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佛速證菩提心要(八)
觀世音菩薩之耳根聞性
觀世音菩薩以耳根之反聞自性,自行化他。其機緣有三:一、以此方眾生耳根最利,易于修證,如文殊云:‘此方真教體,清凈在音聞。’二、知佛密意,聞佛教示悟圓入一科中,已密示耳根為最優(yōu),故引古觀世音佛,教示從聞、思、修法門,正是從耳根下手。三、知若對多聞之阿難及末法眾生一向慣用耳根,但令不順流聞聲,而逆流照性,使可就路還家;順流聞聲,即是結(jié)縛之元,乃為生死本。逆流照性,即是解脫之要,可入涅槃門。
觀世音得名因緣有二:一、約因中修行自利釋:依耳根本覺聞性理體,起始覺觀照智用,不出流緣塵,但入流照性,觀照能聞世間音聲者是誰?此以能聞聞性,為所觀境,下結(jié)答圓通文云:‘我從耳門,圓照三昧,因入流相,得三摩提,故彼佛如來,嘆我善得圓通法門,于大會中,授記我為觀世音號。’二、約果上應(yīng)機利他釋:如法華經(jīng)普門品,佛答無量意菩薩所問:觀世音菩薩,以何因緣,名觀世音?佛答:十方無量眾生,受諸苦惱,一心稱念觀世音菩薩名者,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此所觀者,世間眾生,念菩薩名號音聲,而菩薩則尋聲救苦,故名觀世音。
觀世音菩薩白佛言:‘世尊!憶念我昔,無取恒河沙劫,于時有佛,出現(xiàn)于世,名觀世音。我于彼佛,發(fā)菩提心,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佛教從聞、思、修,入三摩地,即開示悟入佛之知見,開示眾生,耳根根性,即是不生不滅之佛性,此佛性即本具佛之知見。令眾生從聞、思、修;聞即聞佛開示,悟明本有佛性,為因地心,依悟而起思修,而得證入。本有佛性是正因,悟明為了因,思修屬緣因。緣了有功,正因方顯,得入佛之知見,此為彼佛出世之大因緣也。
聞慧即從耳根聞性妙理,所起始覺妙智,不聞所聞聲塵,但聞能聞之聞性;常途則以聞經(jīng)解義為聞慧,其體即耳識,與耳家同時意識,所發(fā)之勝解。思慧即正智觀察,能聞?wù)呤钦l,不著空有二邊,一味反聞聞自性;修慧即如幻聞熏聞修,念念旋元自歸,伏歸元真,發(fā)本明耀,解六結(jié)越三空,破五陰超五濁,全憑無分別智,反聞之功。常途之思修,則以獨頭意識將所聞之聲教,思惟修習;此皆不離生滅識心,識心為圓通之障礙,故三慧不同常途。
入三摩地:即慧之定,由聞教信解,而起修證。有修中三摩地,即從根解結(jié)工夫;有證中三摩地,即寂滅現(xiàn)前境界。此有入字,乃六結(jié)盡解,證入圓通之三摩地。
從根解結(jié)之正行,一門深入之次第。故觀世音陳述次第解結(jié)修證,具示從淺至深,層次分明,解六結(jié)、破五陰以彰修證了義。觀世音菩薩云:‘初于聞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漸增,聞所聞盡;盡聞不住,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空所空滅;生滅既滅,寂滅現(xiàn)前。’
初于聞中者:即最初乃于耳根聞性之中,下手起修;以耳根為所入之妙門,以聞性為所照之理境。從根中本覺妙理,起如幻始覺妙智;以智照理,聞熏聞修也。此聞中二字,首宜揀別分明,不可錯用因心。一非肉耳之中,以肉耳浮塵色法,不合決定義門。二非耳識之中,以耳識隨念分別,固非菩提正因。三非意識之中,以意識生死根本,正是圓通障礙。世尊三番破識,欲令舍而去之;十番顯見,欲令取而用之。眼耳離別,其性則同。今此聞中,即佛所顯之見中也;又即三如來藏性之中也;亦即中道妙有之中也。‘念佛聞中入’之聞中亦復如是。
入流亡所者:古觀世音佛,教示從聞、思、修,入三摩地,觀世音菩薩,依教起修,初從聞中下手,即聞慧。此句至生滅即滅,即思、修二慧;寂滅現(xiàn)前,即入三摩地。入流是對出流為言,耳根順聞出流奔聲即結(jié)縛之元,反聞入流照性,即解脫之本。故諸佛異口同音,告阿難言:‘使汝輪轉(zhuǎn),生死結(jié)根,唯汝六根,更非他物;令汝速證,安樂解脫,寂靜妙常,亦汝六根,更非他物。’
入流:以觀智為能入,耳門為所入,入即旋反聞機,不出流緣聲,而入流照性也。又即逆彼無始織妄業(yè)流,隨順耳根聞性真流,入流即思慧,更兼修慧。用觀智思惟修,即非識心分別思惟,能聞世間音聲者是誰?亦即參究工夫,聲動時,參聞聲者是誰?但以專切反聞,回光返照,心光內(nèi)注,所有動塵,一一皆亡,聞性不滅。然動塵已滅,靜塵方現(xiàn),終日惟聞靜塵之境。靜境亦是色陰區(qū)字,如明目人,處大暗室。靜塵是境,聞性是心,若聞靜塵,還是出流。當知靜塵亦是結(jié),亦宜解除。動塵雖亡,仍舊反聞入流,不舍思修二慧本修,不緣所聞靜塵,反聞聞靜塵者是誰?驀直參去,密密,無有間斷,方是旋聞與聲脫也。
入流約以念佛言之:聞世間一切音聲皆彌陀名號是也。動塵聲動時,所聞之聲皆是阿彌陀佛;靜塵聲靜時,聞靜之聲亦皆是彌陀名號。如是一句名號于一切時,一切處,不間斷,不夾雜。此乃觀智思惟修,而非識心分別思惟也,何以故?以彌陀名號,乃眾生本覺理性,真本密因是也。如是反聞彌陀名號,而入流照性,此乃反聞自性彌陀是也。同前參究之不隨分別,世間、業(yè)果、眾生三種相續(xù),而斷三緣。此與參究二者乃專用耳根,前之參究,能聞?wù)呤钦l?即同宗門之參看話頭,一切時,一切處,不離一句話頭。此參話頭乃用意根也。耳根、意根為稍異耳。同是智光內(nèi)照,如佛所言,汝但不循動靜等塵,脫黏內(nèi)伏,伏歸元真,則智光不外泄,所有聲塵,不期亡而自亡耳。并非聲塵銷滅,惟定功得力,而得離塵工夫,則聲塵不亡而自亡矣!故曰:入流亡所。入流、即是合覺,亡所、即是背塵,背塵合覺,為妙修行路,至簡要、至巧妙之修法也。
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者:反聞入流,動靜二塵俱寂之境。動結(jié)與靜結(jié)俱解,聲塵全泯。則動靜二種塵相,了不可得也。工夫到此,聲塵動靜二結(jié)俱解,則‘色陰’破矣!如是漸增,聞所聞盡者:此解‘根結(jié)’。反聞離塵,動靜二結(jié)已解,根結(jié)斯現(xiàn),此根乃聚聞于耳,結(jié)滯為根之根,亦復是結(jié),亦當解除。仍依本修之法,漸次增進,加功用行,定力轉(zhuǎn)深,所聞動靜二塵,既已了然不生,能聞之根,亦隨所聞以俱盡。塵既不緣,根無所偶,到此則根結(jié)亦解,無有能受所受,則‘受陰’破矣!根塵既銷,識無從生,則‘想陰’亦于此破矣!即佛所云:此根初解,先得人空,正齊于此;以塵亡根盡識泯,人無所依故。此中三結(jié),亦即佛示,六結(jié)生起次第中所云,勞見發(fā)塵,今粗三結(jié)已解,則塵不復發(fā),見不復勞矣!
盡聞不住,覺所覺空者:此解‘覺結(jié)’。盡聞是能聞所聞俱盡,根塵雙泯之境,六用不行,惟余一覺。若住此境,但得我空,未得法空,則永墮無為深坑。不住者,仍復加功用行,進觀聞性。盡聞之后,根塵迥脫,湛一無邊之境現(xiàn)前;今言覺者,即照此境之智也;所覺者,即此湛一之境也。盡聞若住,則境智恒對,能所仍存,終為勝進之障,即溈山所謂:見足心境也。覺所覺空,謂能覺之智,與所覺之境,二俱空寂,泯然無復對待也。圓覺經(jīng)云:‘幻塵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幻智亦滅,幻智滅故,幻滅亦滅;幻滅滅故,非幻不滅。’彼文全同此之解結(jié)工夫。今此覺結(jié),即彼幻智,亦即佛示,六結(jié)生起次第,知見妄發(fā),發(fā)妄不息。今覺結(jié)已解,則知見不發(fā),妄不相續(xù)矣!
空覺極圓,空所空滅者:此解‘空結(jié)’。空即覺所覺空之空,覺即能覺之與所覺,由有此空,空彼能所二覺,則覺結(jié)雖解,空亦是結(jié),亦當解除;以能空所空,二俱宛在,空性未圓,仍要入流照性,加功用行,參究空何所依?究而極之,以求圓滿空性?账諟:非惟所空之智境滅,即能空之空亦滅。如以木鉆木,火出木燒,二俱滅矣。今空結(jié)已解,則‘行陰’破矣!亦即佛言,空性圓明,成法解脫,正齊于此,已得俱空之境。
生滅既滅,寂滅現(xiàn)前者:此解‘滅結(jié)’。生滅二字,總指諸結(jié)而言。動滅靜生,靜滅根生,根滅覺生,覺滅空生,空滅滅生,六結(jié)皆生滅法,故滅結(jié)亦當解除。此結(jié)不解,恒住俱空之境,猶為圓通細障。惟是此結(jié),最難解除;此結(jié)一解,則可親見本來面目矣。不可住此滅結(jié)相中,深生法愛。譬如有人,不肯斷命,祖師門下謂之命根不斷也。故仍須入流照性,返窮流根,滅相迥脫,至不生滅,方是到家時節(jié)。既滅者:即觀智還元,一切生滅,悉皆滅已,此去更無可滅。此滅結(jié),即佛所示,六結(jié)次第生起之第一結(jié),由汝無始,心性狂亂;今六結(jié)盡解,五陰全破,狂心已歇,歇即菩提。亦即佛云:解脫法已,俱空不生,妄窮真露,寂滅真理現(xiàn)前。寂滅者:此寂非對動之寂,從無始來,本自不動之寂也;此滅非對生之滅,從無始來,本自無生之滅也,虛心絕待,妙體孤圓。即如來藏,妙真如悟,亦即一乘,即滅場地,為真心之全體。從聞、思、修,解六結(jié),六結(jié)盡解,寂滅現(xiàn)前,此寂滅現(xiàn)前,是入三摩地,得證圓通,即親證藏性,而入首楞嚴三昧,當?shù)菆A教初住之位也。
上文是菩薩修證圓通,自利之因行;下文三十二應(yīng),十四無畏,乃菩薩利他之妙行;四不思議,無作妙德,乃自證圓通體用。觀世音菩薩云:‘忽然超越,世出世間,十方圓明,獲二殊勝。一者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與佛如來,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眾生,與諸眾生,同一悲仰。’又云:‘世尊!我供養(yǎng)觀音如來;蒙彼如來,授我如幻,聞熏聞修。金剛?cè)?與佛如來,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應(yīng),入諸國土。’此三十二應(yīng),應(yīng)機所起之妙用,即菩薩所得,三輪不思議業(yè)用:一身輪不思議。一身能現(xiàn)無量身,應(yīng)以何身得度,即現(xiàn)何身。溫陵曰:‘三十二應(yīng)者,現(xiàn)十法界身,圓應(yīng)群機也。’二、口輪不思議。一口能說無量法,應(yīng)以何法得度,即說何法,說皆契理契機也。三、意輪不思議。一意能鑒無量機,一切眾生,根性不等,樂欲不同,或樂有為,或樂無為,或樂入世,或樂出世,菩薩鑒機即定,乃為現(xiàn)身說法,善巧方便。以此三輪,入諸國土,即十方諸國土,無剎不現(xiàn)身,普載迷倫,同躋覺地也。
觀世音菩薩亦云:‘世尊,我復以此,聞熏聞修,金剛?cè)?無作妙力,與諸十方三世,六道一切眾生,同悲仰故。令諸眾生,于我身心,獲十四種,無畏功德。’大士與眾生,同悲仰之故,以為無畏之本。眾生悲仰之心,即大士之心,大士悲愍之心,亦即眾生之心,凡圣體同,交相感應(yīng)也。故能令眾生,于大士身心,獲十四種無畏功德;十四無畏者:八難無畏、三毒無畏、二求無畏、持名無畏。大士身心之身,即大士妙應(yīng)身,大士身心之心,即大士妙觀心。若眾生在苦惱厄難之中,一心稱名,感應(yīng)道交,正在怖畏之中,蒙救得脫,即獲無畏。普門品云:‘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逼身,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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