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贊法師書信摘錄

  巨贊法師書信摘錄

  編者按:巨贊法師博通內(nèi)外,識見高遠。敦氣節(jié),重然諾,言信行直,人樂與交。數(shù)十年間,與各界來往的書信、詩詞很多?上г谑旰平僦,又以有關(guān)方面沒有重視,丟失殆盡(其中包括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的親筆復(fù)信及徐特立、柳亞子、田漢、李濟深、張大千、徐悲鴻、齊白石、陳半丁、關(guān)山月、惲壽田等老前輩贈法師的詩詞書畫)。這里所發(fā)表的只是劫后余燼,吉光片羽,彌是珍貴。

  肇安法師復(fù)巨贊法師書

  (1936年)

  定慧法師鑒:

  山野臥疾鄉(xiāng)居,遠承明問。既為宗教所系,強支病體,勉為裁答,愿加諒察。宗門既為教外別傳,自然不能與諸宗合為一致,后起之秀往往引為殊途同歸;旌掀湔f,其意雖美,轉(zhuǎn)增后學(xué)迷悶,又惡乎可?至于諸祖深明佛旨,著述傳經(jīng),均皆意在言外,有若拋磚引玉。學(xué)者不察,甚至執(zhí)方成病,饒爾精密披揀,亦難免執(zhí)藥為病之羞。又況從門入者不是自己之家珍乎?就如來函真如二字,山野敢道座下認得亦變成兩個,認不得亦成兩個,況真如豈是一種食物,猶爾口中亂嚼者哉。誠能默契此旨,開口和盤托出,縱使橫答豎答離間答,或世間一種游戲,成言自然函蓋相稱,銖兩分明。蓋其句下有分身之路,有把定乾坤之手段在矣。山野老矣,丁此慧命懸絲之日,報答佛恩深有望于后賢。又愿座下毋矜伐毋施勞,時時以此為進,得能心同槁木,呆若木雞,自然識智枯竭,方得謂之偷心死盡,默契此旨其庶幾乎。至于古德一句便了,蓋其平日涵養(yǎng)功深,行業(yè)純一,世界身心早已付之度外,故能忘緣直下承當耳。再者所引論傳均是指斥后人,非是呵諸前輩。蓋古人處世不同,機感一異,只雖如此,如良馬見鞭即行。今人死于句下,又不能甘領(lǐng)痛棒,甚是望崖不前,于故紙堆中討個分曉。古人出其手眼與前賢分疏直與今人解縛,豈得已哉!

  冬寒保重,珍重不宣。

  病僧肇安復(fù)

  注:(1)肇安法師時寓重慶佛學(xué)社。

  (2)定慧法師,即巨贊法師出家時之法名。

  漆園(熊十力)致巨贊法師書

  (1950年l0月27日)

  巨贊有道:

  佛會所出刊物,秋逸所發(fā)表諸文字及吾子有關(guān)教理之文,均望檢寄一份(上海(十七)青云路招商二椰九十一號熊世菩收交漆園老人)。千萬勿不寄也。

  茲有懇者周朋初君,重慶人,昔與吾共處于湖上慶化寺年余,今年半百矣。其弟亦中共在東北。渠昨冬奉其老母在東北而住不慣,近欲奉母來京難找屋,聞廣濟寺甚宏闊,擬煩就寺中覓一旁隅小小房子,他母子二人容身便得。吾頃上車而南,即頌法祉。

  漆園上

  十月二十七日

  附:小札

  佛家得失,古今真知之者,實難其人。僅是窮經(jīng)析論(固然須經(jīng)過此功)決不濟事,非入于其中而超于其外,直是了他不得。

  是下全文雖未出,然即此所見者言之,謂吾即犯攻難,尚未然也。但愿賢者將來得便能作若干時間之快聚,誠心、虛心相對,不雜一毫客氣與成見,自有相契于真理之一日也。

  四月八日燈下

  得《論學(xué)》,且表面注有因稱定慧者多,故取號萬均,是昔與張詩言相契。而曾與吾同住慶化,后依太虛出家,亦曾住其院者否?如非此人,亦望以籍里姓字見告(萬均想非其本來姓名)。大作固是用心人語,非浮士口氣,此甚可佩。唯學(xué)問之事,確是難言,吾老多千磨百煉,已近半百而始出新論,今出已,又且五六年。要非隨便立說,吾于此土先哲及梵方佛學(xué)幾經(jīng)出入,最后,卻是掃除各家名言反求諸已。若自己未得著下落,依人語下轉(zhuǎn),無有是處。

  漆園致巨贊法師書

  (1951年3月25日)

  巨贊法師:

  人生不過數(shù)十寒暑,所可寶者此心耳。世事無論若何,此心之公與明、剛與毅,不容埋沒。如是者,謂之有守。吾子擔荷大法不隨外緣移轉(zhuǎn),十方三世諸佛,皆當贊嘆。老夫亦隨喜。宗與毅昨曾函勸其回鄉(xiāng),而未得復(fù),今亦無法通信。

  漆園老人

  三月二十五日

  諸法實相(即實性)不可空,此處不容戲論,須反己體認。某法師文字,吾有懌者此耳。此外任何非難皆可不計。

  看了拉碎。

  熊十力致巨贊法師書

  (1951年5月1日)

  巨贊有道:

  前談某不被抨以不敢故。某曰:不是抨耳。義理之談一本無影響于社會,非若歷史,人人必閱,不正其謬將誤人也。無易由言,昔人所戒,并示虞君(編者:即虞愚)。

  五一節(jié)

  熊十力致巨贊法師書

  (1951年8月4日)

  巨贊有道:

  向后佛經(jīng)及各古典均難得人了解,其自識字以后,一切熏習(xí)皆與先哲路向不近。昨勸賢者勤作經(jīng)論注疏,幸勿忘今后弘法必接近世間,殆無疑義,擔荷責任非子莫屬。土改報告自不容不作。梁先生每出參觀,甚留心各方面情形,有文字發(fā)表,吾子亦須注意。徐特老有卓識,對佛學(xué)曾用過心,但未專耳。君毅宗三僧人,梁先生回當一商。二子俱美才,流落于外甚可惜。子如移廣濟,現(xiàn)住之庵幸為吾留,不可忘。

  八月四日

  論江陵書,頃查手邊甚少,不過四、五本,我非保留不可。請你向大眾書局購一本,一萬元即可行,本要一萬幾千元的成本,他們減價。如從一平處借看一下也可。摧感《顯宗記》請你千萬勿購,《論六經(jīng)》者已付排,將來盡先送你一部。此二書你千萬勿買!讹@宗記》下星期六可著人取去。至聆。如遇一平亦囑其下星期五、六取一本去。

  八月五日星期日

  熊十力致巨贊法師書

  (1955年2月11日)

  巨贊法師:

  我倦困之極,不及晤談,秋逸先生想已南行。居素初次枉過,適我去照相。二次來,適我偶外出,回寓他恰恰走了。他要談,我困倦、氣不是、頭悶痛。人生過七十,一勞便受損,馬上又登車,不敢耗氣,善為吾致意居素。

  二月十一日

  德鈞留京為是,然不知如何設(shè)法。學(xué)校向有閥在,渠宜親問表方先生商派文化機關(guān)為是,吾子為他計之。

  幻叟致巨贊法師書

  (1936年3月23日)

  萬均仁者:

  日前接閱《論學(xué)》四本,中有評熊先生之大著,詳加玩察,不意仁者讀書頗有內(nèi)心幾微之處都能鉆入,評論態(tài)度亦尚溫雅,喜慰無量。雖然言說三界本真實滅苦因,法義無界,莫但聞已便生品想,甚愿趁此年富時境一超直入,做到能歇手時再歇才好,若中途間斷殊為可惜。人命呼吸間豈能容爾安排十年得耶?幻期爾成就甚大,不欲草草了之。此事談起來頗長,姑置之容后面敘。今小孫女又要來杭醫(yī)眼,體師又有嘉興之行,拜托仁者代我關(guān)照保護一切,心感心感,手此代面,順頌。法樂!

  幻叟合十

  夏歷三月二十三日

  注:萬均,乃巨贊法師的筆名。

  歐陽竟無居士復(fù)巨贊法師書

  萬均弟:

  自弟出院,國難遽起,好容易救得經(jīng)版抵川。其圖書房屋,都付蕩然!劣宀炀纸孕鬼池栌X,且無安是佳地,遂決志溯上流至江津而止。五千構(gòu)院,三千購地造作房安庋經(jīng)版,二千辦流通。近則月數(shù)千刻經(jīng)!瓭u以為國家之壞,壞在鄉(xiāng)愿,鄉(xiāng)愿而漢奸,而虜奴,剎那間耳。鄉(xiāng)愿之根在媚世,求容,以畏禍偷生而求容,以重生輕。義而偷畏。是故抉根拔本,孔之謀道不謀食,孟之舍生取義。救世之真諦,入學(xué)之初門,本此意而風(fēng)世,出內(nèi)院雜刊(入川之作)已八期矣,以無貲而九期以下暫停印。涅槧之學(xué)如風(fēng)毛麟角,藏文密宗舉處皆是。雖然,藏學(xué)之得失取舍,又誰知哉!但趁時髦以盲欺盲,本分事不圖,真學(xué)問盡舍,人心浮偽,難焉能平。飛機慘炸聲中,勉為此耳,不能多談也。

  漸。九,十三。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田漢先生復(fù)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

  臨冰先生轉(zhuǎn)來手書,乃知緇衣人又向人間惹出是非矣。(編者按:田漢先生贈巨贊法師許中有:“錦衣不看看緇衣,敢向人間惹是非”句。)抗戰(zhàn)至今日尚有這許多魔障,可勝浩嘆。然掙扎出一自由幸福之國家,譬之修成金剛不壞之身,悟出仁慧至盡之理,愈達成功,愈多波折,殆為必然。今者整個形勢實為至險,我內(nèi)外危機,實尚未突破,亦有人以為此非吾等潛修至道之時,而必須各排萬難,從崗位上作進一步努力。在縉云寺獅峰頂曾與法舫法師談及吾師,彼似甚關(guān)心吾師者,頃已率三數(shù)人出國!畏羴碛逡恍,當為各方介紹,一者出國或易為力,二者必要時不妨竟佛青、佛救未竟之業(yè)。我覺得那真是應(yīng)做而未做好之事。舍此不圖,遽以挫折去今日佛法隳頹,斗爭尖銳之印度,在某些朋友中,似反覺吾師道心之未堅,忘此間即是西天之語,以為如何?以漢所感,近來讀各方談佛之書報亦不在少,青年人而著僧衣者亦多,其于抗戰(zhàn)之盡力,反不如師等在南岳衡長一帶當時之成就。真能以不退轉(zhuǎn)之精神,多少適應(yīng)時地人事,繼續(xù)為之必能蔚為風(fēng)氣,造福國家不小。其實際成就必不僅功利意義,或者釋迦生于今日中國,亦將為此!蛉沾碎g三次警報,附近與江南北皆被轟炸甚烈。晨光中寫數(shù)行道意,并祝安勝!

  漢于瓦礫中復(fù)興的重慶,中秋日晨。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田漢復(fù)巨贊法師書

  (1940年2月2日)

  巨贊我兄如握:

  前在潯中演風(fēng)雨歸舟,承代約一游桂平,奈皆困于俗務(wù)不及成行,不勝悵然。弟年來竦惰出乎常情,甚至于華箋累稽裁復(fù),勞兄久望負罪深矣。

  今日為二月二日,去1日歷新年五日耳,俗習(xí)難移,街頭熙熙攘攘于激雨中此皆年忙之人,寒家以老母素重農(nóng)歷亦未能免俗,頗亦邁其趑趄之步向口原稿市場謀升斗之粟,年頭如此尚何可言?唯較去年此時為評劇、湘劇、話劇而緊張情形,又覺有仙凡之別矣。不知西山深處又復(fù)如何,吾兄無“再出家”之必要否?

  昨云彬兄招飲在其案頭,獲見弘一法師涅槧瑞相及絕筆“欣悲交集”,法悅之中對今日局面仍未免一抹悲憫之情,則知法師真情之至亦智之至也。

  夏衍兄在《法西斯細菌》劇中提出“智識分子再出發(fā)”之口號,漢殊有同感。今年決當好好讀些書,趁頭腦較為明澈之年好好學(xué)些做人和立本之道。吾兄學(xué)道有德,誠望隨時予我鐘鼓也。家母轉(zhuǎn)健,弟日以讀書課女為事,今晚抽暇馳短柬。即問近安

  漢二月二日

  田漢復(fù)巨贊法師書

  (1949年6月22日)

  巨贊兄:

  手書誦悉,兄所云專門研究機關(guān),不知有一定目標否?否則,兄處距北京圖書館甚近,何妨就該處閱讀?

  政協(xié)有宗教代表七人,佛教方面兄應(yīng)當仁不讓,前者弟曾為周恩來副主席道及,兄何妨一面加緊佛教界組織,一面向統(tǒng)戰(zhàn)部羅部長接洽,因佛教至少應(yīng)有一、二名額也。余面罄,匆復(fù)順I(yè)司。

  日安

  弟田漢

  六月二十日

  巨贊法師致法舫、印順、道安法師書法舫、印順、道安法師慧鑒:

  江南解放,政令革新,佛教前途未始無望,茲新政治協(xié)商會中,以弟與趙樸初居士為佛教代表,自便于改革工作之進行,不久擬組全國性之佛教改革團體,屆時務(wù)請公等北來參加,共謀良策,二千年佛教之生死存亡在此一舉,忍置事外任其生滅乎?得函盼電告,交通方面當設(shè)法予以便利,望更與在港諸大德熟商之,翹首云天,無任仔企,專此,即祝旅安。

  弟巨贊和南

  1949年9月2日

  巨贊法師復(fù)印度岫廬法師書

  岫兄法師:

  大函敬悉。以宗門為歸,至深欽仰,弟亦有意于此者也。然宗之與教,初無分別。宗者教內(nèi)精髓,而教則演繹宗乘者也。對讀教而滯名著相者說有別傳,落草之談,蓋為慈悲之故,且自宋而后,宗已成為義學(xué)(即知解宗徒),揚學(xué)拳豎拂,盡屬鬼窟活計,應(yīng)請?zhí)貏e注意。弟昔有整理宗門文獻,考正源流之計劃,自修無暇,集稿不多,迄未敢公之于世。今則治教者非支離破碎,則攏統(tǒng)糊涂,無論任何宗派,皆不能清晰,況與之學(xué)宗門乎?宗門活潑,非第一流人不能辦,而最易為中下根人之所附會假借,弟年來所參宗門名德多矣,方之古人幾不可以同年語,則宗門豈易言哉。故弟以為有志者歸趣于宗門固可,欲學(xué)佛者皆學(xué)宗門不可也。一般人還應(yīng)先使洞明教典,然后鍛煉之以宗門,庶幾流弊較少。唐代宗門鼎盛,乃在教乘昌熾之日也。雖然,洞明教乘,亦未易言,此弟之所以外學(xué)也。專覆,順頌

  道綏!

  弟巨贊和南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成都徐季廣居士復(fù)巨贊法師書

  (上略)梁漱溟近在壁山創(chuàng)辦勉仁中學(xué),熊十力亦在彼處。前弟返省日聞艮庸在省籌備,曾走訪之,值已去蓉。友人處得梁君所撰勉中緣起,意旨甚好,惜環(huán)境恐難如人意,不副所愿耳。弟前曾與湛翁一書,復(fù)語氣象甚好,此公所造,似在并時諸賢上。所刻講錄,體異撰述,淺深雜見,然可藉窺所持。盛德滋先生亦不以文字自見,將來大約又與廣德張鳳篪生生(宦蜀甚久,沒于新都)同無聞于世。(鳳篪先生清季人,學(xué)問深邃,兼通儒釋,平生不著文字,死后遂竟無傳。)雖在彼無是輕重,而在學(xué)人方面,則損失殊大也。知名者不必皆賢,賢者不必知名,此世間事,固本如是,吾兄深心大愿,愈久彌篤,區(qū)區(qū)敬仰之忱,亦與日俱增。所祝勝緣早是,不負平生。大抵為學(xué)以量為本,器局茍淺狹,則所成有限,且易生畦畛,更啟流弊。時乏沒量大人,故其所就非無甚美者,而於道所明已僅,且所傷亦多矣。隱君子又不是以首兼善,此學(xué)之所以難也。別來數(shù)年,交游中亦頗有出格人否,幸以見示,俾增遠快!瓟(shù)年以來,困于謀食,舊所有書,自杭返蜀時,即已賣作旅費,交游不廣,借書非易,于三乘典籍,遂無福緣再研讀。案頭所有,僅通行古書數(shù)十冊,蓋連陋字已說不上。來閬因力求行李簡單,只攜王輔嗣注周易三冊,心賦,澈悟語錄各一冊。到此更無處借,經(jīng)時數(shù)月,始假得晦翁注四書一部,可憐可笑。本分事固難言,直更將成沒字碑。唯響學(xué)微愿尚未衰餒,每念平生師友,輒用自奮警,聊是以告慰耳。弟于易究之垂二十年,所見書少,苦不饜意,屢屢厭之,又復(fù)不能舍去?投加诳加單淖钟袝,因逐漸有頭緒,覺輔嗣,伊川,確是可人,然所發(fā)明則太狹局。自余所見,就本書消息者首推理堂,(焦循著有周易通釋等書),然只成其臆說。能綜研各家,當數(shù)辛齊,(杭辛齊有易楔等書)然博而實與易所明無關(guān),亦是門外漢,吃虧皆在讀書方法不夠?拜浖矣醒,一步不到不言龍,易亦如是,研之須面面皆到而精神又能籠罩,然后免于言子囁嚅,徒說費話也。恨無三年閑時,專意研究此經(jīng),一為此奇書發(fā)覆。然使弟真有三年閑,又當先究向上事,或求證念佛三昧,不能埋頭故紙矣。乃知人生草草,所能作之事至少,況在末世浩劫之中,更何能言之。懷此郁郁,聊借上書一快愚意,(下略)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0年第1卷第1期)

  浙大李源澄教授復(fù)巨贊法師書

  (一)

  ……弟所教為上古史文化史,皆提問題專門研究,但每月非四篇文章不能應(yīng)付,弟每月無論如何只能作三篇,好在如此教法自然吃力,也易見工夫,學(xué)生對弟亦能原諒,以至現(xiàn)在上期功課方告一段落!狥期改教中古史思想史二課,亦欲采用上期教法,雖然是苦,可以將學(xué)與教打成一片。蒙先生(文通)下期離川大,已應(yīng)東北大學(xué)聘(三臺縣),離家甚近。季廣近常有小病,事亦太忙,不宜讀書,彼頗有意教書。但現(xiàn)在聘人非親即故。不然,即有小小虛名可以彼此利用者,暗然潛修之士,惡能識之!熊子真先生在壁山來鳳驛黃家花園,生活甚苦,興會亦不如曩時。老年人遭此亂離,大不幸也……

  (二)

  ……弟覺世間甚少居心為惡之人,惟是志趣卑下,目標一錯遂錯到底。我輩今日無可致力,有機會即勸人多讀好書,使其浸潤漸深,自可激發(fā)其志趣,此于世道人心,關(guān)系不小,但不可以善知識自居,倘以居高臨下之態(tài)度出之,則聽者不受也,公以為何如?某某近來感情沖動,苦不可言。其弊總在不于可努力處著力。而在不可能處起悲?鬃友浴八疾怀銎湮弧,非僅避免煩惱,亦惟如此方能真有益也。映佛師真所謂“穆如清風(fēng)”,就涵養(yǎng)論,朋輩中真少有及之者。且雖絕未與通信,其氣象實常想見之也!

  (三)

  ……弟對月刊之事,雖極同情,亦深為公慮。此中困難,弟曾兩次嘗試,殊覺勞民傷財而所得并不多,有時且惹煩惱。常覺我輩作事外緣太缺,惟有節(jié)省精神,向內(nèi)用力,此事既已發(fā)而不可收,即望以困苦艱難,作為磨練身心之用,則將來所得者,亦或不在外而在內(nèi)也。弟近年頗收斂,意在求一安靜用功之地,是以外似寬容,內(nèi)實抑郁,今覺所求亦是偷心,故翻然改圖,不作安排計較,當如何便如何,心中遂坦然也。……五濁惡世,無處不有難處之事,難與之人,惟不計較利害,謹慎行事,以觀此中變化耳,公以為何如?……

  某居士致臣贊法師書

  ……聞人言馬一浮先生頗有客氣,從之游者,除隨入蜀之張立民,鄔以風(fēng),湯某外,皆新招后生,程度當甚淺,而意氣殆不小。馬本入于道似見本原,講學(xué)亦頭腦清晰,惟舊套仍不免。梁漱溟、熊十力前聞均在四川辦學(xué),其人均有可敬,而學(xué)皆不為深,(梁尤淺陋不是言)其自負則不可一世,或由量小之故。歷年所遇學(xué)人,一知半解,便爾高視闊步,俯視一切,靜言思之,此輩去常人幾何,然已不堪其驕慢之。故近來絕罕與人言學(xué)問,致交友日寡,無處借書,環(huán)境既不能讀書,心亦安之,謂可少煩惱擾耳根也。后生中結(jié)實者甚少,秀鮮覯,矧可言實!世道衰微,人才亦遂難得,可嘆可嘆!……

  明真法師致巨贊、道安法師書

  萬均、道安兩法師:

  在你們一股熱情艱苦的支持下,終于獅子吼出了。編排內(nèi)容,俱能適合時機,投好一般“新頭腦”的口胃。寄發(fā)以后,喝彩的函件,近想已案頭高盈尺矣。云山遙隔,愧不能買一長串十萬響的鞭炮,在你們面前熱鬧的放放,跳起跛腳大喊一聲恭喜。萬兄回顧前瞻時,能大刀闊斧,痛快劈殺,顯出無畏的精神。但有幾點亦頗不敢胡亂恭維,如:對佛青盡情渲染,而無勇氣檢討她失敗的癥結(jié),只將破滅責任歸到“可惡的日本鬼”。又:佛抗之不能實現(xiàn),大家應(yīng)負責任,而兄毀譽出己,未免偏重個人的感情了。對太虛法師,亦未免失之過苛;因佛法是多方面的,各人有其立場,有其環(huán)境,有其困難;天下事豈能盡如人意,萬兄你不要咒罵我吧!擔兒壓到自己肩上才曉得重呢!安兄專函寵召,盛意是感。但果真南臺緣盡,弟頗想離君羊索居,多過兩天自由生活。非敢厭舍人事也:自審太不行了,近來許多好的場面,給我一攪入都弄糟了!且在我心里較緊的一點念頭,似乎還是覺得生死不能明了,近人多以生殉財,抵死求樂,而狂夸曲飾,自以能覷得破,不怕死;其事實何嘗如是。生死不透,老是糊涂;日本人果自知有一死者,當亦不如是自殺殺人矣。

  弟明真和南十二月九日

  (上三則,均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2期)

  性空法師致巨贊法師書

  萬均兄:

  獅子吼創(chuàng)刊號看來已成功了,陣容整飭,壓倒現(xiàn)代一切佛教雜志了。也已壓倒白湖編的《人海燈》六、七、八三期。但是沒有政治意識,照佛教說,沒有具體救度眾生的辦法?栒f:從來的哲學(xué),只是用種種方法解釋世界,我們的任務(wù)是改變世界。我想你們頂好再進一步來寫作,來發(fā)表思想,比較有力量。不然,我想用不是前衛(wèi)的理論,不過比文化主義者的刊物高一籌來批評你們了,你對虛大師的批評,沒有半點苛刻,委曲。比芝峰在《人海燈》白湖七八期內(nèi)的批評寬多了!

  弟性空合十

  十二月二十四日

  《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2期)

  殷實居士致巨贊法師書

  編輯法師:

  也是偶然的緣法吧?今晚會在酒樓中,從報販的手里買到一冊《獅子吼》創(chuàng)刊號。讀了一過,愜懷已極。尤其令人歡喜贊嘆的是:暮氣沉沉的佛徒中,卻有法師們這許多大德,具著高瞻遠矚的慧眼,來改革久已失了西來真面目的佛教。法師!我是一個已經(jīng)過了世法所謂:“三十而立”,卻毫無所立的天涯游子。為了貪圖性命,甚至拋了慈愛的母親和可憐的妻兒,從淪陷區(qū)逃到后方來。在這山國的寓樓里,有時夢回人靜思前想后,真是無限悵惘:不僅是悵惘,竟是痛苦。所以者何?原因是沒有確切的宗教信仰。以前雖也比較接近佛教,但是為了沒有大德的指導(dǎo),和看到一般所謂佛弟子的腐化行為,誤會到佛教沒有真價值,所以也就缺乏堅決的信心,F(xiàn)在讀了獅子吼之后,把我的信心從新堅定起來,很想藉此機緣,販依我佛,對于佛教哲理,深切的加以研討,以求人生的真諦。但是這個志愿,在入門之前,非有大德予以指導(dǎo),萬難成功的。因此寫這封信來,希望法師大發(fā)慈悲,惠予指教,在最初應(yīng)當看何經(jīng)典?如何人手?詳細示覆!筑垣就法師所知,應(yīng)就那位大德請益?亦盼明示!最好代為介紹,尤所感荷!敬祝勝利安健!

  殷實頓首

  十二,六日

  貴陽東門外街36號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2期)

  唐君毅教授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道席:

  《獅子吼》第三、四期昨日奉到,正擬作書與兄即得兄書,殊以為慰。讀貴刊三期,于兄宏揚佛法之苦心與熱誠,極為佩服,如此辦下去,于兄所欲提倡之新佛教運動必有好影響。唯此期印刷似太壞,兄之一文全看不清,使文章減色,此點亦宜注意。又關(guān)于通俗佛學(xué)講座一類之文及論佛法與世法之關(guān)系者,宜增多篇幅,似較徵經(jīng)溯原之作,尤多現(xiàn)代學(xué)術(shù)之價值,可以使佛法與實際文化發(fā)生關(guān)系。弟于佛法固是門外漢,然佛之立教,無論如何多系對當時外道立言,且亦多用當時外道術(shù)語,今日之外道已非昔比,佛徒誠欲重興內(nèi)學(xué),當不可以考證自限。兄于廣研三藏外,復(fù)有以二十年治西歐中士之志,弟最為欽服,惟此亦非一人之力。須先提倡此風(fēng)氣,從事者多,其中自有卓異之之士出,而開風(fēng)氣之始,固不免有牽強附會之謬說,然為應(yīng)有之現(xiàn)象,誠能觀文化變遷之大勢者,不能因噎廢食。弟以為就個人治學(xué)問言,必敢于犯錯誤者乃可以言求真,自文化學(xué)術(shù)風(fēng)氣之開創(chuàng)言,亦必能容一時之異論雜出者,乃可以言辟魔與外。以今世唯物功利思想之混流,豈特佛法衰微,即中土固有思想,西方宗教及正統(tǒng)哲學(xué)亦在陵替之類勢,誠注目于整個人文化之問題,則知門戶之不可不廣,而經(jīng)生之事業(yè)為次要也。又今之老師宿儒教人者恒不免強人就一定之矩范,其苦心孤詣,誠堪矜式,然在今日絕不能通,而先摧折學(xué)者向上之銳氣,其意固在絕學(xué)者之驕慢,實則反隳其遠志,尤為不可。日前貴刊有某先生一函。致嘆于今世后生之無可望。此固未嘗不可如此說,唯此類謂世無人之心,亦潛藏之慢。弟總以為真欲望人信已所信者,于人之不己信時,但能自責其說之善巧,不能怪他人之不能接受,至于學(xué)者方面,則又只能怪自學(xué)力之不是,即始終只有一面話無兩面話方為切己之義也。此話與兄隨便談及望絕勿發(fā)表,否則又成責備他人矣,一笑。關(guān)于中西文化之文,弟已四年不作,此類問題,大而無當,弟雖有一些意見,但尚不知如何寫出,且弟意貴刊仍以使之為純佛教刊物為是,勿犯凌雜之病。弟近來教論理學(xué)一課,復(fù)思及科學(xué)知識真確性問題,仍歸于一切科學(xué)知識,只有內(nèi)在之理性必然,而無世所認客觀效準之義,(亦可合于唯識所謂分位假法之義,)此義西哲持之者亦多,然大皆不是以自圓,頗擬于此下了番工夫,唯亦大不易。邇來興趣不佳,順筆所之又是壞筆,潦亂之至,乞諒!匆候禪悅!

  弟君毅叩。

  四月十五日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5、6、7期合刊)

  王恩洋居士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大鑒:

  前接來書,敬悉一切。禪宗深淺,誠難一概。秋公所論,亦非無因。去冬今春兩晤于內(nèi)院,見其德業(yè)精進,至是佩敬,為法持身,真有不易及者也。獅吼力是聲宏,振聾發(fā)聵,弘濟之功,誠難限量,至誠無息,久而益光,是所至禱。近寄三期合刊十冊,敬謹收到,拜謝之至。茲特附寄郵票十元,略助寄費。誠知法運艱難,印費不易,聊以盡意耳。順頌法樂!

  王恩洋拜啟。七月十五日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期合刊)

  巨贊法師復(fù)田光烈居士書

  ——預(yù)兆與心電輻射

  光烈居士慧眼:

  浙大李浚清先生轉(zhuǎn)來大札,循誦再三,想見至性,茲據(jù)鄙見奉答如次。晚近生物學(xué)心理學(xué)界,名預(yù)兆,連心(或作他心通字Telepathy)等現(xiàn)象為靈異心理,而皆以為本于心電之作用,前有神覺,放射等說,近有輻射說。雖其言頗多臆測,而漸近于佛學(xué)之領(lǐng)域。吾人于此,除益堅其對于佛學(xué)之信仰外,自亦可采取其說之較長者,以釋眾事!缎碾娸椛湎轮`異心理》作者孫道升(《經(jīng)世季刊》第一卷第二三合期)解預(yù)兆之形成,引《三國演義》七七回所記關(guān)公遇害,先主驚夢事。其言曰:“關(guān)羽當臨刑之時,其思深,其情迫,其心電振動則頻率極高而劇烈;于是輻射心電磁波,經(jīng)運動神經(jīng)的神經(jīng)末梢,而播放于遠方。先主與他情逾骨肉,則因電容量與電感量相同,自然周期一致,遂受周公所輻射的心電磁波之激發(fā)而起心電共振,其伴隨電共振而起之靈異反應(yīng),便是渾身肉顫,便是眼跳心驚,便是神思昏迷,便是關(guān)公夢中現(xiàn)形等等。據(jù)此可見預(yù)兆為伴隨心電共振之特殊覺知所形成,可見預(yù)兆系為心電輻射所形成!笔窍轮畨,亦預(yù)兆也;蛳盗钚钟谛弈拱l(fā)信時。極意關(guān)念,引起是下心電共振所生之幻覺。揆以唯識疏所緣緣之論,亦屬可通!段ㄗR義演》卷十六云:“疏所緣緣者,唯藉他所變本質(zhì)為緣,自識于中變起本質(zhì)之相,名所緣。如論云:或有外本質(zhì)能力緣,發(fā)起內(nèi)影像相分。”此中他所變本質(zhì)(即外本質(zhì))或可假定為令兄所輻射之心電磁波,自識于中變起者,即是下之心電共振,本質(zhì)之相(內(nèi)影像相分)當是是下之夢境,故與先德無涉。唯識言變,盡反應(yīng)形成之故。孫君未能更抉其微,終不能不齊人于木石(湯姆生科學(xué)大綱云礦物亦有心靈),此近人之所短也。十九年夏(出家前一年)贊因事赴申,先父不知,先父因經(jīng)理繭行。至無錫與各絲廠結(jié)賬,贊亦不知。在申所事猶未有頭緒,而心中惶急思歸,自不論其故,友人力勸亦無效。甫抵家門,先父在錫病危之急電至。力疾至錫,猶及送終,此與先主驚夢之事同。又敝友成都徐季廣居士,篤行君子也。十余歲時,夢至一藏書室,伸手于架上抽得一書,視之為《大乘起信論》。醒而遍詢師友,時成都猶無佛學(xué)社與佛經(jīng)流通處,故無知之者。其后十年,偶至佛經(jīng)流通處,見《大乘起信論》,狂喜購回而始學(xué)佛,此貝小惟唯識可以解釋之。專此,即頌

  教安!

  釋巨贊合十

  (附來書)浚清先生尊鑒:夙夕風(fēng)雨之夜,夢與先母聚談。母似嫌窀穸隘窄,留連繾綣不忍遽別。忽被雷聲驚醒,慈魂÷縷,隨風(fēng)消逝,不覺擁衾大哭。次日中午,二兄來書,云適與母親修茸墓地甫畢。陰陽相感,識識相綱,有如是之效驗乎。……唯識家言,一識生時,必有四緣,四緣中第三日所緣緣……外境與他識可為疏所緣緣。證之夙夕所見,則人雖死而含藏識種之賴耶,亦能生起而為生人現(xiàn)識生起之疏所緣緣乎。此問題覺幽玄難喻,不敢自是?耙赞D(zhuǎn)陳巨贊法師而祈教督乎!

  田應(yīng)矩謹上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0期合刊)

  巨贊法師復(fù)潛廬居士書(一)

  潛廬居士道席:

  今日得鎮(zhèn)清法師轉(zhuǎn)來大教,懸河瀉辨,搴文苑之苦華;運注投機,嗅大養(yǎng)之薝卜,再三雒誦,不盡朵頤,勉酌蹄涔,以酬下問,洋洋玄肆,還乞正之!來教論列神通理事,厘然各有所當,小釋迦仗擊神僧,見五家錄,洞山囑侍者勿泄其禪定放光,似見叢林盛事,手頭無書可檢或有誤?藢嵍,貝U揚眉瞬目,盡是神通,運水搬柴,無非威力,慧思被毒,發(fā)誓不得他心通不說法者,實是激之使然。古德云:“絕因之士,不厭果而自亡;撲火之賓,不揚湯而自止”,仰山示僧所云即此意,亦所以救弊!暗梦蛟缧袨楸悴幻庥絮柢E不外悟理未澈,習(xí)氣未融”,卓見千古。晚近眩奇者多,而都不能入理,觀行加持,幾成利欲工具,可慨也,恨不能以居士此言,一一曉示之耳。取與之間,君子小人所由分,孔孟而下以及宋明儒者,于此莫不三致意焉。養(yǎng)吾心以仁,仁則靄然無欲,而后可以優(yōu)入人法兩忘之圣域;養(yǎng)吾身以廉廉則介焉無競,而后可以獨立于天地之間;孔佛教人,要無二致。惟言之尚易,力行則難,“視生如剩,視死如歸”,其幾庶乎,“沖破羅網(wǎng),驀直向前”,此則贊所仰望于居士者,下學(xué)上達非下學(xué)而后上達,劃成兩截也,下學(xué)即上達,煩惱即菩提,更何法之可舍。嘗聞之歐陽竟無先生言,楊仁山居士以孔子為八地菩薩,或非無據(jù),贊常言修行應(yīng)于舉心動念處,舉是下是處體察,將自家身心作為研究之對象,方能踏實,乃與居士之議不謀而合,昔之辟佛者都不知佛,知佛者心不辟佛,程朱無論矣,陸則大醇而小疵,王似猶有客氣。贊于儒家言涵養(yǎng)不深,未敢定論,希指正,至于著作,宋大慧禪師嘗規(guī)黃山谷弗作綺語,近儒辜鴻銘先生亦以惜墨如金為座右銘。元黃子久有句云:“風(fēng)流不在談風(fēng)勝,袖手無言味最長”,頗有味。近之佛學(xué)者,不失之攏統(tǒng),即落于瑣碎,攏統(tǒng)者渾淪無歸,瑣碎者零落無序,皆與本分事不相干。貴省桂伯華、黎端甫二公往矣,宜黃周揚烈(少猷一號幻叟)粹然長者,其示子詩云:“柴米油鹽醬醋茶,養(yǎng)生須用不須奢,刀兵水旱災(zāi)黎地,露宿風(fēng)餐百萬家!笨梢韵胍娖錇槿恕?谷站韧,以戰(zhàn)滅戰(zhàn),佛陀許波斯匿王于前,功德鎧策關(guān)婆國王于后,助糧著宗密之賢,存國食慧休之惠,僧傳所載,其例甚多,而況救護組訓(xùn),教國兩利,慰勞訪問,即屬弘化者乎,僧苑凋殘,有識者寡,種種計劃,殊難實現(xiàn),前與趙恒惕等組織湖南佛道抗敵后援會,擬藉以舉辦大規(guī)模之救亡團隊,而或者梗之,致成為虛話,附上拙作佛家之救亡抗戰(zhàn)論,希進教之。

  專復(fù),順頌

  法樂!

  釋巨贊合十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0期合刊)

  巨贊法師復(fù)潛廬居士書(二)

  潛廬居士道席:

  前日方得三月七日大教,稽復(fù)乞諒。功德鎧策關(guān)婆國王事見慧皎《高傳僧》卷三!拔嵝呐c佛心無異故求諸經(jīng)而有不得者,求諸吾心終可得之!痹圃,誠甚精當。吾儕學(xué)佛,不過聊備參考而已,舉是下是皆道場,何必三藏十二部分經(jīng)而后謂之佛說哉。古德言佛來亦打,魔來亦打,或此意,惟不可為淺人言耳?肌洞笾嵌日摗肪、十四釋生忍云:“云何生忍?若于恭敬供養(yǎng)。嗔罵打害,其心能忍,不愛敬養(yǎng)眾生,不嗔加惡眾生是名生忍”是其忍之對人而言故曰生忍。又卷十五釋法忍云:“法有二,心法非心法。心法有二,一者嗔憂疑等,二者淫慢等,菩薩于此二法能忍不動等,是名法忍。”此僅對法言忍,故曰法忍。又卷九云:“佛法甚深,法門無量,能一心信受,是名法忍!暵勎窅悍x惡,早求入涅槃,菩薩未得成佛,而欲求一切智,憐眾生,欲了了分別知諸法實相,是中能忍名法忍。”小詞典所云:“心法之嗔恚憂愁之諸煩惱能忍而不厭棄,”或即據(jù)此,幸更一覽《大智度論》,有多勝解故!芭c世接觸,自己磨練,隨分領(lǐng)眾,依教說法,隨緣提倡佛教,隨緣興辦善舉,不懶惰亦不強為,即是自利自度,”云云,實獲我心。前者奔走呼號,雖無多大成就,而煩惱即菩提一理,則藉以證明。匆復(fù)不盡,敬頌道安。

  釋巨贊合十

  (原載《獅子吼月刊》1941年第1卷第8、9、10期合刊)

  檗庵居士致巨贊法師書

  (1943年6月30日)

  巨贊和尚法鑒:

  西山之約未踐,方自愧懟,而新茶一裹貽自山中來,厚意無以為謝,故奉左一章聊申鄙懷。茶裹到時逾旬不雨,以為旱象已成,故有《愿揮楊枝》之句,詩成后旋得甘雨,皆我?guī)煷缺姓偎?益見如來愿力之宏,歡喜贊嘆寧可言喻,專頌。

  慧安

  檗庵敬狀

  六月三十日

  賀麟致巨贊法師書

  (1949年10月23日)

  巨贊法師:

  年前承惠寄《靈隱小志》一冊,近又奉到《現(xiàn)代佛學(xué)》二期。無任感佩。對法師在新局面下,在民主與進步基礎(chǔ)上,宏揚佛法之努力,至為欽仰。手教所提問題三則,皆系就義理方向發(fā)問,可謂近思切問,高于一般人只就表面末節(jié)著眼者遠矣,有暇麟當趨訪暢談也。新研會近注重小組提綱工作,一時尚不能集會討論尊提三大問題。麟已將所提三則,交新哲學(xué)研究會負責人鄭昕教授,彼或?qū)⑥D(zhuǎn)提交蘇聯(lián)來京之哲學(xué)家某君,俟渠月內(nèi)作公開演講時,或?qū)⒂枰越獯鹨。法師惠然肯參加座談會賜教,于對佛學(xué)有興趣同人裨益必多,不勝歡迎。頃由朱孟實先生及麟介紹,領(lǐng)得申請表一紙,即請?zhí)詈眉慕槐臼心虾友亟疸^胡同十九號中國新哲學(xué)研究會收。該會收到后,自當寄送各項提綱不誤,耑復(fù),順頌。道祺

  賀麟敬啟

  十月二十三日

  馬夷初(敘倫)致巨贊法師書

  (1949年7月12日)

  贊師:

  又數(shù)日不見,倫疾小起,尚未克多談久坐,少延當詣教也。今致幻師一啟,呈鑒后乞即轉(zhuǎn)致為感。

  敘倫手啟

  一九四九·七·一二

  幻師(1):

  奉到三次手札,敬悉。結(jié)夏來戒體何如?贊師已談二次,并托將鄙意大略,轉(zhuǎn)陳法鑒。倫近苦神經(jīng)衰弱,未能多及。承師以倫說每個僧人皆當是社會主義者為然,鄙見如僧眾不拒是說,即當以無畏精神,不僅靳靳于法施,而實際為人民服務(wù)。雖斷發(fā)披緇茹素皆不必更有張弛,以示有所信仰。然必須努力生產(chǎn),材能異眾者競當從事政府,不自異于方內(nèi),至結(jié)婚不必為嗣續(xù)之困,弟不宜背自然生殖之理與夫影響社會組成之素原?傊,佛學(xué)之前途,正恃師輩之闡揚,而佛教之存廢,使隨自然之變化。環(huán)顧佛徒,非師與贊師者流,不能空嘹斯旨,亦非師與贊師不能肩此革命重任,使倫有生余年,得見二師之成功,此盛業(yè)二師不可拒也。

  注:(1)幻師即法舫法師。

  敘倫

  一九四九.七·十二

  陳叔通致巨贊法師書

  (1949年8月1日)

  承示慧輅見《云林寺續(xù)志》,至謝。惲南田事有所聞,而不得其詳,未知

  師從何書摘錄,仍盼再示,原志附繳,即上

  家毀于役四字是否有脫誤

  董魯安致巨贊法師書

  (1949年X月29日)

  贊公大和上慧照:

  二十八日到北海奉候興居,適值飛錫丁沽,未獲面聆教益。

  本擬佇許,藉得親近善知識,惟省中函到,亟需返回料理,一切容再拜晤,并擬召集座談會解決。

  謹此布誠。肅頌

  禪悅

  董魯安

  二十九夕

  董魯安致巨贊法師書

  (1950年1月8日)

  贊公大師法座:

  伏奉來教,并附寄各件,均已祗誦。

  大師護持*輪,極佩弘愿,唯上毛主席一書未得寓目,如有副本,甚盼一讀也。

  《覺訊》內(nèi)容,正確翔實,揭橥正信,以出迷涂。樸初先生棹廣長舌,現(xiàn)微妙義,大菩薩輔教廣化,厥功尤偉!萬慧即以“地論戒品”而發(fā)心者,故洛誦再三,彌感親切也。座下如通函時,祈為我唱道“善哉”,遙致欽仰,感盼無量!

  南國法運,氣象蔥蘢,北邊頹勢,已難復(fù)振,自有待法門龍象之清理門庭耳。匆此布謝!專祝

  法喜

  上行學(xué)人董魯安合十

  一月八日

  張志強復(fù)巨贊法師書

  (1950年9月9日)

  琴樸兄:

  手書遙頒,雒誦欣慰,將來駕臨常州,當可一敘闊別也。

  吾兄既成佛界先進,尚祈多多研究毛澤東同志的論著,為完成革命初旨而奮斗!革命的真理在推動社會生產(chǎn)力向前發(fā)展,希能循此途徑以教育佛教界,改造過去封建剝削和唯心論觀點,共同為建設(shè)民主富強自由的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而努力。

  此復(fù)順請

  旅安!

  弟張志強即漸澇

  九.九

  注:(1)琴樸,為巨贊法師俗名。

  (2)張志強解放初任江蘇省民政廳廳長,為巨贊法師參加地下工作時的同志,,

  齊燕銘復(fù)巨贊法師書

  (1950年8月g日)

  巨贊先生:

  示悉。羅膺中先生是我的受業(yè)先生,但他的夫人趙紉秋先生則不熟識。尤其最近十余年他們都住在昆明,生活情形更不熟悉。

  羅先生的長子羅式剛同志現(xiàn)在北京青年劇院工作。如市級同志希望了解可找他一問。特致敬禮!

  齊燕銘

  一九五O年八月九日

  法舫法師致巨贊法師書

  (1950年9月9日)

  巨贊法師道席:

  前年別后,匆匆兩載矣。在港時,時聞起居,知為教護教熱情運動。我恨不能留居國內(nèi)者,亦極愿返回與法師共謀改革(去歲法師來函召我與印、道三人返京),但我早與錫蘭有約,出席今年五月所召集之世界佛教大會,故不愿匆匆去京,又匆匆出京也。

  國內(nèi)佛教趁此時改革一新,實為最恰當而易著手也。唯因社會經(jīng)濟制度改變,僧寺窮困,故無法以存,何云改與革耶?雖然如是,我意最好約數(shù)同志,走入鄉(xiāng)間、山中,學(xué)唐人之禪禪生活為如何?若在都市者恐舊制度不能維持,最好作生產(chǎn)與文化工作。惟青年多變裝還俗服務(wù),于教無補又如何耶?今日中國無四十歲以下之青年愿獨身居寺為社會大眾、為佛教而服務(wù),蓋已失去熱情之宗教信心矣。不知法師高見如何?但究應(yīng)如何著手,吾人應(yīng)切實思維奮斗,如有好辦法,我仍愿返去以努力也。

  在此已被任為錫蘭大學(xué)“大乘佛學(xué)”及中國佛學(xué)教授,為期約三年至四年,始能返國也。法師近況如何?

  再者,前在此開佛教大會時,有人提議選毛主席為佛教之保護者,但弟以先未征同意不知可否,故未提出。弟愿以李任潮副主席為佛教之保護者,惟亦未得提出,故此事仍懸擱。如法師能征得毛、李兩主席之同意,任佛教之保護者,則新中國之地位與信仰在東南各佛教國必大大增強也。蓋此間反*集團曾惡意傳布新中國政府破壞佛教也。此事甚重要,盼法師先與任潮公一談,托他轉(zhuǎn)問毛主席。以函告我(來函時須以佛會公函為盼)。

  再者,新中國之佛教形況如何?及改革情形如何?政府對佛教之態(tài)度如何?如法師能寫一報告式之文章寄來,我可譯英刊布,亦極重要者也。耑此即頌

  道安!

  北平諸友均好!

  叢棠、叔迦諸友好!

  平市佛情盼告一二。

  弟法舫敬啟

  一九五零年九月九日

  通訊處:RevFaFang

  MuinersityOfCoylonColomba

  (Ceylon)

  注:(1)印順

  (2)道安

  陳其瑗致巨贊法師書

  (1950年10月l3日)

  巨贊大師:

  違教多日,至以為念。關(guān)于貴友欲在錫蘭佛教大會提出毛主席作“保護者”一節(jié),經(jīng)與當局商量,據(jù)稱:“信仰宗教自由”載在共同綱領(lǐng),毛主席經(jīng)已領(lǐng)導(dǎo)各級政府切實執(zhí)行,佛教受到合法保護當無例外。毛主席的地位對各宗教皆一視同仁,但如對佛教特別受一頭銜,使到其他各教誤會以為有所厚薄,則有違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政策。請將此層意思函告貴友,請其向大會傳達并善為說辭是所殷盼。

  關(guān)于佛教座談會,總理近因外交事務(wù)極忙尚未能定出一個時間來。容當隨時注意從旁提起以副尊囑。

  前在雍和宮講話記錄如已整理,請給我一份,始行發(fā)表切盼。即致

  敬禮!

  陳其瑗

  十·十三

  李維漢致巨贊法師書

  (1950年12月28日)

  任潮副主席并請轉(zhuǎn)巨贊法師:

  法舫先生兩信奉還,所提佛教大會想選毛主席為保護者,這是不適宜的,請轉(zhuǎn)告他不要這樣作。至盼:有機會時,容面談。致

  敬禮!

  李維漢

  十二月二十八日

  巨贊法師復(fù)虛云老和尚書

  (1952年5月)

  虛老和尚座下:

  捧讀慈示,知已安抵武昌,至以為慰。頃與李副主席等談及,據(jù)謂座下如有困難之處,請即見告,以便設(shè)法解決。舟車勞頓,以至違和,尚懇商之耆婆,早占勿藥。耑復(fù)。敬頌

  痊安。

  晚巨贊作禮

  五月十六日

  (原載1990年河北省佛教協(xié)會編印《虛云和尚法匯續(xù)編》)

  巨贊法師致徐悲鴻書

  悲鴻先生:

  茲向北京圖書館借得咸通木刻照片兩張送上,即希查收,用畢請逕交還圖書館王館長可也。

  此致

  敬禮

  巨贊合十

  十一月二日

  附:徐悲鴻致北京圖書館負責人信

  負責同志:

  此兩張照片(在兩年前)乃我借自巨贊法師、借到后,我因生病未曾用。茲撿出、特為奉還。請為巨贊法師注銷。

  誠禱無量。此致

  敬禮

  徐悲鴻

  五月五日

  致高棉佛教徒書

  親愛的高棉大德僧伽和佛教信徒們:

  在亞洲及太平洋區(qū)域和平會議期間,寮國的諾哈·馮沙萬先生曾經(jīng)把寮國和高棉的佛教情況大略告訴了我們,此次又會見了貴國出席世界人民和平大會的高密斯先生,我們用無比的興奮和關(guān)心傾聽了你們?yōu)楸Pl(wèi)和平而奮斗的一些消息。

  和平是全世界人民一致的愿望,同時也是不可分割的,再加上共同的信仰,我們彼此之間有著手是一般的痛癢相關(guān),那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中國的和平局面曾經(jīng)被日本侵略者所破壞過,我們和全國人民——道克服了種種困難,終于獲得和平,所以我們對于和平特別感覺珍貴。

  佛陀說:“和平者常樂”,這就是說侵略者必然失敗,全世界的持久和平必能實現(xiàn)。

  然而和平的實現(xiàn),則是以全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一切努力做基礎(chǔ)的。你們的偉大行動,就是保衛(wèi)世界和平運動的一部分,是實現(xiàn)佛陀神圣的遺教。希望我仃1彼此之間永遠攜手向著光明的前途邁進一

  愿佛陀和平之光照耀全世界!

  你的兄弟般的巨贊

  1953年1月6日

  (原載《現(xiàn)代佛學(xué)》1953年2月號)

  錫蘭達馬拉塔納法師致巨贊法師書

  敬愛的巨贊法師:

  我于十一月六號平安回到了錫蘭。對于你們的偉大的國家和高貴的人民,深刻地記憶著,并且認為永遠是光明的。我沒有話能夠表達我對于你和其他北京佛教徒的感謝之忱。你們的殷勤招待和兄弟般的友愛,深深地感動看我和錫蘭的其他代表。

  我日夜忙碌著把新中國與和平會議的情形報告我國的人民。我們正計劃在全國各地召開各種會議,把新中國驚人的成就與和平會議的一切普遍而詳細地解釋給大家聽。

  這不過是報告到達錫蘭的消息而已,不久我將寫——封詳細的信給你。我從心底里祝賀你為中國人民及全人類的偉大工作而繼續(xù)努力。

  和平萬歲!

  你的兄弟達馬拉塔納

  1952年11月10日于錫蘭

  (原載《現(xiàn)代佛學(xué)》1953年1月號)

  復(fù)錫蘭達馬拉塔納法師書

  達馬拉塔納法師:

  我接到了你的來信以后,即向北京佛教界傳達,大家對于你的平安回抵錫蘭與為和平工作而晝夜忙碌,都感覺非常安慰與興奮。

  這幾個月來,我國全國各地佛教名寺古剎修理完工的更多了。圓瑛法師在上海啟建的祝愿世界和平法會圓滿,虛云老和尚又接著舉辦規(guī)模更大的禪宗法會,盛況空前。同時全國性的中國佛教協(xié)會籌備處已經(jīng)成立了,不久將召開大會,全國各地區(qū)、各民族、各宗派的佛教界著名人士都將云集北京,商討新中國佛教界今后應(yīng)該舉辦的一切事宜。

  我們希望能夠經(jīng)常讀到錫蘭佛教界用英文或德文、法文撰寫的一切著作與報導(dǎo),和在錫蘭可以買到其他國家的佛教刊物如印度的“摩訶菩提”等。請告以刊物名稱、通訊地點及訂刊價目。

  你大概很辛苦吧,為和平工作所得到的成績,一定也是很大的。我們關(guān)心這一切,希望知道這一切,請抽暇詳細告訴我們!

  此致

  敬禮

  你的兄弟般的巨贊

  1953年1月24日

  (原載《現(xiàn)代佛學(xué)》1953年2月號)

  葉圣陶、胡繩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

  樸初居士轉(zhuǎn)來法師對高小歷史第一冊第十五課修改的意見,經(jīng)同仁研討,認為原文宜酌加修改。其“佛教的傳人”一節(jié),擬改為:“佛教產(chǎn)生在印度,漢時由西域傳進中國。教主釋迦牟尼,原是釋迦族的一個王子,他反對代表奴隸主的婆羅教禁止下等人修道,出家苦修,創(chuàng)立佛教。他主張眾生平等,認為無論那一等人,只要肯行善修道,都可能成佛,常住西方極樂世界。但他不重視對惡勢力的反抗,也就容易使人逃避現(xiàn)實斗爭。因此,這一消極因素,也常常被統(tǒng)治階級利用,作為麻醉人民的工具。”

  “佛教道教的盛行”一節(jié)之內(nèi)“過著沒有生氣的道士和尚生活”一語,亦擬刪去。教科書有關(guān)敘述宗教的文句,同仁咸知力求慎重。對于法師指示,極表感佩,敬以修改要點奉達,即祈

  慧照!此致

  敬禮!

  葉圣陶

  胡繩同啟

  十月十四日

  巨贊法師復(fù)葉圣陶、胡繩書

  圣陶、胡繩先生:

  十四日大教敬悉。承示于高小歷史第一冊第十五課“佛教的傳人”一節(jié)酌加修改,無任感佩。不過鄙意還有幾點須加解釋之處:

  一、在原始佛教經(jīng)典里,沒有提到西方極樂世界。況且成佛不必常住西方,如釋迦在印度成佛。又常住西方的不必是佛,如彌陀經(jīng)上的觀世音菩薩等,故“常住西方極樂世界”八字可刪。

  二、《增一阿含》卷二十云:“波斯匿王白佛言,今此國界,有大寇起,夜半興兵擒獲,今已壞之。功勞有在,歡喜踴躍,不能自勝。故詣來至,拜跪覲省。設(shè)我昨夜不即興兵者,則不獲賊。爾時佛告波斯匿,如是大王,如汝所說!庇帧惰べ菩薩戒》云:“菩薩見劫盜賊,為貪財故,欲多造無間業(yè)。無間業(yè)成當受大苦。如是菩薩以憐憋心而斷彼命。由是因緣,于菩薩戒無所違犯,生多功德!庇衷:“菩薩見有增上(意同皇上或領(lǐng)袖),增上宰官,上品暴惡,于諸有情,無有慈愍,專行逼惱,菩薩見已起憐愍心,發(fā)生利益安樂意樂,隨力所能,若廢若黜增上等位。由是因緣,于菩薩戒,無所違犯,生多功德!庇帧六度集經(jīng)》云:“豺狼不可育,無道不可君,臣民齊心,同聲逐焉!贝送馊纭赌鶚牻(jīng)》等更重視對惡勢力的反抗,可見佛教的本質(zhì),并不含有所謂“消極因素”,何況還有打退亞歷山大這一歷史的事實。所以“但他不重視”以下五十一字還請“酌加修改”。

  三、沒有一個會門教門不是藉扶乩迷信引誘落后人民,也沒有一個會門教門不是有一套秘密的“內(nèi)功”傳授,這實在都是道教的東西,是佛教所反對的。所以“民間流傳的會門教門,都是道教的小流派,有時假冒了佛教的招牌,妖言惑眾(或改為欺騙人民)”的修正文字,的確是實在情形,并無代佛教諉過于道教之意。

  以上意見,是否有當,還請指正,為禱!

  此致敬禮!

  巨贊合十

  十月十八日

  葉圣陶、胡繩復(fù)巨法師書巨贊法師:

  十月十九日惠示敬悉。本會同仁對小學(xué)課本中有關(guān)宗教之記述,一以常人之了解為范圍,自不免門外之談。偶有論評,亦以求合于人民民主專政之要旨為依歸,而避免無謂之爭訟,蓋皆以/L童之了解程度與國民教育之需要為前提也。前函所陳修改課本,即本上述意見,斟酌尊旨,去甚去泰而已。迭承賜教,敢不拜嘉,敬貢愚陋,還祈亮察!倘以為尚有必需詳加究辨之處,敢乞法駕賁臨,俾便面商,如何?專復(fù),

  順致敬禮!

  葉圣陶

  胡繩敬啟

  十月二十日

  編者按:(本刊102期發(fā)表巨贊法師糾正教科書關(guān)于佛教誤解一文,茲接到修正文句商榷函三封,特披露以快讀者。葉圣陶、胡繩二位先生為人民政府出版總署負責人也。

  (原載《弘化月刊》1950年第104期)

  張汝舟教授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慧鑒:

  《現(xiàn)代佛學(xué)》第五期收到?偞宋迤,鄙稍感不滿者,惟創(chuàng)刊號有謗“凈土”毀“楞嚴”“起信”之意見,大是妨礙團結(jié)?稻邮俊按鹂蛦枴币晃,第二期即為刊出,私心為之釋然矣!冬F(xiàn)代佛學(xué)》將出特輯,揭發(fā)“參禪”、“修凈”之偏差,實為至要。然疑謗“參禪”、“修凈”,則是大錯。最希望各宗學(xué)人揭發(fā)本宗之偏差,易于具體而真切,又免有互謗之嫌。法師以為何如?然果確見他宗之錯誤,亦可揭發(fā),“批評”與“自我批評”本并行不背也。《現(xiàn)代佛學(xué)》中,頗有改革佛法之建議,什九鄙人皆贊同。不過政府“堅決改造,穩(wěn)步前進”之方略,須能體會運用之耳,尤其希望《現(xiàn)代佛學(xué)》每年能預(yù)定中心任務(wù)。就鄙見所及:最近一年,應(yīng)以“生產(chǎn)”與“學(xué)習(xí)”二者為中心任務(wù)!皯(yīng)經(jīng)懺”、“打水陸”一切無謂鋪張,應(yīng)立即提出批評,并說明只須一炷香,請清凈佛徒誦經(jīng)超度,功德更為增勝也。至于改革服制,更定課誦儀規(guī)之類,至早須在三年以后。何以故?今后一切改進,必須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只應(yīng)說服,不應(yīng)強迫。群眾教育不夠,便無法說服,假使貿(mào)然改進,必難成功。講經(jīng)道場,目前亦應(yīng)暫緩。不能結(jié)合馬列思想,照舊講去,諸多脫離實際。各叢林果能展開“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文件,一半取諸政府文教法令,一半可擇取《現(xiàn)代佛學(xué)》中之確能解決問題之名著。如此學(xué)習(xí),不但政治認識,日益提高;即對于佛法了解,亦逐漸深入矣。暫不講經(jīng),并無大害。兩午后,!冬F(xiàn)代佛學(xué)》提出“注釋經(jīng)典”為中心任務(wù)。先擇小經(jīng)或大經(jīng)中之一二品而注釋之,交海內(nèi)大德參訂,也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此一批新注經(jīng)典,結(jié)合時代思想,發(fā)揮如來旨意,使各級文化干部樂意參閱,使各地大德一致歡喜接受。如不達此目的,新注必須失敗。此等大任,非經(jīng)相當時間,集體努力,決難成功。所以恢復(fù)講經(jīng)道場,至早須在五年以后也。目前群眾教育不夠,縱有大德能用新觀點講經(jīng),一般人譏為附會,佛徒斥為出賣佛法,試問有何利益?所以目前第一中心任務(wù),須激起“學(xué)習(xí)”高潮!若謂我輩學(xué)佛,自有如來正法,何須學(xué)習(xí),何須改造?不知中國佛法成長于二千年封建社會中,遍體是銹,遍體是霉。今之所謂改造者,只是拭銹去霉,要將佛法提高一步耳。隋唐時代,各宗建立,大半非印度所有,是佛法經(jīng)過融會“格義”而提高一步矣。隋唐各宗非印度所有者,不能說不是佛法也。宋明儒學(xué),經(jīng)過融會禪學(xué)提高一步矣。宋明理學(xué),不能說不是儒學(xué)也。今后佛法,融會馬列主義,亦復(fù)如是。如果忽略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不求進步,則只有滅亡,別無他道!海內(nèi)大德,如不認清此點,不肯虛心學(xué)習(xí),努力改造,自以為三業(yè)清凈,自身有何“銹”、“霉”。試問聚數(shù)十百人于一處,吃眾生的飯,穿眾生的衣,天天談“普度眾生”,豈非戲論之至!總之,凡有意見,盡量發(fā)表,拒不改進絕非辦法!今后佛法,非少數(shù)人之可左右;今后佛法,亦非少數(shù)人所能發(fā)揚也!冬F(xiàn)代佛學(xué)》中之“問題商討”及“讀者園地”兩欄,希今后篇幅加廣,亦即希各地大德勇于發(fā)言耳。區(qū)區(qū)之見,希法師代為披露,供全國善知識商討,至為心禱!拙著《廣居士傳》稍遲即鈔奉,前代居士,均已脫稿,近代居士加桂伯華,歐陽石芝,黎端甫,江味農(nóng),徐蔚如,韓德清,吳倩薌,(此七人陳無我居士提)唐大圓,王小徐,梅光羲,羅庸等,資料尚不充是,希法師及各地大德,代為搜求是荷!不具,敬頌凈安!

  凈業(yè)學(xué)人張汝舟頂禮

  一九五一.二.一二

  張汝舟教授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慧鑒:

  手示敬悉。事太忙,不能抽空陸續(xù)將《廣居士傳》鈔奉,抱歉得很。此書不只是具體將佛教徒在歷史上起過的積極作用,據(jù)實披露,并將迂儒們陰謀誣陷,全盤揭穿。此類稿件對目前的《現(xiàn)代佛學(xué)》尚是次要。目前一年內(nèi)《現(xiàn)代佛學(xué)》之重點,誠應(yīng)如真如先生之指示:須放在“深入淺出的新理論文字”上。尤有進者,中國歷史是一個空前的翻身,一切上層建筑,都要徹底翻身,這種翻身,是“出幽谷,遷喬木”。宗教自不能除外,前日我寫信給真如先生稱你倆是中國的“謝爾基”,決非過譽,其事功更有大于謝氏者,以佛法精微,非一切宗教可比故!冬F(xiàn)代佛學(xué)》出刊,快到一年,指出全國佛教徒應(yīng)走的方向,已經(jīng)起一些決定性的作:用。不過離成功很遠很遠。近的看貴陽,各叢林也約我講兩次話,居士們似有感悟;有的地方倒要組織“全國佛教總會”了!不知成員在那里?《現(xiàn)代佛學(xué)》出刊了一年,以全國之大,發(fā)現(xiàn)多少能夠算是新時代的佛教徒呢?不多,我們就應(yīng)該惶恐;不是沒有,我們又應(yīng)該抱絕大希望來努力。我在貴陽向佛教徒提出五項努力的標準:(一)通曉馬列主義,熱愛祖國,能在本崗位工作上起積極作用,(二)遵守佛的基本戒律,(在家五戒十善,出家加不肉食,不配偶);(三)通曉如來“甚深微妙法”,(四)有“普度眾生”的志愿:(五)徹底肅清佛法在封建社會里帶來的那些迂謬和迷信的東西。大家團結(jié)起來,并培養(yǎng)一些年青的佛教徒,都希望能合上前面五個標準。必須這樣,佛法才能住持;必須這樣,佛法才有住持的必要!現(xiàn)在還在做“護國救災(zāi)法會”,至少是錯了努力的方向!謹奉《貴大中文系系刊》一份,向法師保證我一定要做一個新時代很稱職的人民教師,不然,還能夠在“人民大學(xué)”的教授宿舍里大談其佛教嗎?近又得雪荔法師信,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的朋友“嚴叔夏”精通佛法,福州大學(xué)教授,福州市副市長,幾道先生第三子。希法師和他們聯(lián)系!

  此致凈安!

  凈業(yè)學(xué)人張汝舟頂禮

  一九五一、八、十三

  張汝舟教授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

  近一年來,在法師和真如先生領(lǐng)導(dǎo)下,走上菩提大路,只希望不愧做一個“現(xiàn)代佛學(xué)社”社員而已。接到“社董”的聘書,倒有點惶恐了!但只有更加努力,追隨公等完成這一偉大的歷史任務(wù)!《現(xiàn)代佛學(xué)》出了十多期。每期我都細細地閱讀,深深地贊嘆:“聯(lián)系群眾”、“掌握政策”這八個字,真做到了!皢栴}商討”一欄,尤其表現(xiàn)得好,但十五期,最后一條答的不夠好,就是“掌握政策”不穩(wěn)!八鶉诳梢哉辙k”是不對的。我認為可以這樣答:“佛教徒應(yīng)當勇敢自承,在家居士,尚且如此,(看本刊十期施劍翹居士文)何以出家人以“法師”為諱?應(yīng)當說服群眾,更要改正自己觀點。倘做不到,定閱本刊,可委托在家人代收,通知本社可也!

  這些處,是大關(guān)節(jié),不應(yīng)忽略。

  又三十二面“王保民同志的意見”主張少登讀者函件,與我恰恰相反。因為這一類通信,比“報導(dǎo)”更有血肉,更為深入。社長與徐黃二居士通信,很可以鼓舞一些教育工作者,參加我們奮斗,能說是“標榜”嗎?我的通信贊揚到“明真”、“雪荔”、“振寰”……幾位法師,都是沒見過面的,我相信這些人,對社會,對佛法是能起作用的。明真法師和法師常通信嗎?南岳、溈山、長沙都要此老積極起來就好了。一省至少要有三五個這樣的高明干部,我們要加緊吸收,加緊培養(yǎng),正當?shù)墓膭?不是“標榜”!冬F(xiàn)代佛學(xué)》除極少篇考據(jù)文不大精煉外,通體是好的。一要培養(yǎng)高明干部,喚醒深入佛法的大德;二要引起社會…卜高級文化工作者注意,太通俗、太簡單是不對的。將來發(fā)展,可以照《學(xué)習(xí)》雜志出個初級版,是可以的。(這對明真法師的意見發(fā)的)附寄《貴大中文系系刊》第二期,可以看出我在本崗位上的確起了一點作用。內(nèi)人蘿》干子已經(jīng)曬好了。我準備放寒假后,爭取下鄉(xiāng)參加土改工作。有成績表現(xiàn)站在革命的最前列,同時對于“戒律”決不馬虎:這就是我們“掌握政策”的具體原則。法師以為何如?此頌凈安!

  凈業(yè)學(xué)人張汝舟頂禮

  一九五一、十二、十九

  張汝舟教授致巨贊法師書

  巨贊法師:

  十二月二十三日會議錄收到。某同志對拙文(編者按:即《現(xiàn)代佛學(xué)》第五期所載《社會主義國家要不要宗教》一文)提的意見,非常正確。一年前的我,對于革命的感情,是多么不夠n阿!煩法師向某同志代致謝忱!我院師生響應(yīng)政府號召,參加貴州第三屆土改工作,十三日即離校,為期半年。希常常賜教,(校中有人轉(zhuǎn)信)免得多犯錯誤!此頌凈安!

  佛弟子張汝舟頂禮

  一九五二、一、六

  (上三篇,均原載《現(xiàn)代佛學(xué)》1951年第2卷第1期)

  巨贊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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