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述《百論》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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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簡釋《百論》論題的含義

  所謂“百論”者,是因為此論有一百個偈頌而名為“百論”。所以是以“偈”而得名,也叫依“法”得名。這里要說明一點,“偈頌”相當(dāng)于中國的詩歌,是一種文章體裁,也是佛教十二部經(jīng)中的一部,即“重頌”。但對“偈頌”的形式有兩種不同:一者是通頌,二者是別頌。言別頌者,有四言、五言、七言等成為一句的,以四句而成為一頌,名為別頌;言通頌者,無論是長行還是偈頌,滿三十二字為一頌,這也是古印度的一種數(shù)經(jīng)文的方法,名為通頌。今此《百論》是屬于通頌,如同《般若經(jīng)》有十萬頌、二萬五千頌或八千頌等“般若”,雖然是長行形式可用“頌”來計算,就是以“通頌”而言。如《中論頌》、《俱舍頌》、《唯識三十頌》等是用“別頌”的形式來計算。所以《百論》就是用“通頌”的形式來計算,因為有一百個偈頌,所以名為《百論》。

  《百論》有三種不同的《百論》,一是《經(jīng)百論》、二是《百字論》、三是《四百論》,今所講的《百論》是《經(jīng)百論》。所謂《經(jīng)百論》者,也叫《百論經(jīng)》,因為《百論》是屬于長行體裁,長行就是“修妒路”,而“修妒路”是“經(jīng)”的梵名,也叫“修妒路”,在《百論》中標有“修妒路”字樣。今《百論》雖然說有一百個偈頌,但并不是以四言、五言或七言的偈頌形式表現(xiàn),而是以長行形式為論的體裁,所以名為“經(jīng)”。所以此論也名為《經(jīng)百論》或《百論經(jīng)》。另外,“修妒路”者譯為“契經(jīng)”,意思是上契諸佛之理,下契眾生之機。今《百論》即是上契佛理下契眾緣如同佛經(jīng),所以稱為《百論經(jīng)》。原《百論》有一百個偈頌、共二十品、每品有五頌、共一百頌。今此《百論》為羅什翻譯時,認為后十品無益于此土,只翻譯了前十品,但仍然用原名,名為《百論》。此《百論》有兩次翻譯,最初于弘始四年,又六年后羅什重譯。

  《四百論》者,也是因為有四百個偈頌,而名為《四百論》,全論有十六品、每品二十五頌、共計四百頌。此《四百論》又名為《法百論》、《辯百論》或《廣百論》,玄奘法師所譯的《廣百論》共八品二百頌,其實就是《四百論》的后半部。因為《四百論》在印度當(dāng)時被分成兩部流行,前八品二百頌名為《法百論》,主要講布施、持戒、苦、空、無常、無我等一般修行的次第的法門;后八品二百頌名為《辯百論》,主要講如何辯析諸法皆空的第一義諦的甚深理論。這是護法論師在注釋《四百論》時分的,在藏文中有完整的《四百論》,并且有月稱論師的注釋,玄奘法師所譯《廣百論釋論》十卷是護法論師所釋,僅解釋《四百論》的后半部,把一部論分成兩部并另立名題。玄奘法師翻譯時見《辯百論》之名與羅什所譯《四百論》內(nèi)容大意相同,但是《辯百論》的偈頌卻比《經(jīng)百論》多出一半,所以玄奘法師便改名為《廣百論》,其門下弟子文軌法師著有《廣百論疏》(大正藏中僅存殘卷部分)。

  《百字論》者,又名為《字百論》,因為此論只有一百個字而立名《百字論》。是提婆菩薩在臨終時用血寫成的,因為此論是綜合了《經(jīng)百論》和《四百論》的精華,其意義與前二論相同,所以后人很少注釋,至今尚無發(fā)現(xiàn)有《百字論》的任何注釋。

  此三部論皆是以數(shù)字而立名,三部論皆有“百”字,因此皆可稱為《百論》,玄奘法師認為“百”是“為欲顯多,非謂實數(shù)唯有百”。這是為了給解釋《廣百論》時而創(chuàng)造根據(jù),其實三種《百論》的“百”字皆是實數(shù),因有“百”而名為《百論》。龍樹、世親造論皆是以實數(shù)為名,如龍樹有《大乘二十頌論》、《六十如理論》、《七十空心論》等,世親有《唯識三十論》、《唯識二十論》等,皆是以實數(shù)為名,今《百論》亦是以實有百偈而名為《百論》。

二、略述《百論》的造論緣起

  提婆菩薩出世于佛滅后八百年間,正值正法之末像法之初期,是小乘部派佛教衰退時期,印度的外道又死而復(fù)生盛行一時,佛教紛紛敗于外道之下,日益衰敗。大乘佛教則剛剛復(fù)興人材空泛,佛教的性命危在旦夕。雖然已有馬鳴、龍樹等人大光大乘佛教,但由于人單力溥,無法敵對當(dāng)時的外道及部派佛教,而提婆正逢此時,需要有非常雄辯口才和淵博知識的人,才能勝任此時的佛教匡扶重任,而提婆正是最佳人選。

  在提婆出世之前,由于部派佛教的力量強大,使外道無有出頭之時。因為佛教部派的分裂各持己見、互相排斥,使得佛法失去往日的正氣,而外道逐漸興起并且排斥佛教。當(dāng)時外道眾多各種不同的思想主張也爭逐而起,但總歸有五種情況:一者是過去本學(xué)大乘正道,后棄正向邪;二者是中途忘正學(xué)邪;三者是舍邪從正。正因為外道如此的盛行,所以感化菩薩出世而造論破邪顯正。由此提婆出世與外道辯論以善巧方便破斥外道之邪見謬理申佛正理,故造《百論》。所以僧肇的《百論?序》云:“仰慨圣教之陵遲,俯悼群迷之縱惑,將遠拯沉淪,故作斯論。所以防正閑邪,大明于宗極者矣。”意思是說向上看慨嘆圣教的衰頹,向下看悲傷眾生的迷惑,而縱生邪見煩惱。為了拯救于輪回之中流轉(zhuǎn)惡趣的眾生,而菩薩造此《百論》。所以說《百論》是護持正法、清除邪見的寶劍。

  俗話說“亂世出英雄”,在佛教的發(fā)展過程中也是如此,每當(dāng)佛教在危難之時,總會有大德高僧或菩薩化身匡扶正法、拯救眾生。提婆菩薩也處于當(dāng)時“亂世”之時,使他成為匡扶正教的“英雄”,佛教的中興祖師。為匡扶佛教正法、換救沉淪的眾生作出最大貢獻。這就是說做任何事都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也就是“緣起”。如果沒有客觀條件或一定的因緣,是無法完成一項重大的事業(yè)。無論是佛說法也好,菩薩造論也好都有當(dāng)時一定的時代背景和歷史意義,也就是客觀因緣。佛說經(jīng)是為了眾生能夠悟入佛之知見,菩薩造論是為了能申佛教義,亦是為了眾生能夠正確悟入佛之知見。所以佛、菩薩的出世皆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度眾生出離沉淪、趣向涅槃?梢詺w納為四句話:破邪申正,護持正法;匡扶正教,拯救眾生。

三、略述《百論》的宗旨大意

  根據(jù)《三論玄義》所講,三部論皆以“破邪顯正”為宗,“破邪”即是破斥外道的一切邪執(zhí)邪見,“顯正”即是申展如來正教。表示實相正法無住無著、無得無依,所以說三論以“無所得正觀”為宗,若就三部論分別而各有差別,《中論》以真俗二諦為宗,《十二門論》以境智為宗,今《百論》以權(quán)實二智為宗。

  為什么說《百論》以權(quán)實二智為宗?因為《百論》的產(chǎn)生,主要是提婆菩薩破斥各家外道的理論主張而所說的言論。不同于龍樹的《中論》、《十二門論》是龍樹大士在自己的居住處,思惟、研究外道的理論而寫出的論文!栋僬摗肥翘崞牌兴_在與外道當(dāng)面對辯,沒有思考研究的充分時間,需要頭腦的清醒、智慧的辯才,才能使外道屈服,這樣必須要具備權(quán)實二智。也就是說要具備善巧方便智和真實無礙智,對外道的思想理論能當(dāng)機立斷予以反駁,并且使外道沒有還口之地,這非常人所能為,因此說《百論》是以二智為宗。

  正因為《百論》是因破外道而造,所以《百論》以“破邪”為主,但破邪又不離顯正,只是偏重于破邪而已,“邪”盡“正”自申!栋僬摗冯m破外人,但又自己不立一法,因此《百論》云:“言而無當(dāng),破而不執(zhí)”,雖然破外道實無可破,因為外道有執(zhí)才破,若邪見即除則不需破。既然所破即除,能破亦舍,所以說破如可破,破可破既去、亦破可破、非破可破,四句內(nèi)外一切不依,亦不見無依,如此蹤跡不可得,則無難不通。若破而反執(zhí),則無通而不難。因此《百論》是破而不執(zhí),才能通而無難,將外道徹底駁倒,使得其心服口服,甘愿剃發(fā)出家佛弟子。

  所以《百論?序》云:“百論者蓋是通圣心之津途,開真諦之要論。”說明了《百論》是破眾生邪見而通向圣道的必經(jīng)要道,眾生迷惑不悟,《百論》如同燈光照明了黑暗,是打開如來真諦的論點,唯有破除迷執(zhí),才能顯現(xiàn)真諦。我們學(xué)習(xí)《百論》就是為了破我們眾生的迷執(zhí)和邪見,分別虛妄之心,使人們能夠悟入諸法實相之本性!栋僬摗吩谝磺昵捌票娚曰,能令眾生悟入正道,一千年后的今天仍然適合于我們,可見真理永遠是不能改變,只有經(jīng)過歷史的檢驗才能稱真理!栋僬摗方(jīng)過歷代高僧大德的研究和探討,代代相傳流傳到現(xiàn)在,使每一個修學(xué)佛法者必須應(yīng)了解和掌握。

四、略述《百論》的組織

  今《百論》共有十品、五十頌、每品五頌,從“舍罪福品”到“破空品”依此逐漸由淺到深循序漸進,不同于《中論》先深后淺!栋僬摗窂“舍罪福品”開始說明凡入佛門者,從不信到信、從邪到正。首先要舍邪歸正,依次歸依三寶,修學(xué)佛法。歸依之后須要受持戒法,依五戒十善修福修善,依福才能舍罪,舍罪才能出三途。但是世間的人天福報還是無常之法,仍然在輪回之中、還如三界火災(zāi)。若想了脫生死必須舍離三界人天福報,正因為人天福報是無常所以說是“空”,然后依空而舍福。

  故有“破神我品”說明沒有一個真實的“我”存在,如《金剛經(jīng)》說:“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即是我空,而外人不服舉法來救,故有“破一品”“破異品”“破情品”“破塵品”“破因中有果品”“破因中無果品”“破常品”。以此諸法說明“法”也是緣起的假有,沒有一個真實的“法”存在,即是“法”空。如果我法二空,則“空”亦不可得,故有“破空品”。如此我空、法空、空空三空不可得,則知人法皆空,無法可得、無法可依、本自清凈。只因眾生虛妄分別心所染,而有人法及無明煩惱、六道輪回、因果報應(yīng)。今《百論》破一切法不成,說明善惡罪福本來無有,是眾生貪心妄想分別而起的貪、嗔、癡,由此三毒而有因果輪回,今破一切法即破眾生分別心、執(zhí)著心,而令眾生體悟諸法自性清凈悟入佛道。

  《百論》文體長短不齊,品偈多少不等,不同于《中論》等有規(guī)律性。這是《百論》在組織上不同于其它論典之處,但《百論》原論實際上也是有規(guī)律的、長短是相等的,只是在翻譯后而不等,主要有以下五個原因:一者、注釋論的人解釋有廣有略而不同;二者、翻譯論的人有重復(fù)增減而不同;三者、因為方言不同,所以翻譯后會有長短不等;四者、注釋的人對各品的文義明顯與深隱不同,為了連貫則有長短不相等;五者、在翻譯時羅什認為對此土無益的部分刪去、增減不一,故形成長短不相等。

五、略述《百論》對大乘佛教發(fā)展的影響及其意義

  《百論》在印度佛教的發(fā)展過程中起了重要的促進作用,它廣破異家學(xué)說打擊了外道的猖獗,而從此維護了佛教的地位,尤其對大乘佛教的發(fā)展更加起了重大作用!栋僬摗穭菰谄瞥庖磺行耙姡粌H破斥了外道邪見,同時也破斥了佛教內(nèi)部的小乘思想有所得見,發(fā)揚了大乘佛教中觀思想的無所得觀,從而使大乘佛教重見天日廣泛流傳,其意義有以下幾點:

  1、《百論》的產(chǎn)生使印度部派佛教分裂的局面結(jié)束,走向一個統(tǒng)一的局面。

  《百論》產(chǎn)生的時間大約在印度大乘佛教初興時期,部派佛教還沒有完全瓦解和徹底摧滅,在社會各個階層仍然有很大的勢力,并沒有完全在印度滅亡。而大乘佛教則剛剛復(fù)興,在社會中還沒有完全形成勢力,處處受了部派佛教的排斥。而《百論》的產(chǎn)生使得部派佛逐漸從社會中失去地位,以至到完全從印度滅亡,從而印度佛教逐漸走向了統(tǒng)一的局面。

  2、《百論》的中心在破外道邪見,它沉重打擊了威脅佛教的外道徒黨。

  《百論》是提婆菩薩與外道面對面互相辯論的結(jié)果。由于當(dāng)時印度部派佛教逐漸衰退,外道勢力非常盛行和猖狂,處處排擊和壓制佛教的發(fā)展,使得印度佛教當(dāng)面臨毀滅的邊緣。而提婆菩薩與外道的辯論大獲全勝,這無疑給外道勢力的猖狂以沉重打擊。

  3、《百論》在思想境界上超越小乘佛教,開創(chuàng)了大乘佛教發(fā)展的局面。

  小乘佛教主張三世實有,其思想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的與社會不適應(yīng),人們需要新的思想文化來補充和完善。而大乘佛教主張我法二空,在思想理論上比小乘佛教更加深刻而完善,受到了人們的歡迎和推崇。《百論》主張一切自性本空,這無論從思想上還是理論上都是一個很大的發(fā)展,使得大乘佛教有了更大發(fā)展的機會。

  4、《百論》是印度佛教史上的“拔亂反正”拯救大乘佛教于水深火熱之中。

  由于大乘佛教初興,還不能被人們完全接受和推崇,處處受到憶有的部派佛教和外道雙重壓制和排擊。而《百論》的出現(xiàn)和提婆菩薩舍身亡己的精神,使得外道和部派佛教紛紛屈服于大乘佛教。由此大乘佛教在印度得到了很大發(fā)展,拯救了大乘佛教當(dāng)時四面受敵和一蹶不振的局面。

  5、《百論》的產(chǎn)生推動了大乘佛教的發(fā)展,對般若思想的發(fā)展起到了很大影響。

  《百論》的產(chǎn)生推動了佛教的發(fā)展,使佛教從小乘走向大乘,為大乘佛教的發(fā)展打下了良好的堅定基礎(chǔ)。尤其是對般若思想的發(fā)展更加起到了非常大的影響!栋僬摗返闹饕枷刖褪“性空”,而般若思想也主要是體現(xiàn)諸法本空。因此,般若思想的發(fā)展與《百論》的形成是密不可分的。

六、略述《百論》各品主要思想

  《百論》是提婆菩薩的代表著作,也是三論宗立宗的三部論之一,對三論宗的發(fā)展有非常重要意義。因此,學(xué)習(xí)和研究三論宗,《百論》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百論》對于學(xué)習(xí)和研究三論者來說也是非常的重要。如《百論疏》云:“此品非但是一論之玄宗,亦是方等之心髓。言約而義顯,辭巧而致深。以之通正則正無不通,假之摧邪則邪無不屈?梢越堤炷е仆獾溃坌〕舜齑笠。依之伐惑即累無不夷,用之行道即觀無不照。能發(fā)蒙人之慧,生訥(愚鈍)者之辯。實調(diào)心之要方,亦懺洗之明術(shù)。余息慈(十五歲)之歲玩此希微,將耳順之年秉為心鏡。”由此可以說明,此論乃不僅是實踐調(diào)心之要方,也更是修習(xí)觀法之明鏡。

  《百論》分共十品,《舍罪福品》主要在說明凡夫眾生如何依靠修福而舍罪,然后再依靠修慧而舍福,如此;俱舍即便是對“罪福”不起執(zhí)著,認識到諸法之空相,“罪福”皆是眾生之貪嗔癡分別心所造,眾生便受因果輪回果報于六道中生死不得解脫。若能認識諸法實相畢竟空寂,即便破除眾生對諸法之妄想分別,一切諸法本自清凈,本自不生今亦不滅,如此者即識佛法本意。

  《破神品》主要是破外道主張有“神我”主宰世間一切生死罪福,論主以種種理由破外人立“神我”實有不能存在。通過“破神我”使人們明白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由神來決定人們的罪福和生死命運。但是,正是由于人們不明白諸法自性本空的道理,對于任何事物都去貪著和追求,這樣損人利己而造成了無量無邊之罪業(yè),使得業(yè)力所感而輪回生死受諸果報。如果人們能夠明白“神我”是虛妄分別而有,沒有其真實的實體存在性,那人們就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自我完善,而達到品格高尚和智慧超越的圣者。

  《破一品》和《破異品》主要是破數(shù)論外道主張諸法一體而存在,而勝論外主張諸法異體而存在。論主對這兩家的主張分別批破諸法既不是一體而存在,更不是異體而存在。主張諸法一體存在或異體存在者皆是二邊之執(zhí)見,皆是沒有認識和體悟到諸法自性本空的道理和境界。論主對諸法一體與異體兩種錯誤的主張,從多種不同的方面進行了批駁的探討,說明無論是諸法一體還是異體皆不能成立。由此而引導(dǎo)人們學(xué)教而不能起執(zhí)見,正確理解和認識佛說經(jīng)的真正目的和旨意。使人們能夠正確認識事物的存在性,是因緣和合的假名而已,并沒有一個真實的實體存在。

  《破塵品》和《破情品》主要是破眾生對內(nèi)我和外境的執(zhí)著,認為組成眾生身形的六根和形成萬物的六塵皆是實有。此是外人雖然接受“我空”,但仍然不能接受“法空”,所以論主破此“六根”和“六塵”,也是因緣組合而有沒有真實的體相。通過對六根和六塵的批駁,使人們認識到六根和六塵皆是自性本空不可得。從而破除人們對“我我所”的執(zhí)著,達到無我我所的無所得正觀,悟入諸法實相畢竟空寂,自性本空無所得的境界。

  《破因中有果品》和《破因中無果品》主要是破有人執(zhí)著因中有果而生果,也有人執(zhí)著因中無果而生果的兩種執(zhí)見。如果說因中先有果能生果者,則成為已有果不須生,若生則有重生之過;如果說因中先無果能生果者,則成為先無果不能生,若生則有無因之過。如此可見,無論是因中先有果還是因中先無果皆不能生果。人們通過論主的種種批破認識到“因果相生”之理,是在說明諸法因緣生無自性之理,而不是在說明有個因緣所法存在。使學(xué)教之人能夠正確理解和認識因果理論,破除人們對諸法因果而生的執(zhí)見,體悟諸法實相自性本空。

  《破常品》和《破空品》主要是破外人執(zhí)著諸法,不是“有”即是“空”的二邊執(zhí)見。佛說“空有”皆是為了善巧方便度眾生假名而說,并沒有一個真實的“有”法和“無”法存在。佛對執(zhí)有病眾生說空法以對治,為執(zhí)空見病眾生說有法以對治,所以說“有”說“無”皆是方便對治眾生執(zhí)見而說。學(xué)教之人不能以“有無”皆是佛說,而執(zhí)“有無”法皆是實有自體,而起虛妄分別執(zhí)見。如果學(xué)教者對“空有”皆不執(zhí)著者,即是悟入諸法實相畢竟空寂,離言絕相、內(nèi)外俱寂的無所得正觀。由此人們真正悟得諸法實相自性本空的道理。

  但是,《百論》意深言簡、理深難解,再加上《百論》的注疏非常之少,一般學(xué)佛者不能深入掌握其思想和目的所在。需要認真仔細研究和熟練掌握后,才能領(lǐng)略其真正的涵意和論主破一切法的含意所在。余自依當(dāng)代三論宗權(quán)威劉峰教授學(xué)習(xí)三論以來,這幾年又在中國佛學(xué)院為本科班主講三論,為了教學(xué)之便利通過對吉藏大師《百論疏》的研究,并參考近代一些大德專家對三論的著作,撰寫了本《講義》。自實感到內(nèi)容仍然太深,文字不夠簡練,一般人仍然無法直接讀懂,實乃最大之遺憾!只求有對《百論》愛好研究者能起到引導(dǎo)作用,使其更好的挖掘和研究《百論》的至深極高之思想內(nèi)涵!

七、略述《百論》的注疏

  《百論》在古印度注釋非常多,有十九家之多?纱蠖紱]有流傳下來。有些雖然翻譯為漢文?捎纸(jīng)過歷代的戰(zhàn)火也被破壞和焚燒,沒有保存下來,今有依據(jù)而普遍流通的唯有吉藏大師的《百論疏》一部。正因為注疏太少,所以學(xué)習(xí)和研究它的人就更少了。越來越走向滅絕。在漢譯本的注疏有:

  1、《百論疏》三卷,吉藏著,南京金陵刻經(jīng)處。

  2、《百論疏》二卷,道憑(失傳)

  3、《百論疏》三卷,元康(失傳)

  4、《百論略記》二卷,荊南(失傳)

  5、《廣百論釋論》護法著,玄奘譯,南京金陵刻經(jīng)處。

  6、《百論釋義》劉常凈著,中國佛學(xué)院教材系列。

  7、《百論校釋》強昱釋譯,臺灣佛光山佛教典籍白話版。

  8、《百論析義》張潤生著,臺灣全佛文化事來有限公司。

結(jié) 論

  《百論》是中國三論宗立宗所依據(jù)的三部論典之一,是學(xué)習(xí)和研究三論宗的主要論典。《百論》的現(xiàn)有注釋非常之少,這就給人們研究和學(xué)習(xí)《百論》帶來了很多不便!栋僬摗返乃枷雰(nèi)容非常之豐富,如果能仔細的研究好《百論》,無論是在對佛法的正確理解上,或在對佛法的正信修證上都將會有很大的幫助!栋僬摗吩谥袊姆g和研究,曾經(jīng)對中國大乘佛教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具大影響。但由于《百論》文字言簡意核,思想內(nèi)容又邏輯性過強,一般人從文章的文字上是很難深入理解。更有甚者,因為研究不懂《百論》的思想,便認為《百論》只是種破外道的方法,是一種詭辯論。在今天多元化文化的時代,研究《百論》沒有多少實際意義,所以使《百論》的研究一致處于冷落階段。其實這完全是不懂《百論》的思想所導(dǎo)致一種錯誤認識,如果我們能夠正確認識《百論》的思想,這將對我們正確理解佛法和修學(xué)佛法,將會起到一個航海的明燈。因此,我們研究和學(xué)習(xí)《百論》對一個研究佛學(xué),或修學(xué)佛法的人來說都是非常之重要。本文將這幾年從事于佛學(xué)院教授《百論》時,所引起的一點淺顯認識,提供于諸位佛學(xué)愛好和研究才參考,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熱心于對《百論》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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