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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3丨為什么佛法的精華大家會聽得瞌睡連天?

遇到瓶頸

  當年學習教義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像印順導師那樣成為泰斗,可哪曾想自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在普陀山閱藏法時候,自己深深地感受到一個初中生的瓶頸:一是缺乏哲思的能力,無法突破書本之外的延伸;二是即便自己若有所思,也無法用很好的文字呈現(xiàn)自己的思考。這讓我非常沮喪。

  我又一次落入了非常努力,卻無法前進的窘境當中。只不過,這次不是迷失,而是自身的瓶頸。自己覺得像掉在井底的青蛙,無論如何跳躍也無法離開自己的深淵,明明自己看到了蔚藍的天空。

  最終,在自己覺得撐不下的時候,我妥協(xié)了。醫(yī)生告訴當時的我,患了深度的神經(jīng)衰弱。這是神經(jīng)長期處于高度興奮的結果,必須充分放松才行。可放松哪有那么容易呢!

  如果自己不行,那就換個環(huán)境吧!如果不能從事理論的研究,那就從事佛教教義的普及。在離開了書本進入寺院管理工作之后,又發(fā)現(xiàn)成長的過程是不斷接受挑戰(zhàn)的過程,真正的挑戰(zhàn)無處不在!

  自出家以來一直與自己發(fā)生對話,與書本打交道,本質上我一直生活在自我沉浸的世界當中,似乎沒有意識到還有他人的存在;蛘哒f與他人發(fā)生關系并不是我生活的重心,可是弘法不但要與人發(fā)生關系,還要幫助大家解決實際問題。這些對于非常純粹的我,或者不諳世事的我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難題。命苦的我是從一個坑爬出來,又跳進了另外一個坑!

  簡單來說,寺院的管理幾大要素:找人、找錢、搞事情我都不會。還好,還好,佛菩薩給予了我一招鮮的法寶:佛法。

宣講佛法

  一個有信仰的人,內心當中那種時刻擁有理想的狀態(tài)與現(xiàn)實之間的沖突感,讓他們極其渴望與朋友們探討這些沖突的出路。表達心中的痛苦是解壓的過程;分享自己看到的希望是尋求認同的過程;哪怕什么也不說,大家在一起相互鼓勵也是一種感受到溫暖的方式。

  但實際的情況是,我一開始的講座并不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很多人講座開始就進入打瞌睡階段,在結束掌聲之后他們隨口贊嘆道:師父,你講得真好!我知道他們在安慰我,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明明我所說的都是我認為的最為純粹的佛法,是我很多年以來學習到的精華:無論是觀點,還是學習方法都是極為難得的——至少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答案竟然是因為大家來到寺院并不是為了尋求真正的佛法而來的,人們無心于關心自己是否真正得解脫。大部分人來到寺院只是想得到安慰,或者能參與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很快樂了,他們并沒有能力(也沒有想過)要進一步深入佛陀的法義。

  輕松愉快地過好在寺院的生活是他們唯一的心愿,于是原本了生脫死的修行,變成了打發(fā)時間的休閑。我這才明白為什么慧律法師在講座當中那么喜歡講笑話,把自己弄得像相聲演員一樣。那不是法師的俗氣,而是對于人性的通達。

  從自我傾訴的絮叨到關愛他人的愛語,是我在演講過程當中最大的轉變。這種訴說主體的轉變,使得自己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弘法者,而不只是個以個人為中心的修行者。

  一場好的講座,如果大家聽得津津有味的話:八分的人情世故,二分的法義。如此有趣有料,和尚也講了法,想娛樂的人也開心,想學法的人也若有所悟。

努力的方向

  現(xiàn)實佛教充塞著人性當中貪嗔癡的一面,這是正法迷失之后只有“人欲”情景下發(fā)展的必然。問題來了:我們到底是隨著人欲,還是舉著高冷的正法旗幟呢?《法華經(jīng)》的答案是:先以欲鉤牽,后令入佛智!普門品》里觀世音菩薩利益眾生的法門幾乎都是從“人欲”入手的。

  中國佛教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在不斷發(fā)展的過程當中甚至用佛教儀軌替代了儒家文化中的祭祀文化。這樣一來,佛陀當年關愛一切眾生的平等的、平民化的佛教,一躍變成了居廟堂之高的為人們所敬仰的、敬畏的、沒有煙火氣息的殿堂佛教。自唐朝以后,太虛大師和印順導師提出人間佛教之前,這期間佛教的發(fā)展一直致力于營造佛教高大上的、值得人們尊敬的氛圍。

  大陸改革開放30多年以來佛教的發(fā)展,也是圍繞這個核心展開的。這原本沒有什么不好,畢竟佛教以這樣傳統(tǒng)的方式存在,能在大眾當中獲得很多認同感,佛教也會因此而發(fā)展。但殿堂文化,沒有服務于社會大眾的草根氣息,使得佛教與人們生活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即便是現(xiàn)在,我走在大街上還有人問:和尚也會帶眼鏡?和尚也會開車等等看似奇怪的問題。

  從高大上的殿堂文化走出來,走進社會大眾當中去為眾生服務,是我從佛學院走出來之后獲得的最大收獲,也成為了我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

原標題:《人生是道場》番外篇3丨為什么世俗玩笑大家喜聞樂見,佛法的精華反而聽得瞌睡連天?

文章轉自微信公眾號:那一座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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