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八方珠玉集（五）

　　※舉僧問洛浦。二王當(dāng)筳。龍蛇未辨。救難之心。誰人最切。浦云。踏破鴻門者。僧云。誰知今古。不覺虛墮。浦云。只貪香餌。身滯網(wǎng)羅。僧云。饒師古境當(dāng)軒。猶被野狐精魅。浦云。山僧今日。大戰(zhàn)無功。僧作虎聲。浦打一棒。僧隨棒便倒。浦云。棒下死漢。有什么限。僧拂袖便出。浦云。獵狗不向床下死。

　　◎佛果拈云。這僧一手抬一手搦。爭奈洛浦能據(jù)虎頭收虎尾。可謂是賊識賊。是精識精。雖然如是。不覺不知。話作兩撅。敢問甚處。是話作兩撅處。要識真金火里看。

　　◎正覺云。這僧狐假虎威。敗于仁義之手。

　　◎佛海云。前面藏身露影。后面張口開牙。若非古鏡當(dāng)軒。不免野狐精魅。

　　※舉僧問洛浦。法身無為。不墮諸數(shù)。是否。浦云。惜取眉毛好。僧云。如何免得斯咎。浦云。泥龜任你千年。終不解隨云鶴。僧云。任你孫賓。也遭貶剝。浦云。無鼻孔牛。有什么御處。僧便托地作牛吼。浦云。這畜生。僧便喝。浦云。掩尾露牙。終非好手。

　　◎佛果拈云。這僧似見不見。似會不會。若非寶鏡當(dāng)臺。爭驗得他離蹤失體。且道。即今還有破綻處也無。八月秋何處熱。

　　◎正覺云。當(dāng)時若是這僧。向道。和尚鼻孔完全。有什么御處。

　　◎佛海云。這僧五次出頭。洛浦五次捺住。且縑訛在甚處。掩尾露牙夸好手。公門一點不容私。

　　※舉僧問洛浦。無問無答。請師答話。浦云。你不是丁姚。僧云。謝師答話。浦云。中九下七。

　　◎佛果拈云。趁得老鼠。打破油甕。小慈妨大慈。何不與本分草料。

　　◎正覺云。這僧華言不備。洛浦梵字橫書。

　　◎佛海云。洛浦汪洋萬頃。深不可量。者僧將個破瓷碗一戽。使其徹底干枯�？缮泛眯�。雖然。且喜將軍全得勝。歸時不少去時人。

　　※舉廬山云居和尚。僧問如何是諸佛師。居便喝云。這田厙兒。僧禮拜。居云。你作么生會。僧喝云。這老和尚。居云。元來不會。僧作舞出去。居云。沿臺盤乞兒。

　　◎佛果拈云。識機宜。別休咎。有回互轉(zhuǎn)關(guān)底眼。千百個中。難得一個半個。為什么。卻成沿臺盤去。也是憐兒不覺丑。

　　◎正覺云。然雖一種乞兒。會沿臺盤底。也可賞。

　　◎佛海云。云居老兒。略露半面。者田厙奴。一見便見。打破大唐國。覓個沿臺盤底。也難。

　　※舉僧問云居。如何是一法。居云。如何是諸法。僧云。未審如何領(lǐng)會。居云。一法是你本心。諸法是你本性。且道。心與性是一是二。僧禮拜。居乃有頌。一法諸法宗。萬法一心通。唯心唯汝性。不說異兼同。

　　◎佛果拈云。久聞云居弘覺。是洞山嫡子。將謂全用衲僧巴鼻。元來有時。也只拖泥涉水。若據(jù)蔣山見處。喚什么作心性一二。土上加泥又一重。

　　◎正覺云。佛果與么。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佛海云。上來講贊。無限良因。

　　※舉云居一日上堂云。如人將三十貫錢。買一只獵犬。只解尋得有蹤跡氣息底。忽遇羚羊掛角。莫道蹤跡。氣息也無。僧便問。羚羊未掛角時如何。居云。六六三十六。僧云。掛角后如何。居云。六六三十六。僧禮拜。居云會么。僧云不會。居云。豈不見道。絕蹤跡。佛果著語云。魚行水濁。其僧舉似趙州。州云。云居師兄猶在。僧便問。羚羊未掛角時如何。州云。九九八十一。僧云。直得恁么難會。州云。有什么難會。僧云。請師說。州云。新羅新羅。佛果著語云。魚行水濁。僧又問長慶。羚羊未掛角時如何。慶云。草里漢。僧云。掛角后如何。慶云。亂叫喚。僧云。畢竟如何。慶云。驢事未去。馬事到來。佛果著語云。魚行水濁。佛果復(fù)拈云。若論此三尊宿。其中一人得其體。一人得其用。一人體用相兼。若也驗得出。斷得明。莫道羚羊。掛角與未掛角。直得無逃避處。只如山僧恁么道。也是魚行水濁。

　　◎正覺云。羚羊掛角。掩鼻偷香。魚行水濁。家賊難防。

　　◎佛海云。云居趙州一狀領(lǐng)過。獨有長慶較些子。

　　※舉同安丕禪師看經(jīng)次。有僧來參。丕以衫袖蓋卻頭。僧近前。作吊慰勢。丕放下衫袖。提起經(jīng)云。會么。僧亦將衫袖蓋須。丕云。蒼天蒼天。

　　◎佛果拈云。覿面去來。賓主互換。一等是弄鬼眼睛。就中奇怪。所謂神通游戲三昧。雖然如是。爭如腳踏實地好。且作么生是。腳踏實地處。青天白日。

　　◎正覺云。同安。念彼觀音力。這僧。著還于本人。

　　◎佛海云。一等是互換之機。爭奈賓家能死不能活舉僧問同安丕和尚。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丕云。金雞抱子歸霄漢。玉兔懷胎入紫微。僧云。忽遇客來。將何祗待。丕云。金果早朝猿摘去。玉花晚后鳳銜來。

　　◎佛果拈云。峭措不妨峭措。風(fēng)流且是風(fēng)流。偏正五位君臣。言中不妨諦當(dāng)。雖然如是。曹洞門下。光前絕后。臨濟宗風(fēng)。豈容回互。若有人問蔣山。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對他道。開口見膽。忽遇客來。如何祗待。跳底金剛?cè)�。吞底栗棘蓬�?/p>

　　◎正覺云。尺素如殘雪。結(jié)成雙鯉魚。要知心里事。看取腹中書。

　　◎佛海云。家風(fēng)富貴。氣兒尊嚴(yán)。自然語韻幽玄。正偏自在。乃舉柱杖云。且道。與這個相去幾何。卓一下舉同安察和尚。玩月次。云奇哉星明月朗。足可觀瞻不異道乎。僧云。如何是道。察云。汝試道看。僧云。彼自無瘡。勿傷之也。察云。負(fù)笈攻文。莫閑弓矢。

　　◎佛果拈云。透得脫。用得快。不傷鋒。不犯手。這僧卻知慚愧。為什么道。他不閑弓矢。只為分明極。翻令所得遲。

　　◎正覺云。同安門下。若非高吟大嚼。爭能賞此清歡。這僧雖然容止可觀。其奈難勝盛禮。

　　◎佛海云。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同安四者俱并。這僧得與清歡。難勝盛禮。當(dāng)時道你試道看。便云。星明月朗。足可觀瞻。管取和氣靄然。

　　※舉同安察和尚。問僧。近離什么處。僧云江西。察云。江西法道。與此間何別。僧云。賴遇問著某甲。若問別人。即禍生也。察云。老僧適來造次。僧云。某甲不是嬰兒。徒啼黃葉。察云。傷鱉恕龜。殺活由我。

　　◎佛果拈云。宗師家。握佛祖鉗錘。理當(dāng)即行。不留朕跡。這僧。既上門上戶。更說什么。傷鱉恕龜。劈脊便棒。何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正覺云。同安尋常。被人抱頭撮腳。今日觀在不疑之地。雖然殺活自由。爭奈劍去遠矣。

　　◎佛海云。這僧有甚共語處。等閑借問。便作屎臭氣薰人。好痛與一頓。何故。有功者賞。

　　※舉僧問察和尚。久造玄微。如何洞曉。察云。老僧耳背。高聲問來。僧云�？禚_不打籮邊雀。察云。暗中臨鏡。誰辨妍蚩。僧云。向上機關(guān)。如何洞曉。察云何必。僧云休休。察云。始解乘舟。擬跨劍水。

　　◎佛果拈云。同安既龍頭蛇尾。這僧乃半路抽身。子細(xì)點檢將來。二俱不了。且作么生。得剿絕去。殺人須見血。為人須為徹。

　　◎正覺云。同安爐里。冷熱隨時。這僧探湯。展了卻縮。

　　◎佛海云。關(guān)既開而還閉。兵欲攻而復(fù)休。不是詐謀。亦非畏怯。只緣同是江南客。不欲頻頻唱鷓鴣。

　　※舉僧問察和尚。學(xué)人未曉時機。請師指示。察云。參差松竹煙凝薄。重疊峰巒月上遲。僧?dāng)M進語。察云。劍甲未施。賊身巳露。僧云何也。察云。精陽不剪霜前竹。水墨徒夸海上龍。僧繞禪床一匝。大笑而出。察云。閉目食蝸牛。一場酸澀苦。

　　◎佛果拈云。以多制寡。以強凌弱。于理不難。也須防爛泥有剌始得。同安一往施呈。這僧十分風(fēng)彩。爭如當(dāng)處和平好。忽有人問蔣山。學(xué)人未曉時機。乞師指示。只對他道。入寺看額。入鄉(xiāng)問俗。齋時有飯。晨時有粥。

　　◎正覺云。同安只知臨機互換。不覺正眼乖張。當(dāng)時賴這僧。大笑而休。存得一時去就。等閑被他掀倒。看是阿誰苦澀。

　　◎佛海云。這僧與么問。賊身巳露。同安與么答。劍甲未施。當(dāng)時被他向擬進語處。便禮一拜。閉目食蝸牛。同安自領(lǐng)始得。

　　※舉察和尚問僧。善惡不思。心體自現(xiàn)。古人還有理也無。僧云。莫便是古人深意么。察云。胡人飲乳。返怪良醫(yī)。僧禮拜便出。察云。若到諸方。莫道參見同安來。

　　◎佛果拈云。鉤頭香餌。意在錦鱗。一掣才來。翻身脫去。賴是同安有手段。諸人還知末后句么。不犯清波意自殊。

　　◎正覺云。這僧一期祗對。道理宛然。同安深立門墻。爭奈巳揚家丑。

　　◎佛海云。唱者一舉。和者亦至。聲韻諧和。難瞞眾耳。雖則換調(diào)移宮。要且不傷和氣。

　　※舉察和尚示眾云。洪音不剖。其理不彰。設(shè)使不言。且道是分不分。僧云不分。察云。若不是阇梨。老僧不曉。僧云。同安風(fēng)彩。瓦解冰消。察云。養(yǎng)由弓矢。不射田蝸。僧禮拜。察云。將謂便宜。

　　◎佛果拈云。洪音不剖。其理不彰。設(shè)使不言。且道是分不分。師云。三腳蝦蟆跳上天。僧云不分。師云。剌腦入膠盆。同安云。若不是阇梨。老僧不曉。師云。也未是好心。僧云。同安風(fēng)彩。瓦解冰消。師云。孟八郎漢。同安云。養(yǎng)由弓矢。不射田蝸。師云。宛有宗師作略。僧禮拜。師云。牽得這漢回來也。同安云。將謂得便宜。師云。平出。乃復(fù)拈云。豈不見道。意能鏟句。句能鏟意。意句交馳。是為可畏。

　　◎正覺云。青紅間碧。文彩可觀。分與不分。黑蛇當(dāng)路。這僧當(dāng)時。卻有解拈七寸底手。不能善始善終。待伊道養(yǎng)由弓矢。不射田蝸。但向道。我也識得。你看是阿誰便宜。

　　◎佛海云。半開半遮。全隱全露。針鋒密鎖。線路暗隨。無端各占便宜。減了十分風(fēng)彩。雖然誰是得便宜者。

　　※舉察和尚示眾云。夤脯飲啄。無處藏身。你道有此道理么。僧云。和尚作么生。察打一拂子。僧云。撲手征人。徒夸好手。察云。握鞭側(cè)帽。豈是阇梨。僧云。今古之道。何處藏身。察云。阇梨作么生。僧珍重。便出。察云未在。

　　◎佛果拈云。玄機歷落。妙用縱橫。木人唱巴歌。石人應(yīng)雪曲。直得機感相投。言氣相合。為什么同安卻道。他未在。不見道。日午猶虧半。烏沉始得圓。

　　◎正覺云。同安似著賊人看榜。這僧似看榜人著賊。

　　◎佛海云。和尚作么生。同安打一拂子。阇梨作么生。這僧珍重便出。如是酬酢。各有所長。當(dāng)初撞著個拍盲漢。見同安道。阇梨作么生。被他打一坐具時如何。也未在。

　　※舉察和尚一日游山次。大眾隨后。察云。階前翠竹。砌下黃花。古人道。真如般若。同安即不然。僧云。古人也好。和尚。察云。不貪香餌味�？芍^碧潭龍。僧云。諸方眼目。不怪陶潛。察云。阇梨。閉目中秋坐。卻笑月無光。僧云。階前翠竹。砌下黃花。又作么生。察云。安南未伏。塞北那降。僧禮拜。察云。名稱普聞。

　　◎佛果拈云。根基牢實。血脈貫通。同安善擒縱卷舒。這僧解攙旗奪鼓。所謂如金鎖連環(huán)。相續(xù)不斷。要知端的事。須問個中人。

　　◎正覺云。同安游山處�？芍^款步高吟。這僧相隨徐行當(dāng)歇。不妨風(fēng)流儒雅。只如佛果道。如金鎖連環(huán)。相續(xù)不斷。要知端的事。須問個中人。也不妨諦當(dāng)。雖然如此。爭奈于他翠竹黃花妙旨。猶少機關(guān)在。且道畢竟如何。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佛海云。鉤頭香餌味。意在碧潭龍。果然躍浪翻波。頭角呈露。羅籠不住。呼喚不回。若非同安老人。洎合釣芊失卻。

　　※舉察和尚問僧。眼界無光。如何得見。僧云。北斗東轉(zhuǎn)。南斗西移。察云。夫子入太廟。僧云。恁么則同安門下。道絕人荒去也。察云。橫抱嬰兒。擬彰皇簡。

　　◎佛果拈云。這僧解接無根樹。能挑海底燈。大似登禹門震鱗鬣。雖然浪擊千尋。爭奈龍王不顧。

　　◎正覺云。一般歇后語。同安得較多。

　　◎佛海云。宗師巴鼻。洪爐拋出鐵烏龜。衲機輪。地覆天翻星斗轉(zhuǎn)。非此作家宗師。不能網(wǎng)此英俊衲子。非此英俊衲子。不能構(gòu)此作家宗師。圓悟云。雖然浪激千尋。爭奈龍王不顧。不然個中無肯路。

　　※舉察和尚問僧。甚處來。僧云。五臺來。察云。還見文殊么。僧展手。察云。展手頗多。文殊誰睹。僧云。氣急殺人。察云。不睹云中雁。焉知沙塞寒。僧云。遠趍丈寄。乞師一言。察云。孫臏門下。徒話鉆龜。僧云。名不浪施。察云。吃茶去。僧便珍重。察云。雖則一場榮。刖卻一雙足。

　　◎佛果拈云。一出一沒。一往一來。諸人還透得么。若透得。更不用周由者也。若透未得。山僧不惜眉毛。為諸人判去也。前段同安逼這僧。直得盛水不漏。后段這僧逼同安。直得不留涓滴。若透得。許你會衲僧巴鼻。

　　◎正覺云。這僧困急地。被人問著。膽喪魂飛。末后得一盞茶。未曾沾口。茶在什么處。更刖一雙足。要會么。在舍只言為客易。臨筌方覺取魚難。

　　◎佛海云。李八叔王小君。三叉路口忽逢迎。一交來了一交去。見面勝聞名。不知那個是輸嬴。

　　※舉察和尚�？唇�(jīng)次。眾僧問訊。察云。古佛今佛。皆無別理。僧云。和尚如何。察打一掌。僧云。如是如是。察云。這風(fēng)顛漢。僧云。今古皆然。察云。擬欲降龍。卻逢死虎。僧云。同安甚生光彩。察云。停舶守株。非汝而誰。僧云。和尚闦。察云。胡羊往楚。抱屈而歸。

　　◎佛果拈云。這僧五度扣關(guān)。五回格下。為復(fù)是傷鋒犯手。為復(fù)是以勢凌人。須知這一條路。迥別。還委悉么。似鶻捉鳩。君不覺。髑髏前驗始知真。

　　◎正覺云。同安頗無風(fēng)韻。愛用此機。這僧深入虜庭。得失無愧。

　　◎佛果云。似鶻捉鳩。君不覺。髑髏前驗始知真。也是隨風(fēng)逐勢。

　　◎佛海云。以強凌弱。同安慣用此機。以弱勝強。這僧不勞余力。須知古佛與今佛。其理皆然。又不然。

　　※舉有僧。為同安和尚煎茶。安云。甌烹綠茗。爐熱白檀。足可以話道周圓。僧云。更請一甌茶。安云。井底求魚。山上求螺。豈非愚哉。僧叉手近前。安云。何不道取。僧以目視之。安云。卦是天門算來五兆。僧禮拜。安云�？≡�。

　　◎佛果拈云。這僧前頭較些子。后面直得。合水和泥。為什么同安卻道。它俊哉。還會么。引之令得住是法中。

　　◎正覺云。這僧茶禮周旋。同安話作兩橛。只為先難后易。大似禮下于人。為個什么。咄�？≡铡Ｊ呛窝詺e。

　　◎佛海云。這僧先施禮樂。后展戈矛。同安看客吐詞。觀爻斷卦。愚哉俊哉。齊之以禮。

　　※舉同安和尚。有時云。喜鵲鳴寒檜。心印是伊傳。僧云。何別。安云。眾中有人在。僧云。同安門下。道絕人荒。安云。胡人飲乳。返怪良醫(yī)。僧云休休。安云。老鶴入枯池。不見魚蹤跡。

　　◎佛果拈云。同安赤心片片。餌在鉤頭。這僧片片赤心。似膠投漆。為什么。下梢頭。卻成干戈相待去。瞻前不顧后。同死不同生。

　　◎正覺云。同安指東劃西處。正要相親。相親處。正要東道西說。爭奈說則不親。親則不說。既親既說。人荒道絕。畢竟如何。喜鵲鳴寒檜�？莩睾冕烎~。

　　◎佛海云。同安旁通曲指。意在切瑳琢磨。這僧語順心違。不覺干戈競起。

　　※舉僧問同安。萬法歸真。真歸何所。安云。龍門無宿客。龜鶴自成仙。僧云。作么生是。龍門無宿客底道理。安云�？聽�只因棋少局。亡羊那得失長途。僧云。久響和尚。安云。負(fù)笈攻文。不勝交戰(zhàn)。

　　◎佛果拈云。同安若無后語。洎被這僧折倒。還委悉么。若不登樓望。焉知滄海寬。

　　◎正覺云。這話有血脈。在中間一拶。直得撈弓摸箭。具眼底。子細(xì)點檢看。

　　◎佛海云。同安一向設(shè)施。故是無可不可。這僧中間挨拶。應(yīng)是未肯點頭。公案見成。試點撿看。

　　※舉有僧。來參同安。繞禪床一匝。振錫一下云。凡圣不到處。請師別道。安鳴指一下。僧云。奇哉。同安嚇得。忘前失后。安云。阇梨發(fā)足何處。僧便珍重。安云。五湖衲子。一錫禪人。未到同安。不訪疑著。僧云。近見不如遠聞。安云。貪他一杯酒。失卻滿舡魚。

　　◎佛果拈云。全軍隊伍。馬步相參。兩陣交鋒。不訪奇特。爭奈二俱失利。具眼底。試辨看。

　　◎正覺云。大小同安。畢竟不識這僧。一場吞聲飲氣。賴得佛果。為伊解忿。

　　◎佛海云。同安平常。耽耽虎視。凜凜全威。今日被人。據(jù)其頭。收其尾。捋其須。只得一場[懺-千+么][懺-千+羅]。

　　※舉有座主。問同安。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未審和尚。說何法示人。安云。我說一乘法。主云。如何是一乘法。安云。幾般云色出峰頂。一樣泉聲落檻前。主云。某甲不問此事。如何是一乘法。安云。阇梨英賢。老僧蒙昧。對眾試說看。主云。某甲何咎。安云。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

　　◎佛果拈云。這僧逼同安。直得轉(zhuǎn)身無路。及乎同安倒展旗槍。逼這僧。直得無路轉(zhuǎn)身。諸人若未委悉。只見錐頭利。若也委悉得去。不見鑿頭方。

　　◎正覺云。同安被座主一問。不合乞諸其鄰。若是一乘法。卻須還它座主。何故。不見道。錐頭利鑿頭方。買賣各歸行。

　　◎佛海云。若是伶利座主。只消向同安道。比來請和尚。說一乘法。因什么。卻為說三乘法。且道同安如何答。泉聲云色同時舉。不見錐頭見鑿方。

　　※舉僧問蒙溪和尚。不落圣凡機。請師別道。溪鳴指三下。僧云。岳巒峭峻。如何趨途。溪良久。僧云。蒙溪今日瓦解冰消。溪擲下拂子。僧拈起拂子。溪便喝。僧呵呵大笑云。事不孤起。溪云。暗中抨繩。誰辨曲直。僧云。抱劍傷身。是誰之咎。拂袖便出。溪笑云。難遇此子。難遇此子。

　　◎佛果拈云。文來文對。武來武對。你恁么。我卻不恁么。你不恁么。我卻恁么。千變?nèi)f化。權(quán)實卷舒。雖是死蛇。解弄也活。還委悉么。須是個中人。

　　◎正覺云。蒙溪袖里藏鋒。這僧下坡逞俊。雖然難遇此子。爭知落圣落凡。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

　　◎佛海云。譬如敵手下棋。一著一著著著活。一局一局局局新。神變無方。天機莫測。雖曰兩無輪贏。其奈猶欠一子。

　　※舉洞山和尚。有一僧。在延壽堂不安。要見洞山。山遂至僧所。僧便問。和尚何不救取人家男女。山云。你是什么人家男女。僧云。某甲是大闡提人家男女。佛果著語云。不妨惺惺。山良久。僧云。四山相逼時如何。山云。老僧亦從人家屋檐下過。僧云�；鼗ゲ换鼗ァＩ皆�。不回互。僧云。教某甲。向什么處去。山云。粟畬里去。僧噓一聲云。珍重。便坐脫。佛果著語云。不妨惺惺。山以柱杖扣頭三下云。只解與么去。不解與么來。佛果著語云。金剛?cè)ψ�。佛果�?fù)拈云。諸人還會么。若不會。山僧重話會去也。大凡行腳人。正要透脫這一件事。這僧既是大闡提人家男女。直至四山相逼。手腳忙亂。若不是洞山具大慈悲。放一線道。與他平展。爭解恁么去。所以古人道。臨終之際。若一毫頭。圣凡情量不盡。未免驢胎馬腹里去。只如洞山道。我也只從人家屋檐下過。粟畬里去。鼎鼎礙四山不礙四山。到這里。須是桶底子脫始得。且道洞山意作么生。還會么。金雞啄破琉璃殼。玉兔挨開碧海門。

　　◎正覺云。這僧沿竿到頂。洞山閑處斫額。相望看個失落。不妨險哉。猶能教伊與么來在。是什么心行。當(dāng)時這僧。若真?zhèn)�與么來時如何。洞山卻須到涅槃堂始得。只如佛果道。金剛?cè)ψ尤绾伪婷�。咄。不妨惺惺�?/p>

　　◎佛海云。圣量凡情凈盡時。轉(zhuǎn)身無路事還非。屋檐下過粟畬里。馬腹驢胎一道歸。

　　※舉洞山行腳時。讀忠國師錄。見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國師云。墻壁瓦礫是。僧云。墻壁瓦礫。豈不是無情。國師云是。僧云。無情還解說法否。國師云。常說熾然說。無間歇。僧云。什么人得聞。國師云。諸圣得聞。僧云。和尚還聞否。國師云。我不聞。僧云。和尚既不聞。爭知無情解說法。國師云。賴我不聞。我若聞則齊于諸圣。汝即不聞我說法。僧云。恁么則眾生無分也。國師云。我為眾生說。不為諸圣說。僧云。眾生聞后如何。國師云。即非眾生。山后到溈山。溈問。價阇梨疑國師無情說法。是否。山云是。溈山云。試請舉看。山便舉前因緣。溈山云。我這里也有。只是罕遇其人。山云。便請。溈山以拂子。點一點。山云。請和尚為某甲說。溈山云。父母所生口。終不為子說。山云。和尚此間。還更有同年慕道者也無。溈山云。此去澧陵攸縣石室相連。有個云巖道人。子若能撥草瞻風(fēng)。必為子之所重。山倒云巖請益。巖云。不見彌陀經(jīng)云。水鳥樹林。皆悉念佛念法念僧。山因此有省。乃述頌曰。也大奇也大奇。無情說法不思議。若將耳聽終難會。眼處聞時方始知。

　　◎佛果拈云。天高地厚。海闊山遙。若要窮極根源。須是利根上智。洞山古佛。生平疑著這無情說法因緣。直得眼不見鼻孔。蓋智識聰敏。玄妙居懷。以無情有情為二段。以聞與不聞。說與不說。為兩種。及至下梢。桶底子脫。始知鼻孔元在面上。山僧今日不避泥水。重話會去也。國師石筍抽條。大溈碓觜生花。云巖鋸解秤錘。用盡神通。成就得個無孔竅鐵橛子。還委悉么。千重關(guān)鎖盡。一劍倚天寒。

　　◎正覺云。隔墻見角。的知是牛。望火認(rèn)煙。巳盡熱性。見角則須窮異類果報。望火處遍知火性夤緣。極目所觀。縱耳所聽。無一色而非目。無一聲而非耳。非耳之耳�；リ悓m征。非目之目�？~間紅緣。所以音韻文章。隨時流注。出生變化。觸處現(xiàn)成。眼聽耳觀。圓音歷歷。心現(xiàn)色隱。真佛堂堂。故曰。即非眾生。齊于諸圣。為眾生說。諸圣得聞。且如洞山末后與么逆。還曾悟也未。

　　◎佛海云。樹林幽鳥。頭頭放常寂光。鼓板鐘魚。物物顯真實理。未親契證。不免逐色隨聲。忽面逢迎。當(dāng)下超聞離見。洞山古佛尚乃如斯。你等禪人�？刹幻懔�。山僧重重土上加泥去也。國師溈山云巖三大老。一人作先鋒。一人作中軍。一人作殿后。布個三顛陣。盡大地人無數(shù)。因何只捉得價阇梨一人。禍不入慎家之門。

　　※舉覆舡和尚。見僧便作起身勢。僧便出去。舡云。阇梨且容人事。僧便作抽坐具勢。舡乃歸方丈。僧云。蒼天蒼天。舡轉(zhuǎn)身云。龍頭蛇尾。僧近前叉手而立。舡云。敗將投王。不存性命。

　　◎佛果拈云。動弦別曲。葉落知秋。轉(zhuǎn)變縱橫。不妨管帶。這僧與覆舡相見。不爭一線。雖然如是。及至契勘將來。若會道得個隔身句。始見光前絕后。明眼底。試辨看。

　　◎正覺云。錐去鉤來。這僧勢不由已。賞善罰惡。覆舡不順人情。子細(xì)點撿將來。這僧也未便到與么法令。何故。巳是通霄路上人。

　　◎佛海云。一條絲線。兩人各牽。來去卷舒。殊無間斷。雖然我愛韶陽新定機。利刀剪拂令人愛。

　　※舉僧問覆舡。抱石投江。師還接否。舡以手拍香臺。僧禮拜。舡云。禮拜即不無。其中事作么生。僧亦拍香臺。舡云。舌頭不出口。

　　◎佛果拈云。這僧機關(guān)玲瓏。眼目定動。依稀越國。仿佛楊州。其奈覆舡用本分草料。諸人還解他道舌頭不出口么。千萬人中無一人。

　　◎正覺云。覆舡平地波瀾。這僧水底伏氣。

　　◎佛海云。賓家興波作浪。主家截斷眾流。及乎主家作浪興波。賓家眾流截斷。雖則機鋒互換。爭奈用處不同。那里是不同處。事出急冢。

　　※舉僧問覆舡。鉤錐不到處。請師道。舡良久。僧云。掣電之機。徒勞佇思。舡云。出格一句。汝試道看。僧近前三步。卻退后。舡云。此是出格句。即今事作么生。僧以袖拂一拂。便出去。舡云。也是天津橋上漢。

　　◎佛果拈云。這僧渾金璞玉。覆舡大冶宏開。百鍛千煉。成一個金剛王寶劍。還委悉么。也是天津橋上漢。北斗南頭著眼看。

　　◎正覺云。這僧進前退后。有甚奇特。覆船便道此是出格句。及乎末后拂袖便出。因什么。卻喚作天津橋上漢。要會中間事么。鉤錐不到處。擬議隔重關(guān)。

　　◎佛海云。覆船曾不負(fù)伊來機。因甚鏟地鉤錐一上。不是天津橋上漢。定應(yīng)普化出僧堂。

　　※舉道吾和尚問覆船。久向和尚會禪。是否。舡云。蒼天蒼天。吾近前。掩卻船口云。低聲低聲。舡與一掌。吾云。蒼天蒼天。舡近前把住云。得與么無禮。吾卻與舡一掌。舡云。老僧罪過。吾拂袖便行。船呵呵大笑云。早知如是。不見如是。

　　◎佛果拈云。二老宿。力氣相齊。機鋒相觸。非唯據(jù)虎頭。亦善收虎尾。直是兩個一雙。擔(dān)到洛陽。也不偏一銖。敢問大眾。且道。他得個什么。敢恁么道。酒逢知已飲。詩與會人吟。

　　◎正覺云。若論賓主相逢。可謂箭鋒相柱。針芥不差。若會禪也未在。何故。只得悔前。不得悔后。

　　◎佛海云。一人火發(fā)風(fēng)起。一人電閃雷奔。照用同時。得失齊泯。若謂會禪。更待三生六十劫。

　　※舉僧問覆舡。如何是師子。舡云。善能哮吼。僧撫掌云。好手好手。船云。青天白日。卻被鬼迷。僧便掀倒禪床。舡便打。僧云。驢事未了。馬事到來。舡云。酌然是個作家。僧便出去。舡云。將甌盛水。擬比大洋。

　　◎佛果拈云。這僧上門上戶。疾如風(fēng)。磨牙礪齒猛如虎。石火里攙旗。電光中奪鼓。若不是覆舡。洎見灰飛火亂。諸人還會他末后句么。若不酬價。爭辨真?zhèn)巍?/p>

　　◎正覺云。覆舡被這僧一場反倒。幾不奈何。及乎下梢。未免漢家禮度。

　　◎佛海云。哮吼踞地。跳躑翻身。灼然爪牙完備。甌水難將比大洋。此即靈山親得記。

　　※舉有僧。來參覆舡。路逢賣鹽翁子。僧問。覆舡路。向甚處去。翁良久。僧又問。翁云。你患聾那。僧云。你向我道什么。翁云。向你道覆舡路。僧云。翁莫會禪么。翁云。莫道禪。佛法也會盡。僧云。你試說看。翁挑起鹽。僧云。難。翁云。你喚作什么。僧云鹽。翁云。有什么交涉。僧云。作么生。翁云。不可更向你道是鹽。

　　◎佛果拈云。參須實參。見須實見。用須實用。證須實證。這老翁。雖然參見覆舡來。要且只參得把定底。未參得放行底。當(dāng)時這僧。若是個漢。不消一札。敢問諸人。作么生是覆舡放行底。棒頭有眼明如日。

　　◎正覺云。賴值這翁。只參得把定底。這僧尚不奈何。若使參得放行底。覆舡路上。轉(zhuǎn)見荒涼。何也。高空有月千門閉。大道無人獨自行。

　　◎佛海云。販私鹽漢。將謂會盡佛法。元來是無佛處稱尊。當(dāng)時撞著個聱頭。不消向道。因你患啞。累我患聾。便與奪卻。令他知有向上巴鼻。

　　※舉茱萸和尚。問僧。甚處來。僧云。閩中來。萸云。閩中尊宿。愛舉胡來胡現(xiàn)。漢來漢現(xiàn)。是否。僧?dāng)M開口。萸打一掌。僧云。欲透龍門。卻遭點額。萸云。燕金塞海。蝃蚋搖山。僧撫掌大笑出去。萸云。疥狗不愿生天。卻笑云中白鶴。

　　◎佛果拈云。茱萸行這一掌�？芍^截斷縑訛。這僧大笑而行。未免吞聲飲氣。何況更有最后一著。還會么。為山登九仞。捏土定千鈞。

　　◎正覺云。問病下藥。苦澀難咽。一服醒醒。生姜重?zé)挕?/p>

　　◎佛海云。作家手腳。本分鉗錘。擬待出頭。堪作什么。若不是慣透龍門底。頭角也大難當(dāng)?shù)帧?/p>

　　※舉茱萸問僧。阇梨為復(fù)游山玩水。為復(fù)問道參禪。僧云。和尚試道看。萸云。雕蚶鏤蛤不組之泥。勞君遠至。僧云。渾身是鐵。猶被一橈。萸云。降軍不斬。

　　◎佛果拈云。言前收。句后煞。峻疾不通風(fēng)。直饒釘觜鐵舌。也無啖啄處。且道。為什么如此。非人得其便。

　　◎正覺云。赤腳人趕兔。著靴人吃肉。

　　◎佛海云。這僧既不為玩水游山而來。茱萸亦待以參禪問道之禮。些子縑訛。便被收下。圓悟云。非人得其便。作么生。

　　※舉有僧。來參茱萸。萸以手一劃。僧便出去。萸云。這個師僧。來不通名。去不道姓。僧便轉(zhuǎn)來。以手一劃。萸云。這僧名又不識。姓又不識。僧云。且道某甲姓個什么。萸云。善哉波斯吃胡椒。僧拂袖便出。萸云。作家?guī)熒�。天然猶在。

　　◎佛果拈云。這僧善放善收。正是伶俐衲子。茱萸能擒能縱。真?zhèn)�本分鉗錘。千百年后。不道無。只是少。諸人還委悉么。和氏場中饒美璞。孟嘗門下足高賓。

　　◎正覺云。這僧果不識姓。茱萸先鑒可知。因什么末后卻道。作家?guī)熒�。天然猶在。

　　◎佛果道。和氏場中饒美璞。孟嘗門下足高賓。且道與么。抑揚褒貶。在什么處。還會么。逢人且說三分話。

　　◎佛海云。略施號令。賓家直下遵承。剪斷葛藤。主家未肯放過。何故。莫怪坐來頻勸酒。自從別后見君稀。

　　※舉寶峰和尚問僧。古人有一路。接后進初機。汝還知么。僧云。請師指出古人路。峰云。恁么則阇梨委了也。僧云。頭上安頭。峰云。自是老僧。不合問阇梨。僧云。借問又何妨。峰云。我這里不曾被人亂說道理。出去。

　　◎佛果拈云。作家宗師。高提祖印。獨據(jù)寰中。具大慈悲。放一線道。且容你出一口氣。若也把定要津。直下似平田淺草。戴角底大蟲。有什么近傍處。諸人要會么。一句截流。萬機寢削。

　　◎正覺云。寶峰貴物作賤賣。這僧弄物不知名。當(dāng)時若也深辨來端。便見首正尾正。待伊道。我這里不曾被人亂說道理。只消應(yīng)一聲喏。好個戴角大蟲。

　　◎佛海云。呼來也在我。遣去也在我。呼來也一路接引。共相委知。遣去也語脈牽連。亂說道理。寶峰道。自是老僧。不合問阇梨。誰為者僧。別一轉(zhuǎn)語。

　　※舉有僧。從巖頭來寶峰。峰見。豎起拂子云。落在此機底人。未具眼在。僧?dāng)M近前。峰云。恰落在此機。僧回。舉似巖頭。頭云。我當(dāng)時若見。奪卻拂子�？此�作么生。峰聞此語云。我豎拂子。從伊奪�？偛粚⑽铩Ｓ肿髅瓷�。巖頭聞舉云。無星秤子。有什么辨處。

　　◎佛果拈云。寶峰布縵天網(wǎng)。打沖浪錦鱗。垂萬里鉤。駐千里烏騅。這僧出寶峰綣繢不得。則故是。至如巖頭具頂門眼。有肘下符。及至勘證將來。也只得平出。且畢竟。落在什么處。個中端的事。獨許作家知。

　　◎正覺云。只如寶峰道。我舉拂子。從伊奪�？偛粚⑽铩Ｓ肿髅瓷�。正好奪取。何故。恰落在此機。會么。無星秤子兩頭掀。

　　◎佛海云。擬開口。落在此機。不開口。亦落在此機。豈獨這僧出不得。巖頭大師。也出不得。便是無星秤子。亦出不得。乃豎起拂子云。具眼者辨取。

　　※舉寶峰問巖頭。與么與么。作么生會。頭云。不與么不與么。又作么生會。峰云。是平實語。頭云。腰帶無鉤結(jié)。峰云。作么生。頭云。上腰不得。峰云。是平實語。

　　◎佛果拈云。識機宜。別休咎。把斷世界。不漏絲毫。到綿密處。卻許寶峰具一只眼。其奈未知有向上一竅。只如腰帶無鉤結(jié)。上腰不得。故知是平實語。恁么恁么。不恁么不恁么。為何也是平實語去。還會么。莫怪從前多意氣。他家曾踏上頭關(guān)。

　　◎正覺云。病我亦成我。庶幾三百篇。

　　◎佛海云。�？萁K見底。人死不知心。

　　※舉有一念經(jīng)僧。從寶峰方丈前過。峰云。滿口道盡。只是不具眼。僧以手指峰云。道道。峰卻掌身邊沙彌云。眼在什么處。僧翹起一足云。與么。峰云。長江下釣。無餌也餐。僧喝云。這老和尚。無故涂糊人。峰云。咬人師子。不露爪牙。僧便作咬勢。峰云。大裁帽子別處戴。

　　◎佛果拈云。大凡宗師。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寶峰既用此機。這僧是個金毛。善能哮吼。埃拶往復(fù)。未分勝負(fù)。卻是身邊沙彌。獲得一籌。既是滿口道盡。若解轉(zhuǎn)身。即見汗馬功高。且道畢竟如何。三點如流水。曲似刈禾鐮。

　　◎正覺云。這僧不唯念經(jīng)。亦能華梵翻對。寶峰無風(fēng)起浪。轉(zhuǎn)見山高水高。雖然酬酢分明。可惜沙彌一掌。何故。鵓鳩樹頭鳴。意在麻子地。

　　◎佛海云。阿呵呵。且道。笑個什么。好個咬人師子。翻成逐塊韓盧。

　　※舉德山和尚。有僧近前。作相樸勢。山云。恁么無禮。合吃山僧手里棒。僧拂袖便出。山云。饒汝如是。也只得一半。僧轉(zhuǎn)身便喝。山便打云。須是我打你始得。僧云。諸方有明眼人在。山云。天然有眼。僧擘開眼云。貓。便出去。山云。黃河三千年一度清。

　　◎佛果拈云�？≡振淖�。德山老漢。尋常據(jù)一條白棒。佛來也打。爭奈打這僧不著。何故。為他過了機關(guān)外。透出羅籠表。祖域驅(qū)馳天馬子。神通妙用得縱橫。三千年度誠希有。九曲黃河徹底清。

　　◎正覺云。德山這回。打著一個無禮漢。

　　◎佛海云。據(jù)一條白棒。三十年。未曾打得個獨脫底。德山徒有此語。今日撞著個無禮漢。也未得個一半。為什么放過伊。

　　※舉僧問鏡清。一等明機雙扣。為什么卻遭違貶。清云。打水魚頭痛。驚林鳥散忙。

　　◎佛果拈云。水流濕�；鹁驮铩Ｒ缓舷嗖豢傻�。

　　◎正覺云。一朝權(quán)在手。

　　◎佛海云。若不是鏡清。未免撈弓摸箭。

　　※舉僧問鏡清。聲前絕妙。請師指歸。清云。許由不洗耳。僧云。為什么如此。清云。猶系腳在。僧云。某甲只如此。師意又如何。清云。無端夜來雁。驚起后池秋。

　　◎佛果拈云。這得持聾詐啞。鏡清見兔放鷹。聲前獨露全機。未免承虛接響。且道鏡清端的。畢竟落在什么處。出身猶可易。脫體道應(yīng)難。

　　◎正覺云。飄風(fēng)揚塵。落花流水。聲前絕妙。無處著觜。驚起后池秋。許由不洗耳。容兒好西施。開唇不露齒。

　　◎佛海云。才有所重。便成窠臼。這僧向聲色窠子里作主宰。帶累鏡清。也跳不出。

　　※舉僧問鏡清。學(xué)人未達其源。乞師方便。清云。是什么源。僧云。其源。佛果著一喝。清云。若是其源。爭受方便。佛果云�？上Х胚^。僧禮拜出去。侍者云。和尚適來成褫伊。清云無。者云。無成褫伊。清云無。者云。未審和尚尊意如何。佛果著一喝。清云。一點水墨。兩處成龍。佛果云�？上Х胚^。佛果復(fù)拈云。鏡清機如掣電。眼似流星。一切世界。悉皆成就。要且只解委曲。不解直截。還委悉么。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fēng)流處也風(fēng)流。

　　◎正覺云。鏡清徐行款步。有意氣時添意氣。佛果忍俊不禁。不風(fēng)流處也風(fēng)流。咄�？上Х胚^。

　　◎佛海云。這僧曾不攫霧拏云。頭角潛露。鏡清亦不轟雷掣電。牙爪暗開。點撿將來。卻得侍者致力。

　　※舉鏡清一日。自于僧堂前。打鐘子云。玄沙道底。玄沙道底。有僧出云。未審玄沙道什么。清畫一圓相。僧云。若不久參。焉知端的。清云。失錢遭罪。雪竇云。洎被打破蔡州。

　　◎佛果拈云。爛泥里有剌。

　　◎正覺云。鏡清因風(fēng)吹火。雪竇路見不平。佛果為蛇畫足。文過飾非。

　　◎佛海云。鏡水湖心拋一餌。錦鱗躍浪上鉤來。幾乎掣斷竿頭線。引得傍觀下釣臺。

　　※舉杉洋和尚問僧。什么處來。僧云。江西來。洋豎起癢和子云。江西還有這個么。僧托膝閉目。洋云。東家廝兒。卻向西家使喚。僧云。有口不煩賓主說。洋云。適來患聾。如今患啞。僧云。買鐵得金。一場富貴。洋云�？妥鳠o功。未免逃避。僧便行。洋云。自累猶可。莫累老僧。僧卻回禮拜。洋云。若不恁么。巳后喪我兒孫。

　　◎佛果拈云。有頭無尾。亦不得。有尾無頭。亦不得。須是頭尾相稱始得。這僧既善折旋。杉洋亦解俯仰。所謂動弦別曲。告往知來。且道他得個什么便恁么。別寶須還碧眼胡。

　　◎正覺云。作業(yè)相似箕帚傳家。末后兒孫不喪。也知繩上去蛇。錯。

　　◎佛海云。住則錐子錐之。去則鉤子鉤之。且道。這僧皮下。還有血么。

　　※舉椑樹去參定山。便問。不落數(shù)量。請師道。佛果著語云。剌腦入膠盆。山提起數(shù)珠云。是落不落。佛果著語云。鉤頭有餌。樹云。圓珠三竅人人有。請師圓前話。佛果著語云。一釣便上。山便打。佛果著語云。不惜眉毛。樹便走。佛果著語云。渾侖吞個棗。山云。三十年后。槌胸大哭在。佛果著語云。據(jù)款結(jié)案。樹后開堂。示眾云。老僧三十年前。被定山老瞞我一上。不同小小。佛果著語云。知恩方解報恩。佛果復(fù)拈云。雖然巳是賊過后張弓。今日忽有人。問蔣山。不落數(shù)量。請師道。劈脊便棒。且道還有為人處也無。

　　◎正覺云。三十年前。被定山謾。三十年后。前話巳圓。落與不落。數(shù)量歷然。會么。

　　◎佛海云。三十年前錯分付。三十年后錯承當(dāng)。即不無定山椑樹。乃豎起拂子云。且道。數(shù)量還該得這個么。莫道瞞你。

　　※舉公期和尚。因往羅漢。路逢一騎牛翁子。期問羅漢路。向什么處去。翁拍牛云。道道。期喝云。這畜生。翁子云。羅漢路向什么處去。期卻拍牛云。道道。翁云。直饒與么。猶少蹄角在。期便打。翁子便拍牛走。

　　◎佛果拈云。云從龍。風(fēng)從虎。公期和尚。向草窟里。撞著個聱頭。也會雙收。也會雙放。也會雙暗。也會雙明。也解同死。也解同生。雖然如是。子細(xì)點撿將來。只在半途。且道什么處是半途處。試卜度看。

　　◎正覺云。當(dāng)面中槍猶自可。暗中著箭苦猶深。

　　◎佛海云。你儂我儂。狹路相逢。尋常蹄角�；�換機鋒。拍牛歸去。不見其蹤。儻非羅漢老兒。定是草里大蟲。

　　※舉僧問魯祖。如何是雙林樹。祖云。有相身中無相身僧云。如何是無相身。祖云。金香爐下鐵昆侖。

　　◎佛果拈云。還委悉么。蚊子上鐵牛。無你下觜處。

　　◎正覺云。有相身中無相身。金香爐下鐵昆侖。雙林別后無消息。滿路風(fēng)塵來往人。

　　◎佛海云。魯祖答這兩轉(zhuǎn)語。有權(quán)有實。有照有用。透得過者。面目現(xiàn)在。若透未過。山僧不惜眉毛。重下個注腳。有相身中無相身。金香爐下鐵昆侖。

　　※舉金峰和尚上堂云。我若舉來。又恐遭人唇吻。如不舉來。又乃遭人怪笑。于其中間。如何即是。有僧才出。峰便歸方丈。至晚。有僧。請益云。和尚今日垂語。有僧出問。為什么不答。峰云。大似失錢遭罪。

　　◎佛果拈云。宗師家。眼觀東南。意在西北。向桑樹上下箭。直得柳樹汁出。也未是分外。這僧既傷鋒犯手。及至對眾拈出。依前又被他和座掇卻。敢問大眾。什么處是。金峰失錢遭罪處。無孔鐵槌當(dāng)面擲。

　　◎正覺云。失錢遭罪。自首猶輕。知而故犯。罪加一等。

　　◎佛海云。這老漢。與么賣弄。且無朕跡。末后被人一挨。便乃縫罅離披。

　　※舉金峰問僧甚處來。僧云。東國來。峰云。作么生過得金峰關(guān)。僧云。行止分明。峰云。試呈似金峰看。僧展兩手。峰云。金峰關(guān)。從來無人過得。僧云。和尚過得么。峰云。波斯吃胡椒。

　　◎佛果拈云。這僧有透關(guān)眼。未具透關(guān)機。金峰善能據(jù)虎頭。亦解收虎尾。大眾還知他落處么。一言無向背。末后最殷勤。

　　◎正覺云。金峰關(guān)。要無私。這僧空身透漏。未一免札。

　　◎佛海云。這僧既呈公驗。行止分明。因甚過金峰關(guān)不得。不能掉臂騰騰去。便被他家下一錐。

　　※舉有僧。辭金峰。峰云。何處去。僧云。不敢妄通消息。峰云。若到諸方。切忌說著金峰為人處。僧云。巳領(lǐng)尊旨。峰云。忽有人問你。作么生道。僧提起袈裟角。峰云。捷弱于阇梨。

　　◎佛果拈云。金峰為人處。水灑不著。風(fēng)吹不入。諸天捧花無路。魔外潛覷不見。這僧雖則有個趣向。下梢頭。不免妄通消息。致金峰老漢依舊與他折倒。諸人還知落處么。真玉泥中異。不撥萬機塵。

　　◎正覺云。若說金峰為人處。莫道這僧。直饒金峰。也無話會底分。雖然如此。爭奈巳播諸方。何故。路上行人口似碑。

　　◎佛海云。能謹(jǐn)初中。不能護末。只為忍俊不禁。又成妄通消息。

　　※舉金峰問僧。姓什么。僧云姓何。峰云。至竟不脫俗。僧云。因師致得。峰云。若恁么。過在金峰。僧云不敢。峰云。酌然。金峰有過。

　　◎佛果拈云。時人斗勝。金峰斗劣。時人占剛。金峰占弱。且道。落在什么處。得饒人處且饒人。

　　◎正覺云。山僧則不然。何也。金峰打草驚蛇。

　　◎佛海云。金峰。眼觀東南。意在西北。這僧。心不負(fù)人。面無慚色。

　　※舉有韶禪客。來參金峰。峰云。什么處來。韶云。泉州來。峰云。彼中物色。如何貴賤。韶云。與此間相似。峰云。喚此間。作泉州得么。韶云。某甲今日結(jié)舌有分。峰云。金峰闦。韶云。要且貴賤有殊。峰云。還我此間相似底來。韶近前良久。峰云。恰似結(jié)舌。韶云。和尚作么生。峰云。早來曾說了也。韶云。某甲為什么記不得。峰云。你自患聾啞。不可怪金峰。韶?zé)o語。峰云。你只是個。踏州縣漢。

　　◎佛果拈云。行玄路。游鳥道。直得如金鎖連環(huán)。相續(xù)不斷。始解相應(yīng)。韶禪客既入金峰窠窟。最初卻也綿密。及至下梢。忘前失后。帶累他主人。拖泥涉水。豈不見道。工夫不到不方圓。言語不通非眷屬。

　　◎正覺云。金峰趁狗逼墻。佛果虛空架網(wǎng)。

　　◎佛海云。三步四步趁不及。七步八步行有余�？v饒金鎖連環(huán)。何以利刀剪卻。這踏州縣漢。不語較些子。

　　※舉有僧。來參金峰。方放拜起。峰云。我有一則因緣。舉似你。第一不得錯會。僧云。請和尚舉。峰豎起拂子。僧作聽勢。峰云。早錯了也。僧以目視東西。便出去。峰云。雪上更加霜。

　　◎佛果拈云。金峰起摸畫樣。這僧好肉剜瘡。不唯雪上加霜。未免將錯就錯。山僧亦有一則因緣。只是不舉向諸人。何故。六耳不同謀。

　　◎正覺云。這僧被問。水到渠成。雪上加霜。金峰自領(lǐng)。何故。不見道。語是心苗。

　　◎佛海云。金峰錯舉。這僧錯聽。兩家收拾歸來。也是將錯就錯。

　　※舉金峰和尚。有僧到來。峰以手指僧。復(fù)自指云。楊廣失駱駝。僧便出去。峰云。今古亦然。僧回禮拜。峰云。適來事作么生。僧云。終不錯舉。峰云。不錯舉底事。作么生。僧以手持峰。復(fù)自指。峰云。曾見先師來么。僧云。向什么處見。峰云。吃粥飯?zhí)幰�。僧繞禪床一匝。峰閉卻方丈門。

　　◎佛果拈云。東勝身洲唱歌。南贍部洲作舞。西瞿耶尼拍彈。北郁單越打鼓。好一場曲調(diào)。因什么如此。只為曾見先師來。

　　◎正覺云。傾蓋相投。真機互換。莫怪一家生活。從來苗裔分明。只如這僧。繞禪床。則可知。金峰閉門。是何相待。會么。家無常禮。

　　◎佛海云。一人探竿在手。一人影草隨身。不惟同條生。亦乃同條死。且作么生辨得。他見先師來。開眼也著。合眼也著。

　　※舉金峰和尚。有僧才入方丈。峰便打。僧云。是是。峰又打。僧云。不是不是。峰作禮拜勢。僧作托勢。峰云。老僧眼暗。阇梨耳背。僧云。將飯喂魚。還須克已。峰云。施食得長壽報。僧云。和尚年多少。峰云。不落數(shù)量。僧云。長壽者誰。峰云金峰。僧云。果然眼昏。峰云。是是。

　　◎佛果拈云。以格外機。施格外用。旗幡交錯。馬步相參。大戰(zhàn)一場。直得桑樹上著箭。柳樹上汁出。雖然出草入草。要且不分勝負(fù)。還委悉么�；�換之機。子細(xì)看。

　　◎正覺云。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佛海云。二人相見。也好將一條匾擔(dān)。作一擔(dān)擔(dān)。繞須彌山。百千萬匝。也無些子偏枯。何故。眼暗耳聾。病痛攸同。

　　※舉金峰一日。見駢道者來。擎起經(jīng)。作攬衣勢。以目視之。佛果著語云。三竅俱明。駢提坐具。以目視金峰。佛果著語云。兩頭坐斷。峰云。一切人道。你會禪。佛果著語云。搽糊也。駢云。和尚作么生。佛果著語云。推過又爭得。峰笑云。草賊大敗。佛果著語云。果然。佛果復(fù)拈云。金峰錦上鋪花。駢道者鋪花錦上。要且礙卻當(dāng)頭事。當(dāng)時若是個漢。待他提起經(jīng)來。但向他道。是什么。古往今來為榜樣。龍宮海藏一時詮。

　　◎正覺云。臨機設(shè)變。固許金峰老人。早豎降旗。未甘駢道者在。何故。濕紙里褁個大蟲。

　　◎佛海云。龍起滄海�；⒊隽侄�。直下來也。急著眼看舉僧問金峰。不落圣凡機。請師別道。峰云。金峰眼不小。僧云。恁么則一撥良琴。頓清君主也。峰云。別道又爭得。僧云。為物之言。又作么生。峰云。頓清君主。僧云。不是金峰也大難。峰云。良籌漢席周下還輸。僧云。若不承言�？衷饣髞y。峰云。承什么言。僧云。何煩再舉。峰云。啞子趁舡。頑嚚多少。

　　◎佛果拈云。放去收來。似斷而復(fù)續(xù)。攙旗奪鼓。如卷而復(fù)舒。雖然覿面相呈。要且二俱失利。且道什么處是。他失利處。

　　◎正覺云。金峰別道。殊途同歸。這僧承言。恭而無禮。雖則頓清君主。還遭惑亂頑嚚。佛果云雖然覿面相呈。要且二俱失利。且道什么處是失利處。金峰跟忒大。

　　◎佛海云。這僧有不落圣凡底機。不是金峰具不落圣凡底眼。往往被這啞子惑亂去。

　　※舉金峰一日。見僧掃地。峰問。作什么。僧豎起掃帚。峰云。猶有這個在。僧云。和尚適來。見個什么。峰乃拈起柱杖。

　　◎佛果拈云。大小金峰。猶作這個去就。當(dāng)時待伊道。和尚見個什么。劈脊便棒。何故。殺人須見血。為人須為徹。

　　◎正覺云。這僧掃帚。金峰柱杖。影草探竿。敲空作響。猶有這個。在乙詰希。

　　◎佛海云。見之不取。思之千里。等是覿露風(fēng)規(guī)。可惜放過一著。

　　※舉金峰一日。見僧來。便起身立。僧便出去。峰云。恰共昨日僧見解不別。僧卻回云。昨日僧道什么。峰云。恰恁么問。僧云。知道金峰有眼。峰云。金峰且致。你今日何處吃飯。僧云。通著即不中。峰云。與么則無來處也。僧云。老婆心�？白魇裁础７逶�。金峰問僧。不曾弱他。就中阇梨無話處。僧云。豈是分外。峰云。小慈妨大慈。

　　◎佛果拈云。鉤頭香餌。放去收來。沖浪錦鱗。搖須振鬣。雖金峰不曾弱他。奈這僧承機自弱。還會么。小慈妨大慈。

　　◎正覺云。既知是小慈妨大慈。因什么。放過到這田地。只為昨日今朝事不同。

　　◎佛海云。嘗聞金峰關(guān)。從來少人過得。這僧上門上戶。葛將來。攔截不住。且道。過得關(guān)也未。

　　※舉金峰和尚。見僧來。乃舉起手云。此是大人分上事。你試通個消息看。僧云。某甲不欲瞞和尚。峰云。知孝養(yǎng)人。也還希有。僧云。莫是大人分上事么。峰云。老僧不欲瞞阇梨。僧云。到這里。也不易辨白。峰云。酌然酌然。僧禮拜。峰云。發(fā)足何處。僧云。只這里。峰云。不唯自瞞。兼瞞老僧。

　　◎佛果拈云。宗師家。敲唱俱行。權(quán)實并照。二俱作家。彼此不欲相瞞。遂成孝養(yǎng)。作大人相。既是如此。金峰下梢頭。為什么。卻不放過。還委悉么。若不酬價。爭辨真?zhèn)巍?/p>

　　◎正覺云。這僧雖瞞金峰。也是實語。當(dāng)懺悔。

　　◎佛海云。金峰一舉手。三賢膽喪。十圣魂驚。因甚兩回三度�；ハ酂岵m。不見道。此是大人分上事。

　　※舉金峰示眾云。事存函蓋合。理應(yīng)箭鋒柱。還有人道得么。若有人道得。金峰分半院與他住。時有僧。出禮拜。峰云。相見易得好。共住難為人。便下座。

　　◎佛果拈云。大小大金峰。龍頭蛇尾。若是蔣山則不然。若有人道得。山僧便分半院。與伊住。忽有個出來禮拜。只向他道。上天同歸霄漢。入地共返黃泉。

　　◎正覺云。尋常多謂。這僧貪程太速。金峰前言不副后語。要且不然。何故。不見道。事存函蓋合。理應(yīng)箭鋒柱。

　　◎佛海云。金峰只有受璧之心。且無割城之意。蔣山不然。事存函蓋合。理應(yīng)箭鋒柱。若人道得。兩手分付。若有僧出來。只向他道。雪后始知松柏操。事難方見丈夫心。

　　※舉金峰一日。拈起枕子云。一切人。喚作枕子。金峰道不是。僧云。未審。和尚喚作什么。峰拈起枕子。僧云。與么則依而行之也。峰云。你喚作什么。僧云枕子。峰云。落在金峰窠里。

　　◎佛果拈云。渾侖無縫罅。綿密不通風(fēng)。畫也畫不成。捏也捏不就。喚作枕子。故是落在金峰窠里。直饒不喚作枕子。也不免。落在金峰窠里。且作么生。出得金峰窠窟。識取鉤頭意。莫認(rèn)定盤星。

　　◎正覺云。金峰窠里絕縑訛。枕子拈來會也么。回雁一聲春夢斷。始知身世悟南柯。

　　◎佛海云。渾侖拈起好風(fēng)規(guī)。石火明明巳較遲。不落金峰窠窟里。會須赤手討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