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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吳希真居士書

  念佛一法,約有四種,所謂:持名、觀像、觀想、實相。就四法中,唯持名一法、攝機最普,下手最易,不致或起魔事。

  蓮池大師曰:“不論男女、僧俗、貴賤、賢愚,無有一人不堪念佛”,是謂“攝機最普”。只此一句“阿彌陀佛”,三歲孩童也會念,是謂“下手最易”。且“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何樂而不為?

  至于“魔事”,省庵大師著有“念佛著魔辯”,茲敬錄出,以供參考:或問省庵曰:“參禪一門,全仗己力,故每多魔事;念佛則仗他力。故承佛護念,魔事不生。有諸?否乎?”省庵曰:“唯唯,否否。夫參禪、念佛,論其難易,固有自力、他力之分;若論魔事,二俱不免。”或者曰:“敢問:何謂也?”曰:“魔事之來,其由有三:一者教理不明,二者不遇善友,三者自不覺察,今夫人適千里之路,茍不按輿圖,又不逢引導(dǎo),復(fù)不識前路通塞,莽莽然而進,吾知其難免于錯誤之患矣!

  參禪、念佛,譬如行路。經(jīng)教如輿圖,善友如引導(dǎo),覺察之心如識路通塞。雖兩條涂路夷險不同,俱不免錯誤之患。參禪且置。

  只如念佛:或有厭平坦而好奇特者,或有捨直載而求紆曲者;騼陕芳嫘,兩路俱失者,或以途中為家舍、平地為高山者:如是錯誤,不可勝舉!皆教理未明之過也。

  念佛一門,極圓、極頓,至易、至難,只如彌陀經(jīng)中“一心不亂”四字,淺言之:愚夫愚婦皆可為;深言之,大圣大賢終不能過。今初心行人,或暫得輕安,自謂已得事一心者;初開淺解,復(fù)自謂得理一心者;或粗念不生,細(xì)念猶生者;或勇猛過分,精進倍常,不知心外無佛,速求取證,不達善巧方便,急欲捨身,魔鬼因之遂入其體,為風(fēng)(瘋)、為狂,都不覺知;此善友不遇之過也。夫眾生生死,以我見為本;我見不除,修行無益。然我見之生,根深蒂固,其萌芽發(fā)幹,無處不有。是故,見地高,則我見俱高;工夫進、則我見亦進。若不時時檢點,刻刻提撕,則念念發(fā)生,心心增長,隨逐行人,雖死不離。是故,學(xué)人,心不虛,則自不覺察;不覺察故,我見增長,少有所得,則生憍慢,譏嫌同學(xué),誹謗行人,雖有修行,終成魔事。此自不覺察之過也。”

  或曰:“參禪須近明師;若無明師,須看經(jīng)教。念佛祇貴深信力行;既能深信力行,則決定往生。何藉善友經(jīng)教?”省庵曰:“是何言歟!世間小技,尚不可無師,況念佛為出生死要門,若無善友經(jīng)教,從何開發(fā)?誰為引導(dǎo)?觀經(jīng)下三品,皆是臨終善友開發(fā),故得往生;其上、中品,則不必言矣。須知:從凡至圣,由易至難,莫不以善友、經(jīng)教為根本。汝不因經(jīng)教,何由而知凈土法門,而生信向耶?”

  或曰:“若因經(jīng)教而知念佛,則彌陀一經(jīng)足矣,奚以多為?”曰:“上根則可;中下根人,須徧閱凈土諸書,備識信行原三差別之相;加之善友警策,內(nèi)以虛心覺照,庶幾免于魔事。而后念佛之功可日進焉。否則,不為魔事,終成增上慢人;一念不覺,遂成淪隧,其禍,可勝言哉?” 或曰:“行人心既念佛,佛豈不垂護念?如其護念,魔事何從?” 省庵曰:“念佛人,果得一心不亂,則佛護念不虛,如其未得一心,或有以輕安為禪定,淺解為深悟者,隨有所得,生增上慢;此則自取過愆,非如來咎。是故吾言:善友、經(jīng)教、覺察之心,三者缺一不可;而覺察之心,尤為最要,不可須臾暫離,若一念不覺,則一念顛到;念念不覺,則念念顛倒;顛倒既起,魔事興焉。畢世工夫,一朝唐喪,可不畏歟?凈土文云:‘身無病苦,心不顛倒’。當(dāng)知:身無病苦,則求在于佛;心不顛倒,則求在于我。在于佛者,非我敢必;在于我者,安可不自勉焉?設(shè)使臨終一念顛倒,非唯九品不生,抑亦三涂難免,佛雖大慈,救我不得,奈何?奈何!是故修凈業(yè)人,不可一念遠(yuǎn)離善友,亦不可一念生顛倒心也。”

  此文見《省庵大師語錄》上卷。文中“念佛”,應(yīng)包括觀想、持名。就是持名念佛,如果教理不明,不遇善友,不知覺照(不懂教理,焉能覺察?)亦難免魔事。 印祖所謂“不致或起魔事”,應(yīng)是明理行人——最起碼也得了知念佛要義,粗知凈土三經(jīng)才行。

  然則“臨終佛現(xiàn),寧保非魔”?蕅祖曰:“念佛見佛,已是相應(yīng),況臨終非致魔時,何須疑慮?”(《阿彌陀經(jīng)要解》)

  如欲作觀,必須熟讀觀經(jīng),深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及心凈佛現(xiàn),境非外來,唯心所現(xiàn),不生取著;既不取著,則境益深妙,心益精一。能如是,則觀想之益,殊非小小。

  經(jīng)云:“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眾生心想中,是故眾生心想佛時,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諸佛正徧知海,從心想生”。 又云:“作是觀者,除無量億劫生死之罪;于現(xiàn)身中,得念佛三昧”,故云:“觀想之益,殊非小小”。

  如觀境不熟,理路不清,以躁妄心,急欲境現(xiàn),此則全體是妄,與佛與心皆不相應(yīng),即伏魔胎,因茲妄欲見境,心益躁妄,必致惹起多生怨家,現(xiàn)作境界,即最初因地不真,何能知其魔業(yè)所現(xiàn)?遂大生歡喜,情不自安,則魔即附體,喪心病狂,縱令活佛現(xiàn)身救度,亦末如之何矣!

  經(jīng)云:“……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心中歡悅,不能自止。此名輕安,無慧自禁,悟則無咎,非為圣證。若作圣解,則有一分好喜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于衢路傍,自歌自舞。自謂已得無礙解脫;失于正受,當(dāng)從淪墜。”(大佛頂首楞嚴(yán)經(jīng)九)

  須自量根性,勿唯圖高勝,以致求益反損也。

  若“魔附體”而“喪心病狂”,其損大矣!可不慎乎?

  善導(dǎo)和尚云:“末法眾生,神識飛飏,心粗境細(xì),觀難成就,是以大圣悲憐,特勸專持名號;以稱名易故,相續(xù)即生”,誠恐或有不善用心,致入魔境也,宜自詳審。

  問:何故不令作觀,直遣專稱名號?

  答:眾生障重,境細(xì)心粗,識飏神飛,觀難成就,是以大圣悲憐,直勸專稱名字;正由稱名易故,相續(xù)即生。若能念念相續(xù),畢命為期者,十即十生,百即百生。何以故?無外雜緣,得正念故;與佛本原相應(yīng)故;不違教故;順佛語故。若捨專念,修雜業(yè)者,百中希得一二,千中希得三四。何以故?由雜緣亂動,失正念故;與佛本原不相應(yīng)故;與教相違故;不順佛語故;系念不相續(xù)故;心不相續(xù)念報佛恩故;雖作業(yè)行,常與名利相應(yīng)故;樂近雜緣,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原一切人等,善自思惟,行住坐臥,必須厲心克己,晝夜莫廢;前念命終,后念即生,永受無為法樂,乃至成佛,豈不快哉。ā赌佛法要》卷——善導(dǎo)大師凈業(yè)專雜二修說)

  又志誠懇切,亦消除躁妄魔境之一妙法也,宜竭盡心力以行之,則幸甚。

  誠懇非但能除魔境,且能滅罪增福,讀文鈔中“與徐福賢女士書”可知(見四五六頁——誠敬義見四六一頁)。

  復(fù)吳希真居士書二

  ——節(jié)錄要點,不抄全文。

  觀想一法,非理路明白,觀境熟悉,無躁妄欲速之心,有鎮(zhèn)定不移之志者,則損多益少。

  理路明白,觀境熟悉,無躁妄欲速之心,有鎮(zhèn)定不移之志,才能修觀。

  實相念佛,乃一代時教,一切法門,通途妙行;如臺宗止觀禪宗參究向上等,皆是;所謂“念自性天真佛”也。

  是謂“念自佛”。

  楞嚴(yán)一經(jīng),實為念實相佛之最切要法;然又為持名念佛、決志求生極樂,無上大教。

  蕅益大師佛頂文句所明“念自佛、念他佛,雙念自他佛”中,正說明此義。

  何以言之?最初徵心辯見,唯恐以妄為真,錯認(rèn)消息。迨其悟后,則示以陰、入、界、大皆如來藏妙真如性,乃知法法頭頭,咸屬實相;既悟?qū)嵪,則覓陰入界大之相,了無所得,而亦不妨陰入界大行布羅列。所示二十五園通,除勢至園通,正屬持名,兼馀三種念佛之外,余者總為念實相佛法門。以至七趣因果,四圣陛位,五陰魔境,無非顯示于實相理,順背、迷悟之所以耳。

  此經(jīng)要義,請參閱文鈔中“復(fù)海曙師書”讀文鈔記七十八~—八十四頁。茲錄佛頂文句釋勢至六根念佛園通明三種念佛之義:“今云都攝六根,其境則通。依此六根,而修念佛三昧,復(fù)有三種不同:一者、惟念自佛,二者、惟念他佛,三者、自他俱念。

  若惟念自佛,則與二十四種圓通是同,惟須一重能所,所謂:以六根為所觀,以妙觀察智相應(yīng)心品為能觀,如央掘經(jīng)云……此則該攝一切諸教、一切禪宗直指法門,罄無不盡也。

  若惟念他佛,則與二十四種圓通有別,須知兩重能所,所謂:妙觀察智為能觀、六根為所觀;六根為能念,諸佛果德為所念;由第六識夾持六根,專注佛境,俾眼所見、無非佛色,耳所聞,無非佛聲,鼻所齅,無非佛香,舌所宣、無非佛號,身所對、無非佛境,意所緣、無非佛法。此則該攝彌陀、藥師、上生等經(jīng),及蓮社事想法門,罄無不盡也。

  若自他俱念,則與二十四圣圓通,同而復(fù)別,先須開圓頓解,了知心、佛、眾生三無差別,自他本自不二,乃托他佛以顯本性,故應(yīng)佛顯,知本性明,讬外義成,惟心觀立。此則開圓解處與諸圣同。托他佛處與諸圣異。十六觀經(jīng)所謂“勝異方便”,此經(jīng)所謂“不假方便,自得心開”;由其方便最為勝異,故更不假余方便也”。(大佛頂首楞嚴(yán)經(jīng)文句卷五)

  復(fù)吳希真成士書三

  今之人,每以世智辯聰之資,研究佛學(xué),稍知義路,便謂親得,從茲自高位置,藐視古今,且莫說現(xiàn)今之人,不入耳目,即千數(shù)百年之高僧,多有古佛再來,或法身菩薩示現(xiàn)者,彼皆以為庸常,不足為法,未得謂得,未證謂證。聽其言,高出九天之上,察其心,卑入九地之下!如是習(xí)染,切宜痛除,否則如貯醍醐于毒器中,便能殺人。

  今時此風(fēng)尤盛——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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