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第禪門》與《清凈道論》禪學(xué)觀點釋疑
(編者按)本文之六項問題,為閩南佛學(xué)院悟尊法師所提出,并由在閩院兼課的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宗教研究所所長王雷泉教授代轉(zhuǎn)給李元松老師。李老師除了致函略抒對此問題的看法之外,并特別轉(zhuǎn)介親近昭慧法師多年,且兼習(xí)南傳禪法及《成佛之道》的性廣法師代為回答。全文近九千字,特自《弘誓電子報》轉(zhuǎn)載于此,分饗十方網(wǎng)友。
問題1:
《清凈道論》中講到六妙門、十六特勝等屬于世間定,在《次第禪門》中則屬于亦世間亦出世間;九想、八念、十想、十遍在《清凈道論》是世間定,在《次第禪門》中劃為出世間定,二者說法是否沖突?
回 答:
就兩本禪法典籍各自的內(nèi)在理路而言,一、《清凈道論》將一切禪觀所緣匯整為四十個(即四十業(yè)處),再從各個角度分析此四十業(yè)處的特性。其中,與‘三界內(nèi)的善心\’相應(yīng)的禪定——‘一境性為“世間定”\’;‘與圣道相應(yīng)的一境性為“出世間定”\’。[1] 由此觀之,《清凈道論》作世、出世之歸類,其重點是禪修者的‘心\’(亦可說是修禪的動機或趨向)‘與世間或與圣道相應(yīng)\’與否,以此作為世間定與出世間定的判準。
在拙著《人間佛教禪法及其當代實踐》中亦有討論此一問題:[2]……佛弟子依定修慧的目的,是為了證得無漏慧而究竟解脫;但在修持的過程中,也有修出世觀慧卻反而成就世間禪定的情況發(fā)生。如說:‘尊者阿難……白佛曰:“世尊!若有比丘如是行:無我,無我所;我當不有,我所當不有,若本有者,便盡得舍。世尊!比丘行如是,彼為盡得般涅槃耶?”世尊告曰:“阿難!此事不定,或有得者,或有不得。”’[3]
在本經(jīng)中,佛陀回答阿難尊者的問題時指出,并不是所有修‘無我、無我所\’觀慧的佛弟子都能證得涅槃——‘此事不定,或有得者,或有不得’,這還要看修學(xué)者的心會不會樂著于所修之禪境而定。如經(jīng)云:‘阿難!若比丘如是行:無我,無我所;我當(來)不有,我所當(來)不有,若本有者,便盡得舍。阿難!若比丘樂彼舍,著彼舍,住彼舍者,阿難!比丘行如是,必不得般涅槃。……若比丘有所受者,彼必不得般涅槃。’又說:‘阿難!若比丘如是行:無我,無我所,我當不有,我所當不有。若本有者,便盡得舍。阿難!若比丘不樂彼舍,不著彼舍,不住彼舍者,阿難!比丘行如是,必得般涅槃。……若比丘無所受,必得般涅槃。’[4]
這段經(jīng)文的關(guān)鍵點,即‘修出世觀慧而成世間定,問題到底出在那里?’印順導(dǎo)師比對經(jīng)文,認為:在無想——凈非想非非想道后,又可依(定的)無想處而通于(觀慧的)不動及無所有處道。所以,就‘非想非非想處\’的境界而言,如果通向當來我、我所的不再有,本有——現(xiàn)在有的盡舍,則是究竟般涅槃而得解脫的。
但如果對于心的‘舍念\’境界有所樂、著、住(按:南傳《中部》日譯本作:喜,歡迎,執(zhí)著),那就不能得般涅槃了。因為四禪定以上,都是‘舍心\’與‘心一境\’的,而一切樂、著、住于禪定境界,都算是‘有所受\’(即‘有所取\’,‘受\’是‘取\’的舊譯)。所以:‘即使修行者所修的是正觀,只要心有所樂著,就不得解脫了。如修無所有正觀,心著而不得解脫,就會招感無所有處報。無所有處定與天報,是在這種情形下成立的。’[5]
佛教界向來認為:修某種定境成就,可以感生某種定境的天報。如說:‘彼于爾時而得無想。彼如是行如是學(xué),如是修習(xí)而廣布,便于處得心凈。于處得心凈已,比丘者,或于此得入無想,或以慧為解。彼于后時,身壞命終,因本意故,必至無想處。’[6]
從上來引《阿含經(jīng)》之教證,可知并非修何種所緣(業(yè)處)必然一定趨向世間或出世間,‘心之趨向\’,才是成就世與出世間(定)的關(guān)鍵。乍看《清凈道論》之寫作結(jié)構(gòu),四十業(yè)處皆置于‘修定品\’中,此或有以四十業(yè)處皆為世間定之印象,然而以《阿含經(jīng)》之解說理路而分判之,有修禪而進證慧覺者,有修禪而成就世間定者,此中皆因心之趨向而有所不同,而有些共世間的禪定,是可以因心趨向于出世間,而以此定力開發(fā)出世無漏解脫慧的。
二、《釋禪波羅密次第法門》一書,將禪修進境分而為四,即:世間禪相,亦世間亦出世間禪相,出世間禪相,非世間非出世間禪相。此中,(一)世間禪相:攝為四禪、四無量、四無色定,其中四禪、四無色,是依修定而感得的禪心(色、無色界禪心)與修定將感生的果報(色、無色界禪境)而分類;而四無量則是相應(yīng)于梵天而有的四梵住行,故亦將之攝于世間定中。(二)亦世間亦出世間禪相:是為六妙門、十六特勝,書中說:這乃是著眼于眾生個人定、慧多寡之根性,而以觀息為主的禪修;這里的重點在于與定相應(yīng)——即有漏世間禪,或是與中觀慧悟相應(yīng)——即無漏出世間禪。準此,則與上來所說《清凈道論》之取意相同。(三)出世間(無漏)禪相:書中云:有九種法門,即:九想、八念、十想、八背舍、八勝處、十一切處、九次第定、師子奮迅三昧、超越三昧等,皆攝為無漏禪。書中進一步說明此‘無漏\’有兩種,即‘對治無漏\’與‘緣理無漏\’,而所說九種法門攝于‘對治無漏\’中。可知此種分法相類于《瑜伽師地論》‘聲聞地品\’中所說之‘四種所緣境事\’。論中列舉此四種:‘何等為四?一者遍滿所緣境事,二者凈行所緣境事,三者善巧所緣境事,四者凈惑所緣境事。’
筆者曾依此而進一步說明:[7] 這是重視禪觀修持的大乘瑜伽師們,整理聲聞禪法為三種禪修所緣,即將止觀之‘所緣\’(即南傳聲聞?wù)摃^‘業(yè)處\’、‘行處\’)分為三者:一是‘凈行所緣\’,這是能對治各種煩惱的禪修所緣(故名‘凈行\(zhòng)’),如以不凈觀對治貪欲心,以慈悲觀對治嗔恚心,以緣起相的觀察對治執(zhí)為有我的愚癡,以分別身體諸界而知其為因緣生法,來對治驕慢。二是‘善巧所緣\’,所謂‘善巧\’,是指對于五蘊、六處、六界、緣起等法能善為了知,巧悟無謬。三是‘凈惑所緣\’,這是斷除世間煩惱(欣上厭下的定法)與出世間煩惱(即四諦觀、十六行相觀)的禪觀。并依此總匯為‘遍滿所緣境事\’而合為四種。
而印順導(dǎo)師在其《成佛之道》一書中,則依于‘瑜伽行派\’經(jīng)論所整理的內(nèi)容,而說明在佛法中,修定的正確目標。并且依《瑜伽師地論》的‘四種所緣境事\’,再歸結(jié)為‘凈除惑障\’與‘順向正理\’的修定兩大原則。[8] 依次解釋如下:[9]
一、‘凈除惑障\’:
這是重視對治各種煩惱的禪修所緣,也就是上來所說的‘凈行所緣\’。從早期《阿含經(jīng)》中常見的‘二甘露\’,罽賓說一切有部舊傳的‘三度門\’,到后來通行的‘五停心觀\’等,都是著重在對治各種煩惱的。[10]
二、‘順向正理\’:
印順導(dǎo)師重視禪定引向慧觀的輔助功能。依禪定力而引向法的正觀,得斷除我執(zhí)煩惱,如果貪圖定樂,或以定力而增長罪惡,則非佛法修定的本意,更不是佛法中的‘正定\’。他說:‘定是離(煩惱)欲而修得的。這或是共世間的,或是出世的,“能向于出離”道的斷惑證真,這才是值得緣以為境的。如緣荒謬悖理的,反增煩惱的,如緣淫欲,緣怨敵,或是緣土塊木石無意義物,那不發(fā)狂成病,就算萬幸,不要說得定了!’[11]
故《釋禪波羅密次第法門》中將九種法門說為‘對治無漏\’禪法,應(yīng)類于《瑜伽師地論》中,將禪法分為‘四種所緣境事\’之分析角度;且與‘凈除惑障\’之功能相同。亦即:依此九門而修禪,則能從凈除煩惱中而趨向于無漏,故云‘無漏\’禪相,此乃取其‘因?qū)χ?染污煩惱)而臻至“無漏”’之意也。
第四項‘非世間非出世間禪相\’之釋意,書中從闕,故筆者無法揣測智者大師意之所指。
結(jié)論是:二書之分法各能溯及經(jīng)論依據(jù)之根源,亦各有分判與歸類角度之不同,難說是互為矛盾或乖違之論也。不過,亦可就二書理路與分判之差異,以見禪法南北傳或師承風(fēng)格之差異。
問題2:
就止觀分法而言,《清凈道論》有止有觀,而《次第禪門》對禪的分法是否全是止,無觀?若有觀,哪些屬觀呢?
回答:
本問題可以先從較寬廣的幾個層面談起,再針對具體問題回答。
首先,分析二書的研究方法:
一、寫作表達方式不同。《清凈道論》與《釋禪波羅密次第法門》二書皆談定慧(止觀)二學(xué),只是書寫方式不同,并非前者所談有止有觀,后者之論有禪無觀。因為《清凈道論》以三增上學(xué)為綱領(lǐng),依序介紹增上戒學(xué),增上定學(xué),乃至于增上慧學(xué),予人定慧(止觀)二者清晰有別而截然可辨的印象,故容易依其所列之‘四十業(yè)處\’修法,列為定學(xué)(止門),依觀色、心、三處、緣起等觀法,列為慧學(xué)(觀門)。而《釋禪波羅密次第法門》從修持禪定以臻至慧悟境界,對于‘禪\’之意義,往往作通泛而廣義的運用,吾人從其書名‘禪波羅密\’可知:作者認為修‘禪\’可至‘波羅密\’(究竟圓滿,度彼岸),此‘禪\’顯已涵蓋‘定\’與‘慧\’之二學(xué)。故其立本于大乘菩薩的六度行門,介紹能依之起觀的共三乘定學(xué)。本書多羅列并解說定學(xué)名目;此書若與《摩訶止觀》合閱,則相若于《瑜伽師地論》中大乘瑜伽師整理‘聲聞地品\’的味道。
筆者認為,《次第禪門》要在整體天臺禪學(xué)體系,是大乘禪學(xué)者基于‘不棄于中下,亦不滯中下’的立場,對于聲聞禪法的整理與介紹,[12] 天臺宗門之意旨最終仍在法華三昧、圓頓止觀。吾人閱讀此書時,可以先留意本書寫作的此一前提。
二、禪法研究方式有異。從《四阿含經(jīng)》以來,佛教界對于定慧(止觀)二學(xué),從修持次第,乃至義理的研究整理,向來有‘定慧分別\’與‘定慧等持\’之不同傳統(tǒng)。溯自最源頭,前者以《中阿含經(jīng)》,后者以《雜阿含經(jīng)》為代表。此點拙著曾有言及:[13]
佛法著重‘依慧明定\’以入勝義空觀的禪修精神,然而印順導(dǎo)師指出,從《雜阿含經(jīng)》與《中阿含經(jīng)》的對比中,已可見出佛教界對于定慧修持有不同的傾向。如《雜阿含經(jīng)》多重觀慧,對禪定沒有明確解說,而《中阿含經(jīng)》以對治眾生的煩惱為重,故對于能幫助離欲的禪定著墨最多。所以《雜阿含經(jīng)》‘重在真慧的體悟上,并且是相互融通的’,《中阿含經(jīng)》‘已為組織的說明,多論四禪、八定或九次第定,重在修行次第,重在禪定的漸離上。’[14]
……準此以觀:大乘經(jīng)中的種種深定——三昧,是繼承《雜阿含經(jīng)》重視慧悟而定慧互融的風(fēng)格所產(chǎn)生的,而小乘薩婆多部等,則重視次第而定慧分流,論禪定,則分四禪、八定之階次。
有關(guān)于傾向‘定慧差別\’,次第井然的風(fēng)格,也可見于《清凈道論》中。如其在定學(xué)方面,不論所緣為勝解作意、真實作意,或不凈、凈觀,皆統(tǒng)整所有禪定所緣為‘四十業(yè)處\’,以修四禪八定;說慧學(xué)則將所有三處、緣起等所緣皆納入修學(xué)次第,以求循序漸進,完成‘五清凈、十六階\’觀智。[15]
而《次第禪門》對于禪法的整理,較屬于‘定慧等持\’的方式,如此,則可知《次第禪門》寓修定(止)于慧(觀)的解說方式,雖較不易像《清凈道論》一樣,讓人一眼即能分別定慧,然而這在佛教傳統(tǒng)的處理禪法方式中,亦是有其淵源可循的。況且,印度之聲聞、菩薩禪法往北傳的支系,如鳩摩羅什所譯之禪經(jīng)、《瑜伽師地論》‘聲聞地品\’、《解深密經(jīng)》等,對于禪觀法門的解說,都較傾向于‘定慧等持\’的特色。
這并不是說,《清凈道論》繼承《中阿含經(jīng)》,而《次第禪門》繼承《雜阿含經(jīng)》對于禪法解說的傳統(tǒng),只是溯源最早期教典,說明在佛教界中,對于禪法的研究或解說方式,是有這二種不同方法的范例。依此檢視后來的典籍,就不會有是此非彼的偏執(zhí)。
三、菩薩、聲聞之禪修學(xué)風(fēng)不同。
《次第禪門》對于禪法之整理,宗本大乘,而兼攝傳統(tǒng)以來聲聞道較為普遍的各種禪觀修持法。筆者曾分析道:‘菩薩所發(fā)為上品菩提心。菩薩雖與聲聞一般,也見到三界流轉(zhuǎn),輪回生死的苦難,然而“未能自度先度人,菩薩于此初發(fā)心”,因不忍眾生苦而發(fā)大悲心,論修行則以“利他”為先。故聲聞與菩薩的差別,前者重于解脫(自利),后者重于從度生(利他)中完成自利。聲聞行人在未得解脫以前,厭離心太深,不注重修學(xué)利他的功德;證悟以后,論利他也不過隨緣行化而已。然菩薩在解脫自利以前,即著重慈悲的利他行,以后隨法空慧的漸學(xué)漸深,更能發(fā)揮般若利生的大用。’[16]
‘菩薩以三心為本的行持,稱為波羅蜜多,其項目與內(nèi)容本有多種異說,然而以“六波羅蜜多”流傳最廣。“波羅蜜多”[17] 因其有“究竟”、“完成”之意,故將之用于果位,菩薩因修行而能得究竟,從此到彼的實踐道,依“因得果名”而說,菩薩行即名為“波羅蜜多”。菩薩的定慧之學(xué),即稱“禪那波羅蜜”與“般若波羅蜜”。’[18]
智者大師宗本大乘而悟法華三昧,所著禪書,以菩薩之‘禪波羅密\’進趨無上菩提,此一意旨甚明。此中較值得注意的是,《次第禪門》雖說大乘‘禪波羅蜜\’法門,然而與《瑜伽師地論》中所說,勤修八斷行,以滅五過失,進得九住心等大乘瑜伽禪法不同。[19] 智者大師所倡說的‘二十五種方便\’內(nèi)容,有依于《阿含經(jīng)》中的四(六)種方便——密護于根門、飲食知節(jié)量、勤修寤瑜伽、正知、知足、心遠離等——而敷演廣說的痕跡。筆者認為,這是承繼初期大乘《般若經(jīng)》中的菩薩禪法風(fēng)格,但對于傳統(tǒng)聲聞定學(xué)中較為早期,較為普遍的禪法,如四禪、四空定、四無量、八背舍、八解脫等修法,仍然不廢其學(xué),兼容并蓄。當然,它也不像公元五世紀成書的《清凈道論》(亦可包涵中國南朝梁代譯出之《解脫道論》),極盡搜羅而成修定的四十種業(yè)處(或三十八種行處)。
又,《次第禪門》因承襲大乘學(xué)風(fēng)故,較《清凈道論》多說了幾種大乘重要的三昧行法。此中,若深究菩薩行門之各種大乘三昧禪法,當然與通泛之‘禪波羅蜜\’不同而更有深意,然而天臺禪法的重心已在于‘圓頓止觀\’,所以對此也未能盡其詳。為節(jié)篇幅,有關(guān)依于三昧而深觀諸法的大乘菩薩禪法特色,已是另一課題,不能在此多說了。
第二,針對具體問題而回答:
一、就止觀分法而言,《清凈道論》的寫作形式,是‘定慧分別\’的典型,它很明確的依‘定\’(止)學(xué)、‘慧\’(觀)學(xué),各個說明其名目、修法、功能、特色等。如定學(xué)可修四十業(yè)處,依下啟上而可得未到地、色界四禪、無色界四空定等;慧學(xué)則觀名色、因緣、三處等,依次得五清凈,證十六階智。
但是不要忽略了,論中以同一業(yè)處而分別提醒讀者:依此可得世間定與出世間定?芍@雖是重于‘定慧分別\’的研究,然仍不忽略佛教禪法中‘依定證慧\’的究竟義。
二、《次第禪門》對于(聲聞)禪法的說明,在‘禪\’一字的定義上取廣義之說,而且仍然是重視修定(禪波羅蜜)發(fā)慧的,其定學(xué)大同于聲聞禪法中幾種普遍而重要的修法,并增加‘師子奮迅三昧\’、‘超越三昧\’等大乘特有的三昧法門。
第三、征引原文,準原文中對于‘禪\’字意義之說明亦可了知,如:
‘今釋禪波羅蜜名,略為三意:一、先簡別共不共名,二、翻譯,三、料簡。
‘第一簡別共不共名,即為二意:一、共名,二、不共名。共名者,如禪一字,凡夫外道,二乘菩薩,諸佛所得禪定;通得名禪,故名為共。不共名者,波羅蜜三字,名到彼岸,此但據(jù)菩薩諸佛故。摩訶衍論云:禪在菩薩心中,名波羅蜜。是名不共。所以者何?凡夫著愛,外道著見,二乘無大悲方便,不能盡修一切禪定,是以不得受到彼岸名,故言波羅蜜即是不共。……凡夫外道、二乘菩薩諸佛,同得此定,故名為共。波羅蜜名度無極,此獨菩薩諸佛,因禪能通達中道佛性,出生九種大禪,得大涅槃,不與凡夫二乘共故。
‘……波羅蜜者,名為不共。……第一別釋:言到彼岸者,生死為此岸,涅槃為彼岸,煩惱為中流菩薩以無相妙慧,乘禪定舟航,從生死此岸,度涅槃彼岸。故知約理定以明波羅蜜,言事究竟者,即是菩薩大悲為眾生,遍修一切事行滿足故。’[20]
問題3:
《清凈道論》(中佛協(xié)印)第83頁‘怎樣修習(xí)\’中講到‘與圣道相應(yīng)的定的修習(xí)法,將包括于慧的修習(xí)法中敘述’,所以此處敘述的四十業(yè)處的修法則屬世間定的范疇,但在第339頁中講到修定功德時提到現(xiàn)法樂住和滅盡定的出世功德,其說法是否矛盾?
回答:
此問題可參照問題回答1中,分析依共世間定進修出世間慧,與修出世間慧卻得世間定的分析。在這里想補充的是,有關(guān)于修定的四種功德與其局限的說明:[21]
修定所欲成辦之善法為何?印順導(dǎo)師歸納為四種,即:一、為了‘現(xiàn)法樂\’(住);二、為了‘勝知見\’;三、為了‘分別慧\’;四、為了‘漏永盡\’。‘為了得到這四種功德,所以行者要修禪定。’[22]
一、為得現(xiàn)法樂
修習(xí)禪定者,能得現(xiàn)生(不必等到來生)的身心安樂,隨心之漸次安定,引發(fā)身心輕安愉悅的‘現(xiàn)法樂\’,這是修定的益處之一。
這當中需要分別的是,修禪定是調(diào)心以住于靜定的,而身心又是相互依持的,心專一而離于散動,身自然隨之而有得定的樂受。故經(jīng)中常說色界四禪有身樂心喜的禪支功德,但是入于無色界純心理的唯心定——‘四空定\’,則不立禪支,‘也不說現(xiàn)法樂住了。\’[23] 顯然‘現(xiàn)法樂住\’與身之樂受有關(guān)。
二、為得勝知見
印順導(dǎo)師歸納修定而得的‘勝知見\’有三種:
(一)修‘光明想\’。修此定成就后,于眠寐中但得一片光明,可使睡眠自然減少,遠離顛倒夢想而神清氣爽。定心盛烈者,更可于光明中見天界眾生。
(二)修‘凈想\’。‘不凈想\’雖有對治貪欲的功能,然而也曾引起少數(shù)禪修者厭世自殺的后果;為保留不凈對治貪欲的意義,從不凈觀引向凈觀——如從觀死尸白骨的不凈,轉(zhuǎn)為觀白骨的白相,以至于定心成就而于定中見一片白(骨)光晃耀。從凈觀中所開展出來的觀法,如‘八解脫\’[24]、‘八勝處\’[25]、十遍處 [26] 等。印順導(dǎo)師指出:‘凈觀是觀外色的清凈,近于清凈的器世間。光明想與凈色的觀想,是勝解作意——假想觀,而不是真實觀。’[27]
(三)引發(fā)神通。一般說有‘五神通\’:天眼通能見遠近、前后、明暗事物的內(nèi)外一切;天耳通能聞及遠處或微弱之聲響;他心通能知他人內(nèi)心之意念;宿命通能知自他宿世之情事(知未來事則屬天眼通);神境通能往來無礙并能變化事物之大小等形狀、樣態(tài)。
三、為得分別慧
在禪定的初學(xué)階段,應(yīng)修六種方便,[28] 以為得定的前行準備;在這當中,尤其在一切行住坐臥中,皆能與正念正知相應(yīng),這才能于當前所行所止,正知其所當行所當止。然而‘正念正知\’對于初學(xué)者是困難的,因為在初學(xué)禪定時,心意都不免妄想紛飛,更何況是在動作中!然而于修得禪定以后,則:‘深入禪定而定心明凈的,出定以后,有定力的余勢相隨,似乎在定中一樣,這才能語默動靜,往來出入,觸處歷歷分明,不妨說語默動靜都是禪了。’[29]
不但如此,印順導(dǎo)師并舉《阿含經(jīng)》說,修得禪定者,才能進而觀察思維,斷五蓋而入禪,修諸道品,為解脫的證得而精進。[30]
四、為得漏永盡
‘漏\’,為煩惱的通稱,修學(xué)佛法的最終目的,就是為凈除一切我執(zhí)煩惱而得究竟解脫。‘依定發(fā)慧,依慧解脫’,也就是說:悟得無常無我的空慧,雖然不等于禪定,但仍須要依禪定力而引發(fā)。
在上來所說四種修定功德中,前二種是共世間的,后二種是佛法不共世間的。同一共世間的修定所緣與同一共世間的定樂,只要有出世分別慧與究竟無漏慧,則此修定功德還是可以引向出世間。故《清凈道論》前后文之說法并無矛盾。
又,《清凈道論》中談?wù)撔薅üΦ?其中的‘現(xiàn)法樂住\’解釋為漏盡阿羅漢修習(xí)安止定時所得,這是合于‘為出世而修定,并且同時得定樂’之宗旨的;然而印順導(dǎo)師說修定的‘現(xiàn)法樂\’通于世間,這也符應(yīng)于《阿含經(jīng)》以來以‘現(xiàn)法樂住\’涵蓋共世間定樂的說法。
問題4:
就證果而言,修習(xí)止觀所得之慧與所證之果是否同時發(fā)現(xiàn),還是先有觀慧后證果?
回答:
就題意分為二項作答:
一、修習(xí)止觀中,在修習(xí)世間定時,則‘止\’的力勢較強;在修習(xí)出世間慧——觀無常、無我等觀智——時,若修行者的定力強,則將以導(dǎo)向出世間的定——正定力——而作觀,其時則‘觀\’的力勢較強;若不依根本定(四禪以上)力,而是從散心位上起觀,則將有‘隨順奢摩它(止)勝解相應(yīng)作意’或\‘隨順毗婆奢那(觀)勝解相應(yīng)作意’的兩種不同\‘作意’,此又視禪者‘定多慧少\’或是‘慧多定少\’的情況而有差別。亦即:‘隨順奢摩它(止)勝解相應(yīng)作意’或\‘隨順毗婆奢那(觀)勝解相應(yīng)作意’,是因為‘作意\’修習(xí)時,就已有修止與修觀的著重點之差異了。
然而當在修證圣道而得果位的剎那,止觀之力則互不超勝,相為依持;是為止觀雙運,定慧等持而得的圣道。
二、有關(guān)于所修觀慧與所證之圣果,到底是諦觀斷染即得遍知作證——觀證同時,還是先觀后證?這在部派論義中,早有異見,也是極值得注意的重要問題。從現(xiàn)觀——‘觀智當對現(xiàn)前之觀境\’——而言,在見道位上是以無漏之智而觀四諦之境,此一圣諦現(xiàn)觀,大眾部以為一剎那之心一時可現(xiàn)觀四諦,故主張‘頓現(xiàn)觀\’;而一切有部則認為此是由八忍八智之十六剎那而有的次第現(xiàn)觀,應(yīng)說為:‘漸現(xiàn)觀\’?滔虏荒軓V為分析學(xué)派衍流及其中異義。
今循問題線索以答:依于《清凈道論》的論義,道智是在非前非后的同一剎那而現(xiàn)觀四諦的。論中曾進一步說明:四諦智的一一剎那中,其‘遍知、舍斷、作證、修習(xí)\’等的作用,即以遍知現(xiàn)觀而現(xiàn)觀苦諦,以舍斷現(xiàn)觀而現(xiàn)觀集諦,以修習(xí)現(xiàn)觀而現(xiàn)觀道諦,以作證現(xiàn)觀而現(xiàn)觀滅諦。此中,論典舉了幾個比喻,其一是‘日出破暗喻\’:譬如日出,非前非后,在出現(xiàn)之時而行四種作用——照色、破暗、現(xiàn)光、止寒;故道智亦復(fù)如是,…….以作證現(xiàn)觀而(一時)現(xiàn)觀于滅。
對于‘漸現(xiàn)觀\’與‘頓現(xiàn)觀\’的兩種不同觀點,筆者依法義而來的理解是:凡夫由修道位上進證圣者果位時,若說前一凡夫位與后一圣果位是不同的,則于凡夫位中說證果,已墮于‘因中無果\’之斷見,于圣果位時亦將墮于‘無因之果\’的常見,若說前位與后位是相同的,則是‘凡圣無別\’論;緣起性空之中道法,應(yīng)是‘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從凡夫以臻圣位,落于時空中的前后此彼,不能認為這是自性的同一或別異法,是為‘不常不斷、不一不異\’的中道正見。
然而從時空的前后與位移來說,部派的異見亦是可以了解的,亦即:若有重于斷染證圣前后的‘不一\’者,說為有次第的漸現(xiàn)觀;若有重于觀智之知、斷、修、證的‘不異\’而現(xiàn)得者,則可說為‘頓現(xiàn)觀\’。
有關(guān)‘頓\’與‘漸\’的問題,是佛教修證的老話題,若執(zhí)有自性見,則‘頓\’也不是,‘漸\’也為非,若了達‘無自性空故待緣而起\’的正理,那么,在運用名句文身以依言會意的表述中,筆者姑引各個部派以及聲聞、大乘皆能‘共許\’的根本經(jīng)典以為教證,作為本題答問的結(jié)語:‘雖空亦不斷,雖有亦非常,業(yè)果報不失,是名佛所說’。
問題5:
就上二書言,世出世間定的劃分與大小乘的立場有關(guān)系嗎?
回答:
無關(guān)。因為:《清凈道論》與《次第禪門》二書,雖各自宗本聲聞與大乘之立場有所不同,然而佛法之三增上學(xué)——戒定慧三學(xué)中,定學(xué)是共世間學(xué),所以對于世間定與引向出世間而與慧相應(yīng)的正定,向來都嚴加分別,故這是世學(xué)與佛法的差別,而非聲聞與大乘的區(qū)別。準此,二部論書之中,都針對世間、出世間定而作分別與闡述。
問題6:
《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中‘禪\’的定義界定究竟指什么?不應(yīng)當僅僅指靜慮吧?
回答:
有關(guān)于《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一書中對于‘禪\’的解釋,不僅指‘靜慮\’而言,吾人從本書第二章‘釋禪波羅蜜名\’(大正藏第四十六冊,頁四七七~)中可知,作者盡量搜羅佛教中一切有關(guān)‘禪\’名義的各種說法,并以三個項目(簡別共不共名、梵漢音義與料簡)來詳加說明,全文字數(shù)頗多而文義淺白,請自行翻尋原典。
欲知作者本身對于‘禪\’定義的界定,應(yīng)是在各章節(jié)文段的應(yīng)用中,循其文義脈絡(luò),前后聯(lián)貫以解讀之。然而無論如何,作者并不將‘禪\’局限于純定學(xué),此從其將‘禪\’與‘波羅蜜\’連用,亦可知過半矣。筆者認為:作者是取其兼?zhèn)溆^慧的共三乘之正定,而組成悲智增上的大乘禪(三昧)學(xué)。
【注釋】
[1] 《清凈道論》,頁一四○。
[2] 性廣:《人間佛教禪法及其當代實踐》,臺北:法界,2001年,頁二○四。
[3] 東晉.瞿曇僧伽提婆譯:《中阿含經(jīng)》‘郁伽支羅經(jīng)\’卷十八,【大正藏】第一冊頁五四三上。
[4] 同前。
[5] 印順導(dǎo)師:《空之探究》,臺北:正聞,頁三三。
[6] 《中阿含經(jīng)》‘凈不動道經(jīng)\’卷十八,【大正藏】第一冊,頁五四三上。
[7] 同注二拙著,頁二八六。
[8] 印順導(dǎo)師:《成佛之道》增注本,臺北:正聞,頁三二一。
[9] 引文出處同注二拙著,頁一九三~一九四。
[10] ‘二甘露門\’是以‘不凈觀\’對治貪欲,‘持息念\’對治尋思——散亂,是佛教最早的禪修所緣;‘三度門\’則是加上‘界分別觀\’,以對治我慢;而‘五停心\’之內(nèi)容,聲聞與大乘前后期之禪經(jīng)中多有出入,然其重心亦不外乎對治眾生之煩惱。
[11] 同注八。
[12] 當然其中夾雜的‘師子奮迅三昧\’、‘超越三昧\’等,為聲聞禪法所無。
[13] 性廣:《人間佛教禪法及其當代實踐》,頁二九八~。
[14] 印順導(dǎo)師:《性空學(xué)探源》,【妙云集】中編之四,頁七三。
[15] 《清凈道論》云有七清凈道階,因前二為戒清凈與心(定)清凈,故不列入。
[16] 同注二拙著,頁二九九。
[17] 又簡稱‘波羅蜜\’,意譯為‘度\’、‘到彼岸\’。如云:‘于事成辦,亦名到彼岸。(天竺俗法,凡造事成辦,皆言到彼岸。)’(龍樹造·鳩摩羅什譯:《大智度論》‘善現(xiàn)品\’卷十二,【大正藏】第二十五冊,頁一四五中。)
[18] 同注二拙著,頁三·一。
[19] 之所以如此,當然與個人宗趣與《瑜伽師地論》之譯出年代有關(guān),此又是另一課題,茲略。
[20] 智者大師:《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大正藏第四十六冊,頁四七七中~四七八中。
[21] 以下摘引拙著《人間佛教禪法及其當代實踐》,頁一九五~一九八。
[22] 印順導(dǎo)師:《修定——修心與唯心.秘密乘》,【華雨集】第三冊,頁一一。
[23] 同上,頁一二。
[24] 導(dǎo)師指出:前二解脫,是不凈觀,第三‘凈解脫身作證\’是凈觀。(筆者按:其余的空無邊、識無邊、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的定心,已超出心識依于色法而安住的范圍,故不是依于色法而有的凈或不凈觀。以下超出依色法為修定所緣者,皆同此理。)
[25] 即‘內(nèi)有色想觀外色少\’,‘內(nèi)有色想觀外色多\’,‘內(nèi)無色想觀外色少\’,‘內(nèi)無色想觀外色多\’,印順導(dǎo)師指出:此前四勝處為‘不凈觀\’;‘內(nèi)無色想觀外色青\’,‘內(nèi)無色想觀外色黃\’,‘內(nèi)無色想觀外色赤\’,‘內(nèi)無色想觀外色白\’,此后四勝處為‘凈觀\’。
[26] 即地、水、火、風(fēng)、青、黃、赤、白、空、識遍處,前八遍處為凈觀。(筆者按:‘空遍\’為透過色法空隙,并擴而大之的虛空觀,‘識遍\’為向內(nèi)以心為所緣,擴而大之的唯心(識)觀。)
[27] 《修定——修心與唯心.秘密乘》,【華雨集】第三冊,頁一四。
[28] 《成佛之道》所說的‘六前方便\’:‘密護于根門,飲食知節(jié)量,勤修寤瑜伽,依正知而住,知足,心遠離’等。(頁一九二~一九七。)
[29] 印順導(dǎo)師:《修定——修心與唯心□秘密乘》,【華雨集】第三冊,頁一七。
[30] 此經(jīng)中,有云‘上座禪\’之修持乃是:‘若諸比丘,欲入上座禪者,當如是學(xué):若入城時,若行乞食時,若出城時,當做是思惟:我今眼見色,頗起欲恩愛愛念著不?舍利弗!比丘作如是觀時,若眼識于色有愛念染著者,彼比丘為斷惡不善故,當勤欲方便,堪能系念修學(xué)。’(劉宋.求那跋陀羅譯:《雜阿含經(jīng)》卷九,【大正藏】第二冊,頁五七中。)
- 上一篇:慧思「法華三昧」之「大乘頓覺法門」研究
- 下一篇:大乘禪波羅蜜「止觀法要」之抉擇
- 仁德上人:戀我慧凈歌
- 凈界法師:要想成就佛的功德就得先成就一個清凈的功德
- 靜波法師:“佛法無量義,一以凈為本”是什么意思?
- 本源法師:怎樣才能讓心變清凈?
- 靜波法師:學(xué)佛應(yīng)當無所畏懼
- 本源法師:凡夫的心為什么是散亂的?如何讓心清凈?
- 凈界法師:本來清凈與本來面目
- 正如法師:禪是什么?
- 圣旭法師:如何念佛清凈、攝心?
- 靜波法師:真正出家人有六個標準
- 本源法師:極樂世界,一個沒有是非的清凈之地
- 靜波法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 靜波法師:好事壞事,不如無事
- 靜波法師:別人的經(jīng)驗不一定適合自己
- 能弘法師:心凈國土凈
- 能弘法師:心越簡單越清凈
- 靜波法師:心行平等難
- 仁清法師:“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是什么意思?
- 仁清法師:什么是禪?
- 星云大師:如何看好心呢?有四點意見提供參考
- 星云大師: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fēng)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jié)。
- 正如法師:念《心經(jīng)》比《大悲咒》更好嗎?
- 印光大師:安士全書白話解
- 凈慧大師:凈慧法師《楞嚴經(jīng)》淺譯
- 星云大師:星云大師談《心經(jīng)》
- 文珠法師:妙法蓮華經(jīng)
- 大寂尼師:一般人在家里可以讀誦《地藏經(jīng)》嗎?
- 仁清法師:聽說誦大悲咒對鬼不好,請法師開示
- 星云大師:解讀普賢菩薩十大愿王(附普賢行愿品全文)
- 圣嚴法師:關(guān)于靈魂與鬼的終極真相
- 夢參法師:夢參老和尚:金剛經(jīng)
- 惟覺法師:修行人應(yīng)做到的三大精進
- 心律法師:吃虧是福
- 夢參法師:夢參老和尚講地藏本愿經(jīng)
- 心律法師:什么人與佛有緣?
- 文珠法師: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
- 星云大師:千江映月
- 虛云法師:多誦讀《普門品》和《地藏經(jīng)》
- 星云大師: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凈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 達摩祖師:《破相論》原文
- 永明延壽:宗鏡錄
- 正如法師:誦心經(jīng)比大悲咒功德大嗎
- 凈善法師:凈善法師:看風(fēng)水與算命能否改變命運?
- 大安法師:無量壽經(jīng)
- 未知:星云大師講解
- 正如法師:梁皇寶懺 慈悲道場
- 明空法師:明空法師:《心經(jīng)》中的般若智慧
- 印光大師:不科學(xué)的求子秘方,但是很靈驗
- 星云大師: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 星云大師:朝看花開滿樹紅,暮看花落樹還空;若將花比人間事,花與人間事一同。
- 凈界法師:打坐的時候該怎么念佛?
- 仁清法師:《大悲咒》的九種世間利益
- 正如法師:在家居士受五戒可以搭縵衣嗎?
- 印光大師:命不好者求美好姻緣,有個簡單方法
- 星云大師:人死后生命是怎樣的?
- 星云大師: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凈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 大安法師:大安法師講解
- 明安法師:把握當下不后悔
- 星云大師:天為羅帳地為氈,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間不敢長伸足,恐怕踏破海底天。
- 凈慧法師:凈慧法師:《妙法蓮華經(jīng)》淺釋
- 如瑞法師:身外之財終舍離,所造之業(yè)如影隨
- 靜波法師:佛法的中道觀
- 濟群法師:明心見性是怎么來的?利根是天生的嗎?
- 如瑞法師:佛性不分南與北,為人不與比高低,廣修;郢@法喜
- 本源法師:學(xué)習(xí)佛陀冥想靜坐,就可以悟道成佛嗎?
- 靜波法師:深著虛妄法 堅受不可舍
- 濟群法師:人為什么要擺脫痛苦和煩惱,目的是什么?
- 本源法師:出家人與在家信徒要保持距離,才能更好地度化眾生
- 如瑞法師:什么是不善業(yè),為什么要遠離一切不善業(yè)?
- 明海法師:當業(yè)障現(xiàn)前時怎么辦?隨緣了業(yè),究竟解脫
- 濟群法師:如何面對喜歡吃喝玩樂,做不如法事情的朋友?
- 如瑞法師:每個人的福報都是自己修來的
- 本源法師: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 濟群法師:佛教對世界的認識——因緣因果
- 如瑞法師:護念他人善用心,學(xué)佛慈悲須踐行
- 本源法師:如何報答佛陀的恩德?依教奉行就是對佛最好的報恩
- 濟群法師:真正完美的人生,需要具足這八種圓滿
- 本源法師:只有無漏的福德,才是真正的功德
- 如瑞法師:印光大師是后世佛弟子學(xué)習(xí)的榜樣
- 理海法師:無論哪種供養(yǎng),都離不開善用一顆歡喜的心
- 如瑞法師:敬畏因果,努力修正自己的行為、語言和心念
- 正慈法師:一人獨坐、內(nèi)心空閑,無甚雜思
- 本源法師:皈依三寶是踏入佛門的第一步
- 靜波法師:跳出三界得解脫
- 濟群法師:如何呵護發(fā)起普利眾生的愿心,使發(fā)心不消退?
- 覺真法師:人與眾生的關(guān)系,是佛教倫理的核心和主體
- 本源法師:每個念佛人在極樂世界都有一朵蓮花
- 濟群法師:佛教是宿命論嗎,我們這一生的努力有用嗎?
- 本源法師:為什么有人對佛法深信不疑,有人卻生不起信心?
- 佛源法師:什么是外道?心外求法是外道
- 明海法師:學(xué)佛人多拜幾個師父,去極樂的幾率也就越大,對嗎?
- 界文法師:為什么說皈依三寶就可以找到依靠?
- 星云大師:善事要盡心盡力去做,惡事則要毫不猶豫的斷除
- 西行法師:佛號代表佛智與法界
- 懺云法師:一念凈心的寶貴性!
- 道堅法師:佛教所說的業(yè)報是什么意思?業(yè)報的意思
- 西行法師:極樂世界的神秘面紗
- 夢參法師:造什么業(yè)就感什么果!
- 夢參法師:地獄到底有多苦?都是自招的業(yè)報
- 天因法師:學(xué)法就是為了導(dǎo)正心念
- 妙法蓮華經(jīng)
- 夢參老和尚講地藏本愿經(jīng)
- 千江映月
- 宗鏡錄
- 無量壽經(jīng)
- 星云大師講解
- 大安法師講解
- 印光大師講解
- 凈界法師講解
- 星云大師文章
- 解脫之道講記
- 夢參法師講解
- 印光大師文章
- 圓覺經(jīng)講記
- 虛云法師文章
- 凈界法師文章
- 四圣諦講記
- 圣嚴法師講解
- 大乘百法明門論講記
- 心經(jīng)的人生智慧
- 定慧之路
- 楞嚴經(jīng)輕松學(xué)
- 佛法修學(xué)概要
- 摩訶止觀
- 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jīng)
-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解說
- 體方法師講解
- 印光大師傳奇
- 大方廣圓覺經(jīng)講義
- 解深密經(jīng)語體釋
- 大安法師文章
-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
- 修習(xí)止觀坐禪法要
- 華嚴經(jīng)要義
- 雜阿含經(jīng)選集新版
- 妙境法師講解
- 慈悲三昧水懺講記
- 印光文鈔全集
- 大方廣圓覺修多羅了義經(jīng)講記
- 夢參法師文章
- [放生起源]寺院設(shè)立放生池在經(jīng)典或傳統(tǒng)上有什么根據(jù)?
- [感應(yīng)故事]心經(jīng)故事
- [白茶]什么是白茶,有哪些品種?
- [白茶]什么是白茶?白茶的簡單介紹
- [佛與人生]面對別人的批評,應(yīng)該怎么做?
- [佛學(xué)常識]八關(guān)齋戒的解釋、戒相、功德利益
- [佛學(xué)常識]袈裟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叫福田衣?
- [佛學(xué)常識]為什么把佛法僧三者稱為“寶”?
- [佛學(xué)常識]為什么要皈依三寶?歸投三寶令身心安穩(wěn)
- [人物故事]佛教貧女供燈的故事與啟示
- [佛經(jīng)故事]釋迦牟尼佛和菩提達多的雙頭鳥故事
- [佛學(xué)常識]食存五觀指的是什么?
- [人物故事]阿育王的小王妃須阇哆,持戒穿素服得寶珠
- [禪宗公案]老修行人“三十年不冒煙”的故事
- [佛經(jīng)故事]富孩子變窮孩子,《法華經(jīng)》窮子喻的故事
- [佛學(xué)常識]布施的意思與種類
- [佛經(jīng)故事]伽尸比丘尼身披袈裟出生的因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