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傳法師:女兒與出家修行父親的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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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漫長而又短暫,快樂而又痛苦。在光陰穿梭的瞬間,人可能從童年已跨入了中年。歲月使不同的人進入了不同的領(lǐng)域,不同的境界,對人生的軌跡都在不停的思想、探索、追求著,對萬事萬物的理解和看法也都有了不同的見解,藍圖和夢想在大腦里晝夜不停地顯現(xiàn),澎湃的心也讓時間撫平了。就像世俗上常講的,人一旦進入了中老年,可能只有無可奈何的結(jié)束這一切吧,故事也就從這里開始。

  在宿世的因緣與這世的結(jié)果,創(chuàng)造出很多無可奈何的因素和不同的理由,有很多是美好而又殘酷的,我們卻無法改變。就如《三世因果經(jīng)》所講“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命運創(chuàng)造出種種催人淚下的故事,演說著人世間的情欲,正在考驗著一個真正出家修學(xué)者的心,是否拉回原點?或者繼續(xù)前進?當(dāng)然,對修學(xué)者來講,對這種考驗一旦松懈,很可能前功盡棄,無法復(fù)返,唯有強大的信心、恒心才能堅持走下去,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過關(guān)。

  臨近過年,陰沉寒冷的空氣及天邊那半隱半現(xiàn)殘血般的冬陽,似乎在隱喻著人間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這天,因為快要過年了,寺院的事情格外忙碌,修行者終于忙完了寺院的事情,略顯疲倦的他顧不得休息,正準備繼續(xù)精進修學(xué),忽然接到了女兒打來的電話。

  女兒小心翼翼的問:“爸爸,您現(xiàn)在忙嗎?是否能給我?guī)追昼姷臅r間?”

  修行者問:“你有什么事嗎?”

  女兒連忙答道:“沒,沒,沒有!只是有點想爸爸,想和爸爸說幾句話,聽聽爸爸的聲音。”

  修行者說:“可以,那你簡短點說吧!”

  女兒開心的說:“謝謝爸爸!爸爸,我們已經(jīng)有六年沒見面了,您想我嗎?

  修行者沉思了一下,答:“想!”

  女兒問:“爸爸,您知道我現(xiàn)在長什么樣嗎?”

  修行者說:“肯定是特別漂亮啦!”

  女兒又問:“那您猜猜我這十幾年來快樂嗎?”

  修行者沉思了一會回,答:“我相信你是快樂的,即使我沒有一直陪在你身 邊,也曾似在你身邊,諸佛菩薩也會加被著你的。”

  女兒:“爸爸,你明明就不在我身邊,卻為什么講不在身邊似在身邊?”

  修行者答:“因為我天天在為你祈福,天天都在祝福著你!”

  女兒:“我能收到嗎?”

  修行者答:“能收到!因為你理解并支持我這樣做,所以我們的心是相應(yīng)的,你會感覺到的!”

  女兒:“哦?是嗎?爸爸,馬上該過年了,我請求您件事,您會讓它實現(xiàn)嗎?”

  修行者:“你求我什么事情?”

  女兒落寞地說:“爸爸,您不是說我們能心心相印嗎?那您怎么會不知道我求您什么事呢?從我和您打通電話開始,這已經(jīng)是我求您的第四個念頭了,您不是說每天都在為我祈福,我會感應(yīng)到,那我請求您您卻感應(yīng)不到呢?”

  修行者恍然大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時,女兒又問到:“爸爸,佛教常說‘普渡眾生、眾生平等’,那我是否也在眾生行列?”

  修行者:“你在眾生行列。”

  女兒又問:“佛門中還講,眾生所求,身為佛子應(yīng)是有求必應(yīng),是真的嗎?”

  修行者艱難的回答:“是的!”

  女兒略帶喜悅,天真的說:“真的沒有分別?”

  修行者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是的,沒有分別。”

  這時,修行者聽到女兒在低聲抽咽,心里感覺無比的沉重和慚愧,在自己修學(xué)佛法引渡、救度眾生之時,忽視、忘記了女兒的存在及請求,愧對女兒的心情難受卻又無法說出口,倉促的說:“孩子,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去看你。”

  女兒喜出望外的說:“爸爸,我會一直等著你!”

  很快,一番安排之后,父女終于相見。

  已數(shù)年未見面了,女兒欣喜的問:“爸爸,您看我長漂亮了嗎?”

  修行者:“嗯,越長越漂亮啦!”

  女兒:“您說的是真的嗎?”

  修行者:“真的!”

  女兒:“那您說是我的衣服漂亮,還是我長的漂亮?”

  看著女兒整潔但又寒酸的衣服,修行者心里一酸,低聲說:“當(dāng)然是你長的漂亮!”

  女兒又問:“爸爸,我的皮膚白嗎?”

  這時,修行者抬起頭仔細的看著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天真的看著他,可是臉色卻是那么的蒼白,默默的說:“白!”

  女兒似乎有意要考考修行者,問題從未間斷,“爸爸,您猜我有多重?”

  修行者審視了女兒一下,隨意說到:“有一百斤吧。”

  女兒:“爸爸,您修學(xué)佛法了是不是眼光也變高了?猜的上下不錯二十斤。”

  修行者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爸爸,其實我83斤,我身邊的人都很羨慕 我,說我不用減肥,也不用吃什么減肥藥就有這么好的身材,是天生的好衣架!”

  修行者繼續(xù)沉默。女兒又問:“爸爸,您看我有多高?”

  修行者答:“有一米六多吧?”

  女兒:“爸爸,您越說越準了,我一米六八呢!”這時修行者的眼睛已經(jīng)濕潤,看著過度消瘦、略顯病態(tài)的女兒,滿眼的憐愛與慚愧。

  而女兒并未注意到修行者的神情,看著自己的胳膊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傾訴對父親的思念,說:“爸爸,您看我的胳膊摔壞了好幾次,現(xiàn)在還沒好呢!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總是無緣無故的就摔倒了,摔得好痛呢!但是,每次我都是自己堅強的站起來。有一次,我和我的同學(xué)一起玩時又摔倒了,她把我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當(dāng)時問我是否有家人陪伴,我搖了搖頭,醫(yī)生說:‘姑娘,你可真是個十足的漂亮姑娘,這么苗條的身材,長期這樣下去你的美麗可真的是無人能比呢!到那時,你已經(jīng)走到頭了。’我當(dāng)時迷惑的看著醫(yī)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不過從她嘲弄的眼神中,我感覺她在諷刺著我什么。從醫(yī)院回來的路上,同學(xué)問我是否知道醫(yī)生說那些話的意思,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分別時,同學(xué)把她身上僅有的42塊錢塞到我手里。

  爸爸,在那一瞬間我又倒下了,不過這次我很清醒,我沒有松開同學(xué)的手。我委婉的謝絕同學(xué)的好意,我對她說‘我爸爸以前給我說過,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錢財,接受別人的施舍,要做一個堅強的、有人格魅力的人,更要堅強的活下去,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創(chuàng)造一切,這樣宿世劫來都不會欠別人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會永遠記得你是我的好朋友!’同學(xué)聽完我說的話,哭著把我丟下走了。

  爸爸,您知道嗎?當(dāng)我在說那些豪言壯語時,突然感覺自己滄桑而又無力。說實話,看到別人的父親帶女兒逛商場,買衣服、買自己喜歡吃的、用的,我雖然沒有可我感到也很幸福,因為我有一個愿為眾生而付出一切的爸爸,他雖沒陪在我身邊,帶我做這做那,買這買那,我想這也只是暫時還沒有顧及到我,等他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回來看我、陪我,帶給我和別人不一樣的幸福快樂。我堅信在不久的將來,這個愿望就會實現(xiàn)了,爸爸會想起我、顧慮到我的,到那時我會甜蜜的微笑,也會被幸福的感覺所籠罩,只想沉醉在里面,永遠不愿醒來!”

  說完,女兒轉(zhuǎn)過頭看著修行者問到:“爸爸,您說我說的對嗎?”

  而這時,修行者之前平靜的心已經(jīng)被女兒巨浪般一次又一次的問話,敲打著、拷問著,淚水像噴泉一般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嘴里喃喃的念道:“孩子,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會把我畢生的修行功德回向給你的。”

  女兒卻笑著說:“爸爸,我什么也不要,這也不是您的錯,也許這一世是我來錯了時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必須接受的各種考驗和磨練吧!也許正如您說的,是上世的緣,我這世來和您相聚,相聚后自然會散的。不過,我沒有怨言,如您所講:宿世沒有修好吧!這世能有您這樣偉大的父親,我想我以后會好的,您說是嗎,爸爸?爸爸,您一定要記著女兒,千萬不要忘記我,這也許是女兒最后一次求您了。”

  修行者用力點點頭,女兒接著又問:“爸爸,我想聽您誦經(jīng),您會為我誦經(jīng)嗎?”

  修行者用沙啞的聲音,哽咽著說:“會的,一定會的!”

  女兒這時才發(fā)現(xiàn)修行者已是淚流滿面,懂事的用干瘦的手,輕柔地拭去修行者臉上的淚水,說:“爸爸,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您,您會哭嗎?”

  修行者遲疑了一會,正欲回答,女兒卻說:“爸爸,我相信您是堅強的,修行者不會哭也不應(yīng)該哭,對嗎?不過爸爸,我不曾來,也不曾離開,哪里有痛?哪里有苦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這個世間,會到您說的西方極樂世界去嗎?”

  修行者這時從女兒消瘦的體形、蒼白的臉色中,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種不祥之兆已籠罩在女兒的身上,哽咽著說:“孩子,會的,我會盡力的!我會更精進的修學(xué),把我所學(xué)、所悟的全部用到渡眾生上,我會把所有功德回向給你。”

  這時,女兒略顯疲倦的請求修行者坐下,修行者憐愛的看著消瘦的女兒,拖著沉重的身體坐在了凳子上。

  女兒很開心的看著修行者,祈求地說:“爸爸,跟您說了這么久的話,我感覺很累,我可以趴在您的腿上再跟您說會話嗎?”

  修行者點頭默許,女兒乖巧地跪在地上,趴在修行者的腿上,輕聲地說:“爸爸,我告訴您一個秘密:您是個偉大的父親,是您給了我強大的精神力量,讓我在忍受種種痛苦之后,還能堅持到今天見您一面,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很快您又要回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在這一刻女兒求您最后一件事,誦經(jīng)給女兒聽好不好?”

  修行者什么也沒說,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憐憫地看著瘦弱的女兒,撫摸著女兒的頭,目光滿滿的都是慈愛。這時,修行者用慈悲、莊嚴的聲音誦起了《妙法蓮華經(jīng)》,女兒就這樣跪在地上,趴在修行者的膝上,靜靜地聆聽著來自佛陀悲憫眾生,智慧教誨眾生成佛的宇宙真諦

  女兒也許是真的太累了,誦經(jīng)聲連綿不斷的持續(xù)著,而她卻在修行者的膝上熟睡著,心與修行者的心相融在一起,父女祥和、莊嚴的畫面就這樣定格。修行者不忍打擾女兒休息,慈愛的端詳著女兒,思緒仿佛又被拉回從前,種種愧疚的心情久久未能散去,如剜心撕肺般的痛苦一直在心頭回蕩。淚水終究一滴滴落在女兒單薄、瘦弱的身上,在衣服上洇開似一朵蓮,演說著人與人之間血的相融、心的相融,傳遞著一個真正修學(xué)者堅定意志為眾無我的心態(tài),說明修學(xué)佛法就是修正自己的心性,而不是束縛在文字上。感人的畫面更傳遞著人世間的真情與大愛,融化了冰山,流淌出滋潤眾生的智慧甘露

  親愛的讀者朋友們,閱讀本文時應(yīng)以直觀的理性思考,不要感性、感觀去剖析。修學(xué)佛法的人都應(yīng)以事性上去看,而不是從事相上去考慮。本故事版本多元化,大家可以充分發(fā)揮自己的理性智慧去想象,感受本文所要傳遞出的真正內(nèi)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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