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識真?zhèn)螌φ?/h1>
萬法唯識,有何真?zhèn)沃裳砸?曰世有以銅作金,以金作銅者。復有知金非銅,知銅非金者。然此知者,見金銅錯亂,必指金銅而言曰:此真也,彼偽也。然金銅未分別時,雖顛倒錯亂,而金者自金,銅者自銅,而不隨其錯亂變金作銅,變銅為金。既分別后,雖明白真?zhèn)?而金者自金,銅者自銅,而不隨其明白變金為真,變銅為偽。如是金銅自金銅,真?zhèn)巫哉鎮(zhèn)?說真?zhèn)握?不妨于金銅,而金銅不能無真?zhèn)我。尤不但以銅作金也,復有以鉛錫而作銅者,是則偽中有偽,而偽復成真矣。偽從真起,真從偽起,真真?zhèn)蝹?實難明辨。吾人處此真?zhèn)位煜?若不具擇法眼,鮮有不為真?zhèn)嗡哉。是故余讀書,雖是佛典,亦必親驗其境,而后可,恐為他人舌根所瞞也。
唐窺基法師者,玄奘法師之高足也。智慧超拔,震旦之相宗之創(chuàng)始者也。作述繁多,凡一言一句,學者皆奉為圭臬。與基師同時諸師,及諸前輩之著作,皆鄙視之,謂于相宗之正旨未圓成。此如金與銅混處,而不能辨矣;鶐煵⿲W,精文章,加之顯貴之子,故樂從者眾,所以壓倒群眾也。然只一時而已?妓卧髑宀亟(jīng)中,皆未收錄,基師因人而興乎?余觀基師之作述,廣而博,信其然矣;然于教理,猶多美中不足。近與友人相問難,承引基師所述《唯識料簡》一段,為料簡之要旨,余乃知基師未明教理之所以然。然余欲表示其謬點,復恐有礙基師之法相,隳學者之進心,而基師寂中,必不我樂矣;蛟:此非善思也。佛說:“依法不依人”。爾若護基師之短,隱佛法之長,是重人而輕法也。佛法為出生死之道路,眾生迷于道路,徘徊生死,知者任其迷而不加以指導,其違納子之天職為何如耶?若夫基師之功,與其過,當舍其短,取其長。若因其短,舍其長,是學者自不知好惡,而爾何與焉?再則,菩薩智慧未圓,理應有見不到處,而菩薩必無自滿之心;鶐熂葹槠兴_,下度眾生,必有上求佛道之志,果能發(fā)明彼之不足處,基師必含笑寂光,何不樂之有也?但果以一己之長,成前人未成之功,如寸木加于層樓之上,不得謂之智過古人也。余聞或者之言,不覺心為之動。然彼之謬點,最不易明。以偽有二義:一如佛說心外無法,彼說心外有法,真?zhèn)蜗喾?如黑鐵與黃金,此偽最易明也。二如心外無法,彼亦曰心外無法,真?zhèn)蜗嗤?如黃金與黃銅,此偽則不易明矣。今基師說唯識,與佛說之唯識無二,如黃金與黃銅雜處,非精于金者不能辨;又非精于金者不能信其所辨。此所以最不易明也;蛟:爾不聞諺云:不怕不識貨,但怕貨比貨乎?此雖俗人之語,亦自然之理也。若二貨對照,不論識與不識,真?zhèn)巫苑忠。余然其?遂依佛說中道之義,聯(lián)成彼類之語,與彼對照,使不識中道者,與誤認中道者,辨其中道之真?zhèn)巍H挥姓嬗袀?終非究窮之論。如基師以前譯為偽,以自為真。余則復以基師為偽,而亦以自為真。豈知后余者,不復以余為偽乎?或更有真也偽也,皆不足以為真,而有非真非偽,離名離相,不落言詮者在,則余等之論,皆剩言矣。然雖如是,如渡河之舟,雖知舟不是彼岸,而欲登彼岸者,又不可無此舟。余亦知真?zhèn)尾皇俏ㄗR,而欲為學唯識者一辨真?zhèn)巍?/p>
唯識料簡,依解深密經(jīng)等,說一切法唯有識云:
心外無法,遍計執(zhí)無。內(nèi)識非無,依他圓成有。
遍計無故,我法俱遣。依他圓成有故,真俗皆存。
我法遣故,破其有執(zhí)。真俗存故,破其空執(zhí)。
離有離無,顯示中道。
料簡雖曰:依解深密等經(jīng)說一切法唯有識,其實皆自偽造,非經(jīng)之真義也。經(jīng)之真義如何,請試言之:
緣生無性,遍計是無。種性不無,依他是有。
遍計無故,破其人執(zhí)。遣依他故,破其法執(zhí)。
人執(zhí)破故,離諸有邊。法執(zhí)破故,離諸無邊。
離有無邊,顯示中道。
以上兩種唯識中道對照,其同處,皆曰離有無邊,顯示中道。其不同之處,第一在心外無法。相宗說遍計無,是心外法;依圓有,是心內(nèi)法。噫!心豈有內(nèi)外耶?心外之法,我心焉知其有無耶?既為我心所知,焉得在我心外耶?佛說心外無法者,言其法法唯心,除心而外,更無有法。若心外有一法可見者,不論內(nèi)外,咸名外道見。以三自性皆唯心之所變,皆是所遣之法。所以解深密經(jīng)說:三無性也。
第二不同之點在三自性。相宗說三自性指定依他是緣生法,其余二性,浮泛不實。謂遍計性相都無,簡直無法可指。謂圓成是遣遍計所顯之空。名曰三自性,實則緣生法一自性而已。佛說三自性,收攝十法界所有法。第一遍計性,即因緣所生法,是為六凡所有法。第二依他起性,即因緣自性(五大種性),是為二乘所有法也。第三圓成實性,即真如妙體,是為諸佛菩薩法也。此三自性,在當界皆是實有之法,故皆稱自性。佛眼觀之,皆假立名目,故曰三無性。如相宗說,非但攝法不盡,而又認法不真,三性皆偽也。
第三不同之點在我法二執(zhí)。相宗說,能緣之我,是為我執(zhí);所緣之法,是為法執(zhí)。佛說世間緣生法,空無自性,凡夫執(zhí)以為有,是為人我執(zhí)。佛說諸大種性,由分別而有,即從真如上假立名目,二乘計以為空,是為法我執(zhí)。如相宗說,一人皆有二執(zhí)。佛說凡夫唯有人我執(zhí),無法我執(zhí)。彼不思有二執(zhí),即有二我,一人二我,其謬可知矣。如相宗說,二乘無人我執(zhí),但有所緣之法執(zhí)。彼不思能緣所緣是對待而起,無能緣之我,而有所緣之法,猶如皮去而毛存,其謬可知矣。如相宗說,我法二執(zhí),是心外法,非唯識之所變。試問:我法二執(zhí),從何而有耶?若曰執(zhí)從心起,則違自說,非唯識所變。若曰不從心起,則心外有法,同與魔說。而且執(zhí)從心起,是凡夫現(xiàn)前之境,說非心所變者,常情所不許。若許我法從心變起,則同依他。然則,我法可遣,依他亦可遣。依他不可遣,我法亦不可遣,同是心所變故。可證佛說:法法唯心,心外無法之說,顛撲不破矣。
佛說凡是緣境之心皆名為執(zhí),所謂執(zhí)持其所緣之境也。心若離境,即名破執(zhí)。如是可知破執(zhí),非遣境不可矣。如相宗說,能緣為我執(zhí),所緣為法執(zhí)。又云:破我法,不破見相二分。試問:除能緣所緣而外,何處更有見相二分耶?除見相二分而外,何處再有能緣所緣耶?再有一問:破我法二執(zhí)后,還有所見之法否?見即所緣之法執(zhí)未破,不見則不得名為依他有,二邊俱墮矣。難曰:若有所見,即名法執(zhí)者,如來見真如,亦有所見,何以不名法執(zhí)耶?答曰:爾只聞如來見真如,不解如來如何而見真如耶?如來見真如者,離世間有法,離出世無法,離一切法見,名為見真如。豈同凡夫能所對緣名為見哉?經(jīng)云:文殊昨夜起佛見法見,被如來貶向二鐵圍山。可知凡有所見,皆是執(zhí)情也。若曰:隨意而見,不起分別,即不名執(zhí)者,比如初生乳兒,見境不生分別,可名破執(zhí)者否?可,則乳兒已成佛。否,則乳兒不無執(zhí)見。相宗不遣依他,而破我法二執(zhí),二執(zhí)皆偽。
第四不同之點在真俗二諦。相宗說遣我法二執(zhí),存真俗二諦,二諦外有二執(zhí)也。佛說真俗二諦,即我法二執(zhí),破二執(zhí),即破二諦。所謂諦者,實有之境也。俗諦即凡夫境,凡夫以世間因緣所生法為實有,其余三乘真境不得而知,是故凡夫唯有俗諦也。除俗諦外,別無所緣之境,是故俗諦即凡夫之人我執(zhí)也。真諦是二乘境,二乘以偏空為實有,已了世間有法皆空,故無俗諦;不見諸佛真境,故無中諦;是故二乘唯有真諦。除真諦外,別無所緣之境,是故真諦即二乘法我執(zhí)也。第一義諦,即諸佛菩薩境,諸佛以真如為實有,已了凡夫二乘之境皆空,故無真俗二諦,是故諸佛唯有第一義諦。諸佛見真如,不見而見,無能所緣,故不成執(zhí)也。相宗只聞二諦之名,未了二諦之真義,故成偽也。
第五不同之點在離有無邊。相宗說:遣我法,破有執(zhí);存真俗,破空執(zhí);名為離有無邊。彼不思俗諦即有也,真諦即空也,存真俗二諦,離有無二邊,猶揚聲而止響,其偽可知矣。佛說遣遍計,破凡夫我見,名為離有邊;遣依圓,破二乘法見,名為離無邊也。
第六不同之點在顯示中道。相宗以遍計為無,以依圓為有,置中道于三自性之外。不知三自性之外,更有何法名為中道耶?其為空名而已矣乎?佛說遍計空,依他假,圓成中道。二邊不離,中道不顯,則世出世間所有之法無不空。若有一法存在,非有即無,則不得名為離有無邊。以有法在故,中道不顯,唯識不成。畢竟離盡有無之邊法,無能所,絕對待,是為中道顯,唯識成。
佛說離有無邊,顯示中道;相宗亦學佛說,離有無邊,顯示中道。名則同矣,義則異焉。猶如黃金黃銅,黃相同而體質(zhì)異。以銅亂金,是以余曰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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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法唯識,有何真?zhèn)沃裳砸?曰世有以銅作金,以金作銅者。復有知金非銅,知銅非金者。然此知者,見金銅錯亂,必指金銅而言曰:此真也,彼偽也。然金銅未分別時,雖顛倒錯亂,而金者自金,銅者自銅,而不隨其錯亂變金作銅,變銅為金。既分別后,雖明白真?zhèn)?而金者自金,銅者自銅,而不隨其明白變金為真,變銅為偽。如是金銅自金銅,真?zhèn)巫哉鎮(zhèn)?說真?zhèn)握?不妨于金銅,而金銅不能無真?zhèn)我。尤不但以銅作金也,復有以鉛錫而作銅者,是則偽中有偽,而偽復成真矣。偽從真起,真從偽起,真真?zhèn)蝹?實難明辨。吾人處此真?zhèn)位煜?若不具擇法眼,鮮有不為真?zhèn)嗡哉。是故余讀書,雖是佛典,亦必親驗其境,而后可,恐為他人舌根所瞞也。
唐窺基法師者,玄奘法師之高足也。智慧超拔,震旦之相宗之創(chuàng)始者也。作述繁多,凡一言一句,學者皆奉為圭臬。與基師同時諸師,及諸前輩之著作,皆鄙視之,謂于相宗之正旨未圓成。此如金與銅混處,而不能辨矣;鶐煵⿲W,精文章,加之顯貴之子,故樂從者眾,所以壓倒群眾也。然只一時而已?妓卧髑宀亟(jīng)中,皆未收錄,基師因人而興乎?余觀基師之作述,廣而博,信其然矣;然于教理,猶多美中不足。近與友人相問難,承引基師所述《唯識料簡》一段,為料簡之要旨,余乃知基師未明教理之所以然。然余欲表示其謬點,復恐有礙基師之法相,隳學者之進心,而基師寂中,必不我樂矣;蛟:此非善思也。佛說:“依法不依人”。爾若護基師之短,隱佛法之長,是重人而輕法也。佛法為出生死之道路,眾生迷于道路,徘徊生死,知者任其迷而不加以指導,其違納子之天職為何如耶?若夫基師之功,與其過,當舍其短,取其長。若因其短,舍其長,是學者自不知好惡,而爾何與焉?再則,菩薩智慧未圓,理應有見不到處,而菩薩必無自滿之心;鶐熂葹槠兴_,下度眾生,必有上求佛道之志,果能發(fā)明彼之不足處,基師必含笑寂光,何不樂之有也?但果以一己之長,成前人未成之功,如寸木加于層樓之上,不得謂之智過古人也。余聞或者之言,不覺心為之動。然彼之謬點,最不易明。以偽有二義:一如佛說心外無法,彼說心外有法,真?zhèn)蜗喾?如黑鐵與黃金,此偽最易明也。二如心外無法,彼亦曰心外無法,真?zhèn)蜗嗤?如黃金與黃銅,此偽則不易明矣。今基師說唯識,與佛說之唯識無二,如黃金與黃銅雜處,非精于金者不能辨;又非精于金者不能信其所辨。此所以最不易明也;蛟:爾不聞諺云:不怕不識貨,但怕貨比貨乎?此雖俗人之語,亦自然之理也。若二貨對照,不論識與不識,真?zhèn)巫苑忠。余然其?遂依佛說中道之義,聯(lián)成彼類之語,與彼對照,使不識中道者,與誤認中道者,辨其中道之真?zhèn)巍H挥姓嬗袀?終非究窮之論。如基師以前譯為偽,以自為真。余則復以基師為偽,而亦以自為真。豈知后余者,不復以余為偽乎?或更有真也偽也,皆不足以為真,而有非真非偽,離名離相,不落言詮者在,則余等之論,皆剩言矣。然雖如是,如渡河之舟,雖知舟不是彼岸,而欲登彼岸者,又不可無此舟。余亦知真?zhèn)尾皇俏ㄗR,而欲為學唯識者一辨真?zhèn)巍?/p>
唯識料簡,依解深密經(jīng)等,說一切法唯有識云:
心外無法,遍計執(zhí)無。內(nèi)識非無,依他圓成有。
遍計無故,我法俱遣。依他圓成有故,真俗皆存。
我法遣故,破其有執(zhí)。真俗存故,破其空執(zhí)。
離有離無,顯示中道。
料簡雖曰:依解深密等經(jīng)說一切法唯有識,其實皆自偽造,非經(jīng)之真義也。經(jīng)之真義如何,請試言之:
緣生無性,遍計是無。種性不無,依他是有。
遍計無故,破其人執(zhí)。遣依他故,破其法執(zhí)。
人執(zhí)破故,離諸有邊。法執(zhí)破故,離諸無邊。
離有無邊,顯示中道。
以上兩種唯識中道對照,其同處,皆曰離有無邊,顯示中道。其不同之處,第一在心外無法。相宗說遍計無,是心外法;依圓有,是心內(nèi)法。噫!心豈有內(nèi)外耶?心外之法,我心焉知其有無耶?既為我心所知,焉得在我心外耶?佛說心外無法者,言其法法唯心,除心而外,更無有法。若心外有一法可見者,不論內(nèi)外,咸名外道見。以三自性皆唯心之所變,皆是所遣之法。所以解深密經(jīng)說:三無性也。
第二不同之點在三自性。相宗說三自性指定依他是緣生法,其余二性,浮泛不實。謂遍計性相都無,簡直無法可指。謂圓成是遣遍計所顯之空。名曰三自性,實則緣生法一自性而已。佛說三自性,收攝十法界所有法。第一遍計性,即因緣所生法,是為六凡所有法。第二依他起性,即因緣自性(五大種性),是為二乘所有法也。第三圓成實性,即真如妙體,是為諸佛菩薩法也。此三自性,在當界皆是實有之法,故皆稱自性。佛眼觀之,皆假立名目,故曰三無性。如相宗說,非但攝法不盡,而又認法不真,三性皆偽也。
第三不同之點在我法二執(zhí)。相宗說,能緣之我,是為我執(zhí);所緣之法,是為法執(zhí)。佛說世間緣生法,空無自性,凡夫執(zhí)以為有,是為人我執(zhí)。佛說諸大種性,由分別而有,即從真如上假立名目,二乘計以為空,是為法我執(zhí)。如相宗說,一人皆有二執(zhí)。佛說凡夫唯有人我執(zhí),無法我執(zhí)。彼不思有二執(zhí),即有二我,一人二我,其謬可知矣。如相宗說,二乘無人我執(zhí),但有所緣之法執(zhí)。彼不思能緣所緣是對待而起,無能緣之我,而有所緣之法,猶如皮去而毛存,其謬可知矣。如相宗說,我法二執(zhí),是心外法,非唯識之所變。試問:我法二執(zhí),從何而有耶?若曰執(zhí)從心起,則違自說,非唯識所變。若曰不從心起,則心外有法,同與魔說。而且執(zhí)從心起,是凡夫現(xiàn)前之境,說非心所變者,常情所不許。若許我法從心變起,則同依他。然則,我法可遣,依他亦可遣。依他不可遣,我法亦不可遣,同是心所變故。可證佛說:法法唯心,心外無法之說,顛撲不破矣。
佛說凡是緣境之心皆名為執(zhí),所謂執(zhí)持其所緣之境也。心若離境,即名破執(zhí)。如是可知破執(zhí),非遣境不可矣。如相宗說,能緣為我執(zhí),所緣為法執(zhí)。又云:破我法,不破見相二分。試問:除能緣所緣而外,何處更有見相二分耶?除見相二分而外,何處再有能緣所緣耶?再有一問:破我法二執(zhí)后,還有所見之法否?見即所緣之法執(zhí)未破,不見則不得名為依他有,二邊俱墮矣。難曰:若有所見,即名法執(zhí)者,如來見真如,亦有所見,何以不名法執(zhí)耶?答曰:爾只聞如來見真如,不解如來如何而見真如耶?如來見真如者,離世間有法,離出世無法,離一切法見,名為見真如。豈同凡夫能所對緣名為見哉?經(jīng)云:文殊昨夜起佛見法見,被如來貶向二鐵圍山。可知凡有所見,皆是執(zhí)情也。若曰:隨意而見,不起分別,即不名執(zhí)者,比如初生乳兒,見境不生分別,可名破執(zhí)者否?可,則乳兒已成佛。否,則乳兒不無執(zhí)見。相宗不遣依他,而破我法二執(zhí),二執(zhí)皆偽。
第四不同之點在真俗二諦。相宗說遣我法二執(zhí),存真俗二諦,二諦外有二執(zhí)也。佛說真俗二諦,即我法二執(zhí),破二執(zhí),即破二諦。所謂諦者,實有之境也。俗諦即凡夫境,凡夫以世間因緣所生法為實有,其余三乘真境不得而知,是故凡夫唯有俗諦也。除俗諦外,別無所緣之境,是故俗諦即凡夫之人我執(zhí)也。真諦是二乘境,二乘以偏空為實有,已了世間有法皆空,故無俗諦;不見諸佛真境,故無中諦;是故二乘唯有真諦。除真諦外,別無所緣之境,是故真諦即二乘法我執(zhí)也。第一義諦,即諸佛菩薩境,諸佛以真如為實有,已了凡夫二乘之境皆空,故無真俗二諦,是故諸佛唯有第一義諦。諸佛見真如,不見而見,無能所緣,故不成執(zhí)也。相宗只聞二諦之名,未了二諦之真義,故成偽也。
第五不同之點在離有無邊。相宗說:遣我法,破有執(zhí);存真俗,破空執(zhí);名為離有無邊。彼不思俗諦即有也,真諦即空也,存真俗二諦,離有無二邊,猶揚聲而止響,其偽可知矣。佛說遣遍計,破凡夫我見,名為離有邊;遣依圓,破二乘法見,名為離無邊也。
第六不同之點在顯示中道。相宗以遍計為無,以依圓為有,置中道于三自性之外。不知三自性之外,更有何法名為中道耶?其為空名而已矣乎?佛說遍計空,依他假,圓成中道。二邊不離,中道不顯,則世出世間所有之法無不空。若有一法存在,非有即無,則不得名為離有無邊。以有法在故,中道不顯,唯識不成。畢竟離盡有無之邊法,無能所,絕對待,是為中道顯,唯識成。
佛說離有無邊,顯示中道;相宗亦學佛說,離有無邊,顯示中道。名則同矣,義則異焉。猶如黃金黃銅,黃相同而體質(zhì)異。以銅亂金,是以余曰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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