玉女:即天女。

  ③六通:修習禪定所得到的六種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

  25無為保身

  譯文

  佛說:「修行佛法的人,就好比圓木在江水之中順流而下,既不觸左岸,也不觸右岸,不會被人撈取,也不會被鬼神所阻撓,不會被江中洄流留住,更不會自身腐敗。我敢擔保此木可以順利人海。修習佛法的人堅持遵循凈戒,不被情欲所迷惑,不被各種邪見外道所欺騙,對佛法的信仰不存疑心,勇猛精進,我保證此人可以證得道果 。」

  原典

  佛言:「夫為道者,猶木在水,尋流而行:不左觸岸,亦不右觸岸①,不為人所取,不為鬼神所遮,不為洄流所住,亦不腐敗。吾保其人海矣。人為道不為情欲所惑,不為眾邪所誑,精進無疑。吾保其得道矣!

  注釋

 、僮笥|岸、右觸岸:左右兩岸,喻兩重障礙:一凡夫愛物,二外道邪見,此亦即斷常二見,凡夫計斷,外道計常,亦或指有空二見,凡夫情愛之見是執(zhí)有,外道虛無之見是執(zhí)空。

  26謹慎心意

  譯文

  佛告誡諸位弟子:「千萬不要輕易地相信你們自身的意識,你們的意識當中還存在著各種煩惱和邪見,所以最終不可相信。你們千萬不要追逐女色,女色為惑亂之根本,所以追逐女色便會招致大禍。等你們斷盡煩惱,證得阿羅漢果,方可相信你們自己的意識!

  原典

  佛告沙門:「慎無信汝意,意終不可信;慎無與色會,與色會即禍生。得阿羅漢道,乃可信汝意耳!

  27正觀女色。

  譯文

  佛告誡諸弟子:「千萬不要顧視女人,如果碰見了女人,也要予以回避,更不可與她們交談;如果環(huán)境所迫,必須同她們交談的話,必須使自己心行端正,在內(nèi)心中默默告誡自己:我處在此愛欲橫流的污濁世界中,出家修習佛法,應當像那蓮華一樣,出污泥而不染。見到女人,要將老者看做是自己的母親,年長者當做自己的姐姐,年少者認做是自己的妹妹,年幼者當做自己的女兒,對她們一概以禮待之。如此默默告誡自己之后,如果仍存有非分之想的話,就應當審視思維,觀想自己從頭到腳,這身體內(nèi)部能有什么東西,除了盛滿穢惡露泄等不凈之物外,別無其它。女人也不過是如此。由此便可舍棄心中的非分之想。」

  原典

  佛告諸沙門:「慎無視女人,若見無視。慎無與言,若與言者,勑心正行,曰:吾為沙門,處于濁世,當如蓮花,不為泥所污。老者以為母,長者以為姊,少者為妹,幼者子敬之以禮。意殊當諦惟:觀自頭至足,自視內(nèi),彼身何有,唯盛惡露諸不凈種。以釋其意矣!

  28遠離欲火

  譯文

  佛說:「修行佛法的人,應當去除情欲,就像草地上燃起大火,枯草已被火焚燒,擋住去路。修行的人見到愛欲,就像枯草遇火,應當盡快遠離!

  原典

  佛言:「人為道,去情欲,當如草見火,火來已卻道。人見愛欲,必當遠之!

  29心寂欲息

  譯文

  佛說:「有個人被情欲所困,不能自止,于是便手持利斧,想斷除自己的陰根。我就對他講:『斷除陰根不如斷除淫心,心為主宰,如果將主宰控制平息住,其余的也就自然不在話下了。如果淫欲之心不止息,斷除陰根又有什么益處?那人不聽從我的敦誨,一意孤行地斷除陰根,然后很快就死去了!弧狗鹫f:「世俗凡夫經(jīng)常持有各種顛倒的見解,就像那個愚癡的人一樣。」

  原典

  佛言:「人有患淫情不止,踞斧刃上以自除其陰。佛謂之曰:『若斷陰,不如斷心。心為功曹①,若止功曹,從者都息。邪心不止,斷陰何益?斯須即死!弧狗鹧裕骸甘浪椎挂,如斯癡人!

  注釋

 、俟Σ埽簼h代郡守下有功曹史,簡稱功曹,相當于郡守的總務長。除掌人心外,并得與聞一郡的政務。與縣令不同。這里的「功曹」為主宰之意。

  30心滅意滅

  譯文

  有個淫蕩的少女同她的男友約會,到相約的時候,他卻沒有如期赴約,少女自己后悔,而念一句偈曰:「我想知曉你的根本,意欲卻是從思想意識中產(chǎn)生,我不再從意念中思念你,而你就因此等于不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佛陀在游行講經(jīng)的路途中聽說此事,便對弟子們說:「記住吧!這是流傳到俗世間的迦葉佛所作的偈!

  原典

  有淫童女與彼男誓,至期不來,而自悔曰:「欲吾知爾本,意以思想生;吾不思想爾,即爾而不生!狗鹦械缆勚^沙門曰:「記之,此迦葉佛①偈,流在俗閑。」

  注釋

 、馘热~佛:古七佛之一。

  31不愛憂畏無

  譯文

  佛教導說:「人由于執(zhí)著于愛欲,而產(chǎn)生煩惱和憂愁;從煩惱和憂愁而產(chǎn)生恐懼。沒有愛欲就沒有憂愁和煩惱,沒有憂愁和煩惱也就沒有恐懼。」

  原典

  佛言:「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畏。無愛即無憂,不憂即無畏!

  32精進得道

  譯文

  佛說:「修行佛法的人,就好像在萬名敵眾中孤軍作戰(zhàn),被鎧甲、持兵器,準備上陣廝殺一場。有的人未出戰(zhàn)即嚇得魂飛魄散,狼狽逃竄;有的人在廝殺中途逃回本營;有的人搏斗死在疆場:更有的人大勝而歸,封地賜爵。修行佛法的人如能堅定信念,勇猛向前毫不退卻,在凡夫俗子、狂妄愚癡的強大敵眾的流言蜚語中保持清醒的頭腦,將愛欲等諸惡消滅殆盡,就必定能證得正果!

  原典

  佛言:「人為道,譬如一人與萬人戰(zhàn),被鉀操兵,出門欲戰(zhàn)。意怯瞻弱,乃自退走;或半道還;或格闘而死;或得大勝,還國高遷。夫人能牢持其心,精銳進行,不惑于流俗狂愚之言者,欲滅惡盡,必得道矣。」

  33學道調(diào)心

  譯文

  有個沙門深夜挑燈誦讀佛經(jīng),其聲非常悲切,心神俱累,于是就有些后悔,想半途而退。佛陀看到這種情形,便招呼這個沙門來到身邊,問他道:「你當年在家的時候,經(jīng)常做些什么呢?」沙門回答說:「我在家的時候喜歡彈琴!狗鹜泳蛦査骸笍椙贂r弦要是太松會怎么樣呢?」沙門回答說:「琴就彈不響了。」佛陀又問:「如果上得太緊了呢?」沙門答道:「那樣的話,琴弦就會被繃斷,更談不上彈出優(yōu)美的音樂了!埂改敲此删o適中又會怎么樣呢?」沙門回答說:「就能彈出各種動聽的曲調(diào)了。」佛陀于是就啟發(fā)沙門說:「修習佛道與你彈琴的道理是一樣的,只要將身心調(diào)適到恰當?shù)墓?jié)奏上,就一定能證得道果。」

  原典

  有沙門夜誦經(jīng)甚悲,意有悔疑,欲生思歸。佛呼沙門問之:「汝處于家,將何修為?」對曰:「恒彈琴!狗鹧裕骸赶揖徍稳?」曰:「不鳴矣!埂赶壹焙稳?」曰:「聲絕矣!埂讣本彽弥泻稳?」「諸音普調(diào)①!狗鸶嫔抽T:「學道猶然,執(zhí)心調(diào)適,道可得矣!

  注釋

  ①「調(diào)」,原本作「悲」,不可解。依南藏本校改。

  34垢除行凈

  譯文

  佛教導說:「人修習佛法,就好比那鐵匠鍛鐵,在高溫中除去鐵礦中的雜質(zhì),這樣必能鍛造出好的鐵器。修行達到一定的火候,便能去除心中的雜質(zhì)污垢,再加努力便能證得道果。但修行不可過度,過度便會導致身體疲倦:身體疲倦,便會產(chǎn)生煩惱;煩惱一旦產(chǎn)生,修行的意志便會減退:修行一旦減退,便會增加罪惡的意識和行為原典

  佛言:「夫人為道,猶所鍛鐵。漸深棄去垢①,成器必好。學道以漸深去心垢,精進就道。暴即身疲,身疲即意惱,意惱即行退,行退即修罪。」

  注釋

 、俟福鸿F中殘渣,廢渣。

  35人生皆苦

  譯文

  佛說:「人修習佛法亦苦,不修習佛法也苦。但惟有后一種苦,使得人們從生到老、從老到病、從病到死充滿苦痛,貫穿人生的始終,是一種難以度量的苦。不修佛法的人,由各種煩惱積成罪業(yè),輾轉(zhuǎn)于生死輪回之中,這種苦才是難以述說的。 

  原典

  佛言:「人為道亦苦;不為道亦苦。惟人自生至老,自老至病,自病至死,其苦無量;心惱積罪,生死不息,其苦難說。」

  36人有八難

  譯文

  佛感嘆道:「人們脫離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的輪回而生為人身難;已經(jīng)得了人身而轉(zhuǎn)女身為男身難;既已得了男身而身體各個器官健全、沒有疾病難;身體器官健全、沒有疾病的侵擾,卻又生在佛法流布的中心國度難;已經(jīng)生在佛法流布的中心國度,能夠供奉、修行佛法也難;既已供佛、修行佛法,而能碰上護佑佛法的昌明君主難;時值有道君主、昌明之世,生在信奉三寶、有德之家難;既已生在信奉三寶有德之家,誠信佛法僧三寶、有聿與佛同世更難!

  原典

  佛言:「夫人離三惡道①,得為人難;既得為人,去女即男難;既得為男,六情②完具難;六情已具,生中國③難;既處中國,值奉佛道難;既奉佛道,值有道之君難;﹝既值有道之君,﹞④生菩薩家難;既生菩薩家,以心信三尊、值佛世難!

  注釋

 、偃龕旱溃六道輪回中之地獄、餓鬼、畜生三道。

 、诹椋杭囱、耳、鼻、舌、身、意之六根。指六種感覺器官,或認識能力。

 、壑袊褐阜鸱餍兄行牡貐^(qū)。非指華夏之地。

 、堋讣戎涤械乐 ,依意并據(jù)明本補。

  37人命呼吸間

  譯文

  佛問身邊的諸位弟子:「人的壽命有多長的時間?」一個弟子答道:「有數(shù)日長!狗鹫f:「你還沒有進入法門!褂謫柫硪晃坏茏樱骸改阏f人的壽命有多長?」這位弟子回答說:「在一頓飯之間!埂改氵不算懂得佛法!褂謫柕谌齻弟子:「你說,人的壽命有多長時間?」這位弟子回答道:「只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間!狗鸱Q贊道:「說得好!你可以說是窺得了佛法的奧秘了!

  原典

  佛問諸沙門:「人命在幾閑?」對曰:「在數(shù)日閑!狗鹧裕骸缸游茨転榈。」復問一沙門:「人命在幾閑?」對曰:「在飯食閑!狗鹧裕骸缸游茨転榈。」復問一沙門:「人命在幾閑?」對日:「呼吸之閑。」佛言:「善哉,子可謂為道者矣!

  38念戒得道

  譯文

  佛教導說:「我的弟子即便遠在我數(shù)千里之外,如果時時意念、遵守我的戒法,也必能證得正果。如果弟子們?nèi)找箯P守在我身邊,而仍意念紛亂,最終也不會證道果。關(guān)鍵在于實踐修行。即使隨我左右,日夜聽我說教,而不實踐修之,較之那些離我千里之遠,憶念我教法證果的弟子,又怎能比得上人家的萬分之一?」

  原典

  佛言:「弟子去離吾數(shù)千里,意念吾戒,必得道;在吾左側(cè),意在邪,終不得道。其實在行。近而不行,何益萬分耶?」

  39佛經(jīng)如蜜

  譯文

  佛說:「人們修習佛法,就好像在吃一缽蜂蜜,中間外邊都是甜味:讀誦我的經(jīng)典也是如此,經(jīng)義使人身心快樂。修行的人如果理解了我的經(jīng)旨并認真予以遵循,便能迅速證得果位!

  原典

  佛言:「人為道,猶如食蜜,中邊皆甜;吾經(jīng)亦爾,其義皆陜,行者得道矣。」

  40惡盡得道

  譯文

  佛教導說:「修習佛法,能夠拔掉人心中愛欲的根本,就好比摘高處懸掛的許多珠子:只要心無懈怠,一顆一顆地耐心采摘,終將會有摘完的時候。修行佛法的人只要堅持精進,斷盡各種惡習,終將證得正果!

  原典

  佛言:「人為道能拔愛欲之根,譬如摘懸珠一一摘之,會有盡時,惡盡得道也。

  41直心念道

  譯文

  佛教導說:「沙門們奮力修行的時候,正好像那負重的牛兒行進在深泥水中,盡管疲憊到了極點,仍然不敢左顧右視,只是想盡快向前,逃離深坑,以獲得喘息的快樂。沙門應當把情欲之苦看得重于那泥坑,只是一往直前地修行佛法,以僅快逃離出那甚于泥坑的人生苦海!

  原典

  佛言:「諸沙門行道,當如牛負行深泥中,疲極不敢左右顧,趣欲離泥,以自蘇息。沙門視情欲甚于彼泥,直心念道,可免眾苦!

  42富貴如幻

  譯文

  佛向世人宣告:「我把世人眼中尊貴的王侯之位看做是塵土間隙,將人們視做財寶的金玉之類看做是破石碎瓦,將華美的服飾看做是破衣爛襖!

  原典

  佛言:「吾視諸侯之位如過客,視金玉之寶如礫石,視氈素之好如弊帛!

  源流

  佛教之東漸,乃是經(jīng)過中土及天竺、西域諸國僧人涉冒流沙、跋山淌水才將這一博大精深的教理逐漸介紹、移植、扎根過來的。自此以往,以西域為中介,黃河流域和恒河流域東方兩大文明古國的文化傳統(tǒng)開始了正面的交鋒。那么,其結(jié)果將會如何?佛教置于新的文化背景會否患上水上不服癥而消聲遁跡——抑或,向來注重夷夏之辨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會否患上消化下良癥而拒佛陀于千里之外?

  所幸的是,兩種情形都沒有徹底發(fā)生;同時,兩種情形都或多或少地發(fā)生了作用。從而也就產(chǎn)生了漢魏佛法初傳之際中國佛教文化的獨特情形。

  《四十二章經(jīng)》作為中國佛教史上的第一部漢譯佛典,便集中體現(xiàn)了佛法初傳之際中國佛教文化的獨特面貌。

  <四十二章經(jīng)序>雖較經(jīng)文為晚出,但很好地表現(xiàn)出當時中國各個階層,包括本土佛教界的佛陀觀。在<經(jīng)序>中,佛教的傳入本身就以傳統(tǒng)的帝王感夢形式出現(xiàn),且對佛陀的描述帶有明顯的兩漢之際黃老道術(shù)和神仟家者流的痕跡。<經(jīng)序>言:「佛輕舉能飛,身體有金色,項有日光,飛在殿前。」同黃老、神仟家對神仟真人的描述極為類似。同時,在明帝和傅毅的問答中,直呼佛陀為「神」,可見,在當時人們的心目中,佛教也是流行于世的各種道術(shù)之一種,而意識下到它是同傳統(tǒng)文化全然不同的一種新的文化現(xiàn)象。

  對于阿羅漢的描述也是如此:「阿羅漢者,能飛行變化,住壽命,動天地。」在印度佛教中,阿羅漢的本義為殺煩惱賊、受人天供養(yǎng)、脫生死輪回之意,而在《四十二章經(jīng)》中也成了神仟的一種。

  這種視佛法為道術(shù)之一的思想,在《四十二章經(jīng)》中往往直言表現(xiàn),通篇皆言學佛修行為「為道」、「行道」、「學道」。現(xiàn)今通行本依舊沿用舊語,但絕不會有人再做其初譯時那樣的理解了。

  六道輪回、因果報應本為印度佛教的根本教義。因「諸法無我」,故無報應之主體。而《四十二章經(jīng)》對六道輪回僅第三十六章言「人離三惡道,得為人難」而外,第十三章言「心垢盡,乃知魂靈所從來。生死所趣向,諸佛國土道德所在耳」。這里的「魂靈」實為中土「靈魂下死」的魂靈,故后言「生死所趣向」。第十七章雖言「無我」,但細考基百,其言則在四大為空,人生短暫如幻。如是,印度佛教的因果報應之說在此成為本土的善惡鬼神報應。此種誤解根深蒂固,至梁武帝時終于爆發(fā)了曠日持久的神滅、神不滅之爭。實質(zhì)上,當時的梁武帝及其門下均是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鬼神觀念所辯,只是不自知打著佛法旗號而已。

  《四十二章經(jīng)》一個突出的思想和顯著的特徵就是去欲除奢、鼓勵梵行。此中特別突出了愛欲之為愚癡之禍根。經(jīng)首言小乘四果,次言沙門特徵,只因當時漢人尚未有出家者,故未引起社會特大的關(guān)注,卻被時人看做是達清凈無為的有效手段。至若去欲除奢,則須戒律、禪定兩行。從《四十二章經(jīng)》始,漢地始知沙門有二百五十戒,而優(yōu)婆塞之五戒經(jīng)中已明言。至東晉道安時,始知戒法不止二百五十條!端氖陆(jīng)》的譯出,已經(jīng)為后世戒律的翻譯提供了前提條件。至于禪定,《四十二章經(jīng)》尚無此詞,但經(jīng)文中多處的「行道」、「為道」似禪定之早譯。做為佛法修行特征之一的「禪定」在早期予以介紹,恐怕才合乎情理。

  仁慈樂施,在《四十二章經(jīng)》中也是一個重要內(nèi)容。第二章言:「去世資財,乞求取足」,第六章言:「佛道守大仁慈,以惡來,以善往」,第八章言:「為道務博愛,博哀施。德莫大施。」更有第九章專言行施福報。由此,即有楚王英設(shè)優(yōu)婆塞、沙門之盛饌,漢末笮融每逢浴佛,設(shè)酒飯布于路,經(jīng)數(shù)十里,任人就食,足見其施飯規(guī)模之大。此為中國飯僧之制的最初流行,由此知在漢代布施功德首在施食。同時我們也注意到,這種施食同黃老、浮屠共祭一樣,笮融之布施乃用酒食,是同佛理相違的。

  《四十二章經(jīng)》另一格外引人注目之處是第九章,在比較各種布施福報之后,經(jīng)言「飯辟支佛百億,不如以三尊之教,度其一世二親……凡人事天地鬼神,不如孝其二親矣,二親最神也!共华氈T《阿含》中無與此相應的文字及思想,而且印度佛教也很少有此類思想內(nèi)容。更值得注意的是,至江北刻經(jīng)處本,雖歷經(jīng)增改,后半段文字非但沒有消失,反而獨成一章(十二尊親顯孝章)。這說明佛經(jīng)在翻譯的初期,不僅受當時黃老、道家的影響,而且受到了傳統(tǒng)儒學的影響,并且隨歷史的前行,這種影響愈益深刻——似乎在佛法初傳之日,就已經(jīng)暗示了中國佛教將走向同儒道合流的道路。

  本經(jīng)注疏甚早,當于唐代宗之前就有,早已亡佚。明顯的例證在第五章「吾以四等慈護濟之」一句。察《一切經(jīng)音義》及諸釋教辭典,均言慈、悲、喜、舍為「四等」,又稱「四無量心」,而無「四等慈」一條,宋真宗注本和各版本均依之。因真宗注本和懷素草書手寫本經(jīng)文相同,書于代宗年間,而「慈」字必為注疏摻入無疑,故言最早的注疏在唐代宗之前就曾有過,只是注疏年代和注疏者以及注疏所用版本均無從考證。

  本經(jīng)注疏者較多,現(xiàn)存的有:《四十二章經(jīng)御注》一卷,宋真宗皇帝注!端氖陆(jīng)注》一卷,明守遂注、了童補注。《四十二章經(jīng)解》一卷,明智旭著!端氖陆(jīng)指南》一卷,明道霈述!端氖陆(jīng)疏鈔》五卷,清續(xù)法述。近人則有丁福!端氖陆(jīng)箋注》、宣化上人《四十二章經(jīng)淺釋》等。

  此外,還有依漢文轉(zhuǎn)譯成別種(國)文字的《四十二章經(jīng)》:清乾隆四十六年(公元一七八一年)敕依《明藏》本轉(zhuǎn)譯為滿、蒙、藏文,連同漢文本合印,稱「四體合璧本」。日文譯本有山上曹源譯《四十二章經(jīng)》(日本《國譯大藏經(jīng)》經(jīng)部第十一),高島寬我譯《現(xiàn)代意譯四十二章經(jīng)》(《現(xiàn)代意譯佛教圣典叢書》第六)等。一八七一年有英人的譯本,一八七八年法國校印了漢、蒙、藏文的《四十二章經(jīng)》。一九○六年日本人鈴木大拙又出版英譯本,一九四七年倫敦出版了《四十二章經(jīng)》同其他兩經(jīng)的合譯本。

  解說

  《四十二章經(jīng)》做為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漢譯佛典,從其問世至今已有近兩千年的歲月了,至今依然光彩奪目,而它本身也就成為中國佛教歷史發(fā)展的見證。

  本經(jīng)的核心思想是去奢除欲,修行得道。修行并非摧殘身體、希冀苦行方才得到。釋迦牟尼佛正是在歷經(jīng)雪山六年苦行之后,方悟純粹苦行不能求得根本解脫;況在本經(jīng)中,佛陀以調(diào)琴為喻,指出誦經(jīng)、修行均須松緊適中,身心調(diào)適即可得道。佛法本是向人間的,佛法也只有在人間方可尋到。從這個意義上講,佛教所指出的解脫之道,是人類歷史上最徹底的人道主義。

  做為人道主義的佛法,必須面對整個人類,面對人類的現(xiàn)實和未來。在人類、地球面臨各種危機的今天,我們愈發(fā)清醒地意識到:人類需要佛法,佛法能夠拯救人類。

  人欲橫流,在我們今天這個世界已經(jīng)成為一切禍害的根源:國家間為財富、土地而戰(zhàn),人們貪婪地聚斂財富,相互間為財富、遺產(chǎn)而明爭暗斗,乃至相互殘殺、謀殺;愛滋病已經(jīng)威脅到我們?nèi)祟愖陨淼纳?hellip;…凡此種種,都十分需要悲智雙運的佛法加以救治。佛祖所處時代,尚不具備將佛法推向世界的條件,這個條件在我們這個世紀具備了。只要我們始終不淪地以大乘精神為指針,用科學的佛法分析人和人類社會,以前輩弘法大師為榜樣,未來的世界必定是佛法的世界。

  附錄

  四十二章經(jīng)序

  譯文

  后漢永平年間,漢明帝在一夜晚夢見一個前所未見的神人。但見此神人周身金光閃耀,項頸間有光輝環(huán)繞,在宮殿前縱意翱翔。

  明帝只覺心中適意,對此神人格外向往。次日清晨在殿堂上就迫不及待地向群臣講述前夜奇妙的夢境,并詔問群臣:「誰能告訴我夢見的是何方神仟?」有位學識淵博、道貫古今的大臣,名叫傅毅,即時向前稟報道:「臣下聽說天竺國有位修行得道的神仟,人們稱他為『佛』,他的道術(shù)很了不得,能輕而易舉地飛空翱翔。陛下所夢見的恐怕就是這尊神吧!」

  皇上聽了傅毅的話,頓時醒悟夢境的含義。隨即派遣使者張騫、羽林中郎將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為首的十二人組成的求法團,到當時佛法盛行的大月氏國抄寫佛經(jīng)四十二章,將之藏于皇家書室第十四間中,并在此地修塔建立寺廟。從此以后,佛法開始大為傳布,華夏大地寺院林立。邊遠之地群氓懾于佛法,愿做佛弟子的人數(shù)也數(shù)不清。由此,國家清平寧泰,一切眾生,至此蒙受佛法恩典,依賴佛陀庇護。此種情形,至今承續(xù)不絕。

  原典

  昔漢孝明皇帝①,夜夢見神人;身體有金色,項有日光,飛在殿前。

  意中欣然,甚悅之。明日問群臣:「此為何神也?」有通人②傅毅日:「臣聞天竺③有得道者號曰『佛』,輕舉能飛,殆將其神也!褂谑巧衔颉<辞彩拐邚堯q、羽林中郎將④秦景、博士弟子⑤王遵等十二人,至大月支國⑥寫取佛經(jīng)四十二章,在第十四石函中登起立塔寺。于是道法流布,處處修立佛寺。遠人伏化,愿為臣妾者不可稱數(shù)。國內(nèi)清寧,含識⑦之類,蒙恩受賴,于今不絕也。

  注釋:

  ①漢孝明皇帝:東漢明帝劉莊,公元五十六年至七十五年在位。

  ②通人:學識淵博,貫通古今之人。

 、厶祗茫汗庞《葒。

  ④羽林中郎將:漢代皇帝的護衛(wèi)長官。

 、莶┦康茏樱簼h代博士所教授的學生。

 、薮笤轮涸轮,又名月氏,為古族名,秦漢之際游牧于敦煌、祁連間,漢文帝前元三至四年間遭匈奴攻擊,大部分人西遷塞種地區(qū)(今西疆西部依犁河流域及其迤西一帶),西遷的月氏人稱「大月氏」。少數(shù)沒有西遷的入祁連山與羌人雜居,稱「小月氏」。

 、吆R:一切具有心靈活動的生物,即通常所說的「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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