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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州曹山元證禪師語錄(上)

  撫州曹山元證禪師語錄

  日本慧印校

  曹山大師語錄序

  本寂禪師之于洞山。蓋瀉瓶而已。自一去不變異處。至住持大法之道。則大與余者別矣。唯因真唱。使人至真證也。唯真也深玄精粹。是以難卒見焉。世以為平坦無活用雄略。嗚呼浮淺之人。胡知時世因真?zhèn)我灾碌乐裉┰。實不知之。故有诐辭。夫師之語要。在三墮示修治分位。異類通凡圣。明道之生熟也。洞祖所言道合人人合道。老不老事體妙者是也。茍知之不可瞞。只今唯瞞也多矣。元文之間。有與洞山錄并行焉。而此亦不便多眾之遮眼。庚辰之秋。吉祥之眾衲就予集錄焉。刊版欲與洞祖錄并行。而以反正時世妄訛也。可謂好心。冀有好報。且來請引語。乃敘錄中至要。以冠其首。但因曹山意見其道范。足一發(fā)其意云爾。維時。

  寶歷十一年辛巳正月谷旦。印指月盥香敘。

  撫州曹山元證禪師語錄

  遠孫沙門慧印校訂

  師諱本寂。泉州莆田黃氏子。少業(yè)儒。年十九往福州靈石出家。二十五登戒。尋謁洞山。山問。阇黎名甚么。師曰本寂。山曰。向上更道。師曰不道。山曰為什么不道。師曰。不名本寂。山深器之。自此入室。盤桓數(shù)載。乃辭去。山遂密授洞山宗旨。復(fù)問曰。子向甚么處去。師曰。不變異處去。山曰。不變異處豈有去耶。師曰。去亦不變異。遂往曹溪禮祖塔回吉水。眾向師名。乃請開法。師志慕六祖。遂名山為曹。尋值賊亂。乃之宜黃。有信士王若一。舍何王觀。請師住持。師更何王為荷玉。由是法席大興。學(xué)者云萃。洞山之宗至師為盛。

  因有僧問五位君臣旨訣。師曰。正位即空界。本來無物。偏位即色界。有萬象形。正中偏者背理就事。偏中正者舍事入理。兼帶者冥應(yīng)眾緣。不墮諸有。非染非凈。非正非偏。故曰虛玄大道無著真宗。從上先德推此一位最妙最玄。當(dāng)詳審辨明。君為正位。臣為偏位。臣向君是偏中正。君視臣是正中偏。君臣道合是兼帶語。進云。如何是君。師曰。妙德尊寰宇。高明朗大虛。云如何是臣。師曰。靈機弘圣道。真智利群生。云如何是臣向君。師曰。不墮諸異趣。凝情望圣容。云如何是君視臣。師曰。妙容雖不動。光燭本無偏。云如何是君臣道合。師曰;烊粺o內(nèi)外。和融上下平。師又曰。以君臣偏正言者。不欲犯中。故臣稱君不敢斥言是也。此吾法宗要。乃作偈曰。學(xué)者先須識自宗。莫將真際雜頑空。妙明體盡知傷觸。力在逢緣不借中。出語直教燒不著。潛行須與古人同。無身有事超岐路。無事無身落始終。復(fù)作五相。豻偈曰。白衣須拜相。此事不為奇。積代簪纓者。休言落魄時。輶偈曰。子時當(dāng)正位。明正在君臣。未離兜率界。烏雞雪上行。覠偈曰。焰里寒冰結(jié)。楊華九月飛。泥牛吼水面。木馬逐風(fēng)嘶!鹳试弧M鯇m初降日。玉兔不能離。未得無功旨。人天何太遲!褓试弧;烊徊乩硎。眹兆卒難明。威音王未曉。彌勒豈惺惺。

  師行腳時。問烏石觀禪師。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烏石曰。我若向你道即別有也。師舉似洞山。山曰好個話頭秖欠進語。何不問為甚么不道。師卻去進前語。烏石曰。若言我不道。即啞卻我口。若言我道。即謇卻我舌。師歸舉似洞山。山曰古佛。

  云門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吃常住苗稼者是。門云。便恁么去時如何。師曰。爾還畜得么。門云畜得。師曰。爾作么生畜。門云。著衣吃飯有甚么難。師曰。何不道披毛戴角。門便禮拜。

  師示眾曰。諸方盡把格則。何不與他道一轉(zhuǎn)語令他不疑去。云門在眾出問。密密處為甚么不知有。師曰。只為密密所以不知有。門云。此人如何親近。師曰。莫向密密處親近。門云。不向密密處時如何。師曰。始解親近。門云諾諾。又問。不改易底人來。師還接不。師曰。曹山無恁么閑工夫。

  因米和尚至。未相見。米遂坐卻禪床。師更不出。米便去。主事遂問。和尚禪床為什么被別人坐卻。師曰。去后卻還來。米果回與師相見。

  智炬到參問云。古人提持那邊人。學(xué)人如何體悉。師曰。退步就己萬不失一。炬于言下頓忘玄解。

  金峰志至。師問曰。作甚么來。志曰。蓋屋來。師曰。了也未。志云。這邊則了。師曰。那邊事作么生。志云。候下工日向和尚。師曰。如是如是。

  僧清銳問。某甲孤貧。請師拯濟。師曰。銳阇黎近前來。銳近前。師曰。泉州白家三盞酒。吃后猶道未沾唇。

  鏡清問。心徑苔生時如何。師曰。難得道(音導(dǎo))者。清云。向甚么處去也。師曰只見苔生。不知向甚么處去。又問。清虛之理畢竟無身時如何。師曰。理即如此。事作么生。清云。如理如事。師曰。謾曹山一人即得。爭奈諸圣眼何。清云。若無諸圣眼。爭鑒得個不恁么。師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師問德上座。菩薩在定聞香象渡河。出甚么經(jīng)。僧云。出涅槃經(jīng)。師曰。定前聞定后聞。僧云。和尚流也。師曰。道也太殺道。始道得一半。僧云。和尚如何。師曰。灘下接取。師又問。佛真法身猶若虛空。應(yīng)物現(xiàn)形如水中月。作么生說應(yīng)底道理。德曰。如驢覷井。師曰。道則太殺道。只道得八成。德曰。和尚又如何。師曰。如井覷驢。

  紙衣道者來參。師問。莫是紙衣道者否。云不敢。師曰。如何是紙衣下事。道者云。一裘才掛體。萬法悉皆如。師曰。如何是紙衣下用。道者近前應(yīng)諾便立脫。師曰。汝秖解恁么去。何不解恁么來。道者忽開眼問云。一靈真性不假胞胎時如何。師曰。未是妙。道者云。如何是妙。師曰。不借借。道者珍重便化。師示頌曰。覺性圓明無相身。莫將知見妄疏親。念異便于玄體昧。心差不與道為鄰。情分萬法沈前境。識鑒多端喪本真。如是句中全曉會。了然無事昔時人。

  僧舉。陸亙大夫問南泉。姓甚么。泉曰姓王。亙云。王還有眷屬也無。泉曰。四臣不昧。亙云。王居何位。泉曰。玉殿苔生。問師。玉殿苔生意旨如何。師曰。不居正位。僧云。八方來朝時如何。師曰。他不受禮。僧云。何用來朝。師曰。違則斬。僧云。違是臣分上。未審君意如何。師曰。樞密不得旨。僧云。恁么則燮理之功全歸臣相也。師曰。爾還知君意么。僧云。外方不敢論量。師曰。如是如是。

  僧問。學(xué)人通身是病。請師醫(yī)。師曰不醫(yī)。僧云。為甚么不醫(yī)。師曰。教汝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僧問。古人曰。吾有大病。非世所醫(yī)。未審是甚么病。師曰。攢簇不得底病。僧云。一切眾生還有此病也無。師曰。人人盡有。僧云。和尚還有此病也無。師曰。此覓起處不得。僧云。一切眾生為甚么不病。師曰。一切眾生若病即非眾生。僧云。未審諸佛還有此病也無。師曰有。僧云。既有為甚么不病。師曰。為伊惺惺。

  僧問。沙門豈不是具大慈悲底人。師曰是。僧云。忽遇六賊來時如何。師曰。亦須具大慈悲。僧云。如何具大慈悲。師曰。一劍揮盡。僧云。盡后如何。師曰。始得和同。

  僧問。眉與目還相識也無。師曰。不相識。僧云。為甚么不相識。師曰。為同在一處。僧云。恁么則不分也。師曰。眉且不是目。目且不是眉。僧云。如何是目。師曰。端的去。僧云。如何是眉。師曰。曹山卻疑。僧云。和尚為什么卻疑。師曰。若不疑即端的去也。

  僧問。五位對賓時如何。師曰。汝即今問那個位。僧云。某甲從偏位中來。請師向正位中接。師曰不接。僧云。為甚么不接。師曰?致淦恢腥。師卻問僧。秖如不接。是對賓是不對賓。僧云。早是對賓了也。師曰。如是如是。

  僧問。萬法從何而生。師曰。從顛倒生。僧云。不顛倒時萬法何在。師曰在。僧云。在甚么處。師曰。顛倒作么。

  僧問。不萌之草為甚么能藏香象。師曰。阇黎幸是作家。又問曹山作么。

  僧問。三界擾擾六趣昏昏如何辨色。師曰。不辨色。僧云。為甚么不辨色。師曰。若辨色即昏也。

  師聞鐘聲乃曰。阿[口+耶]阿[口+耶]。僧問。和尚作甚么。師曰。打著我心。僧無對。

  師問維那。甚處來。云牽醋槽去來。師曰;虻诫U處又作么生牽。維那無對。

  師一日入僧堂向火。有僧云。今日好寒。師曰。須知有不寒者。僧云。誰是不寒者。師筴火示之。僧云。莫道無人好。師拋下火。僧云。某甲到這里卻不會。師曰。日照寒潭明更明。

  僧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么人。師曰。汝道洪州城里如許多人甚么處去。

  僧問。如何是無刃劍。師曰。非淬煉所成。僧云。用者如何。師曰。逢者皆喪。僧云。不逢者如何。師曰。亦須頭落。僧云。逢者皆喪則固是。不逢者為甚么頭落。師曰。不見道能盡一切。僧云。盡后如何。師曰。方知有此劍。

  僧問。于相何真。師曰。即相即真。僧云。當(dāng)何顯示。師提起托子。

  僧問;帽竞握。師曰;帽驹。僧云。當(dāng)幻何顯。師曰。即幻即顯。僧云。恁么則始終不離于幻也。師曰。覓幻相不可得。

  僧問。即心即佛即不問。如何是非心非佛。師曰。兔角不用無。牛角不用有。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恰遇曹山暫出云。如何是常不在底人。師曰難得。

  僧問。擬豈不是類。師曰。直是不擬亦是類。僧云。如何是異。師曰。莫不識痛癢。

  人問。古人曰。人人盡有。弟子在塵蒙。還有也無。師曰。過手來。僧過手。乃點指曰。一二三四五足。

  僧問。魯祖面壁用表何事。師以手掩耳。

  僧問。承古有言。未有一人倒地不因地而起。如何是倒。師曰?霞词。僧云。如何是起。師曰起也。

  僧問。子歸就父。為甚么父全不顧。師曰。理合如是。僧云。父子之恩何在。師曰。始成父子之恩。僧云。如何是父子之恩。師曰。刀斧斫不開。

  問靈衣不掛時如何。師曰。曹山孝滿。云孝滿后如何。師曰。曹山好顛酒。

  問承教有言。大海不宿死尸。如何是海。師曰。包含萬有。僧云。為什么不宿死尸。師曰。絕氣者不著。僧云。既是包含萬有。為甚么絕氣者不著。師曰。萬有非其功。絕氣有其德。僧云。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道有道無即得。爭奈龍王按劍何。

  問具何知解善能對眾問難。師曰。不呈句。僧云。問難個甚么。師曰。刀斧斫不入。僧云。能恁么問難。還更有不肯者也無。師曰有。僧云。是什么人。師曰曹山。

  僧問。世間甚么物最貴。師曰。死貓兒頭最貴。僧云。為甚么死貓兒頭最貴。師曰。無人著價。

  僧問。無言如何顯。師曰。莫向這里顯。僧云。向甚么處顯。師曰。昨夜床頭失卻三文錢。

  僧問。日未出時如何。師曰。曹山也曾恁么來。僧云。日出后如何。師曰。猶較曹山半月程。

  師問僧。作甚么。僧云掃地。師曰。佛前掃佛后掃。僧云。前后一時掃。師曰。與曹山過靸鞋來。

  僧問。抱璞投師。請師雕琢。師曰。不雕琢。僧云。為甚么不雕琢。師曰。須知曹山好手。

  僧問。如何是曹山眷屬。師曰。白發(fā)連頭戴。頂上一枝花。

  僧問。古德道。盡大地惟有此人。未審是甚么人。師曰。不可有第二月也。僧云。如何是第二月。師曰。也要老兄定當(dāng)。僧云。作么生是第一月。師曰險。

  僧問。學(xué)人十二時中如何保任。師曰。如經(jīng)蠱毒之鄉(xiāng)水不得沾著一滴。

  僧問。如何是法身主。師曰。謂秦?zé)o人。僧云。這個莫便是否。師曰斬。

  僧問。親何道伴即得常聞于未聞。師曰。同共一被蓋。僧云。此猶是和尚得聞。如何是常聞于未聞。師曰。不同于木石。僧云。何者在先何者在后。師曰。不見道常聞于未聞。

  僧問。國內(nèi)按劍者是誰。師曰曹山。僧云。擬殺何人。師曰。但有一切總殺。僧云。忽逢本父母又作么生。師曰。揀甚么。僧云。爭奈自己何。師曰。誰奈我何。僧云。為什么不殺。師曰。無下手處。

  師問僧。時節(jié)恁么熱。向甚處回避。僧曰。鑊頭爐炭里回避。師曰。彼中若何回避。僧曰。眾苦不能到。師默置。

  僧問。家貧遭劫時如何。師曰。不能盡底去。僧云。為甚么不能盡底去。師曰。賊是家親。

  僧問。一牛飲水五馬不嘶時如何。師曰。曹山解忌口。又別曰。曹山孝滿。

  僧問。常在生死海中沉沒者是甚么人。師曰。第二月。僧云。還求出離也無。師曰。也求出離。只是無路。僧云。出離什么人接得伊。師曰。擔(dān)鐵枷者。

  僧問。雪覆千山。為甚么孤峰不白。師曰。須知有異中異。僧云。如何是異中異。師曰。不墮諸山色。

  僧舉。藥山問僧。年多少。云七十二。山曰。是七十二么。云是。山便打。此意如何。師曰。前箭猶似可。后箭射人深。僧云。如何免得此棒。師曰。王敕既行諸侯避道。

  僧問香嚴(yán)。如何是道。香嚴(yán)曰。枯木里龍吟。僧云。如何是道中人。香嚴(yán)曰。髑髏里眼睛。僧不領(lǐng)。乃問石霜。如何是枯木里龍吟。石霜曰。猶帶喜在。僧云。如何是髑髏里眼睛。石霜曰。猶帶識在。又不領(lǐng)。乃舉似師。師曰。石霜老聲聞作這里見解。因示頌曰?菽君堃髡嬉姷。髑髏無識眼初明。喜識盡時消息盡。當(dāng)人那辨濁中清。僧遂又問師。如何是枯木里龍吟。師曰。血脈不斷。云如何是髑髏里眼睛。師曰。干不盡。云未審還有得聞?wù)呙础熢。盡大地人未有一人不聞。云未審枯木里龍吟是何章句。師曰。不知是何章句。聞?wù)呓詥省?/p>

  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填溝塞壑。

  僧問。如何是師子。師曰。眾獸近不得。僧云。如何是師子兒。師曰。能吞父母者。僧云。既是眾獸近不得。為甚么卻被兒吞。師曰。豈不見道。子若哮吼祖父俱盡。僧云。盡后如何。師曰。全身歸父。僧云。未審祖盡時父歸何所。師曰。所亦盡。僧云。前來為甚道全身歸父。師曰。譬如王子能成一國之事。又曰。阇黎此事不得孤滯。直須枯木上更擦些子花。

  僧問。才有是非紛然失心時如何。師曰斬斬。

  師讀杜順傅大士所作法身偈乃曰。我意不欲與么道。門弟子請別作之。既作偈又注釋之。其詞曰。渠本不是我(非我)。我本不是渠(非渠)。渠無我即死(仰汝死活)。我無渠即余(不別有)。渠如我是佛(要且不是佛)。我如渠即驢(二俱不立)。不食空王俸(若遇御飯直須吐卻)。何假雁傳書(不通信)。我說橫身唱(為信唱)。君看背上毛(不與爾相似)。乍如謠白雪(凈謂是白雪)。猶恐是巴歌(傳此句無注)。

  師垂語曰。有一人。向萬丈崖頭騰身直下。此是甚么人。眾無對。道延出云不存。師曰。不存?zhèn)甚么。延云。始得撲不碎。師深肯之。

  僧舉。西園一日自燒浴次。僧問。何不使沙彌。西園撫掌三下。問師。師曰。一等是拍手撫掌。就中西園奇怪。俱胝一指頭禪。蓋為承當(dāng)處不諦當(dāng)。僧卻問師。西園撫掌豈不是奴兒婢子邊事。師曰是。云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云如何是向上事。師叱曰。這奴兒婢子。

  南州帥南平鐘王雅聞師有道。盡禮致之。不赴。但書大梅偈曰。摧殘枯木倚寒林。幾度逢春不變心。樵客見之猶不顧。郢人何得苦追尋。附使贈之遂不赴。

  師作四禁偈曰。莫行心處路。不掛本來衣。何須正恁么。切忌未生時。

  示學(xué)人偈曰。從緣薦得相應(yīng)疾。就體消停得力遲。瞥起本來無處所。吾師暫說不思議。

  示眾曰。僧家在此等衣線下。理須會通向上事。莫作等閑。若也承當(dāng)處分明。即轉(zhuǎn)他諸圣向自己背后方得自由。若也轉(zhuǎn)不得。直饒學(xué)得十成。卻須向他背后叉手。說甚么大話。若轉(zhuǎn)得自己。則一切粗重境來。皆作得主宰。假如泥里倒地。亦作得主宰。如有僧問藥山曰。三乘教中還有祖意也無。答曰有。僧云。既有達磨又來作么。藥山曰。只為有所以來。豈非作得主宰轉(zhuǎn)得歸自己乎。如經(jīng)云。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xiàn)前。不得成佛道。言劫者滯也。謂之十成亦云斷滲漏也。只是十道頭絕矣。不忘大果故。云守住耽著名為取次承當(dāng)不分貴賤。我常見叢林好論一般兩般。還能成立得事么。此等但是說向去事露布。汝不見。南泉曰饒汝十成猶較王老師一線道也。大難事到此。直須仔細始得明白自在。不論天堂地獄餓鬼畜生。但是一切處不移易。元是舊時人。只是不行舊時路。若有忻心。還成滯著。若脫得揀甚么。古德云。只恐不得輪回。汝道作么生。只如今人。說個凈潔處。愛說向去事。此病最難治。若是世間粗重事卻是輕。凈潔病為重。只如佛味祖味。盡為滯著。先師曰。擬心是犯戒。若也得味是破齋。且喚什么作味。只是佛味祖味。才有忻心便是犯戒。若也如今說破齋破戒。即今三羯磨時早破了也。若是粗重貪嗔癡雖難斷。卻是輕。若也無為無事凈潔。此乃重?zé)o以加也。祖師出世亦只為這個。亦不獨為汝。今時莫作等閑。黧奴白牯修行卻快。不是有禪有道。如汝種種馳求覓佛覓祖乃至菩提涅槃。幾時休歇成辦乎。皆是生滅心。所以不如黧奴白牯兀兀無知。不知佛不知祖乃至菩提涅槃及以善惡因果。但饑來吃草渴來飲水。若能恁么不愁不成辦。不見道。計較不成。是以知有。乃能披毛戴角牽犁拽來。得此便宜始較些子。不見彌勒阿閦及諸妙喜等世界。被他向上人喚作無慚愧懈怠菩薩亦曰變易生死。尚恐是小懈怠。在本分事合作么生。大須仔細始得。人人有一坐具地。佛出世侵他不得。恁么體會修行。莫趁快利。欲知此事。饒令成佛成祖去也。只這是便墮三涂地獄六道去也。只這是雖然沒用處。要且離他不得。須與他作主宰始得。若作得主宰。即是不變易。若作主宰不得。便是變易也。不見永嘉云。莽莽蕩蕩招殃禍。問如何是莽莽蕩蕩招殃禍。曰只這個總是。云如何免得。曰知有即得。用免作么。但是菩提涅槃煩惱無明等總是。不要免。乃至世間粗重之事。但知有便得。不要免。免即同變易去也。乃至成佛成祖菩提涅槃。此等殃禍為不小。因甚么如此。只為變易。若不變易。直須觸處自由始得。

  上堂僧問。如何是大闡提人。師曰。不懼業(yè)。僧云。如何是無明人。師曰。始終不覺悟。僧云。此二人誰在前。師曰。無明者。僧云。闡提人為什么在后。師曰。向去者。僧云。恁么則無明者不從今日去也。師曰是。僧云。既不從今日去。無明從何處來。師曰。光處不敢入。僧云。豈不是不明不暗。師曰是。僧云。正恁么時如何。師曰。不受觸。師復(fù)曰。闡提有多種。一類者是殺父殺母。出佛身血。破和合僧。毀壞伽藍。此克定實報受種種苦。一類者亦所作如前。此則為殺無明父貪愛母。不信有佛法僧可破。有伽藍可壞。計為業(yè)心所得。故墮亦受種種虛妄果報如前。升降不同。一類者知有自己本來事。呼為父母。不因外得。無修無證。非因非果。不因師受。不從證行所得。不起父見曰殺。不起母見曰害。即是一切本分事不敢不存。故曰殺害。才有纖毫奉重得味。不成知有自己事也。故曰大闡提。以此動撥妙力。即是從上宗乘體會家事承當(dāng)。要截玄道破諸迂曲。即如新豐老人所玄示也。

  忠國師驀喚侍者。侍者來立。國師低頭。侍者立多時出去。國師喚侍者。如是三度了曰。將謂我孤負汝。汝卻孤負我。百丈舉問趙州。國師三喚侍者意作么生。州曰。如人暗里書字。字雖不成。文彩已彰。又后有人舉問師。國師三喚侍者意作么生。師曰。侍者第二遍回來。云某甲不信和尚喚。

  南泉曰。未具胞胎時還有語也無。有人舉問雪峰。峰曰。道有道無則吃三十棒。又問招慶。慶曰。從他自道。又舉問師。師曰有。云請和尚傍瞥。師曰。將什么物聞。云聾者還聞也無。師曰。聾者若得聞則具耳目。云什么人得聞。師曰。未具胞胎者。

  僧問師。教云。一句能吞百千萬義。如何是一句。師曰。針札不入。

  有一座主辭南泉。泉問。什么處去。對云。山下去。泉曰。第一不得謗王老師。對云。爭敢謗和尚。泉噴水曰。多少。座主便出去。師曰賴也。

  溈山一日喚院主。院主來。山曰。我喚院主。汝來作什么。院主無對。師代曰。也知和尚不喚某甲。溈山又令侍者喚第一座。第一座來。山曰。我喚第一座。汝來作什么。師代曰。若令侍者喚恐不來。

  師舉。有僧辭藥山歸鄉(xiāng)去。藥山曰。有一人遍身紅爛臥在荊棘之中。僧云。恁么則學(xué)人不歸去。藥山曰。但知歸去。與爾休糧方。云如何是休糧方。山。曰每日上堂不咬破一粒米也。師曰。只如有古佛云遍身紅爛底人。秖是丑陋底人。一切人近不得。無拈掇處。更道臥在荊棘之中。只道在如今日用也。亦無作拈掇處護持保任邊事。時有僧問。遍身紅爛時如何。師曰荷負。云荷負什么人。師曰。勿紅爛到阇黎。又問。丑陋人與滿身紅爛底人。阿那個是重。師曰。大丑陋底人重。師又舉問僧。大保任底人保任個什么。僧無對。自代曰。終日在背后。不曾覷著。

  俱胝和尚凡有詰問唯舉一指。后有童子。因外人問。和尚說何法要。童子亦豎起一指。胝聞遂以刃斷其指。童子負痛號哭而去。胝復(fù)召之。童子回首。胝卻豎起指。童子忽然領(lǐng)悟。胝將順世。謂眾曰。吾得天龍一指頭禪。一生用不盡。言訖而寂。師曰。俱胝承當(dāng)處莽鹵。只認得一機一境。

  僧問。維摩默然文殊贊善。未審還稱得維摩意么。師曰。爾還縛得虛空么。僧云。恁么則不稱維摩意也。師曰。他又爭肯。僧云。畢竟有何所歸。師曰。若有所歸即同彼二公也。僧云。和尚又作么生。師曰。待爾患維摩病始得。

  師于天復(fù)辛酉夏夜問知事曰。今日是幾何日月。對云。六月十五。師曰。曹山平生行腳。到處秖管九十日為一夏。明日辰時吾行腳去。及時焚香宴坐而化。閱世六十二。臘三十七。葬全身于山之西阿。謚元證禪師。塔曰福圓。

  解釋洞山五位顯訣(諸揀統(tǒng)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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